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鳅很好吃》第19/30页


青春就像那首老歌里写的,那时候天总是很蓝,时间总过得很慢,但毕业却来得很突然。
那人在中考最后一门结束后嚣张地大笑,将书本撕成碎片,撒了一天一地。
他远远地站着,看着,一脸茫然。
回神时已是一年后。
升了高中,体育课男女分开上。
考试引体向上的时候他一不小心做了一百分,老师摸着他的头说看不出你这么厉害。
脸上又痒又热,想躲开,却又舍不得。
当年为了减肥,母亲托了不知道多少层关系把他送入市体操预备队,练了整整七年。
虽然离队时身材还是偏胖,但能换来这一句表扬,他觉得相当值得。
现在想起来,当初教练说自己身高太高不适合练体操,或许真正的意思是太胖吧。
闭上眼,努力忘记那些话,安心地感受头顶的体温,再次睁开眼,面前却出现了另一个人。
小小的眼睛,笑起来都看不见了,轻轻地说,二两会不会太少了?来三两吧……
大学食堂在中午十一点半以前很空,十二点一过,人山人海。
他负责盛饭,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他给自己盛得比较多,面对自己的时候,笑得也比较甜。
--唔,这大葱不错,很甜。
熟悉的赞扬声就在耳边,他一怔,不由自主地抿起嘴。
场景却突然一换,班驳的树影打在身上,江浩灿烂的笑容有些晃眼。
--身长1米84,毛重78公斤的……够不够大?
那句话让人的心脏实实在在地跳快了好几下。
脑袋里反反复复只有一个念头,够了够了,最好不过。
他张开嘴,却发现发不出声,上前几步,想扯对方的衣角。
江浩笑着后退,边退边摇头。
他心里急,扑上去抓的时候脚下一绊,打了个突。
在鼻子亲吻大地的前一瞬间转醒过来。
眼里潮潮的,粘粘的,有些睁不开。
一个人影近在眼前,泥鳅嘴里含着一句“江浩”,转了三圈,没敢吐。
那人见他醒了,忙按铃找护士,“泥鳅,怎么样?”
泥鳅认出那是组长,这才稍微清醒了一点,又轻又长地呼出一口气。
组长扶着他的头喂他水喝,“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泥鳅老半天才听明白,眨了眨眼,觉得除了四肢无力外没别的地方不舒服,于是说:“我没事。”
组长叹了口气,“你食物过敏,据说送到医院的时候都差点休克了……医生说可能是海鲜和红酒混在一起吃出的问题。”
泥鳅转了转眼珠,努力回想,“什么时候了?”
“周六早上十点过了,你这一晕跟睡觉似的……真是,还好江浩及时把你送医,不然放你一个人在家,落了气都没人知道。”
江浩?
泥鳅的记忆回来了一点,同时也纳闷,江浩不是去相亲了吗?昨天自己见过他?
组长见他有疑虑,继续说:“后来江浩来过,不过你已经醉得差不多了,我让他送你回去。”
记忆再回来一点--江浩昨天和自己一起回的家?
突然就有些害怕,怕回想起什么不该想的事情。
护士进病房来给泥鳅测体温,发药,泥鳅问她自己什么时候可以走。
护士看也不看他,取了点滴的空瓶就走,“需要住院观察两天。”
组长说:“我是九点接的班,江浩刚走,我让他帮你整理点生活用品过来。”
泥鳅听到江浩还会来,紧张地往毯子里缩了缩,只露半张脸在外面。
组长正想说什么,有人敲门。
“说曹操曹操到。”组长站起来。
泥鳅又往被子里缩了一寸,只留了一双眼。
门开了,一条长腿迈进来,“醒了?”
泥鳅一看,是颜渊。
“怎么是你?”不等组长开口,泥鳅先问。
颜渊晃了晃手里的东西,“怎么?不欢迎啊?”
组长看出那是泥鳅的包,忙接过来,“辛苦了,你是……江浩的朋友?”
颜渊边点头边找了个地方坐下,“他让我把东西送过来,”说着手一抛,“这个还你!”
摔在泥鳅身上的是一把孤孤单单的钥匙。
泥鳅只看了一眼就脸色大变,连忙去摸自己的裤子。
裤兜里还有一把,连着钥匙环。
这下脸色更难看了,问颜渊,“钥匙是江浩让你给我的?”
颜渊点头。
“你拿到钥匙的时候就只有一把?”
颜渊又点头。
“泥鳅你怎么了?”组长见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担心地上前摸他的额头。
“不是梦……那个,不是……居然不是梦……”泥鳅嘀嘀咕咕地说。
“什么梦不梦的?你没事吧?要我叫医生不?”组长皱起眉头。
颜渊也好奇地伸长了脖子看热闹。
“啊!”泥鳅突然大叫一声,掀起毯子把自己从头到尾包起来。
“泥鳅?!”
“师兄!我--完--蛋--了--啊--TOT”
18
安静的医院,雪白的病床,躺在上面的人睁着空洞的眼,直直地看着天花板。
啊……不是梦……
看到两把本来栓在一起的钥匙分开了,就想起来了,送钥匙被拒绝不是梦,打手枪一起爽也不是梦。
也就是说……一切都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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