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狂妃》第81/182页


“母亲是父亲最爱的人吗?”拂风公子细细的问着。
“我想应该是吧,但是老爷是不会允许夫人和他在一起的。虽然当年整个霍野大陆都在传,夫人一定会嫁给他。”洪稠与他并肩站在窗边。
“是啊,外公怎么会允许,甚至连我的面也不想看见的吧。”他们住在紫月国都城,他想,其实外公是知道,但是却从来也不曾看他一眼。
洪稠没有回答,其实他很想告诉如画,每天夜里,在他深深入睡之后,老爷都会和衣躺在他身边,抱着他一起入睡。清晨又离去。
如若没有老爷保护的那几年,他们不会真的那么平静的在紫月国都城的小宅院里生活。
那小宅院的四周,全部都是老爷布下的迷障和高手,暗中保护着如画,索幸如画本身也不喜欢出门,因此便从来也没发觉。
洪稠不知道如画是怎么遇见那个男人的,这些年来,每月缓解药总是按时会到,他知道如画和那人有交易,但是却很少看见那男人写什么命令,如若算上这次,怕是第三次吧。
在很长的时间内里,洪稠是感谢那个男人的。感谢他,让如画不用每个月都承受一次那非人的痛苦。
感谢他,让如画平静的生活了这么多年。
生活在那些时时刻刻都想要如画性命,想要那张藏宝图的恶人们的眼皮子底下。
“母亲给我取名叫如画,是希望我像父亲那样吗?”隔了很长一段时间,拂风公子又问。
“不是!我记得老爷说过,但凡他们一系的长子长女在出生后都会自动承袭如字,这个是固定不变的,比如夫人叫如烟,而老爷在夫人出生之前则是叫如絮。”
洪稠一一解释给他知晓。
“竟是如此。我还以为是母亲期望我能像父亲那样,诗画圣子。想来这些年,我也无心这些,害怕着自己生生的辜负了母亲的期望。”拂风公子轻声笑了。
其实不是啊,夫人为什么身怀六甲的时候带着你跑了出来?为什么突然下嫁南宫浩瀚?这都是希望少主子你不要在那个环境下长大啊!洪稠内心无声的呐喊。
拂风公子很自然的将左手搭在右肩头,轻轻的摩挲着。
那年,母亲或许是知道自己快要不久于人世了吧,于是便在他的背部刺下了这副他怎么也看不懂的图画。等长大了,才慢慢知晓,这便是世人皆想要得到的,那个曾经在传说中出现在霍野大陆上的一个无名之国的帝王最后留存于这个世上最丰硕的珍宝。
藏宝图!
仅仅是一张藏宝图而已,南宫敬失去了一大家子族人,同时也被追杀了十几年。而自己呢,被七尸蚀肌丸折磨了十四年,在这离仇人最近的地方躲了近十年。
他累了,前所未有的觉得满身的疲惫。
“藏宝图,不要了,我累了。”拂风公子轻声低喃。
转身走到软榻上斜斜的趟下去,闭上眼睛:“我且睡一阵,不要叫我起来。”
洪稠从床榻上取过一张薄被,轻轻的盖在他身上,又轻轻的离开了屋子。
拂风公子好似真的睡着了一般。
归云阁静寂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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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音睁开眼睛,芍药便也一起睁了眼睛,她坐在床边,附身问:“姑娘睡不着?”
秦音伸出手,芍药扶着她坐了起来,秦音说:“嗯,许是白天睡的比较多,这会子却睡不着了。芍药,可否打开窗户,今儿夜里,好似月光很明朗一般。”
芍药看了看她指着的那扇窗户,外面泛着莹莹的浅白光芒,便给秦音披了外套,又将锦被裹好:“夜深还是有些凉的,奴婢开了窗户,姑娘别冻着了。”说完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
秦音依在床柱边,从她的位置刚好能看到天上那轮形似弯钩的明月。
还有三天便是月末了。
她不知道,三天后,她是否还能看见弯弯的月亮。
“芍药,你可曾想过未来会如何?难道一辈子做凤九的丫头,没有自己想要的生活?”秦音轻声问她。
“奴婢即便是想过又如何?小时候被卖到那下作的地方,差点被打死,若不是主子,芍药怕早早的就……”芍药依旧坐在床边伴着她。
“是啊,没人会天生就当人奴仆,没人天生愿意做那些不由心的事情。都是苦命人。”秦音点点头。
“若不是小时候奴婢家里孩子太多又碰上天灾,想来也不会有此遭遇吧。”芍药抬袖拭去眼角的一滴泪。
“倘若你有机会不用再做人奴仆,换回自由,你可有想要做的事情?或者想要去的地方?”秦音拉过她的手,轻轻的握在掌心。
芍药觉得,这一刻好似曾经的悲伤都被身边这个女子治愈了一般。于是也倚在床柱上,两人头互相依着:
“有啊,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奴婢想去周游整个霍野大陆,去其他的地方看看,主子常说,这世间的美景是一辈子都看不够的,山川大海,奴婢想象不出大海是什么样子的呢。”
芍药略微有些喜悦的说道:“姑娘,你可曾见过大海?那是什么样子的?”
秦音微微一笑,回忆了一下,便说道:“大海啊,一望无际,望不到边际,海水是碧蓝色的,天空是蔚蓝色的,沙滩上满是细细的沙粒,海浪一次次的拍击在沙滩上,那声音磅礴震撼。”
说完她看了看芍药,看着她脸上那浓浓的向往之情,她笑了:“你会爱上大海的,但是你也会觉得人是多么的渺小。在大海的面前,人的生命多么的脆弱。”
“姑娘,你也爱大海吗?”芍药问。
秦音转头又看着窗外的月亮,却没有回答她。
不,其实我一点也不爱大海,那个夺走我的家人,我的童年,甚至于我的一生的地方。

  ☆、第七十八章 未眠

秦音一夜未眠,坐在床上,依着床柱小声的和芍药竟是说了一夜的话。直到天光隐隐的透着初升的太阳的光亮,秦音才觉得有些疲惫了,芍药又伺候她重新躺下,关了窗,拉下床帐,安安静静的。
她这一觉睡到了午饭时间才算起来。
凤九站在院子里,仰头看着昨天夜里,明月挂在天空的位置。脑海里反复的回想着秦音说的那些话。
昨天秦音起身的时候,他便也醒来了,披了外衣站在窗户外,她们说的那些话,自然都被他听了进去。
他也不曾见过大海。
有那么一瞬,他也想,如若有一天,他也要去看一看秦音描述的大海的样子。
可是会有那么一天吗?
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从他记事起,便生活在义父的身边了。义父也就是前任的素问居主人。
义父的义子并不止他一人,可是现在却只有他一人了,那些不合格的义子早在各种争夺中命丧于他手中。
他没有童年玩耍的记忆,他只记得,义父在他们面前说过,素问居从来不留没有用处的人。
想要自己能安稳的生活在素问居里,那就变成有用处的人。
他想活着,他从来都不想死在别人的手里。
其实他知道自己不是武学天才,当年义父手下的第一个义子才是真正的武学天才,但凡义父演习过的一次的招数,那人便能牢牢的记在心里。
夜里,无数次他都能看见那人竟是不眠不休的在后院那个荒芜的院子里一遍遍的练习。
他明白,如果自己不想死在别人手里,那便要比那人更是努力万分。
当自己第一次打败那人的时候,他看见了义父眼里迸发出的惊讶和惊喜。
他看了那人对他的恨意。
他恨我!凤九当时心里只剩下这样的想法,手中的长剑不受控制的直直的戳进了那还在剧烈喘息的温热的胸膛,甚至他转动了手腕,旋动长剑。
在素问居,胜者杀死败者是不用承担任何罪责的。
此后在每一次比试中,他都能残忍、冷血的终结一个孩子的性命。
渐渐的素问居的义子们都消失了影子,只剩他――凤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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