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家小娘子》第64/230页


  黎家的卤肉有多香他可是深有体会,隔着一条街都还能闻到了那个味儿。吃一回就忍不住想买第二回 ,下酒可是绝配。若是跟自家的酒一起搭着卖……
  他心动了。
  白老大面都没要转身就回了自家酒铺。
  酒铺是兄弟两一起开的,不管做什么兄弟两都是一起商量。他把自己的心思一说,老二当场就同意了。
  “大哥,要是咱家真能把那卤肉买卖揽过来,那是不是以后我就能想吃多少吃多少了?”
  白老板:“……”
  “你那脑子里一天能不能想点儿正事儿!爹要是听见你这话,保准不同意还要给你一嘴巴。”
  白老二悻悻的闭上了嘴。
  “老二你看着店,我一会儿等他们快打烊的时候再过去找他们谈谈。”
  “我觉得不太行。”
  “???”
  白老二难得正经了片刻。
  “大哥咱两的铺子就在人家隔壁,要是咱们卖卤肉,吃的人都叫咱们勾走了,那人家生意不就冷清了。傻子才会给你卖……大哥你是不是傻?”
  这话着实冒犯了白老大身为大哥的威严,他转身便踢了老二一屁股。
  “你才傻,我那是争取来给咱两卖的吗?咱爹铺子的销量这两月都没有二叔三叔卖的高,若是能将卤肉揽过去让爹卖,爹铺子里的酒也能带一带,肯定好卖。”
  “这行!晚上咱两就去和爹说?最近他心情不好,我都不敢在家笑。”
  白老大白了弟弟一眼,没再理他,只专心的盯着黎家小食的铺子。
  虽说今日只卖面食,但有卤肉这个新品在,铺子里的客人也没怎么少过。黎湘上午还觉着吃力,下午有了骆泽帮忙便轻松多了。
  他揉面揉的又快又好,洗碗也洗的干净。瞧见黎湘忙的很都没叫她,自己一瘸一拐的去换了水清碗筷,工作态度十分不错。
  这些黎湘都看在眼里,只是忙着也不好说什么。近傍晚的时候儿卤肉先行卖光了,客人也就零星一两个,黎湘累的不行,干脆提前一个时辰打了烊。
  关氏趁着骆泽出去换水的功夫,拉着女儿小声道:“这孩子挺可怜的,做事也认真勤快,等会儿多给他五个铜贝吧,对了,楼上还有你爹的伤药膏,一会儿也拿点儿给他。”
  黎湘点点头,她心里有数儿。
  “娘,咱们卤的东西都卖完了,就剩几个卤蛋,晚上将就点儿熬点粥再拌个菜?啊!对了我的酸萝卜腌好了!”
  “吃什么你拿主意就行了。”
  关氏对吃这一块儿还真是不怎么在意。
  有娘这话黎湘便洗锅烧水开始准备熬粥,盖上盖子,骆泽也提着水进来了。他腿是真受了伤,提水也不敢提的太满,就这样,还是撒了不少的水。
  黎湘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赶紧过去接了水桶。
  “你出来,我有点事儿跟你说。”
  骆泽心里一沉,知道这是要给他结工钱让他走人了。他再不想走,却也不能强留。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知道自已曾经有多荒唐无聊,今日干活的两个时辰才是最叫他踏实的一次。只是明白的太晚,那个一直盼着自己懂事的人已经不在了。
  “骆泽,今天你的工钱有二十铜贝,等下吃了晚饭就会给你。我想知道你拿了钱,会去哪里?”
  “去附近的桥下过夜……”
  “你没有找工作吗?城里这么大,总能有一两个能干的工作吧?伍乘风当初在码头抗包一天也有好几十铜贝呢。”
  哪儿就至于要到翻潲水桶找吃食的地步。
  骆泽面上闪过一丝狼狈。
  爹刚没的那几日他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身上的铜贝也都掉进了河里,又饿又疯的还没进店就让人给赶走了。后头清醒过来,想去学伍乘风一样到码头扛包,人家工头收是收了,可他累死累活扛了一天,才给他八个铜贝,说是新来的都这样。
  “我去找那工头理论,就被他们打了一顿……”
  黎湘震惊的瞧着骆泽拉上去的衣袖下满是青紫,腿不用说也是被那些人打的,所以昨晚一着急才摔了。还有那脸,挺好看一小少年现在半边脸肿的跟猪头一样。
  太惨了吧。
  “那你的亲戚呢?你上城里来总不会是一个人来的吧?城里有什么亲戚在吗?”
  “亲戚没了……”
  骆泽回答的声音明显带着哭腔,黎湘心头顿时涌上一股罪恶感。仿佛自己在欺负这个小可怜一样。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些就不提了,我想问你,愿不愿意来我家店里当伙计,也就是打杂。平时要揉面剁馅儿担水洗碗,都是后厨里的活儿。一个月三百铜贝,包中午晚上的吃食。如果你没得住的话,也可以暂时住在铺子里。”
  骆泽听完整个人都懵了,抬起头的眼都是红红的。
  “我愿意!”


第44章
  黎湘算准了他会答应, 毕竟骆泽瞧着真是有点儿走投无路的感觉。这个时代不像现代,遇上困难还能向警察求助,官府衙门可不管你这事儿。
  “那你把碗清了就歇着去吧,早点儿把身上的伤养好才是。”
  骆泽一颗心顿时落到实处, 只觉得鼻间一酸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他只能点点头, 立刻去忙活着把碗清出来。
  其实骆泽在镇上是有宅子有存银的。
  以前他爹‘跑商’, 一年就回家两次, 每次都拿很多钱给他娘。他总是想着自家钱多的花不完, 许多事情也轮不到他操心, 只晓得跟一群混混痞子胡混度日。
  没事就去逗逗蛐蛐儿,要么就是去打打架, 再不就是去学学武,总之没干过一件正经事儿。
  很多事情以前想不明白, 现在他都明白了。
  为什么家里明明有那么多银钱娘却还是终日绣花去卖,为什么家里有钱却一直不许他出门显摆,为什么娘临终前把家里的存银都告诉了他,却又严令他不许花一个铜贝。
  因为那些钱都不干净。
  爹他是山匪,干的是什么世人都知道。娘不愿意花他的钱,也不许自己花他的。如今那些钱还在老宅子, 骆泽却没有一点想要去动用的心思。
  娘的话他记得,爹的话他也记得,他要清清白白做人。
  至于那些钱,就让它们继续呆在老宅里吧。等他有足够自保能力了再来考虑它的去处。
  骆泽收起心思,将干净的碗筷都放到了碗柜里。水他没有倒, 想着晚上大概还有碗洗, 留着也就省得再去打了。
  这会儿他腿疼的不行, 干脆慢慢挪到了店里头找了张桌子坐下。
  既然要在黎家食铺做伙计, 那肯定要先把腿养好,不然干不了活儿人家雇你干什么。
  “骆泽,这个是我爹平日里备的伤药,治跌打损伤用的,你的伤应该可以用,拿去先擦下。”
  “谢谢!”
  伤药膏正是骆泽眼下需要东西,他也没有客气,道了谢便直接开了罐子将药揉到腿上,疼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老实说一对一那工头还真打不过他,可架不住他人多,要不是当时码头人挺多的,说不定小命就交待在那儿了。
  这件事儿教会了他凡事不能冲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两刻钟后,黎家开饭了。
  黄澄澄的一小盆粟米粥刚上桌就惹得骆泽狂咽口水。黎湘接着又端来了全都切成两半的卤蛋,还有一盘子凉拌萝卜丝,最后是一小碗切成丁的萝卜。
  关氏分好碗筷,先给骆泽舀了满满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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