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柯一梦》第162/349页



十三阿哥突然像如释重负一样,起身对四阿哥行礼。我愣愣的盯着他,不知他此举何意?他行礼后先朝我宛尔一笑,又对四阿哥道:“四哥,既然梦珂不负您所望,还请您助她沉冤得雪,早日查出真凶,还她清白,也可防再有人加害于她。”

四阿哥起身,我也跟着起身。四阿哥指着十三无奈的道:“小十三,你就不能再多等一刻?为兄怎还能再多问出一句?你如此心浮气躁,何日才能成大气?”十三阿哥挠头傻笑,我则云山雾罩,这二位打什么哑迷?

四阿哥又朝我道:“事不宜迟,我这就照着这条线索查下去。”我刚一张嘴,他又道:“详情等一会儿十三弟跟你说,我没有多余的时间,迫在眉睫。”说完转身走人,掀起帐帘时他又调侃道:“十三弟,可不许串供呀?”然后就消失在阳光里。

偌大的一个帐篷只剩下我和十三阿哥两个人,我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你们哥俩搞什么鬼?”

十三“噗哧”一声笑了,“我现在好歹也是当朝的皇阿哥,你就不能收敛收敛?打从那日你见了皇阿玛,就满嘴火药味儿,刚才说话更是一点儿也不给四哥留面子。”

我嘀咕道:“还不是被你们家人给逼的,都要疯了。”

十三阿哥撇了我一眼,“四哥等了你十日,就想从你嘴中亲口道出你并非有心隐瞒实情,而是你并不知情,而且有人也存心加害于你。”

“嗯?”我直愣的盯着十三阿哥,这是何意?何意?

十三阿哥接着道:“结果没想到他十日内不让任何人来打扰你,却换来你十日的闭门无语。他已经找到了确凿的证据证明此事乃太子所为,但却被皇阿玛压下不让再查。皇阿玛还是疼惜太子的,无论他怎样胡作非为皇阿玛都是一味的忍让。”

“当真是太子?”我急道:“那皇上也认为我与太子有牵扯?”

十三阿哥眉宇间隐有忧,“我猜皇阿玛当日就起了疑心,不然也不会对你动怒,皇阿玛现在只说让继续查你是否与太子勾结。四哥查出你在乾清宫救驾后太子曾经赏赐了你,而你……”

我耸耸肩:“我照单全收喽,又不是他一个人赏我,赏我的人多了,我那可是抵命救圣驾,赏我怎么啦?”

十三阿哥摇头道:“可他不一样,他赏人必有目的。上次他又献计让你唱歌抵过,他贵为太子为何要直言帮你?而你呢~,有人在你药中做手脚你第一个反应是他们要害八嫂,可你却从没说过他们要害你。你明知有人加害八嫂又说不知是何人。十日内你不急不闹,没有任何反应,甚至有点儿像在默默地承认这一切。”

我暗暗叫苦,那是因为我以为康熙想随便找个罪名将我咔喳了,宰了我这个孽种。

他接着道:“人人都知你是直爽之人,若真不是你心中有鬼,你有心包庇太子,你为何不说有人要害你?无愧于心~”他哼了一声道:“这四个字喝死有什么区别。”

我蹙着眉、撅着嘴:“我当真无愧于心,我只是当时没想到有人会害我,我一没钱,二没势,害我何用?”心想着自己误入歧途反被累,原以为有人给我和瑶华同样的安神药只是为了掩护,没想到真的有人要害我,可为何太子不想让我早点儿醒呢?

十三戳了一下我的脑门儿,“那你也该有点儿正常的反应呀!你一不说何人加害八嫂,二不问何人加害于你,三不闹强加包庇之罪。若不是今日四哥字字玄机、句句相逼,又事先打好招呼不让我插嘴干涉,使得你可以正确的面对这件事,你还不为自己想想吗?还不想有人在害你吗?”

我揉着额头小声嘀咕道:“那反倒要谢你们喽?”

十三阿哥没听真切,背着手附身道:“你说什么?大点儿声。”

靠得如此之近,久违的檀味儿沁人心脾,但一刻的痴迷并没有让我忘记自己是谁,是什么身份。我退后一步,低眉垂首:“奴婢是说要谢谢您和四爷救奴婢于危难之中。”

“奴婢?”十三玩儿味的望着我,笑道:“你说一个时辰的‘我’,现在才想起称自己为奴婢不觉得晚儿了吗?”

我撅着嘴矫情道:“晚了总比一直想不起来强。”

十三阿哥眼睑弯弯,眸子晶亮,波光闪闪,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抹柔耗温情笑容。“今后再不必在我面前自称奴婢,你就是你,你是富察-梦珂,就像你唤我作胤祥一样。”

我陡然心波荡漾,他听见了,他真的听见我在绝望中撕心裂肺的惊天一吼。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那一箭是谁射的?”我试探的启口,打算岔开话题。

十三阿哥上前一步,反而笑着问我:“是谁射的很重要吗?”

我退后一步,“当然重要了,那可是救命恩人。”

“哦?”十三阿哥又上前一步,半附着身子:“那你可愿以身相许?”

“啊?”我再次退后,没成想已经退到了边儿,再也无路可退。秀眉一挑:“我救的人多了,要是每个都以身相许,我嫁(娶)的过来吗?”

十三阿哥再次上前一步,几乎贴于我身前,“那你就从中选一个你救过他,他又救过你的如何?”

我心里‘咯噔’一下,扑通一声坐于上。“那啥~,他救过我、我又救过他的应该算一命抵一命,扯平了。”吸了吸鼻子又抬起头仰望他:“两不相欠。”

十三静静的望着我,眼里氤氲如雾,已没了半点儿笑容,“你还是不能对我的身份释怀,难道姓爱新觉罗是错吗?你到底想我怎样?”

想你怎样?我的心被揪扯着,有些痛,也有些涩。“萋萋草忆王孙,柳外楼高空断魂,杜宇声声不忍闻。黄昏,雨打梨深闭门。”我望着那双惊诧的剪水双眸道:“有一种人不能嫁,必定一生凄楚,有一种情不能动,必定为之所累。奴婢生胆小,但还晓得生存的意义何在!”

“意义何在?”十三阿哥突然挑高了声调,“你随我来,我告诉你生存的意义何在!”说完拽着我就向外走。

我已经十日未曾出帐,刺目的阳光让我不能适应,下意识的举手挡光,却在指缝中竟然看见帐外有十余位侍卫在把守。若防止我逃跑大可不必用这么多人,看来四阿哥和十三阿哥真的怕有人要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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