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暴君后我死遁了》第122/214页


  于是,璎珞寺便免遭了兵燹之祸。
  说来也巧,叛军入城那夜,崔蛮正巧没赶回寺里,一路见到兵士横行,害怕得直打哆嗦。
  正吓得魂飞魄散,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间,不知怎么地,脑子里忽然想起来陆拂拂曾经对她说过的那句话。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忙振作起精神,慌忙往脸上抹了点儿灶火泥巴什么的。
  等到天明赶回璎珞寺时,见城中还是有不少姑娘惨遭玷污,正哀声哭泣,不由松了口气,同时又感到一阵后怕。
  拂拂更吃惊了。
  可她不是昏倒在了河畔吗?怎么是倒在寺前?是牧临川带她来的?他自己都断了一双腿,怎么带着她来到璎珞寺的?
  她说得已经够多了,崔蛮不欲再回答她了,横眉竖目地把食盒塞到了她怀里,扬长而去。
  茫然地打开了食盒,竟然是一碗漆黑的药汁。
  拂拂愣了愣,捏着鼻子,吨吨吨一口气干了,又提起裙子,飞快追了上去。
  刚一迈动步子,拂拂差点儿一个跟头栽了下去,脚软手也软,这也难怪,拂拂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昨天跑了一晚上,力气到现在都没恢复。
  见她追上来,崔蛮竟然走得更快了,拂拂提着裙子,追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崔蛮!!”
  “崔蛮!!”
  少女急得浑身冒汗,口不择言,脱口而出:“阿蛮!”
  话音刚落,气力用尽,扑倒在了地上。
  一声亲昵得有些逾矩的“阿蛮”,崔蛮汗毛倒竖,支支吾吾地涨红了脸,一转头看陆拂拂扑倒在地,唬了一大跳,愣愣地看着她:“你、你……”
  拂拂心里简直是叫苦不迭,却昂着头,咬了咬唇,殷殷期盼地看着她,眼睫扑闪扑闪。
  “阿蛮你能带我去见见牧临川吗?”
  崔蛮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你急什么?”
  是啊?
  她、她为什么这么着急?
  这一问把陆拂拂也问懵了。
  拂拂眼露迷惘。
  按理说,她把牧临川给救出来就没她事儿了啊?难不成她潜意识里还想把他培养成一代明君不成?
  用脚指头想想都不可能,她任务进展到现在,妥妥地失败了。
  好歹是自己累死累活救出来的,拂拂闭上眼,自己安慰自己,可能这就是老妈子心态吧,不看到不安心。
  至少……至少得让她看看她的劳动成果吧?否则这多挫败啊。
  “他现在不见你。”崔蛮犹豫半晌,伸出手将她拉起来,面上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有些躲闪,“你……你再等等。”
  拂拂何其敏锐聪慧,一眼就看出来了崔蛮眼神的逃避,不由心里一沉。
  “为什么不见我?”
  崔蛮哪里会撒谎,咬着唇,一把推开了她:“不见就是不见!兴许是烦你了!”
  手却被人一把捉住,拂拂握住了崔蛮的手,黑白分明的眸子看向了崔蛮。
  “我想去看看他,求你了。”
  一咬牙,豁出去了,直接发了张好人卡,“我知道你……你是个好人。好阿蛮,求你了,阿蛮阿蛮……”
  可崔蛮却出乎意料地安静了下来,眼里闪过了些许挣扎同情和不忍,最后还是甩开了她的手。
  “你误会了,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我耻与你这俗婢为伍。”
  拂拂眼里的光迅速黯淡了下来。
  看得崔蛮一时语塞,“那小疯子又什么好的?”
  时至今日,崔蛮依然对被赶出王城这件事儿耿耿于怀,可又见不得陆拂拂像个小狗一样围着自己团团转。
  也见不得牧临川那天在山门前的模样……
  咬牙跺跺脚:“算了,我带你去就是了。”
  一边领着拂拂往前走,崔蛮一边推开了其中一间寮房的门。
  “你可得做好准备。”
  一踏入寮房,拂拂一颗心随之沉到了谷底。
  床上卧着一个姑且能算得上“人形”的东西。
  少年转过脸来,神情漠然,勾着唇角冷笑:“崔蛮你又来作什么?看我的笑话不成?”
  还是一副骚包欠揍的模样,
  下一秒,却勃然变了脸色。
  “陆拂拂?你怎么在这儿??”
  牧临川面色大变,乌发垂落在眼前,苍白的唇瓣颤抖得厉害。
  面色难看,一字一顿道:“出去。”
  “滚。”
  拂拂纹丝不动。
  “滚出去!”
  拂拂非但没有出去,反倒还愣愣地走到了床边,深吸一口气,一把掀开了已经被鲜血浸透的被子。
  少年慌乱地差点儿跳起来:“你干嘛!”
  目光落在牧临川身上。
  拂拂倒吸了一口凉气,心神巨震。
  少年断腿处的白骨支了出来,血淋淋的尤为可怖,他虽然双腿已断,但到底还有半截大腿是好的,可此刻,这半截大腿与完好无损的双臂,却是血肉模糊,手掌也高高肿起。
  拂拂眉心急急一跳,不等牧临川反应,一把攥住了少年手腕,看了眼对方的手肘。
  手肘也烂了,可见森森白骨。
  牧临川一把抽出了手,目光凉薄,冷得渗人:“陆拂拂,你好大的胆子,不怕孤治——”
  “你背我到璎珞寺的?”
  拂拂劈头盖脸地打断了他,紧紧盯着他的双眼,眼圈已渐渐地红了,嗓子也在打颤。
  她真是笨死了。
  双腿都断了,牧临川是怎么把她带到璎珞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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