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暴君后我死遁了》第139/214页
。”
“那你为何要救我?”牧临川的视线轻慢地在她胸前扫了一圈,冷嘲热讽道,“以你的本领大可去过荣华富贵的日子。”
本领,什么本领?
回过神来后,拂拂猛地捂住了胸口,两只眼睛睁得圆溜溜的。
“你、你怎么这么下流?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吗?”
牧临川:……
他用十分挑剔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十分无语。
“因为……”拂拂老脸一红,硬撑着与之对视,“因为奇货可居这个道理你不明白吗?”
“我说过,我救了你的命,从此之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所以我拿你怎么样都没问题吧?”
她根本不知道,她其实一点儿都不会撒谎。眼神游移,闪闪烁烁,四处乱飘。他要是相信她那真是蠢到家了。
牧临川冷眼旁观,面色铁青,太阳穴突突直跳,头疼欲裂。许久不曾发作的头疾像是又发作了。
“喂喂!!”
拂拂从软座上一跃而起,心惊胆战地看着牧临川骤然蜷缩成了个虾子。
面色扭曲,捂着脑袋,又是咳嗽又是痛哭流涕的,牵连到腿上的断口,更是疼得冷汗如雨。
一摸头发,被冷汗浸透了大半。
拂拂顿时就后悔了,束手无措地扶着他,在马车里平躺下来。暗骂了一句自己过分了,明知道他都成这样了还故意刺激他。
墨色的乌发散乱间,少年狭长的眸子空茫,水光熠熠。
她甚至能清楚地看到他眸子里倒映出来的她。
小小的一个。
他眼尾泛着惊心动魄的红,浑身颤抖,惹人爱怜。这番请君□□的模样,看上去倒像是个正儿八经的病娇了。
除了
人中上一层光光的鼻涕。
很惨没错,但是拂拂还是忍不住“噗嗤”笑出来。
少女皱着一张脸,从袖子里掏出了手帕,嫌弃地捧着他的头,替他擦干净了鼻涕。
“脏死了。”
“来,用力擤。”
她像是一点儿都不在乎他有多脏,像抱着只小羊羔一样,细心地照顾着他。
正因为如此,才愈痛恨自己的软弱无力。
“说起来,今天你怎么突然就跟来了,如果孙英没出现的话——”
少女絮絮叨叨吵得他头疼欲裂,牧临川他懒得回答她,皱着眉只淡淡地说了句:“不会。”
她真以为谁都像她这么蠢?没有把握和底气就敢同人硬碰硬。
牧临川眼睫颤了颤,又想起方才陆拂拂说过的话来。
他心里其实早就知道,陆拂拂不是这种人,她虽然粗鄙爱钱,却并非嫌贫爱富之人。
可她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
最令他动摇的是,哪怕她的这番话,他甚至都甘之如饴。
仿佛松了口气,自己与她而言好像还有些用处。
不论她爱慕虚荣也好,嫌贫爱富也罢,他全不在乎,浑不在意。
“陆拂拂,你想不想再当王后?”
沉默良久,牧临川突然开了口。
拂拂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会这么问?”
“想啊,我当然想了。”
牧临川又闭上嘴,不吭声了。
拂拂认真地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但是,我只想当你的王后。”
少年瞳孔霎时间凝成了个针尖儿大小。
咳咳,这话听上去真的很像不要脸的情话没错。
拂拂红了红脸。
但她的意思,其实就是只有这样才能完成任务。本来她救牧临川,就存了点儿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意思。
“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拂拂忙不迭地补充。
她眼里若有耀光烂烂,“你得做个明君。”
说着说着,陆拂拂似乎也觉得好笑,噗嗤笑起来,“只有成为一个明君,才不会亡国,才、才能一直满足我享乐的欲望,你要是能重新当皇帝,那我每天得用金锄头种地,睡那种几百平米的大床,养好几百个面首。”
……
牧临川阖了阖眼,定了定心神,默然无语。
不论从哪方面来说,陆拂拂都是他一众老婆后宫里,最不起眼的那个,命如草芥,哪怕成了王后,也依然如此。
浅显得像是一眼就能看穿,看穿她的喜怒哀乐,看穿她对他生出的那点儿爱慕之意,她也坦坦荡荡,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
当他从城楼上跌落,被尸山淹没的时候。是她满头大汗地将这些形容可怖的尸身一具一具移开。
迷迷糊糊间,他仿佛看到乌云密布的天空裂开了一道口子,自罅隙中漏出来星星点点的天光。
明明浑身上下恶臭难闻,脸上还沾着血,灰头土脸,发如蓬草,却如同天上的神女一般,脚踩祥云,明光烂满,从天而降。
少女叉着腰气势汹汹地说,“傻了吧,到头来只有我来救你这个王八崽子。”
当她跌跌撞撞走在火海中的时候,他心里甚至冒出个古怪又令人胆寒的念头。
她若是叫他立刻去死,恐怕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所以,哪怕刚才的话真是出自她的本意,哪怕仅仅只是为了满足她虚伪肤浅的物质欲。
他也愿一步一步往上,为了她逐鹿中原,将全天下的宝物都捧到她面前供她享乐。
虽粉身碎骨亦无悔。
这是个极为令他胆寒震悚的念头,也是个极为没出息的念头。哪个野心家,争夺天下的目的是为了这个?
马车走走停停,终于在刺史府前停了下来,一直到下车前,牧临川都被自己吓得没敢吱声。
少年这一副冷若冰霜的,阴郁厌世的模样,拂拂已经见怪不怪。
孙英亲自掀开车帘,迎两人下车。
在出欢伯楼前,孙英已另拍一匹快马前去府上报信,等马车到了,并州刺史孙循已携一家老幼,立于门前相迎,身后跟随一众幕僚。
拂拂收敛了神情,迅速进入营业状态,抿着唇微微笑着看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