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颂音辞》第2/394页


  “滚!”少女一脚将那人踹开,冷哼一声。
  
  地上的所有人都不叫了,连滚带爬地想要离开,可惜……
  
  “站住!”某女子莫名开口,吓得所有人都不敢再挪一步,但听到她下一句话时,一个个恨不得吃上几麻袋的后悔药,“把身上的银两留下!”
  
  打劫的反被打劫,果然,这世上即使是“打劫的”竞争也很激烈啊!
  
  待到这片林子重新恢复宁静,司马徽音抬起右手腕,露出上面的铂金镯子,左手按了几下镯子上嵌着的其中一颗钻石,神情变得凝重许多,紧接着,她弯腰捡起地上的铜板,仔细看了一下,不由得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是康熙年间的东西,该死的日本人,从古到今就没一个好东西,一块破玉佩骗得我多惨啊!”
  
  话虽如此,不过她很清楚,凡事既已成事实,再多说也无益,倒不如好好打算,细细规划,说不定还能找到回去的方法,那时再去找那些日本人算账,以司马家的能力,还不是小菜一碟?
  
  但是……这块玉,倒真是内有乾坤了!
  
  按照玉饰的外观和雕琢工艺看,它是块极品,通体呈圆形,边缘打磨得光滑圆润,犹如天成,两面皆是相同的图案,外圈是首尾彼此相接的龙凤浮雕,龙凤环绕的中间部分以镂空的手法,雕出朵朵祥云,相叠相错,各具形态。这样的精雕细琢,在古代非皇家无处得,这样的图案,非皇家不敢用,因而价值极高,特别是它所出世的年代,又是另外的附加值。
  
  然而,出身司马家的徽音,什么样的奇珍异宝没见过呢?她却对这玉分外重视,倒并非因为它的历史、文化价值有多么的高,而是玉其中蕴含的另外一个秘密。
  
  那便是阵法!
  
  此玉出土于日本京都附近,经日本考古学家研究,它应为平安时代的物品,换算成中国历史纪年的话,就是北宋时期,若追究细节,大致是北宋赵匡胤在位时期。而它上面的龙凤图案,除了中国,绝对不会有其他地方有,很显然,它本为中国之物,只是因缘际会流入日本,此事已经无须多说,奇的是它里面居然裹挟着一个很牛叉的阵法。
  
  龙凤代表阴阳,中间镂空的祥云,也不是随意组合的,隐约拼成的是个五芒星的形状,它代表的是五行中的金、木、水、火、土,两者极为巧妙地相结合,形成的就是阴阳五行阵,当然,一般人是不会发现个中玄机,不过,司马徽音不同。
  
  她出身司马世家,精研古玩阵法,熟通各家历史,对于有一定年代的东西,都大有研究,是以才能注意到这块玉佩,另外,更隐秘的一点是,她生来具有一种奇异的能力,如果非要问个究竟,只能说那是一种集合天地日月之气的灵力,带着些神秘和玄妙,除了她本人,说出去绝无人会信,可偏偏它就是存在的。
  
  在司马徽音偶然看到这块玉后,为寻奥秘便乘飞机到了日本东京,与日本当局商谈拍卖无果后,她竟是以司马家数百年来的专长-----盗墓的手法将玉佩给偷了出来,自回国那日起,她便自闭于山坡上的别墅里,没日没夜地研究这个稀奇玩意。
  
  可没想到,多般无果下,当她将自身的灵力输入阵法后……居然引发了现在的后果。
  
  堂堂司马家的唯一继承人,沦落到如今的地步,说到底该怨谁呢?不过……这里真的是康熙年间吗?说不定这是老头子的又一个阴谋,亦不无可能,毕竟司马家别的东西没有,钱币之类的古物却是随随便便就有一大堆的啊,利用这些东西设个局,将她丢到鸟不拉屎的地方,老头子也不是没干过这样的事?
  
  司马徽音知道,她必须寻找一些证据,否则让她贸然判断处境,还真是难以说服自己。于是,她抬头看了看天,借由天色、太阳的位置判断了一下方向,往树木看起来稀疏的地方走去,脑海里不断地思量着玉佩的事,神经却已提高到顶级的戒备状态,若真是陌生的环境倒还不可怕,可怕的是,万一真的是老头子设计的局,那可就需要千万倍的小心谨慎了。
  
  老头子……和每一代的司马家人一样,完全是狠辣到了骨子里的啊!
  
  还真是荒郊野岭,走了大半天也没见半个人,不过对这些,她完全不看在眼里,毕竟再没人烟也好过亚马逊丛林,不会突然窜出来蛇虫鼠蚁,只是为了防范于未然,她不能浪费体力到加快走路速度上,那太危险了。于是,可怜的某人只能一边小心翼翼地警戒四周,一边努力往前走,天可见怜的,直到日暮时分,她才看到几户人家,傍晚的炊烟袅袅升起,远远地似乎就能闻到一股饭香味。
  
  遇到这样柳暗花明的情景,司马徽音也未放松警惕,悄然靠近后寻机拿出一套衣服,纵然是粗布的,也好过她那身脏了的,虽然是偷的,可她也放了些银钱作为补偿,如此便无甚大碍了。古代的衣物,她自是熟悉的,轻松套好后绕到最后一户人家,她才上前叩门。
  
  简单编了个遭遇,只求留宿一晚,淳朴的农家见她一个女子,想是心生怜惜,拿出了为数不多的口粮,待她如上宾一般。这些好意,司马徽音道谢后也不客气,用了一半后便自去睡了。但如今境况,她又如何睡得着?整夜里她的右手就没离开过颈间的吊坠,只为了遇到突发情况能够最快地做出应对。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完全清醒的司马徽音就告辞了,她问了才知道,原来这里是直隶地界,东边就是京师,离得倒是极近,除此之外就都是些较远的城镇了,顺理成章的,她决定去京师,以便寻找更加有说服力的证据,如果真是康熙年间……那时她又该如何是好呢?
  
  走了没多久,一个赶着驴车的大叔路过,笑呵呵地吆喝几声,犹豫半晌问:“姑娘可是要上京城?”
  
  “是。”徽音回头有礼对答。
  
  “那正好,看你孤身一人,年纪又小,为防万一,还是让我带你一程吧!”大叔越发笑得和善。
  
  思忖一会儿,徽音点了点头,如果真是心怀叵测之人,她也还能对付,倒是无妨。
  
  一路上大叔说着些家长里短,虽然询问过她的家世背景什么的,但见她毫无回答的意思,也就不自讨没趣了,倒是附近的人土风情,侃侃而谈不已,徽音从中了解的东西倒还真是不少。此处算是京师附近的庄子,大都是京中显贵的别院、田产什么的,依照现代人的说法,那就是京城的蔬果基地,时不时会有集市供人买卖,也算是个生计,致富谈不上,温饱倒可以。
  
  驴车走了一天,暮□临时才到城外,可惜日头西落,城门已闭,怎样都要等到明天才能进去,无奈之下徽音又是在城外留了下来,不过乘着间歇,她却是跑到城门口看了,那里贴着衙门的公告,上面写明了日期,竖版的,是:“康熙三十七年四月初五日”,而且根据她的经验,纸张的质地也确实是清代所有,至此,某个女子才真正松了口气,原来真的是大清朝的康熙年间,不是老头子干的啊!
  
  踏踏实实在城外露宿一夜,第二天清晨,城门大开,徽音硬是给了那位大叔一些银钱,自昨日至今方展露出一抹笑颜,顿时让那大叔呆了神,他活了半辈子,还真没见过这么美的姑娘,容颜如桃李妍妍、夏花灼灼,神韵似秋意飒飒、冬雪清清,端的是绝世无双,再看其眉目之间,却又是别样的几许澈然风流,特别是眼睛,仿佛幽谷深潭,带着一份从未见过的……宁默,对,就是宁默!
  
  这样的姑娘,该是怎样的人家才能养育的呢?
  
  对于大叔的心思,徽音可无暇关注,她迫不及待地走入城门,一双眸子四下环顾,看到了陆续进城的商贩和人群,也看到了经过的几顶小轿,还有马车、兵丁等等等等,这是一个对于她而言过于奇妙的世界,谁能想象,一个后世而来的人,身处在历史中的时代,见到了活生生的人群、静态的街景,听到了传统的京片子、古老的叫卖声……这一切,都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啊!
  
  真的,真的是康熙朝,真的是1698年的夏天!
  
  一种逐渐升腾于心的热流,莫名地充斥在喉鼻之间,司马徽音明白,她是激动了,是有生以来罕见的激动了,但她甘之若饴。可是激动过后,她又冷静下来,慢慢思考起自身的出境来:首先,玉佩肯定与时空转移有关系,她必须寻找相关的线索,即使在那里老头子怎样逼迫她,那个先进的时代也是她的归属地;其次,她在这里孤身一人,没有司马家的势力做后盾,便没有了可生存的物质基础,这一点尤为迫切,没有找到玉佩的玄机之前,这都是必须要解决的问题;再次,也是最重要的,她今天要去哪里啊??
  
  摸摸身上剩下的银钱,住客栈是不够了,有一天没两天的,太不保险,能够不要钱的地方,在这个时代只有三个:一是自投罗网,找个纨绔子弟混个地方住,虽然她绝对可以逃脱,可这种方法牺牲太大,所以排除;二是找个寺庙,编一大堆身世凄惨的谎言,求的怜悯同情,好寻个落脚处,不过嘛……她天生讨厌和尚和佛教,所以也排除;至于最后一个,尽管让她也有些难以接受,倒也不是无可为之,那就选它好了!
  
  这么想着,徽音不再犹豫,毅然去成衣店,用身上所有的银钱换了一身汉装,袅袅婷婷地自店门跨出时,顺手将麻布衣衫丢给门边的乞丐,并问清楚了外国传教士的教堂所在地,便直奔而去了。其实麻布破衣她不是嫌弃,想起小时候经历生死考验的时候,比那还不如的东西她都上过身,但是现在不行了,司马家势大如天,所吃所用哪件不是精品,她自14岁后就无比讲究,非名牌不用,非高档面料不看,别说其他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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