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水山)》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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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 / 水山 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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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介绍:
我来过,我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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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生活
更新时间:2012-07-01 01:00:55 本章字数:2410

“当初他们杀共产党,我没有作声,因为我不是共产党;后来他们杀犹太人,我没有作声,因为我不是犹太人;再接下来他们杀天主教徒,我仍然保持沉默,因为我不是天主教徒;最后,当他们开始对付我时,已经没有人为我讲话了……”讲台上,电子线路老师正讲解着电路线形控制设计的内容,吴蒙埋着头,看着桌面上的那本比别人小了一号,厚了几分的书页上,眼睛放光,低声的嘀咕出来,坐到最后一排,中间隔开老大几排空位置,所以吴蒙也并不担心,吵上前面的人。 2001年,庆水市有名的一所中专电子技工学校,吴蒙是《通信技术》专业的首届大专生,学校响应着“摸着石头过河”的号召,所以,他很幸运的成了这滚滚洪流中一颗小小的石头,不过,吴蒙却认为,他是泥巴更多一些,就是石头,估计也才是页岩层次,还没有石头的那个硬度,更别说成鹅卵石了。 本以为并不会打搅上人,可旁边桌子上,蒙着脑袋小憩了一会的孙飞还是不甘的支起脑袋,恼怒地狠瞪了吴蒙两眼,又一个休息时光,被无情的打搅了,但吴蒙丝毫没有理会的意思,或许,他根本就没有瞧见。 实在是掩不住内心愤怒的孙飞捅了吴蒙腰两手指,同时嘴里还低声提醒道:“嘿,嘿,这是电子线路吗?” “是啊!上两节的程控交换已经过了!”吴蒙依然回味着刚才看到的那段话,稍微转了一下脑袋,然后又转到了书上回答道。 “我只是提醒你,你学的是通信技术,而不是哲学或者政治。‘当男人搞不懂女人的时候,于是,他就只好转头去搞政治。’难道,你搞不懂女人吗?”孙飞只好无奈地再次提醒道。 “我看你不是搞不懂女人,而是根本就没有打算去了解女人!”上下看了吴蒙几眼,孙飞很兴奋地补充道,这回正中吴蒙的软肋。 吴蒙很干脆的丢给了他一眼,说道:“爱我的人何必要我去追,不爱我的人,追来何用!” “屁话,你不去追,怎么知道别人不爱你呢?如果你不说出来,别人知道你爱不爱她,可能喜不喜欢她都不知道,你是中国国宝还是地球球宝啊,能让别人来投怀送抱。”孙飞直接拿了一句,给吴蒙的话堵上。 “那也比养猪好,看你瘦的,估计一百年后,你能长到一百五十斤都不错了。关键我也问学校了,我们学校还没有开设养猪专业呢?就这么躺着,母恐龙恐怕都找不到这儿,别说母猪找你了,更别说人,特别是女人!”这回吴蒙也不客气的回敬道。 两人又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几分钟后,吴蒙压下书,朝孙飞道:“你说我们是通信技术吗?” “嗯!没错!” “那我们学的是什么啊?”吴蒙再次问道。 “通信技术啊!”孙飞确定的道。这么一闹,孙飞已经没有想睡的意思,直了直身体,半转过身。 “我们毕业了,能做什么呢?设计,这点够吗?听说那些毕业的,许多人都还没有工作呢?”吴蒙偏过脑袋,认真地问着孙飞。 “谁知道呢?到时候再看不就是了。机会,总会有的!”孙飞一只手支起脑袋,斜着脖子说。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想做什么,而我们现在在学什么?我们又收获了什么?”吴蒙一串的问题直接砸了过来! “记住,我们学的是通信技术,你全本书能懂吗?”孙飞抛出了这句话。 吴蒙甩了下脑袋,低声地叹了一声,“可是……,你也能全明白吗?” 这表情,孙飞明白,这局辩论,他赢了,满脸怪笑的他,嘿嘿两声作出流里流气的声:“梦不是这方向,可路却在这里,既然做了,就要干一行爱一行,这不是辅导员常说的嘛!” 一阵铃声响起,全教室的学生都发出欢快的笑声,刚才还比较小的杂音,瞬间放大,一下变得十分的嘈杂,这刻让人感觉像是进了鸭市,吴蒙没有转头看孙飞那张很欠扁的脸,收起桌上的两本书,才道一声:“走,吃饭去!” 一边被人潮拥着下着楼梯,孙飞一边疑道:“刚才辅导员似乎来过,好像说了点什么?” 转过脑袋一脸认真地看着孙飞,道:“是啊,兄弟,要写毕业论文了,那证明什么?” “觉没得睡了?”孙飞在头上摸了一把。 “靠,你狠,那证明不管你是肥是瘦,都被推进屠宰场了,知道么?”撇着嘴,吴蒙嘴里还嘀咕着:“吃的都还是过时的化工饲料加填鸭式喂养,估计味道也不怎么好吃!” “啊,要毕业了,哥居然要毕业了。”孙飞一脸古怪。 吴蒙停住脚,刚想点什么,结果被人潮一冲,想的什么也不知道了,就那么不由自主的走着;而身边的孙飞,也被挤到了人群的另一边。 …… “吴蒙,你又在发什么呆呢?”吴蒙手中抓着螺丝刀,一脸的呆样,被旁边的同事周原叫的回了魂。 叹了口气,道:“五年了!”对着胸前的维修桌子上的光学经纬仪的侧盖板下了手去。 五年,走出校门五年。当时在学校还对社会没有半点了解的吴蒙,就在同学和老师的双重鼓励下,应聘了测绘仪器维修,然后一路南下,进行了半年的岗前培训,于是乎,也就成了职员中的一员,然后再次看个人意向,想着南方打工同胞多,就留在南方,同去的有五人,可惜,上面省级经理拉了这五人一问话,有个说很会踢足球,跟大老总很熟,另一个说某某经理对他有点印象。可吴蒙这三人,只能说技术上有点优势,就这么一下,然后被一脚踢回总部再派,左右选择下,吴蒙最后被指回了庆水市。 三个月的实习要到了,庆水市的老总罗星说“考核”,全庆水维修技术人员被拉到了一起考核,吴蒙解决了问题,幸运地得了第一。一个月过去了,老总找吴蒙谈话了:“小吴啊,我看你对销售有所欠缺,在我们公司不合适啊!”踢了出门,这时候吴蒙才听说,其中有一个技术是老总的女婿。 走出了公司,吴蒙进入了另一家才开的公司。这一干,就是五年。2008年,中国大地上,交织着悲伤和欢乐。吴蒙,也在自己的生活中过得水生火热。工作伊始,谈个朋友,结果没有多久,去世了。闲下半年,再找了一个,她前三年中闲着,后两年上班还需要给补贴。此期间,离家出走四次,一走就是三、四个月,所以,国家在奥运会火热的进行,他再一次地――第五次拿着火热的心干瞪眼。



正文 第二章 观后感
更新时间:2012-07-01 14:40:29 本章字数:2841

要到中午,老板来了,发给了吴蒙他们一篇案例分析: 学大雁,别做海鸥 很容易理解人们为什么喜欢海鸥――俯视礁石嶙峋的海港,我看见一只海鸥在自由的飞翔。它的双翼强劲地向后拍打着,越升越高,越升越高,直到高过其他海鸟,然后滑翔出一个个美丽的弧圈。它不断地表演着,好像知道一架摄像机正对准它,记录着它的优雅。 但是在海鸥群里,它完全变了个样子,所有的优雅与庄严都坠落为肮脏的内斗与残忍。还是那只海鸥,它像炸弹般冲入鸥群中,偷走一点肉屑,激起散落的羽毛和愤怒的尖叫。海鸥之间不存在分享与礼貌的概念,只有嫉妒和凶残的竞争。如果你在一只海鸥的腿上系上根红丝带,使他显得与众不同,你就等于宣判了它的死刑。其他海鸥会用爪子和嘴猛烈地攻击它,让它皮开肉绽、鲜血直流、直到倒在地上成为血肉模糊的一团。 如果我们一定要选一种鸟儿作为人类社会的榜样,那么海鸥绝对不是个好选择。相反,我们应该学习大雁的行为。你曾想过为什么大雁要排成“V”字形雁阵吗?科学家告诉我们,在雁阵中大雁飞行的速度比单飞高出71%。处于“V”字形尖端的大雁任务最为艰巨,需要承受最大的空气阻力,因此领头的大雁每隔几分钟就要轮换,这样雁群就可以长距离飞行而无需休息:雁阵尾部的两个位置最为轻松,强壮的大雁就让年幼、病弱以及衰老的大雁占据这些省力的位置。群雁不停地鸣叫,这是强壮的大雁在鼓励落后的同伴。如果哪只雁因为过于疲劳或生病而掉队,雁群也不会遗弃它,它们会派出一只健康的大雁,陪伴它落到地上。一直等到它能继续飞行。 这种紧密合作的社会秩序对于雁群的生存和健康发展起了非常关键的作用……然而有时候我们的社会更像是亿万只孤独的海鸥组成的群体。人们为个人的利益争吵不休,代价是不得不孤独地承受自身的压力。 问题:作为一名未来的基层管理者,请你结合上文谈谈自己的感想。 经过一下午的思考,几易其稿,吴蒙终于算是完成了这篇对文科生来说不算难度的作业: 读《学大雁,别做海鸥》后感 读《学大雁,别做海鸥》有深深的感触,对心灵是一次洗礼。 海鸥,作为个体,它们无疑是优秀的,作为弄潮儿的它们,跟海浪搏击,跟生活在海中的物种夺食、逃生,它们有一副好的身板,有丰富的搏击生存经验。而作为集体中的一员,它们又是差劲的,它们没有集体荣誉心,没有大公无私的精神,只有自私、贪婪、嫉妒之心。它们不知道堡垒,往往是从内部被自己人最先攻破的! 相反,大雁,作为个体,它们是平凡的,没有强壮的胳膊,没有满口利齿和爪牙。但是,作为集体中的一员,它们是优秀的,它们懂得互相帮助,有爱心。不抛弃,不放弃,它们不但做到了,而且还做得很好。作为大雁的领导者,它无疑是值得赞扬的,因为,它将一个由平凡的个体组成的群体打造成一个优秀的团体。 同理,作为一个人,不管你有多么的优秀,如果不能融入到一个集体中,没有集体荣誉感,在一个团队中以自我为中心,其结果就是走向失败;相反,如果能将自己很好的融入到一个团队中去,以集体为中心,发挥自己的优势,那么你必然走向成功。 俗话说:“一根筷子轻轻被折断,十根筷子牢牢抱成团。”试问,十根筷子合在一起还能轻易被折断吗?答应是“不能”。同理,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一个集体中,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团队中所有的人朝一个方向共同努力才能将事情干好,而不是谁单独就能将事情干好。如果一个人在一个集体当中以自我为中心,不和团队中的人配合,结果不但是自己的能力没有发挥出来,相反,还会影响团队,成为一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集体的力量是无穷的,如果将自己很好的融入到一个团队中去,以团队为中心,那么,你将在成就团队是同时成就你自己,在团队中,吸取别人的优点,改正自己的缺点,你将会成功。 而作为一个领导者,更应该想的是让他们明白:“人,要协作。”协作,首先得团结,而团结,是有前提的:目标一致;利益分配无异议;大家有合作的必要,“众人拾柴火焰高。”。 光团结,只是一个利益体,而高于利益的,那就是情义,“吴起吮毒兵争死,羊斟碗肉驾投敌。”一个优秀的领导者,不但要打造出一个优秀的团体,而且要打造出一个具有“灵魂”的团队。 当然,一个团队中,人和人能力和性格都是不一样的;一手五指都各有千秋,作为领导人,要了解自己所在团队中的人所有的优缺点,结合实际情况,将员工分到合适的岗位,发挥他们的优点,避开他们的不足之处,扬长避短,相信这股力量是强大的,不是哪一个人的能力所能比。 团队中,有的人能跑得快一些,有的人慢上一拍,作为强者,我们不能歧视能力弱者,我们要有一颗包容的心面对能力相对比较弱的,在平时多教他们,让他们的能力一步步提高,这样,在成就别人的同时也成就了你自己;作为弱者,我们应该知道,“爱心有限,人力有穷”。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更好的调节我们的心态,才能去协作,作为领导者,要合理安排手下员工,争取发挥他们最大的优点,“没有不合格的士兵,只有不合格的将军。” 对于强者,要重用;对于弱者,要尽量将他打造成强者。而作为领导者,要时时告诫自己:“自己只是团队中的一员,要以团队为中心。”要懂得“得民心者得天下的道理。” 作为公司基层管理者,学大雁要有集体荣誉之心,做好头雁,带领雁群,合为一只海鸥,在行业中努力的拓展业务,抢先锋! 大家目标一致,将团队做大,做强,个人还能不成功? 一个团队,要将团队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用阳光的心态,积极向上的精神鼓舞团队中所有人朝目标挺进。 …… 老板给了个92分,带着这样的喜悦,吴蒙下班,买菜,回到租赁屋。 “砰砰”几声敲门声,在一番问答后,房东来了,一月又过去了,打开门,让进了房东,抽身回了床头,从枕头下摸出三张大红头,走出寝室,仔细的看了两眼,攥在手上慢慢地递到了房东的面前,房东把钱朝包里一揣,在屋子中扫了两眼,说了两句别如何如何后,迈步走了。 吴蒙也随那目光朝自己已经很熟悉的屋子打量了一下,五年了,就几样电器,一台30多块钱的小风扇,还有一个电饭锅,跟着就是比较值钱一点的一台台式电脑,这还是今年才刚买的,那老电视还是房东的,上面显示的人都还左边大,右边小。 一阵的油烟过后,吴蒙端出了一个空心菜汤,另一盘烧莴笋叶,就着饭,看着那电视播报,今天正好在播放国民经济收入,只见上面说:目前调查,现在的平均收入是3000元左右,就连最高的力工,都达到了2000元,个人税收起征点在1600元。 看着看着,吴蒙吃饭的速度更慢了,开始盘算着自己的收入来,1500块的收入,房租去了300,电话费50,水电气100,清洁费15,中午盒饭一顿6块就是180块,早餐30块,晚上菜钱基本上10块又去了300块,米油在内,车费每天两元去了60,网线下摊一月基本上50,一月也就剩下不到600块,还得不买其它东西,不许生病啥的! 想着想着,把碗一放,头一抱,对着那黑洞洞的窗口道:“祖国母亲啊,我拖您后腿了!”



正文 第三章 选择
更新时间:2012-07-01 14:43:42 本章字数:2899

躺在床上,一夜无眠,想着还要买房找窝,吴蒙丁点睡意都没有,那窗口外,景观灯全已经熄灭,四周一片漆黑,就连那拉出来的一点斜线角,仰望着的能够看到的巴掌大一片天空,就被城市的污染物给掩盖,看不到半颗星星,那黑黑的窗户,就像一尊吞天兽口,吞噬着所见的一切。 夜,是如此的安静,就连那外面微风而过,那外面的榕树叶子的声响都清晰可闻,更别提那偶尔几声吱吱的尖叫,更是如在吴蒙的耳边叫唤,吴蒙知道,那是几只耗子惦记上了他的米袋,在催促着这么吝啬的家伙早点睡过去,好让它们没有后顾之忧的抢食。 吴蒙想家了,“父母身体还好?”想着那在外的女孩,“身在那里,安全吗?温暖吗?”突然又想起天堂,又害怕没有天堂,但还是安慰自己说:“一定有的,那么好的女孩,她要做天使,一定有天堂的,恐怕她还依然的固执着坐在那天堂的一百步阶梯上,重复的说着那句‘你认识一个女孩子吗?她叫飘雪。’”想着想着,他双眼满是泪水。 赶紧地爬起来,他答应过她,不能为她伤心,要找一个女孩子好好的生活下去,“只希望,有机会,帮我看一下北国的雪,爱琴海的海。”打了盆水,给自己洗上一把,然后在黑夜中嘿嘿的笑了两声,声音是那么的干涩,交织着那耳边的声音。 躺回床上,吴蒙努力的不让自己朝这方面想,开始想房子的事情,想着现在才够买多少个平方,想着,外面有这么多空房子,还有那么多的在修,这物价现在这么高了,菜啊什么的到时候还会跌一些?剩余的钱更多了,一定能买上一套房子的。 一年过去了,四千的房价变六千,两块的菜变四块,工资上两千了,房租变四百了,又一年,房价变八千了,房租变六百了,一个大蒜都近两块钱了,工资终于爬上了三千出个头,可老板一看,感觉多了点,然后再把提成比一划,又落回了两千多点。 在吴蒙的一直想着房价会回落中,菜价会回落中,一晃两年过去,存款从以前的三万变成了五万,可吴蒙感觉,存的钱却少了,以前能买七个半平方,现在只能买六个平方了。 该如何走,吴蒙越发的迷茫了,操着那螺丝刀,不断的调校着反光镜组,成像,行差,象差,指标差,改正差,一样样的调着,一项项的完成。看着那三百六十度的刻度盘,突然发现,多一秒就是指标差相差,少一秒也是指标差相差,只有在那零位上,才算正确。他突然明白了那个故事,那个两个村长的故事:甲村和乙村,两个村都发生着旱灾,旱灾过去了,乙村的村长就想,久旱必涝,就组织人赶紧修堰挖渠。果然,乙村一点事都没有,平安而过;甲村却是再次陷入了洪涝中,房塌三家,人死两口,损失不计,甲村的村长里外的忙指挥着抢险。刚好镇上有一个提拔指标,有了抢险大功绩,甲村长被提拔上去了。 恍悟间,才明白,原来走人行路的时候,发现半年一翻新的路面,好好的地砖都被起掉换新的,那本来是好好的行树长着,结果被几挖掘机给挖走,然后铺上地砖,跟着上面摆上几盆花景,没半月,那里修上了花坛,里面栽了些苗圃,又半月,长条形的花坛变成一块块方格花坛,又一月,换上了大筐花树,然后两月后,花树不见了,花坛不见了,那里的地面上,出现了两米见方的大坑,跟着栽上了一根无枝之树,上面挂着六七个“树见活”营养吊针袋。原来这些,都是有原因的,可怜他当时见识短,还说要是这些钱拿去农村,还不知道该做多少好事啊。 雨,处在三峡大库中,在关库后这两年,雨水格外的充足了。 庆水市的六月的天气开始反复无常,昨天上午才下,下午阴干了,但第二天依然还是下了下来,那翻新了一遍又一遍的柏油马路和人行道,比洒水车开过四五回后都还要干净! 在一片片黑黑白白花花绿绿的伞棚外,吴蒙就那么手抓着伞,并没有张开的意思,顶着那下来的雨,思索着该朝那个方向而走,而另一件事情,他又一次习惯性的进入了孤独的等待。 “怎么走?”看着那一闪一闪跳动的十字路口边的计秒屏,一声轻叹,然后在嘴角拉起了一个幅度,他让自己呼出一口气后,微笑了一下,至少,在面部的肌肉做到了微笑的运动。 七月,在经过三个白天又四个黑夜的思考后,在经过一通电话后决定不再等待后,他递交了辞职信,迈步出了住了三年的出租屋,从一条小巷向另一条小巷走去。 第二天,吴蒙出现在了税务登记处,接待的一个白白嫩嫩有点发体的中年人,朝吴蒙扫了一眼,然后声音传了出来:“干什么?” “老师,请问,新开店税收有减免吗?”吴蒙很想提高声音,但弱弱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 “没钱你开啥店呢?你没有看到我正忙吗?下一位!”这声直接给吴蒙轰开,同时也把吴蒙的一句‘三峡库区移民是不是能减免一部分税?’给直接轰回了肚子中。 半月后,这样款那样钱的,转了一路结果碰得满头是包的吴蒙,憔悴的拉上了一张满是水果的小摊子,开始了游击生活,总是在一声声的“城管来了”声中,蹿得比听到“狼来了”还要快,偶尔在黑小的出租屋,半夜都能听到一两回‘城管来了’。 一月,吴蒙损失车三台,罚款一千,被抓九次,造成损失一万多元,更是在商贩斗殴中,被压得性急提上了一块经济实惠的防身武器――砖头,砸翻二人,连拉带拖的进了医院,医生问:“你们急不?急就要加急费一百元。”废话,那两人头上冒着烟呢?一通下来,前后费用花去五千,进了派处所一次,共计损失现金一万五千元。 经过民警同志的深刻教育,城管先生们的严格监督,吴蒙放弃了这份让他满怀希望的第二次创业,走进了一家工地上班。 工地的生活是那么的火热,吴蒙积极的参加进了祖国的建设中去,眼瞅着是拿工资的时间,可老板说,押后一月,吃住都在工地,有啥担忧的,就这么一拉二拖,转眼吴蒙在工地干了三月有余,那工资都跑短了腿,依然没有见到半分工资,耐不住的吴蒙,又一次的提出了辞职的请求,眼看吴蒙是去意已决,负责人说交上厂牌领工资,厂牌才接过手,呼啦两声,吴蒙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已经成了碎纸片,然后进了负责人垃圾袋中,跟着说他都没有在工地上上过班。 理论中,负责人那人高马大负责工地治安的小舅子闯了进来,掐上了吴蒙的脖子,旁边的负责人慢悠悠的点了一支烟,对着翻着白眼的吴蒙道:“小子,你记住,这里是我的地盘,老子有钱,不给你你能怎么样,弄死你当睡着。” 吴蒙被扔了出去,赶紧的打了110,十五分钟后,警察同志们拉着警报到了,在经过一阵开门三分钟后,来到了吴蒙面前,经过十分钟的询问后,戴着眼睛,吊着鼓鼓小包的青年警察为难的对吴蒙道:“你这事情难办啊,没有证据证明你在这里干过活,没有明伤,办不了。”然后抽身拉开车门,溜了进去,摔上车门,一阵的警笛声中,消失不见。 沮丧的回到住处,才发现日常用品全都消失不见,躺在光板床上,歇了一阵,抽空转了半圈,摸上了三十公分长的废弃钢条,在切割机上,划开了一道锋口,白亮白亮的闪着寒光。 收工吃饭的时候,几名平日要好的工友,安慰吴蒙的时候发现了那截家伙,死死的按住了他,在经过一番的劝说后,最后一个工友说:“为了你父母好好想一下,如果这么做了,你父母怎么办呢?” 吴蒙放弃了报复行动,怀揣着几个工友凑得的60元,抓着在工地上唯一的保留品―那截开了封的钢条离开了工地。



正文 第四章 观点
更新时间:2012-07-01 14:42:01 本章字数:2814

夜,是如此的安静,寂静的马路上,给吴蒙从来没有过的空旷,那焦黄色的路灯光,寂冷中,更加远了马路的另一边的距离。 一夜就这么走着,紧了紧怀中的59块钱,那一块,实在是饿不过了,拿去买了两个大拇指大小的包子,结果被他一口就吞掉了,看着空荡荡的手,吴蒙有种被欺骗的感觉,想那中学时候镇上,一个包子,都顶拳头大小了。 累了,就躺在一个可以避风避雨的角落下,猫着,一夜,就这么过去,第二天,忍着饿,站在包子店前,一掏,钱没了,就连那衣服上,都出现了一个刀口,“该死的扒手!”吴蒙狠狠的骂着,站到了银行门口,却是要身份证没身份证,要卡没卡了,被保安一撵,无奈的转身离开! 大城市有大城市的好,吴蒙转了一圈,用黑色的塑料袋装了三块半缺的面包,半碗剩饭,窝到了一个偏僻的桥脚下,在肚子和大脑中间徘徊,可实在抵挡不住饥饿,最后三片面包就着剩饭干掉了。 十天后,吴蒙的身边跟着个老人,大概六十岁的模样,一头杂乱的头发,那鸡窝都比他好看许多倍,更是流着几根稀拉拉的胡须,这名叫仕祥的拾荒老人,是吴蒙在四个拾荒中年人那里给救下的,为此,那根钢筋,可是见了血的,吴蒙被打伤的同时,对方一人直接给穿了手臂,另一人腿被扎了一记,这才吓退了另两人。 站在垃圾堆那里,那里几个人见吴蒙两人走去,赶紧的闪身到一边去了,吴蒙见此光景,满意的朝仕祥道:“你看,他们对我很尊敬呢?” “不,那是怕!” “就是怕,那也是他们怕我!”吴蒙再次说明自己的厉害。 “他们不是怕你,而是怕你那根钢筋。”仕祥再次的更正道。 “其实,他们可以不怕我的,毕竟,我人只有一个人,只有两只手。”吴蒙不再去想得到老人的认可,转换着说道。 “确实,可他们做不到。”今日,老人第一次认可了吴蒙的话。 “他们能的,可他们怕,就像非洲大草原上的角马?如果全都齐心的话,狮子和鳄鱼全都被它们踩得稀烂,估计就是那里的人,也只有逃跑的份,但它们不齐心,所以,只有轮为狮子们的口粮。”吴蒙拿出半截钢筋,朝那边比画着道。 那几人离吴蒙他们更远了,害怕万一要是吴蒙突然冲过去对自己扎一记,那就是无妄之灾了。 “说的是,还好它们不团结,所以存活着。”仕祥两眼精光的道。 吴蒙全身一震,不解的看着他,想听他的答案。 “层次,明白吗?这就是层次,人们不会让它们存在的,直接拿枪杀尽它们,就像如果一个人如果可以空手一招杀掉成百上千,乱世,可能是英雄,但和平时期,那绝对是首先被除掉,哪怕他绝对没有半点坏心。” 第一次,吴蒙认识到太好的结局,或许是看出吴蒙的低落,仕祥转移话题道:“马有长角的马?” “没有见过!”吴蒙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那为什么你刚才说角马呢?” …… “城管来了!”一声嗓子,然后一阵的砰砰声连成一片,吴蒙听得这一声嗓子,拔腿就朝身后跑,结果跟身后的仕祥撞了个满怀,这才记起,已经不是以前的那身份了。 转身刚好看到几个城管跳下大肚车,然后把路边一没来及收的小摊给三两下朝大肚车里一抛,然后就是叮当的一串声音,偶尔还夹杂着两声木料断裂的喀哧声。 “可怜的人啦!”吴蒙叹息道。 “活该!” 想到自己的遭遇,结果被这人说活该,吴蒙感觉血再次朝头上涌去,双眼怒视着仕祥,看样子如果今天不给个好说法,就要有被放血的思想准备。 “持序社会,就要遵守维护持序者制定的法规,就要有被管理的觉悟。” “可这不是管理,而是凌驾!”吴蒙一边大声的吼道。 还好,两个叫化一样的人,没有人注意上他们在吵什么,都在看着那边抄家一般的热闹呢? “是谁让他们凌驾于我们之上呢?你看那些边上的围观者,脸上的那笑容,那是什么,就是那角马?”仕祥明显是掌握了老祖宗的活学活用。 “可他们有家伙啊!”吴蒙声音一下弱了许多,明显的底气不足。 “美国家里人人都有家伙,可你看到被杀了几个去维护持序的。失去敬畏之心,人就变得疯狂!” 这话问得吴蒙没有了言语,他又不是美国的问题专家,要正是那样的专家混到他这份上,那一定是砖家了,说实在的,这问题,以前还真没有注意上,也没有听说,只好干瞪着仕祥,从他的嘴里冒点新花样来。 果然,仕祥没有让吴蒙失望,“我们该拥有自己的武器!”手上还比了一下手枪的姿势。 “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吴蒙急声道。 “组成国家的最基本单位是人,所以,应该是维护大众的利益,但现在,却是维护着那些在编制中的人,所以,人的最基本保障都没了,全都成角马了,总想着只要这回遭殃的不是我,可是,哪能,狮子不会改变吃肉的,鬃狗不会放弃尾随的,它吃不了,还有子孙来吃。”听他接着道:“放弃维护自己的武器,只能被蹂躏。放下武器,就等于缚上自己的双手,等于承认被奴役,别人还不踩不踏你说他是不是有毛病呢?放下最后的武器,安全都得不到保证,只能依托他人,寄人篱下,何谈尊严,弱国无外交,前人都有警言。” “为什么叫最后武器呢?” “真不知道,你说你还读了大学,难道不是去学,而是拿框框过窟。开始谁都想用正当的手段,比方法律什么的,可这点如果不公平呢?就只有最后的威胁武器了,就像被放在架子上的原子弹,就像那些不愿意冒头来攻击你的人,还不是害怕被钢筋给扎了,生命,只有一次啊,所以,这就是威胁的作用,所以,就起码让他们不得不端正自己的态度。” 上下的打量着身前这位老人,吴蒙真想起那句话,高人不露相啊,不过想了想,还是想为自己的观点辩驳点什么,道:“这么多的人,那要是那样,还不反上天了啊!你一家伙,他一家伙,还不乱了套。” “所以,这个问题,又回到了刚才的问题上,平衡问题,只要不失衡,谁嫌钱多了放鞭炮耍啊。就比方说,你那工地工资的问题,如果你有家伙,他能不给吗?敢那么横吗?” 说到这点,吴蒙怎么也起不了反驳的心思。 “还有,你的那些工友,其实,是好人办坏事!” “啥,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估计吃国家供给粮食才是正确的哟,我就该去给那家伙一家伙哟!早知道这样,那时候就该在边上等他们揍你揍到手软好了。”吴蒙那个气啊! “你想,你一个,然后,估计是下一个,跟着,就是再下一个,这样的结果,是什么,是看着他在犯罪,你没有阻止,所以,其实,你就是在助其犯罪。” “你这么说来,那不是我也是罪犯了哟!”吴蒙感觉这问题很搞笑,但下一刻,他就笑不出声来,有种想哭的冲动。 仕祥抓着稀拉的胡须道:“坏人之所以横行,是因为好人的纵容!” “那你是好人么?”吴蒙朝他问道。 “好人的标准是什么?”仕祥冲着吴蒙回敬了一句。 “时间会证明一切!”无语中的吴蒙拿话转移。 “时间也会埋没一切!”仕祥的话中,多了些平淡,更像是看破一切后的冷静,不像是在说,而是在叹。 ……



正文 第五章 回家
更新时间:2012-07-01 14:45:04 本章字数:3581

十二月,庆水市已经很冷了,走在大街上,都已经裹上了好几层,吴蒙也利用平日捡垃圾换来的四百元钱,花了两百元在路边的街摊上,换了一身衣装,又去到长江边,冒着冷,冲了个冷水澡,换上了一身新装,花上10元,在一个路边摊打整了头面,跟着叫上了二十块钱一盆的毛血旺,端到了住的桥脚下,就着四块一瓶的老白干,两人兴致勃勃的吃了起来。 “祥子大叔,你真的不想跟我去我家吗?”酒过几杯,吴蒙双眼有些迷离,问着仕祥。 “想,但我去不了!要是去了,你还让我回来吗?”仕祥一脸的平静说道。 “去了我家那里,在长江边上,能回来的,也方便,就那沿江路,虽然以前修了是比老路的小路难走,有了这十几年了,但今年还不是硬化了吗?后有山,前有河,想怎么耍就怎么耍,我给你说,我最大的梦想是什么,就是让我们那里也成一个公园。” 呵呵的朝吴蒙笑着,对着酒就滋滋的吸了一口,道:“那山上的石头很好看,有火车一样的一条条摆着,还跟火车一样,中间分着节,就像那火车站一样,还有汽车一样的石头,蘑菇等怪样的,还有那四周都光秃秃的,就石头上长着根树,再不就是石头叠石头。还有青蛙脑袋的,还有远山像猴子的,那里传说是花果山出的石猴,还有叫天星桥的水帘洞,更有一处石猴出世的石方子。” 仕祥列着一大堆吴蒙在他耳边唠叨的事情,然后夹一筷子血旺,咬了一半,另一半依然夹在筷子上,在囫囵的道:“最好的一处,就是那虎哮崖,一只大老虎跟几个小老虎,蹲坐崖边,那只老虎被它抓住的人欺骗说它是人变的,是那人兄弟,不断的给哪个病老的人类母亲送吃喝的,最后那母亲死了,而它却只能遥望不相见,带着一家,化身石头长相望,可惜,却被修房子的砌地基把它给毁了。” “是啊!”吴蒙眼神更迷离了,嘴里道:“想我家那里,为丁点土地,为一垄庄稼可能都吵上半天,开始还以为是鸡毛蒜皮的事情说那些人心眼小,可现在明白了,那都是穷的,所以每一点利益,都是那么重要!想那些石头,毁了能得多少,可如果真开发出来了,别的不说,可以让子孙后代们看看,这是他们的祖先所留,虽然我们没有留给他们大地,没有留给他们天空,都被破坏污染了,但我们还是留下了祖辈的记忆――长久的资源。” “小吴啊!回去了,来年还是出来打工吧?家里,或许不适合你,社会太杂,而你想法太纯。”仕祥眼中满是怜爱。 “为什么这么说呢?”吴蒙把酒朝这块拼起来的桌子一放,顿时让这桌子跳了几跳,酒也洒了一半多。 “别急啊,酒这东西,已经是有段时间没有喝了,你别这么浪费啊!”你听我说,“你想,听你说过,你们家那里上面下发栽过油橄榄、柑橘树、麻、桑蚕、花椒树、李、桃、梨、杏、龙眼、白果……等一批又一批的树,但为啥连根成树都少见呢?你想过吗?那树苗费清楚吗?别说这些,就那移民搬迁款,昨天还说前社长欠社的,一晚上过了,社里欠社长的了。还有你家买移民的房,交了三年都没有定下来,你就一张收据,可那些都已经把房给住下了,你从市里问起,一级级最后还不是推到了村里,有用吗?” “那还不是没有一杆插到底嘛?”吴蒙恨恨地道。 “谁去,其实,你那勾画的我看了一下,感觉有点太理想化了,城市发展,把大型企业搬到周边,以卫星城市辐射带动地区,实行责任问责制度,规划是多少年,如果哪怕是在规划期最后出了问题,当时的一干人等全部问责,找出问题的所在,可毕竟太理想化了。还有农村,建立一些小作坊加工,在偏远的地方设立集授地,加强教育,前面不说,光说教育吧?不但是谋杀,还是扼杀,你干过的事情,我想问,就是文盲给培训三五个月,恐怕也知道怎么操作了,你还费了金钱,时间进去,获取的效益呢?至少,目前没有看出来是吧?” “别的不说,再说你看现在市场,大家拼的是什么,价格,看谁的低,结果,造成的是低成本东西,仿造东西,没有自己的技术核心,国外的同期产品一冲,然后就大把大把的钱给捞了,山寨的开始捞小钱,使用的人使用贵的,最后,还得承担环境污染处理费用!” …… “这问题就像那些鼓吹五胡乱华说的,那是历史融合问题,华夏族全都融进肚子中,这才是最好的,这一推二战,三个轴心国都是历史推动者,我们为自己家园反抗,那就倒推车啊!”仕祥越说越激动。 吴蒙眼看着不对,赶紧让他打住,心里突然冒出了两字“愤青”,不,是“愤老”;再次小心翼翼的问道:“您老以前是干什么的?” “老师!”仕祥回答道,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赶紧补充道:“骗你的,老师一直是我的梦想!” “哦!”吴蒙被刚才刺激得醒了半的酒意再次被他灌下一大口后盖了回去,挑了几根黄豆芽,丢在了嘴里,在嘴角冒着几根豆根,滴着黄红的汤油。 “小吴,你真的不去看她了吗?”仕祥朝吴蒙道。 “谁?哦,其实,这么些年,都已经当亲人了,怎么能说割舍得下就舍下呢?那时候不懂,总以为爱我的人不需要我去追,想想那时候同学说得对啊,不去追,她怎么知道呢?不说,谁知道你怎么想的呢?”一筷子在盆中挑了挑,从里面挑起了一片猪肝,丢进嘴里,“现在想来,我们的分别,主要有三件事情,一是没有共同去完成一个目标,所以,总感觉好像是自己在照顾自己,再一个事情,沟通太少,总找她谈话,她不愿意说,所以相互不理解;还有就是我们脾气都有些不好,谁都不愿意先服软!” 仕祥细细的听着,眉头一下松开又皱上,皱上又松开,略为沉默了一下,才道:“爱情和社交的区别在于,爱情,你始终回味着对方的好;社交中,许多时候始终记着对方的恶。所以,都是不理智的,两个人,相互较个输赢,没有谁会来给奖励,反而是看笑话的多些!” “我那时候问过一次,她说都已经离开了,大家都知道分了,回来感觉丢了面子,如果爱情是讲面子,那不如干脆去爱面子好了,何谈情。看了许多的爱情,感觉不过是交易,大家相互有所取,总要有看上眼的地方,所以,才爱了,看那些爱情闹剧,里面总是说为什么不为他怎么怎么着,而不是说,我还该怎么去付出让对方更好,但我始终相信,真爱是不图回报的给予。”吴蒙眼中多了一层泪花。 “从你平日不愿多提,其实,这证明你还是想着她的。”仕祥的脸上也多了一层哀伤。 “只是,怎么说呢?想想那时,一月回家一晚,或者不回,这些我认了,但还老说很累,可跟她聊天,都不聊,然后闹分居,想想,释然,毕竟,陪她出去耍的机会不多,还说要她能做到独自能游泳,真的很爱她,总想着我不在了她该怎么办,就像那句话说的:‘喜欢她给她现在,爱她,给她未来。’可是,那是未来吗,现在想来,那是在逃避自己的责任,既然说了走,就何必要留。真要说对不起的,还是那飘雪,认识不长,也就半年,后来,她得了病,都没有去看上一眼,她说要让我记住她最美的样子,为了想她努力的活着,在她走的前三天,我骗她说我爱她,可她为什么那么傻,在走的前一晚,我外跑业务,十二点了,她居然都要等我回到电脑前,坚持着要看下我,第二天早,她走了,可是,才发现,真的爱她了,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办法说了。”话语声中,吴蒙哭出了声。 …… 夜,对醒着的吴蒙来说,是那么漫长,可现下,他是醉了,睡着了,看到了那个说在他结婚的时候在背后追着他的女孩飘雪,见她再次哭了,又见到了那个几次出走的女孩,他上前去问她,还是没有得到她的答话,然后,是一窜光怪陆离的场面,爬着高山,观着游鱼,提着刀砍,拿着枪杀……,一幕幕,真实着,虚假着。 梦醒了,抹了一头的冷汗,望着远处偶有的几点车灯,揉了揉有些冻的手,寒气,并没有因为喝了酒而远离,而睡在不远的仕祥不知道根本没有睡着还是被吴蒙吵醒,也爬了起来,就开始拉起家常,两人聊着聊着,天就放亮了。 船票售卖点,吴蒙递给了钱,取了票,仕祥低声的道:“小吴,听叔一句,回去过年了,就去打工吧?” “债,欠着不好,我们这辈子来都是还债的!”吴蒙低声的叹道。 仕祥上下的仔细打量着吴蒙,点了点头,也摇了摇头。 “呵呵,革新,是死亡和机遇并随!只求无悔,不求无憾!”吴蒙的声音这回低沉了许多,但却坚定了许多。 仕祥一怔,点了点头,道:“好,原来,你都清楚,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吴蒙认真的对着仕祥道:“祥子叔,你真的不愿意去我家吗?” “去,等到时候一定去!叔等人,等到了一定去!”仕祥朝后挪开了段距离,平视着吴蒙说道。“走吧!吴蒙。” “好!”走过去,直接给了他一个熊抱,顺手把那根不离身的钢筋,塞进了仕祥的衣服中,这才转身就走,掏过船票,穿过检票口,坐上了缆车,扫了一眼那渴望已久的客船,回头看到老远朝这边观望的仕祥,眼中突然迷糊了。 抹了一把,然后才想起要拿纸,掏摸下,发现兜中多了东西,展开看,多了几张折叠很整齐的纸币,一数,居然有一百多,抬头时,可惜那售票楼已经断了他的视线。



正文 第六章 现实
更新时间:2012-07-01 14:49:23 本章字数:2794

快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那日回了家,亲人的温情,总是最好的疗伤药,父母在询问了一下吴蒙的生活,吴蒙连骗带蒙的把早已经准备好了的谎话给丢了出去,他们也没有过多的怀疑,只是问上了两句,也就不再问了,就连往日说不上几句就会闹上一段的吴父,也没有在这问题上过多的纠缠,只是说让他继续好好的干。 三峡库区,两沟夹一山,两沟汇合,流汇长江,成了一个大大的人字,每年的冬季库区蓄水,可以小览高峡平湖的片段,而夏季泄洪,近百米的落差下,那个大大的泥黄人字,晃得路人都不得不看上两眼,这处是中心县边缘的水洋镇,水洋镇的边缘渝同村,也是渝同村边缘的三社,地名落坡,也就是那片夹山,吴蒙的家,正好处在中间的夹山上,这里地初三镇交界,要不是长江相隔,就是四镇交汇之地,这刻是冬季,那水面离得他家门口,不过三十步路,六根田坎,垂距高不过十米,正是大湖成型时。 在家呆了两周,带着补办的身份证在渝同村坐上班船,经过三小时,来到了每次就是匆匆而过的中心县县城,这里,感觉又变了些模样,走一路问一路,临近中午,才找上了他所要找的银行,经过一番的审讯式谈话后,吴蒙终于取出了那三万五千块钱,然后又是一番的寻找,换上了镇上只有的那家邮政储蓄,这才放松下来,吃着碗小面,就着两大包,吴蒙感觉这味真幸福。 吃罢出门,走马观花的看了两小时,匆匆的赶着朝江边走,一天就一班的班船要走了,不然,只有在县城过一夜才能再走。 一晃月余,经历了除夕守岁,大年初一的挂亲,然后就是走走亲戚的春节活动,但这些,对吴蒙来说有点距离,这些日子,他都在满村的转悠,寻找着梦想中的金土地,最后把目光盯上了那片将要退水出来的淹没地。 这也是他实在没有选的地,想那国家退耕还林,这些人做得还真是彻底,那年前栽下的龙眼树,两米见方就一根,那可是成树后冠径能达三十米的树啊,更是在一块四米长,一米宽的斜坡上,还以为是插上的豇豆架,走近一看,呵,好家伙,原来是栽上的银杏树,一数,居然是20根。 在一次次催促他出门打工无果后,吴父再次火了,听了吴蒙的打算,更是火大了,确实,对于他们来说,走出去,才是最好的结果,更何况,还是顶着张大学生的牌牌,这么最后落回来,那不是丢他们的面子吗? 经历了几番争闹后,见吴蒙还是无动于衷,然后吴父再次拿出了真实教材,秦家养鱼,李家养猪,张家养鸭,曾家养羊……一串的罗列后,又是跟着一串数落着吴蒙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家乡事迹,从种油橄榄开始,一直数上了近四十年来这地盘上的风雨经历,中间,还蹦出了几样听都没有听说过的东西,但最后,结果没有一个是成功的。 吴蒙也被惹上火气,迈步出门,回望一眼,之间那门方上的左上角,那块白底黑字刺痛着他的眼,户主:吴文叶;家庭人口:4;耕地面积(亩):2.4;预计2012年非农收入:8000;项目:养鸭200只。 指着这牌嘿嘿的笑了几声,道:“呵呵,这鸭很值钱啊,鸭呢?去年是连鸭毛都没有看到一根,还200只,上前年,我还专门去朋友家捉回了一对老鸭,八次孵蛋只出了三只,三只小的不见了,两只老的也喂不见了,看来还是哥哥说得对啊,你们养的家伙,要命硬才行!” 这时候吴母冲了出来道:“所以,这才让你出门打工不是?” “出门打工,你们老说房子要回来修,没有修,那就是没有挣到钱,这不是回来了吗?又要朝外面赶。”吴蒙还嘴道。 “那你到底要想做什么?”吴父一脸恨铁不成钢的问道。 “大棚蔬菜,你想,现在的菜多贵啊,这一定很挣钱,然后研究无土栽培技术,这样可以了吧?”吴蒙被他母亲拉着,边朝屋中走边说道。 “这条子你也看了吧?都这些年了,都没有动静,而其他人家的,都已经入住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吴父手摊开着一张收据,时间是2009年3月3日,下面落着此款系付:渝同三社xxx房屋竞拍保证金。收款单位(人):洋水镇移民办。 “那些房子,拍卖了吗?以前还真没有下细问过,难道,就不怕朝上捅吗?”吴蒙那个郁闷。 “村里书记都被搞下去了,现在是书记村长一个人,问了不理,你能怎么办?”吴父只想让他知道现实,可他却打错了算盘。 “那我就去捅捅,大不了暴光给记者?”吴蒙想起了仕祥说的,还是寻求大路径。 …… 夜,吴蒙站在屋前晒坝,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有的只是偶有几只鸡相互拥挤过头后的唧咕声,或者几声夜鸟叫,而江上匆匆而行的轮船探照灯闪过,就像把他压在了墙壁上,盯着满天的繁星,耳边还回荡着他老哥的话:“兄弟,听哥一句劝,村长代表的是什么,政府,而你这么一闹,那不是站到了政府的对立面去了吗?你这是和整个国家在斗啊!”叹了一口气,吴蒙想着也只有用拖字诀了,就看谁先放手那房,可是,看着那已经翘得老高的晒坝石头,那这些日没有少看的已经膨出去的保护房基的石矸子,吴蒙想着还能拖多久。 吴蒙放弃了,但在农村发展依然坚持找自己的想法,为了说服父母,蒙骗着说道:“你看为什么没有开发农村,就是为了突显出城市的优越,然后一个个朝里面钻,不可否认,城市的就业机会是多些,但是,城市给我的感觉就是那猪圈,在里面,就逃不出被圈养,你挣钱了,然后高消费,高房价的把你的钱给收了回去;更重要的是,观中国各朝,那些所谓的起义,最开始都是跑偏的,所以,这是断去土壤,进城市了,然后断你粮、水,你能折腾个啥,要是真想发展农村,几笔钱一砸,那些翻新的路少翻两遍,都够你几个镇子成小城了。” 话他父母不太多信,反正经历了这么多,他们的思想也跟久在职场混的一样,别相信老板说的话兑现。但至少,吴蒙的目的达到了,起码,他的父母没有以前那么反应激烈了,只说让他做做看,算是变相的同意他暂时留在了家里。 得了家里人同意,吴蒙开始了计划,把家里的早荒废的小鱼池开始朝三面扩,一路吵吵闹闹,已是四月,又是扒拉出那地面的种植,前后投入近三万元,五月,苗已经起苔,可是一个消息却让吴蒙高兴不起来,村长通知社里,说是这土地是国家的,群众已经呼声出来,要求把那些淹没的土地也给分分,三天后,吴蒙的菜园子已经是成为了种在四户人家的土地上了,吴蒙还在跟那第一家商量怎么个租借法无果后,想着有事就找政府,所以,出门赶集,无果,下县城,也无果,找谁都没有找上,住了一晚回家,回家时,哪里还有菜园子,都已经变了模样了,棚苗都已经分了家,地各归各家。 又一月,吴蒙的鱼塘在一夜后,全都是翻着白肚皮的鱼苗,吴蒙看了后,啥话都没有说,走回了屋子中,而吴双老,已经是痛哭失声,听得他父母哭声,吴蒙又走了出来,看着那在一边摸着浮鱼流泪的父亲和焦急的母亲,剧烈的呼吸了几下后,然后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扶上了父母,眉头皱了又松开,松开了又皱上,最后左右的晃,看着父母,闭上眼睛,三吸声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手捏的拳头也慢慢地松开,用着那已经变调的沙哑声音轻声安慰着父母。



正文 第七章 我来过
更新时间:2012-07-01 14:50:46 本章字数:3670

吴蒙病了,从那日在家,照顾父母三天后,吴蒙就病了,这一病让他就躺了一月,什么话都不说。然后又一月,大多数时间是躺着,再不就是站着,在晒坝里走来走去,顶着太阳,下着雨也这样走,父母不放心的轮流照看了半月,然后忙活路去了,虽然那植了树,但怎么能难倒这些庄稼人,偶有锄头一偏,小树苗没了,然后,就有一大片的土地出来,所以,没出两月,吴蒙见着的那估摸是种来卖树苗的林地,已经只有稀拉的运气极好的树苗还标志着它们存在。 接下来的一月,又让吴家父母担心了,吴蒙这下没有闲着,开始把玩起泥巴,开始是锄,然后是锨,最后发水,然后踩啊揉的,不断的揉摔,整整十天,他都在整泥巴,跟着好事者发现,吴蒙在塑泥巴像。 社里人都说,吴蒙疯了,老吴家出了个疯子这消息传得老快,比长翅膀都还快,许多都来特意的看这个有点特别的疯子。 周英,就是其中的一人,在接连着从邻村赶来的人群中凑个热闹,可她发现了吴蒙并没有外界传得那些邪乎,本是赶回来相亲的她,开始是看下热闹,但她从自己观察中发现,吴蒙应该没有疯,所以,她想看看吴蒙到底是什么目的。 吴蒙并没有让她失望,只用了三天时间,那个模糊的泥像就出来了,又三天,清晰了许多,再三天,泥像好了,这泥像不抓武器,不展掌印,更是头无面孔,就一团泥,做完了这些,吴蒙用手指醮了水,然后慢慢的在泥像像背的硬泥上,一点点的划着,最后成了一个“我”字,做完这些,然后阴干两日,又才在上面不断的浇水,摸摸大概是感受到泥皮泡够了水,吴蒙这才用一张塑料薄膜从上而下的盖上半边身,贴好,然后把早已准备在一边的石灰,朝泥身上撒。一具半白的泥人出现,跟着撒好后,又换一边,这回撒的是锅烟灰,半小时后,一句黑白分明的泥像出现在围观者身边,吴蒙又对背后那个“我”用手指刻画起来,一具黑白,背后顶着泥色中夹杂着黑白二色灰的“我”字怪像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塑的谁?”周英在边上看了几日了,鬼使神差的问道,问了才后悔,毕竟,这些日来,开口问话的不止她一人,可吴蒙却是不闻不言,别人都说吴蒙是哑巴了,更有可能耳朵也出了毛病,这些日朝这边跑,她父母都不乐意了,虽然只是呆看个把小时,可她父母还是担心,“万一要是疯病传染,那可不好。” “我!”这是吴蒙这几月来首次开口吐字。 “就这么完工了?”周英接口道。 “完工了!”吴蒙轻舒了口气道。 “可是那头?”周英看着那圆冬瓜一样的脑袋,连鼻子、耳朵、眼睛、口都没有,这怎么叫完工了,跟下身的比起来,一个是小孩玩泥胡乱做的,一个是工匠细心雕凿而成。 “世人,为何要这般在乎这身皮囊面相。”叹息了一声,默默的收拾起薄膜和两个灰桶。 被一个疯子这么说,周英怎肯服气,顿时发表出自己的看法,道:“你不煅烧过,怎么保存长久不坏?” “有不坏的东西吗?我本泥身,为何需存得万古不损!”吴蒙再次让周英下不了台。 周英的脸一下红了,几个看客,感觉好笑,但也不知道好笑在哪里,一人起笑,也就紧跟着嘿嘿的笑着,这更是让周英感觉在取笑于她,上前去就要踹了那泥像,却是吴蒙横拦在前,合着手上的家伙,顺手给一下操上,这下乐子可就大了,黑的白的就着水,给周英染了一身的色彩。 这回好看了,一干人都哈哈大笑朝远躲避,吴蒙也是感觉自己确实做过了点,虽然是无心之失,但还是过意不去,就那么呆站着,道歉不是,不道歉也不是,直到周英跑进了他家里,才反应过来。 热闹已过,四周人走散开,吴蒙却做着苦力,备水洗澡,却是听得周英道:“你是疯子吗?” “是!”吴蒙回答着。 “可你一点也不像!”周英嘿嘿的笑着。 “都说疯子说自己不是疯子,所以,我就说是了!”吴蒙边说,边架火。 …… 周英父母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疯子,果然会传染的;不过,吴周两人却是没有在乎这些,经过那一次,周英跟吴蒙的交谈中,喜欢上这个男人。 当然,这中间最高兴的,还是吴蒙的父母和兄弟姐妹,他们目前也不需要像以前一样,给吴蒙施加找媳妇的压力,也不需要像前几月的整日担心。 九月的天,还带着些热气,吴蒙站到了院子背后那座行将荒废的双悟希望小学,这座修成后只用了一个学期,在这里却是已经冷清了两年的学校,就这么冷冷的注视着落坡这座院子。 而那一些本该上学的小孩,一些父母不在家由爷爷奶奶照看或亲戚照看在家,或者更是其它原因,而辍学在家,估计等到十三四岁时,被他的父母带出去,然后打工的打工,挣钱的挣钱。 跟周英说了一声,吴蒙就向那已经破烂的门进去,收拾了一间出来,然后,收上了同院子几个小孩,那些老人见有免费的保姆,就积极的送了来,毕竟,地里还等着干活呢? 周英也赶热闹的坐进了教室,吴蒙站其上,看着下面的几个小孩,大的已经上十岁,小的是五六岁,七八个孩子,这跨度不小,还是按照学校的规矩来,先制订上课的规矩等,半天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升上了他自己做的一面国旗,然后看着那群孩子跑来,开始了正式的上课,“第一堂课――理想,在说理想的时候,我们首先要做什么?那就是认识‘我’,这里的我,就是我们自己,我们要明确我的存在,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我的基础之上,意思就是说,要有自己的思想。” 一晃三个月过去,来学习的孩子变多,已经有二十多个,天已经很是寒冷,放学时,周英嘿嘿的朝着吴蒙道:“我发现,你这不是在教学,而是在误导人。” 吴蒙却是接过话,严肃的道:“人,首先要认识到自己的长和短,不盲从,不虚妄,所以,这才是认识‘我’的本质。现在的学习,重要看的是什么,一个人的记忆力,你记忆力好了,你就得高分,记忆力不行,那么你就不行,可你看社会上,却是多元化的,而不是那点分数把人给定了。人,是复合性的,也是机遇性的。告诉你,你知道认识你前那段时间我想了什么吗?我想的是怎么报复,要一个人的性命太简单了,投毒、拿工具、用电,太多的资源可以利用了,就是用手也能,但看着父母,我放弃了。” “时间,让我总有一分很强烈的紧迫感,认识了生命的脆弱,所以,我要让生命坚强起来,这些人,差的是自悟,差的是技术,我不懂规则,也轻视了人的羡慕嫉妒心所具备的力量。”朝周英使劲的抱了抱,额上已经满是汗水,突然想起了昨日周英父母找上他,问他在镇上有没有房子等问题,被蛰了一样地松开了抱着周英的手。 “你没事吧?我在想,当我真正爱你的时候,我会把那个塑像给烧煅,我只想让‘我’永存;对了,我有件事情想告诉你?”关心的看着吴蒙,半开玩笑的朝吴蒙道。 吴蒙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想着自己的心思,心里道:“我也想对你说件事!” …… 一个月后,长江边的一块石头上,吴蒙手心捂着心口,看着那满江的清水,这水,没有了夏日的浊,清清的,映着江岸那些枯黄,那日,还没有等周英说出口什么事情,吴蒙开口让她离开,半月后,无奈的周英答应了村长家的提亲,然后,周英独自出门打工去了,走之前,来到学校看望吴蒙,吴蒙依然满头汗水,翘着两个唇角,挺着腰,只是,脸上多了些白,周英的眼睛有些红,或许是因天冷,身体看起胖了些,两人相对无言,就这么站着,大概五分钟后,周英走了。 吴蒙胸腔剧烈的起伏了几下,最后被他强压下去,他紧紧的抿着嘴,但一丝血红,冒出了他的嘴角,直到周英转过弯看不到,他才拉下了脸上的笑容,露出了红红的牙齿,却让脸更白了几分;前两个月,身体感觉不适的吴蒙去医院检查,医生告诉他是心肺感染性衰竭,能治,但需要很大一笔钱,所以,也就成难治了。 吴蒙昏倒了,醒来是在村赤脚医生那里,打着点滴,七八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的面前,那是他的学生,窗外,那冬日,已经接近了长江对岸的山头,又一天要结束了。 “同学们,一起唱支歌,‘太阳,你在黑夜中燃起了光芒’预备,起!”转头看着那轮红日,微张口,低吟出: 吾问 山不攀高何比肩, 水不争先何涌奔; 龙要潜行何腾云, 人不为杰何竟生? 低声叹道:“我来过,我活着。自己说过的话,是做不到了!”歌声中,吴蒙慢慢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斜阳中,她的眼中出现了一位白衣天使,展着翅膀朝他飞来,他的平静化为了愁容,愁容化为了苦涩,几转眉头,终于轻展,脸上的肌肉运动,微笑爬上了他白色的脸庞。 …… 晃晃两年,那片翠绿的松柏林交界线,吴蒙的坟已经呆上了两个年头,只不过,开始时那清冷的坟前,一变再变,一年前多了根插钢筋的水泥桩,这日又添了尊像,这像,却是吴蒙亲手而作。 那尊‘我’塑像竖着,依然一边白一边黑,只是在背后的‘我’字,发出的却是青砖色,塑像前,水泥柱上写着:“革新,死亡和机遇并随。”半截过蜡的钢筋露出了水泥桩,就像一柱黑香,那顶端明显开了封,晨光中,闪着白亮白亮的寒光,应和着双悟希望小学中传来的一句歌声,“太阳,你在黑夜中燃起了光芒,……” ‘我’字与那整洁的坟头相望,干净的碑文下多了一行新字,子:吴用。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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