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红尘梦》第2/22页


  “谢谢!谢谢各位给我这么热情的掌声,真教我受宠若惊,本来自认‘余如沧海之一粟’,早做好心理准备,以为会让人给用扫帚给扫了出去呢!”
  诙谐的谈笑,逐去校长所造成的沉闷,活络了气氛,并且跳脱千篇一律的介绍词,以极特别的方式做了自我介绍,再一次掳获每一颗年轻的心,搏得一致的喝采。
  他就连声音都是那么的迷人,低低沉沉,具有磁性及无尽魅力,如果那副完美的嗓子是对她倾诉爱语,该是多么旖旎而美好的事……倏地,她一惊!
  老天!她在想什么呀!难道是受了刘红英的影响,原来花痴也会传染!
  她努力集中精神,捕捉台上传来的声浪,及他每一分久久目的风采。
不知由何处传来一句,“学长,你的名字好古典优雅喔!是不是取自于那一句脍炙人口的名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那你如果有弟妹,不是要叫‘巫山’吗?”
  余沧海沉沉地笑了,“聪明的学妹,我的名字来源确实是取自于元稹离思中的典故没错,而我正好也有个妹妹,只可惜不叫巫山,非常感谢你的建议。”温文的应对,不晓得又偷走了多少颗瞬间倾倒的少女心。
一旁的刘红英情绪激昂得不像话,“若潮,你听听,他不仅风度翩翩,言谈举止还优雅得充满了内涵呢!谁说商人都市侩又满是铜臭味的!我敢打赌,他的文学造诣肯定连咱们中文系的正牌教授都要自惭形秽呢!”
  “你又知道了!他不过才说知道元稹的离思罢了,这很多人都晓得的。”若潮惊魂不定地回道。
  偏偏,很不可理喻的,她虽然嘴里这么说,内心却认同了刘红英的说法,若无丰富的文学素养,他的举手投足、邃远幽深的瞳眸,不会都散发着超尘隽永的风采,他有一种……清逸的气质,而这才是深深吸引她的主因。
  “我想,扯上商业的东西,多半都是枯燥乏味的,但我认为,人类所有的经济行为,皆因人类需求而衍生,若用很人性化的角度去看待,它其实并不刻板,所以,我也不打算高谈阔论的以学术观点来与各位讨论,我只想告诉各位,它也可以很奇妙且充满趣味,免得你们不给面子的打瞌睡给我看,因此――
  “亲爱的学弟、学妹们,请放松紧绷的心好吗?我想,在这有限的两个小时中,我们可以在最轻松自然的情况下共度,我相信――”他顿了顿,浏览全场后,微笑道:“我并没有很老吧!担不起你们拘束敬畏的态度,否则,我也要肃然起敬了。”
一改所有主讲者的严肃刻板,余沧海以最轻快的方式,主导这场演讲,充满智慧的谈吐,深深吸引台下的每一颗心。幽默的词令及亲和力,使得主讲者与台下的听众零距离,这是一场完美且成功的专题演讲。
  阵阵悦耳的音浪跳过耳边,若潮神思恍愧,脑海中洋溢着他每一道眸光、每一寸神采,及出众夺目的容颜,那道从容自信的形影,深深地烙进她的心版,留下难以磨灭的深刻印象。
  余沧海――
  这三个字,在她心头漾起千层浪花。
  结束演讲后的一个小时内,余韵仍迥荡心头,电子不散,刘红英见她魂不守舍,还调侃的问她,“该不会你也‘煞’到他了吧?”
  若潮心虚的给了她一记卫生眼,“我又不是你刘花痴。”
  “哎呀!别假了啦!刚才我看你浑然忘我的直盯着人家大帅哥瞧,不是三魂七魄全飞到人家哪儿去是什么!都被迷得晕头转向,忘了自己是谁了,还装蒜!这又没什么好可耻的,要真无动于衷,才不正常呢!”
  “你……说到哪儿去了!我才不会对他感兴趣呢!他不过是长得好看些罢了,又没什么特别的!”像是当场给人逮着的偷儿,她硬是心口不一的否认。
  “你言不由衷幄!”刘红英要笑不笑地盯着她颊上的红晕瞧,表情可贼了。“你敢说你一点也不喜欢余沧海?”
  “别说一点,半点也没有!”为了充胖子,打肿脸也得认了。
  “哦!那你脸上的红潮是什么意思?”哈!终于成功戏弄他们的校花一回了,真爽!
  ‘你――无聊!不跟你说了。”若潮一羞,抱着手中成叠的作业闪身出了教室。
  手中的报告是几天前的作业,教授交代她待班上同学都交齐后,在今天以前交上。她踩着心不在焉的步伐,两眼无意识的扫过周遭再熟悉不过的景物,余光不经意瞥见由校长室走出的身影,因为太过意外了,她一个失神,步伐跄了下,几乎要栽倒。
  然而下一刻,她发觉一双有力的臂弯扣住了她倾跌的身子,反应迅速的余沧海及时扶住她,她在慌乱中回神,才发觉自己与他竟靠得那么近。
  “没事吧?”低抑的嗓音飘过耳际,她又是一阵恍馆。
  “呃……没……啊!我的作业!”她好不容易稍稍回神,话都还没说完,老天好似存心要和她作对,一阵轻风吹来,掉了一地的报告中,其中一份随风扬起,而首当其冲的一份,正好就是放在最上面的她的!
  余沧海的反应比她更快,在她发出低呼时,他往前追跨一步,俐落的抓回了纸张,才刚回身,想追回报告的若潮也匆匆转身,不期然的撞进他的胸怀。
  “啊!”她又是一惊,急急想退开,谁知老天就怕没玩够她,抱定主意要她的丢睑丢个彻底,慌乱中,她扬这的长发竟缠上他的衣扣。
  嗅,糗呀!
  她悲惨的在心底哀呜,愈是心急的想扯开它,它缠得更紧,害她气恼不已的暗暗咒骂那头名为三千烦恼丝的“叛徒”!见着帅哥,连主人的话都不听了,就算对方帅得乱七八糟,也不能死缠着人家不放啊!丢尽她这个主人的脸了!
  “唔……”好痛!头皮传来的抗议,令她疼得差点掉下泪来。
  “别急、别急。”余沧海轻声安抚,将她按进胸膛,一手绕过她,动作轻巧的试图分开正难分难舍的衣扣与秀发。
  第一次与父亲以外的男性靠得如此亲近,一股温和的男性气息迥绕鼻前,若潮难以自持的沉溺其中,神思逐渐幽扬。
  这种感受,她不会形容,清清淡淡的自然香气,使她迷醉,就像他的人一样,带给人沉稳而安定的感觉,她可以肯定他没有抽烟,因为她对烟味最敏感了,她在他身上没有闻到香烟的味道,近在咫尺的修长十指也没有。
  他的举动是那么的温柔,没让她再感受到一丁点的疼痛,
  依附着他的感觉是如此美好,她几乎不想离开了――
  天哪!江若潮,你变得好花痴喔!
  “好了。”成功解救了她的秀发后,他放开了她。
  尽管三令五申的斥骂自己,但在乍然退开时,她仍是克制不住在心头泛开的失落,唉!完了、完了,她真的被刘红英带坏了。
  想起始终拎在手中的纸张,他下意识低头看了一下,“江若潮――”他玩味的念道,抬眼看她,“你?”
  “呃……”白皙的小脸在他柔和的凝注下,没来由的泛红。“我是。”
  余沧海笑而不语,越过她主动拾起散落一地的报告,若潮这才如梦初醒,赶忙回头仓卒地捡拾。“不用麻烦了,我来就可以。”
  余沧海摇摇头,再一次轻柔的笑了。“没关系,我不赶时间。”
  “那――谢谢。”她小脸垂得低低的,只敢将视线放在他递来的报告上,虽然她很想再多看他一眼,将目光流连于那张令人心醉的俊颜上,却还是强自忍住,在他面前她已糗态百出,不想再让他看笑话了。
  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她就是莫名的在意他的观感,而她却给了他如此差劲的一面,想到这里,心就莫名低落的直沉到了谷底。
  接过报告后,她连看他最后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低着头匆匆离开。她知道自己的表现糟透了,她至少该道个谢,或者给一句道别之类的话,但她连亡羊补牢的信心都已丧失,她就是觉得好难过,好想一个人躲起来,再也顾不得这么许多。
  余沧海愕然的看着她逃命似的背影,须臾,他低低地轻笑出声。
一个澄净无邪的女孩,纯真、娇柔――这就是她给他的感觉。
第二章
  如果说早先余沧海在若潮心中造成了余波荡漾,那么此刻,已成了波澜汹涌!
  她的脑海中不断迥旋着他俊朗的容颜、高雅不俗的言谈、柔笑时双眸之中的温暖,以及那股萦绕心间属于他的气息……一切的一切,再也挥之不去。
  真的,她努力过,但是她发现,她再也无法静下心来上课。
  刘红英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下课后,挨近她的身畔,关切地问:“怎么啦?该不会余大帅哥留下的‘余毒’未清吧?”
  她实在没脸否认。
  “红英,你信不信,我想跷课!”反正没心思听,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了。
  “跷课!你!我们的资优生兼乖宝宝校花!”刘红英挑着眉看她,“哈!别逗我了,我脑袋短路才信你。”
  “是吗?那我就跷给你看!”说完,她当着刘红英的面收拾东西,轻便的背包往后一甩,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潇洒而去。
  等刘红英回过神来时,她已走得老远了。
  这算叛逆期吗?呵,她的叛逆期也未免来得太晚了。
  走在大马路上,她自嘲地想着。
  算了,人都出来了,就找个能好好静一静的地方好了,以沉淀所有纷乱难解的思绪。她今天所有的表现实在太反常,也太疯狂了,先是对一个才见过两次面的男人悬悬念念不说,最后还为他而做了她八百辈子都没想过的事;跷课!这对她这个循规蹈矩的好宝宝来讲,可说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呢!
  上紫筑轩吧!才这么想着,双脚便往名为紫筑轩的茶坊走去。
  紫筑轩离学校只有数步之遥,有时候下了课若没事,她常会和刘红英到那儿坐坐,她喜欢里头的布置及气氛,给人古典幽然的感觉,倘佯其中,总让她凡尘俗事尽抛,带来心灵的幽甯澄静。
  推开玻璃门,挂于其上的风铃轻扬着清脆声响,流泄一室的幽柔乐音传人耳畔,烦闷的心绪早已扫了一半,正想找个空桌坐下,不晓得是哪个冒失鬼,走路横冲直撞的,大概是要跟她抢前头那个座位吧,撞到她也不道个歉,害她脚下没能站定,重心不稳的往一旁栽去――
  噢,惨也!又要当众出糗了!她无力地闭上眼,忍不住要开始怀疑,老天爷今天是不是看她不顺眼!不然怎么专整她!
  “放心,没有跌掉你优美的形象,你尽可以睁开双眼,勇敢面对我。”
  咦!迥绕脑际的低柔嗓音怎么会成了耳畔细语!而且真实得……
  她疑惑的微微撑开眼皮,见着眼前的景象后,却情愿自己别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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