《沙舞九天》第165/19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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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仲子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

岂敢爱之?畏我父母。

仲可怀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

将仲子兮,无逾我墙,无折我树桑。

岂敢爱之?畏我诸兄。

仲可怀也,诸兄之言亦可畏也。

将仲子兮,无逾我园,无折我树檀。

岂敢爱之?畏人之多言。

仲可怀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放下手的笔,罗沙不由得叹了口气。这首“将仲子”亦是诗经中的名句。想起当日与凤西楼在马车上以诗诉情,她忍不住在纸上写下了这首。

诗中的女子对名叫仲子的男子充满爱意,可是却怕闲言碎语、飞短流长而不敢与其相见,欲爱不成,欲罢不忍,陷入两难处境之中。这倒是与她目前的情景有几分相似。

罗沙知道凤西楼已经到了,她也承认自己想见他都想得快要发疯了,但眼下她却必需忍住不见他。不畏流言,却是为苍生。

慕容璞想用她来和凤西楼谈条件,这谁都看得出来。也许是为了讨好她吧,那日罗沙向那老贼要求让自己能在营中走动,他也答应了,可却没达到罗沙想要的效果――她没能见到风无息,所以,想让他代自己传话给凤西楼,让凤西楼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慕容璞的合作条件,这件事也没能办成。凤西楼已经来了,但罗沙却不知道他是否真会因为自己的关系,而答应慕容璞的条件,帮他夺天下。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凤西楼能如自己想象中一般了解她了。他应该知道她的想法,应该知道她对慕容父子的看法,以及在这场战争中所坚持的立场,如果凤西楼真的在乎她,应该知道如果他同意合作的话,以罗沙的性格绝对会和他决裂。

但罗沙也不得不顾虑到凤西楼的处境,如果易位而处,有人拿凤西楼来要挟自己的话……无论罗沙在心中想象过多少次这样的情形,她也找不到答案,她完全无法确定自己会怎么做!情与义的选择,在许多人眼中似乎是一道很容易解决的选择题,但一旦真正面临那样的处境,可能很难有人还能说出冠冕堂皇的大话吧。如果凤西楼为了她而愿意帮慕容璞,那罗沙可能会无法原谅他。如果凤西楼够了解她而选择她所想要的结果,那罗沙可能会无法原谅自己,因为她能想象到,做出那样的决定会有多痛。

不去见凤西楼,一方面是因为她不想成为慕容璞谈判的筹码,以这种方式来向凤西楼传递自己的想法,而另一方面,是她不敢去见他!无论凤西楼作出了何种决定,罗沙都感到自己无法面对对方。她的内心也在挣扎,也在做没有答案的选择,这是道两难的习题。

“这是你家乡的文字?”

慕容清辉的声音忽然在罗沙的耳边响起,吓了她一跳,忙转头望向他,微皱了皱眉后,道:“你怎么进来的?”说着,目光向入口处搜寻着。

“不用看了,王婶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

“你……你把她怎么样了?”听到慕容清辉那话中有话的语气,罗沙忙站起身来一脸焦急地问着。虽说她对那“牢头”并没什么好感,但这些日子,王婶虽话不多,但也从未为难过她,自己的衣食起居也都是她在照顾着,罗沙也不希望她出什么意外。

“放心,死不了!”慕容清辉冷冷地说着,目光却直直地望着罗沙,幽黯的目光让人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不着痕迹地微微退开一步后,罗沙平静地开口问道:“你来做什么?”

慕容清晖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望着她,那目光直望得罗沙浑身不自在。

“没事的话,我想一个人呆着。”罗沙下着逐客令,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

“凤西楼来了!”

低沉的声音让罗沙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但只是片刻,便又继续整理起来。

“你不想见他吗?”慕容清晖的语气中透出一丝讥讽。

“你到底想怎么样?”罗沙猛地将手中的纸笔重重地摔在了桌上,抬眼向慕容清晖怒目而视。她的心情本来就已经坏到了极点,为了见不见凤西楼,她已经快把自己搞得神经衰弱了,眼前这个闲闲没事干的疯子还特地跑来刺激她已经快崩断了的神经,如果他想挑事儿的话,就算打不过,罗沙也不介意活动活动自己快生锈的筋骨。“你是想吵架还是打架,本姑娘今天心情好得很,一定奉陪到底!”她知道自己的行为是有迁怒的成分在内,但今天她没法让自己保持风度。

又一阵沉默之后,慕容清晖突然笑了,只是那笑容阴冷中却透出一丝苦涩。“见与不见凤西楼,这个决定让你那么为难吗?”

“是啊,我是很为难!但这一切又是谁造成的?”这些日子所积累的压力,此刻一下子爆发了出来,让罗沙没头没脑地向慕容清晖吼了过去。她真的很想念凤西楼,如果可的话,她真想马上冲过去见他。但她不能!明明离得那么近,明明只要点一下头就可以解了那份相思之苦,但却怎么也做不到,咫尺天涯怕就是这种揪心的感觉吧。可恶的老天爷,虽然过早的失去亲人,以及那帮损友们的“操练”,让她较同龄人早熟一些,但她毕竟还不到十九岁,为什么要让她承受这些?这该死的时空,她只是找个人谈个恋爱,有必要把事情搞得那么复杂吗?如果老天看不惯她,怎么不扔个原子弹炸死她算了?怨天尤人并不符合罗沙的性格,但凤西楼的到来与想见却不能相见的烦燥与痛苦挣扎,彻底打破了她努力构筑的心理平衡,令她变得脆弱而易怒。

“想见他的话就去啊,没人拦着你。”

“是啊!我去见他,然后让你们父子以我作为筹码,让九天十地帮你们夺天下,然后眼睁睁看着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你又知道……”

“我不知道,所以我问你,以之小侯爷之见,你父亲会是一位仁君吗?”

“当然不会!”慕容清晖笑了,他父亲所信奉并一直教导他的只有“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八个字而已。而对慕容清晖自己而言,天下如何,百姓如何与他并无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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