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烟总有花》第69/115页
蓝宁是通透的。眼前的这位简单,用她的坦荡荡,让她也能潇洒。只不过她有几分放不开,嗫嚅一阵,但还是明白问了:“你和关止,你们以前?”
简单笑着望牢她,一双眼睛晶晶亮,不晓得是不是会把蓝宁看穿。她爽快答:“他不是令我百分百满意的对象,我以为我可以改造他,结果我们俩都很累。缘来随意,缘去随缘,我们哪里有这许多空纠缠在彼此伤神的事情上?也许他会成为让你满意的对象,但是这已经不管我什么事了,对吧?”
简单的回答,果真简单。蓝宁想,她会比自己容易安排自己,她也更清楚自己要什么。
这让她钦佩,但并不羡慕。
她还是她,简单还是简单,各自有各自的路。
蓝宁落落大方讲:“我代表‘时间维度’谢谢你。”
简单吐吐舌头:“你确实是九头牛拉转不回头的性格,所以关止不得不跟着你走了。”
十九(上)
见其友,则知其人。这是蓝宁最大的感受。
关止与简单曾经恋爱,某一种程度上,自简单的行为,蓝宁也感怀起关止的行为。
这一场本该演出三角循环局的人事纠葛,变作如此坦荡清澈。蓝宁的信心和心情由此莫名缓复。
她带了点活泼泼的情绪,去了小区对面的小菜场大肆采购一番,决定晚上做一个海鲜火锅同关止享用。因为关止发来短信,声称“很饿很颓废”,她便很有喂饱他的兴趣。
蓝宁的采购,甚至带一点欢悦。
不过小菜场有一点顶不方便,因为没有出售酱料调味品的小摊子。但这并没有打散蓝宁的激情,她当下招了出租车去了附近大超市采购。
等关止回到家里头,已有美味佳肴等候。
他万分诧异:“今天不是你生日也不是我生日,更加不是结婚纪念日,你吃了什么兴奋剂了?”
蓝宁拿筷子扣他的脑门:“你不是很饿吗?很饿还这么多废话?”
关止不是个会吃眼前亏的人,他马上进入用餐状态,说:“你比一万个保姆都高明。”
蓝宁说:“不请保姆了。”
“嗯,不请了。”
“我一三五,你二四六日。”
“凭什么我多一天?”
“挑掉你的懒筋。”
关止挑挑眉毛,扯扯唇角:“你听谁挑拨离间了?”
但他看在蓝宁心情好,人也靓的份上,不予继续计较。
用完饭,还有小电灯泡打电话来煲电话粥。
林秀最近因为排练,时常打电话过来向关止夫妇讨教。她还为蓝宁提的创意写了一个关于邵大亨的剧本,关止拿来一看,说:“典型戏剧情节,不过孤高才子见无良官宦玩物丧志,欺凌民女,然后才子必然挺身而出,最后才子佳人共偕连理。狗血到了一定的境界。”
蓝宁嗤道:“狗血才是生活的调剂品。”
关止说不过她,翻出资料开始办公。
蓝宁一边同林秀讲着电话,一边看到关止手里的几份资料都是关于利华美洁调味品的。她看一眼,装作再讲电话,间或又看一眼。
关止在资料里做了许多注释,难得认真地又把笔记本电脑打开,开始做起PPT提案了。
蓝宁结束同林秀的通话,挂好电话,问他:“你们要竞标利华美洁的项目?”
关止头也不抬,他真正做事的时候,会分外认真,不过还是分神答她:“老岳和他们谈过,他们预算不菲,值得大家一起争上一争。”
蓝宁暗自搓了一搓手。
这叫人算算不过天。
“一马平川”从“时间维度”手里头抢到了“童梦”,也因“景阳春”的客诉事件挫败过“时间维度”,真真算一个同行里的冤家了。这一次,看来又要狭路相逢。
她以前并不在意她和关止夫妻关系上加一张竞争对手的标签,罗大年反而比她更在意。但目前来讲,她竟然开始在意,且,还有一点点不好受和一点点担忧。
关止不是个时常把公事挂怀的人,他也不会经常在家里办公。一般饭后时光,他会消磨在看报和打游戏上头。如今他开始做这等功课,这是一个令蓝宁紧张的信号。
蓝宁把手捏了一遍,捏到结婚戒指上头时想,自己要不要对关止撒个娇,让他心猿意马,再层层递进地软语温言,教他放弃这个念头。
但这太过下等了点。
蓝宁抬一抬头,心想,怎么会惧怕?明明关止从未在她面前展现过真正的业务实力,或有一星半点,但并不能代表全局。她不能被之前的一星半点打败,这是挫自己的锐气。
关止打字打到一半,抬头喝茶,就能看见蓝宁面色青红不接的望牢自己,不知多怪异。
他摸摸脸,又摸摸蓝宁的额头。
“我脸上没米饭,你也没发烧,你怎么啦?”
不过隐瞒不是蓝宁会选择的逃避方式,她讲:“我们公司也想试一试这个项目。”
关止笑道:“好啊。主管今次招标的饮食策划部门几个头头认得罗大年,你们入场竞标,再正常不过。”
蓝宁咬咬嘴唇:“但是我们没有得到任何有关的通知。”
“这并不奇怪,对方邀请的竞标企业大多是他们曾经合作过的国际大公司。”
蓝宁的神情分明就在问“那为什么你们也有份”。
关止是知道她的意思的,他讲:“我说了老岳见钱眼开,死乞白赖弄来的入场机会。”
“国内的民营企业有没有机会?”
关止答:“同老外做事,有一点顶爽,他们重实力过于关系。也许有的公司在过去给他们带来过丰厚利润,但是面对全新业务拓展,我相信他们的利润核算部门和营销部门不会胡来。”
“完完全全就是实力的厮杀?”
“没错。”关止用了一个相当诚恳的眼神,回望住蓝宁,他说,“我没忘记很多年前,时维单枪匹马拿下了麦记的项目,那年他是不是得了国内十大营销人的称号?”
蓝宁一听,心微微热起来:“你没有记错。”
“所以,我们大家都还是有这个机会的。”
那就是表示,关止异常欢迎同自己的太太进行一场公平公正的比赛了。
这滋味怎么说呢,蓝宁还是酸酸涩涩又有点欣慰的甜。
这简单,这关止,一而再地把她的斗志激励起来。她自觉不像好斗公鸡一般抖擞了鸡冠,都对不住他们的看得起。
在商言商,各出奇谋,各争业绩,如果能够彪炳史册,则更加的会生出一种英雄感。
蓝宁一直记得时维在课堂上讲述“麦记”案例的自信。
踏在中华大地的市场上,怎么不可令中华儿女有撸起袖子大干一场的豪情?尤其这还事关“时间维度”的荣耀。
蓝宁能够把胸膛挺起来。
关止已不知不觉坐到了她的身边,用手在她的腰间轻轻一托,滑到她的衣衫内。
“我想接下来礼拜六礼拜天,我们俩都没空了,所以――”
他的唇先压下来,给蓝宁来了一个措手不及。
蓝宁是想要推开他的,但动作柔软,反倒似欲迎还拒,让关止更为情动,抱着她进了自己房间,三下五除二地除去彼此衣衫。
蓝宁用手蒙着脸,羞涩难当,因为她的心中也潮热难当。不过是他微一挑逗,她就要失控,先败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