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皇家小和尚》第341/431页


  小鹰儿被弘晏养的奇懒无比,这个天气让它出来飞一飞,它也能飞的无精打采……可是弘晏就是喜欢。弘晏泪眼朦胧的,抓着小鹰儿的黑色翅膀,咧开嘴巴又笑。
  小鹰儿的黑豆小眼看着弘晏,翅膀扇扇,好似要扇去小主人的眼泪,“嘎嘎――嘎嘎――”
  听得弘晏开心,跟着它一起“嘎嘎――嘎嘎――”,一起玩飞飞飞。转眼间又忘了“最美的一片雪花”的事儿。
  保康看胖儿子和玩伴玩得开心,自个儿躺到一颗木兰树上,眼睛微合,仰头面对满天雪花,脑袋里浮想联翩。
  欧阳修幼年丧父,他的母亲经常对他说:你父亲当官,经常熬夜审批文书,多次放下文书叹息。我问他,他说:犯人犯了死罪,我想让他活命但是办不到啊。
  我说:能让他不死吗
  他说:刑事案件,我尽力给找线索,但是,终不能让他活下来,死者跟我没有怨仇。
  欧阳修的父亲常常想让犯人活下来但是仍然判其死,而大部分官员则是高兴于案子破了,业绩好了,顺理成章地判死刑。
  这是一个良心上的事情。欧阳修听说他母亲的话后,一生都信奉这些话。这是欧阳修的家教使然。而且,不是谁都有一个类似欧阳修母亲的母亲。
  终究要用强力有效的监督,让官员都不敢为了业绩去草菅人命。或者说草菅人命的代价,官员尝试不起……
  而这,估计就是他汗阿玛不让他碰刑部的原因,当然,也确实是,不能着急的地方……
  保康微微笑开来。
  抬手抓住几朵雪花,用内力冻住。
  雪花晶莹纯净,像一颗颗小星星降落人间,像一朵朵六瓣梅花打着旋儿,像云朵那么轻柔,像玉石一般洁白……保康,嗯,喜欢。
  “弘晏,阿玛这里有雪花哦。”
  “阿玛,弘晏和小鹰儿来了。”
  小家伙和他的小鹰儿顶着风一起飞来,看到他手里的雪花,开心得来――
  “谢谢阿玛――”小家伙欢喜地高喊,眼睛亮得来,捧着几片晶莹的雪花就朝屋里飞去。
  “额涅,妹妹,雪花啊――”
  保康瞧着他圆滚滚的身形,在冰天雪里好似大红灯笼一般的耀眼,听着他高兴欢乐的声音,忍不住乐呵。
  康熙四十七的春节要来临,不知道远在海外的大哥和太子哥哥怎么样了,保康觉得,他很有必要写几封信给他海外的朋友们。
  康熙四十七的第一场雪,嗯,应该分享。
  说做就做,媳妇儿和胖儿子正一起亲亲热热地看雪花,保康来到他的小书房,脱去雪衣雪鞋,提笔开始写信。
  亲爱的牛顿先生,你好,收到消息你在皇家造币局的工作非常顺利,被女王册封为公爵,年薪从800英镑升到2000英镑,恭喜恭喜。
  白银短缺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对于英吉利和大清都是。大清实施金本位以来效果非常好,想比英吉利也是……纸币的流通,也越发顺利……
  今天京城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非常美丽。弘晏要给他额涅找一片雪花,抓到手里发现雪花不见了,变成一滴水,哇哇大哭,长长的眼睫毛一抖一抖,声音不大,很有穿透力……听着让我心疼。
  总是闪亮的,散发光芒的大眼睛,世界上最美丽的黑宝石,却没有黯淡下来,依旧充满光彩,活力满满……当然,他抿着嘴,抽着小鼻子,一副好不委屈的模样,好像没有绿色装饰的春天一般,教我看了心疼。
  还有,他长的特胖,手背上有好几个小窝窝。
  师祖说,他和我当年一样胖气。他的乌库玛麽天天说,那是弘晏的小福窝,蕴藏福气的地方;还说这般胖气的人一定是从小备受宠爱,一生幸福美满,快快乐乐的,身体康健……
  不管怎么说,我是心疼了。他和小鹰儿一起玩,我还是给他做了几朵雪花出来,静态的雪花真的很美,毛茸茸、亮晶晶、蓬松松、白皑皑……他一下子笑开来。
  纯真无邪的笑容、干净纯粹的眼睛、简单活泼的美好,美好到让人看着就会忍不住微笑,保康就感觉,只要他露出笑容,保康就仿佛有融化一切的魔力。
  他是这世界上最纯洁最宝贵的存在,对不对?
  后面还有几百字。
  全是夸夸他的宝贝儿子小弘晏。
  意犹未尽地停笔,封蜡,继续写。
  亲爱的托斯卡纳大公你好……
  亲爱的路易国王你好……
  亲爱的欧根亲王你好……
  亲爱的腓力国王你好……
  算算日子,十一月十五,走快信正好在春节的时候到达欧洲和美洲,嗯,大哥和太子哥哥应该可以看到,至少一封!
  保康笑得那个欢乐,眉眼弯弯,嘴角上挑,一看就是要欺负人的小模样。
  阿弥陀佛。信件漂洋过海,弘晏小娃娃的“圆滚滚、胖嘟嘟、肉乎乎……幸亏眼睛大,世界上最美好的笑容,最胖气的小手,最有福气的手窝窝……”也都漂洋过海,广为人知。
  十二月三十,刚从美洲出来到达直布罗陀的直郡王和太子,一干皇孙们,正准备在直布罗陀过春节,今年换防驻守直布罗陀的水师大将岳钟琪找来,犹犹豫豫地送来一封信。
  太子接过来一看,眼泪花花的。
  直郡王接过来一看,眼泪花花的。
  弘皙、弘昱、弘晟、弘晖……一干皇孙们看完,也是眼泪花花的。
  他们的弘晏侄子/弟弟都两岁半了,过完两岁生日了,师祖说,他和他阿玛当年一样胖气。皇太后说这是福气,他们好想。
  京城的第一场雪,他们好想。
  而他们的保康弟弟/伯伯/叔叔,一定会和弘晏一起,穿着一身红通通的厚衣服在雪地里翻滚。他们看不到。
  “哇――哇――”弘晖第一个哭出来,紧接着,其他的小皇孙们都哭,想他们的额涅,想他们的阿玛,想他们的家人。
  太子也想哭,可他不能哭。
  直郡王眉心紧皱,想呵斥一声“男儿郎怎么哭哭啼啼的”,到底是说不出来。
  …………
  晚上的时候,大哭一场的孩子们都洗澡睡觉,看模样倒是不用担心。太子挨个孩子看完,提着酒壶站在直布罗陀的院子里,喝一口当地的葡萄酒,忍不住对着夜色感叹:“哭出来也好,这些日子,他们都忍着,让人心疼。”
  直郡王摸出一个酒壶喝一口,可还是皱眉。
  “他们都这么大了,不要求多能干,可我们这个岁数,都去打仗了。”
  “时代不一样了啊。”太子又是一句感叹,“大哥你不想家吗?虽然我们在直布罗陀,大清的地盘,可总感觉,这和我们去打仗不一样。”
  直郡王一声嗤笑:“哪里不一样?多愁善感。”
  太子大度地不和武人计较。
  “我记得,每年京城的第一场雪,都是那么美丽。轻盈、耀眼、洁白的雪花一朵一朵纷纷扬扬地从天上落下来,沉甸甸的、白茫茫的,好似天地都一起飞舞……”
  太子的脸上出现一种怀念和梦幻的色彩,黑沉沉的夜色下的灯火下,显露出一种思家的幸福和伤感。
  直郡王看得一愣,眼前好似也看到京城的第一场雪。
  鹅毛雪花慢悠悠地落下,慢慢的覆盖四野,一层一层的,在人们袖手缩脖子的时候,不知不觉间天地一片粉妆玉砌、银装素装。大雪封门,老百姓在家里抱着火炉取暖,一边用着热气腾腾的涮锅子,一边期待瑞雪兆丰年……
  直郡王猛喝一口酒。
  “我记得,去年的冬季,保康弟弟抱着弘晏在雪地里玩飞飞飞,那个时候弘晏还飞的歪歪扭扭的,还没有一丈高,一个不注意就“砰”的一声掉到雪堆里,短短胖胖的胳膊腿儿跟螃蟹一样挪动,因为太胖了爬不起来……
  太子一听,情不自禁笑出来。
  “小孩子啊,怎么都是开心,汗阿玛笑哈哈地抱他起来,要他玩滚雪球,可他听着这声儿好听,每次飞到高处就自己掉下来,“砰”的一声……吓得一家人光盯着他,可他全然不觉,只管喊着‘玛法、阿玛、大伯……砰砰砰啊。’”
  …………
  兄弟两个一时都是沉默。
  保康弟弟和弘晏的身上,那是他们都没有的活力和生命力。他们有幸生为皇子,可也和这世家的每一个普通人一样,“戚戚于贫贱,汲汲于富贵。”说起来,倒真是惭愧得无以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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