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怡梦清馨》第14/53页


  四阿哥冷着脸问道:“怎么回事?”那老嬷嬷跪下颤声道:“回四爷的话,这个奴才不知礼数,老奴教训了几句她还敢还嘴。侧福晋,侧福晋没站稳摔了一跤。”哼,狡猾的老叼奴把自己择的真干净。
  四阿哥闻言冷冷的看向我,“又是你,永远都不知道安分守己。”他转身对十三说道:“十三弟,你先带弟妹回去看太医。这里交给我了。”十三抱起采青看我一眼就离开了。看着他离去心里的防线一寸寸崩溃,这根弦绷得太紧了,紧到我已经控制不住了。
  “你是额娘身边的老人,我不方便发落你。你自己回永和宫去娘娘哪里领罚吧。”“是。”那老嬷嬷临走前狠狠剜了我一眼。坐在雪地里衣服早已湿透,寒意顺着皮肤一点一点渗进心里。
  “怎么,还不起来吗?还让爷扶你不成?”我忍着腿上的痛站起来,没等站起来就又跌坐了回去。四阿哥看见我这样走过来问道:“腿怎么了?”他蹲下身用手抬起我的腿,“咝”我咬牙忍着,他瞥我一眼说道:“扭伤了,忍着点。”他用力一掰,剧烈的疼痛传遍全身。
  “你干什么?!”我冲他吼道,这个人总是这么自以为是。“你想变成瘸子不成?”“那也不用你管。”我转过身藏住眼泪,我如今的样子在他看来完全是自作自受。“那你想让谁管?永远都这么不知好歹。”说着手上又一用力,我疼得冷汗出了一身。“好了。”他拍拍手站起来,说道:“今天的事儿,娘娘那是瞒不住的,好自为之。再这么下去谁也救不了你。”说完便走了。
  回了翊坤宫,找了药擦了脸。心里总忐忑不安,我担心采青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我知道采青会生下一个男孩,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这一个。都怪自己沉不住气,要不是我非要争这口气,采青就不会有事。我已经很愧对她了,如果因为我让她失去这个孩子,我会恨死自己的。
  
  
痴心伤情
  
  夜间小如突然急匆匆的闯进来,“姐姐,永和宫来人了,让你过去呢。姐姐到底出了什么事,听说十三爷的侧福晋受伤了,这会正在永和宫看太医呢。”
  到底还是来了,“小如别担心,没事的。来的人是谁?”“是晚樱姑娘。姐姐,你的腿?”“不碍事,你带我过去吧。”
  兆佳晚樱看见我一瘸一拐的过来扶住我说道:“怎么弄成这副样子?腿受伤了吗?”“让姐姐见笑了,不碍事的。侧福晋她?”她面色凝重摇了摇头,“来时太医都在呢,侧福晋昏迷不醒,这会不知道怎么样了。”心骤然缩成一团,手下紧紧握住她的胳膊。“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她。”“这事原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只是这会娘娘正在气头上,到时你自己要小心些。”“谢姐姐提醒,既是我有错我愿意承担后果。”
  到了永和宫晚樱让我在屋外等着回话,宫女进进出出的忙活着没人在意我的存在。我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只希望采青平安无事。突然我听到采青的痛哭声,“不,我要这个孩子,他不能有事。太医,我求求你,你一定要让我留下这个孩子。”“侧福晋,奴才已经尽力了,这个孩子怕是保不住了。奴才早已说过福晋这胎来得太早不易安胎,之前都是安胎补气的药,只是???”
  “只是什么?太医有话请讲?”“十三爷,福晋这一胎早有滑胎之象,虽是用了安胎之药也是难抵堕胎之势。以奴才多年的经验来看,福晋小产是另有它因。”“你说什么?堕胎?!”“十三爷,奴才不敢妄言,只是从脉象上来看确是如此。”
  听到这个结果我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堕胎?怎么会?竟然有人会暗算一个没出生的孩子。原以为只有做奴才的命薄如纸,没想到这皇宫里的算计竟是无处不在,即使连一个孩子也不放过。寒风吹过耳朵,只剩了采青的哀求声和十三的安慰声。
  “籽荨,娘娘叫你进去回话。”抬头看是籽萍,她站在我面前一副趾高气昂的表情,甚至有些幸灾乐祸和得意。没想到她竟变得如此铁石心肠。我起身进去,德妃正坐在软榻上怒气冲冲的瞪着我,下面坐着四阿哥。
  “奴婢给德妃娘娘,四爷请安,主子吉祥。”“玉姑今天可是这个奴才与你争执?”“是,主子。就是这个丫头,她见了主子不行礼,我教训了几句她还敢还口。奴才气不过才动手打了她,没成想她竟还手,奴才没办法才与她扭打在一起。”我抬头看她,她瞪着我转头又接着说道:“要不是她还手,侧福晋怎么会流产?”闻言四阿哥看了她一眼,她马上心虚的低下头去。
  “是这样吗?”德妃看着我问道。我没说话,既是她有心挑我的错,我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哼,大胆的奴才,几次三番的惹是生非现在竟连累的皇子福晋小产。是哪个纵得你没了边在这里祸害主子,如今,孩子是保不住了,皇家血脉你也敢害。真正是无法无天了,来人,把这个目无尊卑的奴才给我带下去狠狠地打。”
  “额娘,先消消气。这个奴才固然是要受罚,只是错不在她一人,只罚她一人怕是人心难服,何况太医也说弟妹小产是另有它因。”德妃没想到四阿哥会有此一说,沉吟道:“难道我会护短不成?”“额娘多心了,儿子没这个意思。只是今天的事只怕宫里的人都已经知道了,额娘若只罚她一人悠悠众口难成一辞,与额娘也无益。”四阿哥言辞有理有力,无半分恳求态度,德妃一怔不再说话只是瞪着我,半晌开口道:“就听你的吧。”说完便进里屋了。
  “娘娘,老奴冤枉啊,看在奴才伺候您多年的份上绕过奴才这回吧。”“还不闭嘴,既是知道自己是额娘身边的老人,就不该倚仗着娘娘的信任任意打骂下人。如此辜负娘娘的信任还敢喊冤。”“四爷,老奴知错了,求四爷放过奴才这回吧。”“宫中有规矩,谁也救不了你。带下去关起来。”
  我被关在一处偏僻的小屋里,一个人缩在墙角想着今天发生的事。门被打开,循声望去是十三,我偷偷擦了眼泪。他站在门边没有进来,清冷的月光打在他身后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我撑着墙壁慢慢站起来看着他,他不说话只是看着我。
  受不住这份压抑,我开口道:“你不想问点什么吗?你们的孩子没了,就不想知道是为什吗?”他仍是不说话,只是紧紧的握紧了拳头。我侧转身将自己的表情隐在黑暗里,“既然你什么都不想问来这里干什么?你不是应该陪着她安慰她吗?来这里干什么?”“你真这么想吗?如果是,我现在就走。”他压抑道。
  “是我,如果不是我她也许不会有事。她一定怪我了对不对?我不该出现在那里,不该和她说话,不该还口更不该还手,我应该躲的远远地当自己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我本来就什么都不是,更不应该有什么幻想。现在这样都是我自作自受。”
  几天以来的委屈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泪水,终是绷不住了 。“你后悔了?”他轻声说道。心猛然被刺了一下,我转头看他。“后悔?你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我既然选择留在宫里,受再多的苦吃再多的罪我都不后悔,就算是后悔也是因为我看错了人。”
  “好,就算我也错看了你,以后各不相干。”他摔门离去,我狠狠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就是这样吗,我和他就这样结束了。他说会等我,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等,现在他却说出以后各不相干的话。没有支撑点的感情原来如此不堪一击。
  心像被抽空一样,我蹲下身紧紧抱住自己。那个人走了,连同我的心一起带走了。天刚微亮一个太监进来说道:“乌苏籽荨,目无尊卑无视主子,娘娘开恩命你在永和宫门前罚跪。没有娘娘的命令不许起来,走吧。”
  我跪在永和宫门口,清晨打扫的宫女太监进进出出都对我指指点点。地上的雪还没化净,一点点的在我膝盖下化开,已经洗了一大片,冷风一吹膝盖处冷得直发疼。可怜昨天扭伤的脚还没上药,现在已是冻得麻木了。时至中午仍没有人来叫我起来,我忍着疼痛和严寒继续在门前跪着。
  突然有人停在了我身边轻叹一声,抬头看见是太后身边的孙嬷嬷。她冲我点点头进了永和宫,不一会孙嬷嬷在晚樱的陪同下出来了。“太后要见你,娘娘让你起来,随孙嬷嬷过去吧。”“是。”我起身随孙嬷嬷去慈宁宫,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一双嫉恨的眼睛一直盯着我。
  到了慈宁宫孙嬷嬷直接把我带进了太后的卧房,“奴婢给太后请安,太后吉祥。”“起来回话便把。”“谢太后。”太后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开口道:“你的事哀家听说了,不要怪德妃罚你。是你有失礼数在先,她罚你也是应该的。”“奴婢不敢。”
  “我听惠琳说你和老十三的媳妇是同届的秀女又是要好的朋友,可这宫里最是讲规矩的,如今你们身份有别该有的礼节自是不能少的。那玉姑是德妃身边的老人难免骄纵了些,她教训你几句你听着也就是了。何必和她争个高低,为着一时气愤弄得自己受罚,你可觉得值得?”
  “太后教训的是,是奴婢鲁莽了,还连累了侧福晋。”“唉!都是些个没个眉眼高低只知道争宠的孽障。在宫中历来少都不得有这样的事,也该着你这丫头运气不好。只是可怜了十三媳妇,以老十三的脾气他必定会追究原委,到时也就自然还你清白了。”“谢太后体谅,奴婢何德何能能得到太后的庇护,太后的恩情奴婢一定铭记在心。”“哀家和你投缘,看着你就是喜欢,也相信哀家没有看错人。”“谢太后。”“行了,这件事就到此打住吧。以后可不能在这么鲁莽了。”“是。”
  走出慈宁宫十四正等着我,此时的狼狈相让我有些手足无措,不是因为尴尬而是因为不知如何面对他的愤怒。“你这样做值得吗?你一次次的让我放手让我离开,就是为了等这样的结果吗?”“十四爷都知道了,我没什么好说的。你可以说我傻也可以说我是自作自受,就是不要和我提他。”
  “我为什么不说,他可以一面纠缠你一面又去搂着别的女人结婚生子,你替他的女人接生孩子现在还要因为他的女人流产而受罚,这也是你愿意的?”“不要说了,我不想听。”“我就是要说,他给过你什么,他除了伤害你他还会干什么。你弄成这个样子他在干什么,他可曾为你说过一句话,现在只怕谁也没有他的福晋更重要了。”“你不要说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喜欢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喜欢他。”
  闻言十四双手紧握成拳紧紧盯着我,“你说过你不会喜欢他的,为什么,为什么会喜欢他,为什么是他?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十四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的。”他愤恨的看着我,一拳打在旁边的松树上,手上顿时涌出了鲜血。
  “十四爷,你别这样,如果你生气就打我吧。”“这样你心里就好受了是吧?告诉你,我十四爷要的没有得不到的,要我放手除非我死。否则,上天入地我也要抓住你。他老十三算个什么东西,跟我抢,他不配!”
  看着他愤恨的表情我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他们俩终究会因为我反目成仇。他抓起我的胳膊带着我往前走,我被动的跟着,他的力气不容我反抗。他大步流星的走着,步子又急又快我腿受了伤跟不上,一个趔趄倒了下去。他回身接住我继而打横抱起我继续往前走,一路上宫女太监看见我们未及露出惊讶的表情就被十四给瞪回去了。
  “十四爷,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他只是铁青着脸不说话,我知道他此时是满腔的怒火不能碰。虽知道他这样抱着我回翊坤宫会给我招来更多的麻烦,考虑到他的心情也只能任其所为了。
  突然十四停了脚步,我抬头看他只见他眼中杀气腾腾。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竟是十三和四阿哥。心跳陡然加速,四阿哥铁青着脸看着我们。十三此时的表情比四阿哥还要厉害,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十四,毫不示弱。我挣扎着要下来,十四抱紧我低头在我耳边轻声道:“你要是不想让我当着他的面亲你的话尽管下来。”姿势说不出的暧昧,我闻言一惊只得乖乖的任他抱着。十三愤怒,欲上前阻止却被四阿哥拽住,眼睛紧紧的瞪着十四。
  十四抱着我向他们走过去,他二人站在路中间没有动弹。“请两位哥哥让路,我要带她回去治伤。”清冷的语气比这十一月的冬天还冷。
  “放下她!”十三切齿道。“十三哥凭什么让我放下她?”“我让你放下听见没有?”“听见怎么样没听见又怎么样,你倒是问问她愿不愿意下来?”十四手上用力,我心知如果我下来他一定说到做到,到时免不了又是一场风波。他二人都等着我说话,我闭上眼睛不去看他们,说道:“十三爷不是说以后各不相干吗?”
  “十三哥听到了吗?”“哼!”听着他离去的脚步声眼泪悄然滑落。十四抱着我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各不相干,为什么要哭?他真的就那么好吗,籽荨,你真的能做到两不相干吗?”
  
误会丛生
  再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宫里已经开始忙碌起来。每天忙进忙出,总是累到倒床就睡。没有时间让自己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偶尔闲下来会翻翻手上的琴谱。想起在苏州学琴的经历,起初还心有余悸。但真的静下心来去学时,才发现其实没那么难。
  说来我和良妃学琴也有大半个月了,良妃弹得一手好琴,想必八阿哥的琴技也是出自她手把。想起那天在千秋亭碰见他的情景。他一个人坐在亭中抚琴,技法娴熟神情怡然。一曲高山流水被他演绎的入木三分。
  一曲完毕我上前福身道:“奴婢给八爷请安,八爷吉祥。”“起来吧,觉得这曲子如何?”“曲子自然是好曲子,八爷弹得也好。”“呵呵,高山流水知音难觅。你可会弹琴?”我摇头说道:“琴倒是有一把,只是不会弹。”
  他听后微微一笑说道:“有琴却不会弹,没人教过你吗?”“有,只是奴婢不是那块木头,所以师父也没有把奴婢□出来。”“哈哈,看来你这块木头还是块顽木,得找个厉害点的师父教才行。”“就怕我这块顽木毁了师傅的刀。”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随后说道:“额娘的琴弹得极好,倒是可以教你。也是让她有个解闷的事情做做。”八阿哥脸上一片虔诚,提到良妃时表情总是很柔和,看来他对良妃真的很上心。
  没过几天良妃真的主动教我弹琴了,定嫔没有阻拦。每天下值后去永寿宫学琴便成了我现在唯一一件能打起精神做的事了。
  良妃极有耐心,因为我又学琴的基础所以良妃直接教我如何抚琴。从心境开始,心要平气要和然后才是技法。说起弹琴良妃的话比平时多了起来,偶尔也会笑呵呵的打趣我几句。蓝羽私下里和我说道:“自你来学琴的这些日子,娘娘的精神气色好多了,话也比平时多。就连八爷都比以前要舒心了。”
  “这哪里是我的功劳,是八爷孝顺娘娘想出的点子。跟着娘娘学琴不过是白沾光罢了。”“我看娘娘也是喜欢你的,不然的话又怎么会教你。你心思巧,像我们这些实心的笨人就是学怕也是白费力。如今你就跟着娘娘好好学就是了。”
  今天跟着良妃学了一首新曲子,正弹着蓝羽说八阿哥来了。母子俩说了会子话,良妃就要回屋去休息。我本想起身告辞,良妃说道:“不急,你把刚才的曲子弹给八阿哥听听,有几个地方还需要改进一下。”“是。”
  抬头看看八阿哥正饶有笑意的看着我,他慢悠悠的坐下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开口道:“怎么,怕丢丑不成。你是我推荐给额娘的,总不至于给我丢人吧。”我睨看他一眼,总是拿话刺激我,倔强劲一上来也不顾规矩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看着他问道:“八爷想听什么?”
  “你会弹什么便听什么。”“你????”这个人也太小看我了,我把新学的春江花月夜弹了一遍。虽指法不甚熟练也弹不出那一叶扁舟泊江煮,江青月寒惹客思的意境,但好歹曲子是完整的弹出来了。他看着我倔强的样子好笑的摇摇头,一曲完毕他又赞许的点点头。“看来额娘的辛苦没有白费,终是把你这块木头给雕出来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那天我调侃的话今天竟又被重提,我就是木头又能怎么样?我气结无语。
  “不过要想出师还是学要些时日的。”他走过来坐在凳子上将我刚才弹得不熟练的地方又重新弹了一次。“你这里承转起合时用力不对因而生硬得很,出来的音律也艰涩。此处应是由腕力带动手指而不是靠手指硬挑。”他做完示范转头看着我问道:“看明白了?”
  我点点头,他拉我坐下让我再弹一次。我弹了一遍转头看他,他摇头说道:“是这样。”他握着我的手亲自教我,呼出的热气从颈边扑向脸上。现在的我拒绝任何的暧昧,只想一个人清清静静的过日子,十三的事还没有让我完全释怀。心里一紧张手上用力过大琴弦“铮”的一声断了,指尖一痛被琴弦划破了。
  他握着我的手一紧,微嗔道:“急什么?”他怜惜的看我一眼,从怀中掏出一方白色丝帕细细的将血珠擦净又慢慢的包了起来。我想抽回手,他紧握一下松开了。起身站在窗前看着外面说道:“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我低下头没有回答他,他转身对我说:“让你随额娘学琴,也是想让你清净一下。现在的你心事太重了。”“谢八爷。”“好好练琴吧。”
  雪一场接一场的下,整个紫禁城都沉浸在一片白色之中。站在万春亭看着园子里的雪景,和他吵架已经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里我不敢让自己去想这件事,怕自己会忍不住崩溃。在这座冰一样的皇宫里怕是火山也给冰住了。也只有这铺天盖地的寒冷能让我在想起他时保持清醒了。
  远远看到一群人向这边走过来,打头的是十阿哥,大声道:“着天真冷,去亭子里坐坐避避风。”我看到除了八爷党四阿哥和十三也在,我疾步转身向亭外走去,不想在这里和他们见面。但依然来不及,十阿哥几步迈进亭子里,吩咐道:“爷们要在这里坐坐,去沏壶热茶来。”没办法只好止步请安,“奴婢给几位爷请安,也吉祥。”
  “原来是你这丫头,看见我们为什么要急着走?”“十爷见谅,奴婢是怕打扰了几位爷的兴致。这就去给几位爷沏茶。”故意低头不去看他们的表情,但我依然能感觉到有两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我。转身要走,十爷接着说道:“茶让她们去沏,听说你最近在和良妃娘娘学琴,怎么样,今天给我们爷们弹一首听听。”
  “十爷说笑了,奴婢不过是随良妃娘娘学了几天而已,琴艺不精怎么入得了各位爷的耳朵呢。”抬头看见十三的眼中充满了伤痛与气愤,一双眼睛死死盯住我,似是在向我质问。我垂下眼眸,十四笑着上前挡住十三的视线,说道:“既是这样,籽荨你就弹一首来听听好了。弹得不好也不会有人笑话你。”说完故意向后瞥了一眼。
  “呵呵,也好,今天就在这里检查一下你有没有偷懒。”八阿哥转身对自己的贴身太监说道:“去取琴来。”看来今天是躲不过了,只得福身说道:“奴婢遵命。”
  不一会便有人拿了琴来,坐在琴边思索着弹什么样的曲子。古曲名曲这些阿哥自是听得多了,自信自己的琴艺不足以震住他们。思来想去还是弹一首在现代时听过的一首曲子。曲子叙述的是纳兰容若的故事,正是那首《天为谁春》记得当时一听便喜欢上了。这也是一首琴曲如今正好弹来。
  一生一代一双人,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我认定他是我这一生要找的人,如今却是各不相干相对无言。就算我也错看了你,你我以后各不相干。既是那天说出这样的话,此时又何必痛悔的看着我。
  一曲弹毕,众人都未回过神。十三深深地凝望着我,痛悔,气愤依次交叠。四阿哥沉吟不语,八阿哥望着我的眼中流露出丝丝赞赏和欣慰。我静静地回视着众人,十四看看我又转头看十三,不禁皱起了眉头放在腿上的右手握成了拳头。
  “我则么没听过这首曲子,听着怪凄凉的。”十阿哥问道。“回十爷,这首曲子叫《天为谁春》”十三闻言身体一颤,四阿哥垂了眼睑自顾啜茶。“一生一代一双人,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八阿哥轻轻吟出这句词,“好曲子,看来没白教你。你这块顽木终是被雕出来了。”
  “籽荨,你帕子上不就绣了这几句词吗?”十四说着拿起我放在桌子上的帕子展开来看。我阻止不及,十阿哥凑过去一看说道:“还真是,你这丫头怎么什么都和别人不一样。别人都是在上面绣些花什么的你怎么在上面绣字?”“奴婢绣着玩的。”
  “哎,这帕子看着有点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一块差不多的,上面也绣着字。”十阿哥摸摸头说道。闻言我心中一惊,想必是我遗落的那一块。我心虚的看向八阿哥,只见他正低头喝茶,嘴角挂着一丝浅笑。
  我从十四手中抽过帕子用力攥在手中,心里思忖着早点离开。十阿哥一拍脑门说道:“八哥,那块帕子在你那里见过,赶紧拿出来看看,我瞧着这像是一个人绣的。”十阿哥没头没脑的说着,完全没注意此时在场的几个人已是表情各异,心思百转。
  千万不要拿出来,这种时候怕是什么事都解释不清的。八阿哥看看十阿哥说道:“老十,什么时候你记性变得这么好,连我有什么你都记得清清楚楚。”“嘿嘿,别的也许记不住,可这个我倒是记住了。”心沉到谷底,八阿哥此言一出即是承认了他确有一块这样的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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