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暴君后我死遁了》第141/214页


  刘夫人育有一子二女,长子便是上回所见的孙英,大女儿已然出嫁,小女儿尚在身前养着,名唤神妃,不过七八岁的年纪。
  宋氏育有一子,名唤孙景。拂拂隐约想起好像在席间看到过,生得唇红齿白,颇为讨喜。
  据说孙循宠爱宋氏,相比自己这位大儿子,倒是更为宠爱幼子孙景。
  不过看刘夫人雍容大雅,宋氏谦卑恭顺,彼此之间其乐融融的模样,倒是不易觉察出其中的暗潮汹涌。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席间一位二八芳龄的女郎了。
  女郎生得仙姿玉貌,柳眉杏眼,楚腰蛴领,身着一袭绛纱的间色裙,时而微微抿唇轻笑,大大落落,风度翩翩。
  虽然打扮的素净清冷,却别有一番雍容华贵的雪中牡丹的气势。
  “这位是辛灵。”刘夫人笑着催促道,“阿灵还不快见过王后?”
  女郎以额扣地,缓缓行了个大礼,“民女见过王后。”
  是异姓?
  似是看出来拂拂的好奇,刘夫人莞尔一笑,徐徐道来。
  “王后有所不知,阿灵非我所出,她生父是夫主好友,前几年为了救夫主,不幸殒身沙场。”
  说及此,刘夫人轻轻叹息了一声,扭头看着辛灵,目光中多了几分怜悯之意。
  “我们夫妻二人愧疚感念,便将阿灵接回来抚养,视若己出。”
  拂拂在不动声色注意着刘夫人等人的时候,刘夫人也在打量着她。
  这位少年王后生着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像一匹最光滑柔顺的缎子,她只穿着件苍青色的襦裙,勾勒出窈窕的身姿。
  两只眼睛如两粒白日里的星子一般,左顾右盼间,泛着莹润明亮,兴致勃勃的光。
  或许是不大擅长应付面前这个场面,努力遮掩住恹恹的神色。看起来倒像是个不甘心被摁在屋里的孩子。
  刘夫人看在眼里,心里不知不觉松了口气,又瞥了辛灵一眼。
  从昨夜起便萌生的念头,又活络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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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好不容易应付完了,送走刘夫人等人离开之后,拂拂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坐在榻上捂脸哀鸣了一声。
  恰逢牧临川从室外进来了,瞥见她这模样,毫不客气地瞥了她一眼,开了嘲讽,“这就应付不过来了?”
  “诶,你回来啦。”
  自从那天在欢伯楼被他抓了个现行之后,牧临川就这副阴阳怪气的样子。
  不,就算没出这事儿,他也从来不好好讲话。
  女孩儿直接无视了他的例行的讥嘲,眼睛“蹭”地一亮,迅速坐直了身子,“牧临川,我想出去一趟。”
  牧临川不动声色的,面色微妙地瞥了她一眼,终于发现了这几天以来陆拂拂一直在直呼其名的事实。
  少年一挑眉:“你胆儿最近挺肥的啊。”
  虽说如此,倒也没拦她。
  垂下眼睫,丢了拐杖,在榻上歪着,牧临川支着下巴淡淡地看着她。
  夕阳的余晖落在他昳丽的眉眼间,竟然一扫少年身上的阴郁与厌世,多了些缱绻温暖的意蕴。
  屋里隔着一面绣有白鹤的屏风,随着夕阳渐转,日头西斜,白鹤引吭高歌,忽远忽近,在山峦云雾间偏飞。
  暖融融,烂烂的光落在他乌发间,屏风上绣着的白鹤,也经由由日光一照,晃晃地落在了他苍白的脸上,能清楚地看见少年侧脸上细小的绒毛。
  就像是有着温暖羽翼的鹤。
  拂拂有些出神地想,她发现牧临川现在好像越来越好说话了。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牧临川抬起眼,皱起眉古怪地看着她:“看我作甚么?你不是要出去吗?”
  有了牧临川同意,第二天一大早,拂拂先回了一趟原先的住处,将房子退了,略作收拾,打包送回了刺史府上。这些小事本不必由她亲自来办,但她是“贱骨头”,别人服侍让拂拂觉得浑身汗毛直竖,她手脚利落,自己动手也安心许多。
  紧跟着又去了欢伯楼辞行。
  经过昨天这么一闹,欢伯楼上上下下都知道了她的身份。
  少女平日里简直是一点儿架子都没有,干活勤快麻利,笑容暖融融的。
  阿芬几人昔日里哪里会想到这毫不起眼的浣衣女郎,竟然是尊贵无比的前朝王后?
  这一晚上,阿芬是左思右想,长吁短叹,越想越觉得后怕。
  众人个个面面相觑,战战兢兢,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拂拂没多想,颇有些惆怅地握住了阿芬的手,依依不舍道,“那我走啦。”
  阿芬一个寒噤,忙抽回了手。
  拂拂一愣。
  阿芬亦是一愣,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了一声坏了,慌忙跪倒在地请罪。
  气氛倏地安静了下来。似是察觉到自己反应太过了,阿芬下意识地露出了往常惯用的那副怯弱表情,甚为畏惧地抬眼望着拂拂。
  拂拂眼底掠过了点儿束手无措,却又故作轻松地露出个温柔的笑意,扶着她站起身,替她拍了拍身上的灰。
  “我真的要走了。”
  想了想,又从袖子里摸出一锭银铤子,“阿芬你好好照顾自己。”
  反正投了孙循之后,她也不缺钱了。
  阿芬眼眶红了红,又是害怕又是不舍,呜咽了一声,点头应了。
  一直等到拂拂走出了欢伯楼的大门,阿芬这才恍若如梦初醒般地牵着裙子,飞奔出了大门,强忍住泣意,扶着门框大声道。
  “阿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啊”
  拂拂受宠若惊般地停下了脚步,用力绽放出个大大的笑容,眼睛里像是有灼灼的流星爆开了。
  她站在斜阳下,使劲儿挥了挥手。
  “好啊”
  ……
  日暮西山,斜阳被秋风吹得摇落了一地,落在窗牖之上。
  刘夫人正对镜梳妆,轻轻将一支金步摇插在鬓角,耳上别着一星润泽耀耀的明光耳珰,刘夫人唇角不自觉牵出个笑来。
  自觉完美,拢了拢散乱的青丝,舒缓了眉眼,优容自得地等着孙循归来。
  身旁的心腹仆妇钱媪低声道:“女君当真要将女郎嫁给那位陛下?”
  刘夫人闻言,面上露出点儿笑意:“自然。”
  自从前几日见过了那少女王后后,她便起了这心思。
  钱媪尚有些许担忧,皱起了眉道:“只怕郎主不肯呢,毕竟郎主自觉对辛家有亏,一心想将辛女郎许给大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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