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柯一梦》第71/349页
我木讷的看着康熙的大队人马在眼前越来越小,直至消失。真正惊吓到我的不是和亲,而是康熙那句‘做嫂子的’。金口御言!他这一句话就能把我定了。我该怎么办呢?我是姓富察呀?难道十二阿哥的福晋非我这个富察氏吗?
等回过神来,转身看胤祥,胤祥还痴痴的望着刚才康熙所坐的位置一动不动,仿佛一尊老佛。我轻叹了气,自己站起身来,兴许是刚才磕头太多,大脑严重缺养,一个趔趄显些站不住。等我掌握好平衡再看胤祥,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无奈之下,只得低身将他扶起,他不随不抗,由着我将他扶到边。见他脸白得吓人,我就知道自己这几日的苦心算是彻底白费了。我拿起枕头立于他身后,让他半躺半靠着舒服些,而自己坐在边。
“你什么也别想好好休息,自己身子要紧,其它的从长计议。今日本来慧琳是让我来问你楚言的事儿的,现在一定等急了,不如我先回去稳住她。今日皇上既然没说什么,必竟念着你额娘,念着你,兴许事情还有转机。我回去不说和亲的事儿,楚言的事儿也跟她说再等等,等过两日事情明朗了再跟她说也不迟。”
见胤祥目光呆滞,对我的言语没有任何反应。我轻叹了一声,起身要走,胤祥突然出双手将我劳滥锢在怀里,我没站稳又回身坐下。
“别走,求你陪我。”
他一手搂着我的头,一手搂着我的肩,将我整个人埋在怀里。话一出口,我脸贴的地方就起伏不定。让我觉得这句话仿佛不是从他口中吐露出来的,而是从他心中吐露出来的一般。
我将他的手下压,抬头望着他炙热的目光,自愧道:“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借酒撒风把你气走,你也不会病了。你若不病,早就跟皇上提此事,皇上没准儿早就应允了。是我不好,是我误了慧琳的终身。”
“不,不是。”胤祥重又将我埋在他怀里,而且埋得更紧,都不给我留下呼吸的空隙。他声音颤抖,激动道:“不是这样的,上呈的和亲折子与定状元其实是同一日,我早就知道此事了。那日你来看我,我心里欢喜的紧,但我心烦和亲的事儿,看见慧琳我不知如何面对她,不知如何面对你。你早就说过在未定状元之前不能让他们见面,可我却一意孤行,酿成大。”他越说声音越大,情绪越来越紊乱。“皇阿玛说的对,慧琳若真有个三长两短,实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一手造成的,是我亲手将自己的送上绝路。”
胤祥已经有些哽咽,继续道:“其实我连皇阿玛都不敢面对,我不敢上朝。我不知该如何求他?不知如何让他能明白我的心意?我一味的逃避最后竟换来你也被牵连进来。我真是悔不当初呀!!!”
他越这么越说,我心里越痛。不是他的错,是老天造化弄人,亦或是错全在我。我早知慧琳会送去和亲,可我未阻止他们。如果我可以再勇敢一点,一开始就坚决反对胤祥,向他言明楚言是何人,就不会有今日,就不会有三个人倍受煎熬。是我的私心在作祟,怕楚言会出事,怕楚言再次被抛弃,怕楚言为国效忠的一腔热血就这么胎死腹中。我单纯的以为既然我来到这里,历史就会随之改变。我既然可以帮楚言与慧琳‘偶遇’,就可以撮合一段好姻缘。现在看来这一切只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历史不会因我而有任何改变。
第一卷:痴情最无聊 天机变(下)
胤祥在我额头烙上重重一吻,柔声道:“没想到我爱新觉罗-胤祥也过上了得过驱的日子。每日只等着你的早膳,只想着能看到你,所有的烦心事就都能熬过去。”
这位爷越扯越没边儿了,见他手松懈了些,我立即推开他跳出一丈之外,坐在贵榻上,一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边用手轻抚胸口顺气。
胤祥不明意味的望着我道:“你怎么啦?”
我挥挥手,干咳了两声道:“快憋死我了。”
胤祥浓眉一挑,直起身来道:“你就不能有一次不说这些没心没肺的话?”
用手指着自己,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自己额上已经画上五线谱啦?死小子不说自己早恋,说我没心没肺?还有天理吗?
收起了夸张的动作,我正道:“皇上还等你明日上朝呢?旨意一日未下,他就一日还在考虑熟轻熟重。为今之计只有你二人尽心尽力的为皇上办事,博取他老人家的欣赏。嫁与不嫁只在他一念之间,没准儿他哪日一高兴就把别的格格给嫁出去了。”
胤祥冷哼了一声:“博取欣赏?谈何容易!那岂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
我站起身来,耸耸肩道:“那就是你们男人的事了,这么点小事儿都办不好?别让我瞧不起你。”给他句‘强心剂’,明知一切不可能,我又能怎样呢?
胤祥果然明眸一闪刚要张嘴,我干笑了两声,当真没心没肺的道:“而我们人该做的就是等你好消息了。嘿嘿,我这就去回慧琳。跟她说已经都告之你了,你明日就上朝。”
走到门口,我没有回头丢了句:“别再拿皇上对你的宠爱做交易,那~,一文不值。”便拂袖而去。
出门才知已近黄昏,想想现在回去也是被慧琳问东问西,一句话说不清楚再漏馅!不妙!不妙!御膳房也不能回,慧琳肯定早派人在那儿盯梢儿。四处走走吧,运气夯准儿能碰到开心果小天赐,给咱调理、调理心情。
走到一处湖边,忽然一阵悠扬的箫声随风而至,音潺潺,如湖水流淌,直沁我心。
我屏息倾听,那箫音婉转承吟,如诉如泣,隐隐透着一股压抑,真真切合了我此时此刻沉重的心境。曲调哀怨,而且咋那耳熟呢,仔细听听,正是那首催生古今中外万千生眼泪的《梅三弄》。这首是师唯一肯学的一首曲子,可师早逝,莫非还有别人也穿越来了?
忍不住顺着箫声寻去,顺着湖岸向前走转过一排翠柳,眼前出现一棵耸立参天的桑树,夕阳将树影拉得一半儿倾斜。光线不明的树荫下有个人倚靠树干而坐,两条腿一伸一曲。
夕阳的余辉撒落在他身上,泛起一圈圈金黄的光晕将他环绕其中,有如天上仙子。此人身行极为消瘦,衣角、裤管儿随着微风徐徐摆动,仿佛衣架一般。由于树荫挡住了他的脸,炕真切是谁。
慢着?天生衣架?莫非他是‘书呆子’?‘小气鬼’??‘亲亲未婚夫’???十二阿哥胤祹~~~~~~~~~????
好奇心越来越强,我缓缓的走到他身侧。十二阿哥略有察觉,嘴角轻轻上扬继续吹箫。原来老十二也是穿越来的,终于找到党组织啦。
嘴角划过一条优的弧线,我缓缓的吟唱:
红尘自有痴情者莫笑痴情太痴狂
若非一番寒澈骨那捣扑鼻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
看人间多少故事最消魂梅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