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暴君后我死遁了》第161/214页


  “正好借此机会试试这小疯子和他手底下兵的能力。”
  “某倒要看看他是有几斤几两,可否能与之合作。”
  非止孙循颇为轻视牧临川,放眼整个天下,就没人觉得这废帝真能翻出什么浪花来的。
  主要是牧临川这昏聩无能,贪图享乐的,铦巧无谋的昏君形象已经深入人心。
  哪怕牧临川这废帝能翻出什么浪花,也不过是借着旁人的势,与其警惕牧临川,倒不如警惕孙循与焦涿人等。
  在听得牧临川投奔了孙循的消息后,上京城中也是议论纷纷。
  牧行简姑且不论。
  其余人等却是嗤笑:“如今的牧临川不过是中了夹子的老鼠,徒然作垂死前的挣扎罢了。”
  全珏与刘季舒本在家中温酒赏雪。
  牧行简重名,留了他们这些前朝重臣一命,但这上京朝廷已经没有他们等人容身之处。
  他们这些人整日里来饮酒清谈,聊以抒发苦闷,倒也算悠闲自得。
  听到这消息,全珏抄着手,眼里有淡淡的惆怅之意,明显是不相信牧临川这小疯子终于改过自新了。
  指着这窗外的飞雪,全常侍十分短促地笑了一声:“这小疯子如今可不是在与虎谋皮?”
  见老友如此悲观,刘季舒也是无言以对。
  半晌,才无奈地开了口,附和道“黑甲佛图?名字叫得倒是吓人。只希望他今日当真是知耻而后勇,非是热血上头,逞一时之快,到时候又反复。”
  ……
  孙循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不错,将自己的亲兵打散编入“黑甲佛图”中,从内部化解姚茂与石黑人等,却没料到,临到头又出了岔子。
  “你说你只要王宽手下的兵???”孙循面色铁青,竟是连“陛下”的称呼都忘了。
  牧临川无动于衷,丝毫没将他脸色之难看放在眼里。
  “是。孤要王宽手下的兵。”
  孙循暴躁得几乎快抓狂了。
  “陛下!!王宽是前不久才降臣的。此人原本就是个兵痞子,其手下兵众原本都是啸聚山林的一帮土匪!打起仗来跑得倒是比其他人快。”
  “这些匪类哪里可堪大用?”
  他的亲兵兵强马壮,这小子不用,竟然向他讨要一帮弱兵?
  孙循额冒黑气,目光已多了几分轻蔑之意。
  他这就如此怕他夺了他手上的兵权?
  这小子若真忌惮他至此,甚至不惜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那他可要好好考量此子可堪重任了。
  少年似是看出了他的不快,琅琅大笑,安慰道:“将军莫急。”
  “孤就是要弱兵。”
  孙循见他说得笃定,不由微微一怔,其跨马作战多年,气一消,转眼之间,却好像拨云见雾一般明白了这厮心里在想些什么。
  ……
  长治盆地,古称上党,坐落于太行山和太岳山之间,古来素有“得上党而望中原”之说,这一切得益于于上党四周群山环绕,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素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武乡附近东有黑神山、石足岭;西有吴娃背、雾云山;北有通梁山。这些羯胡据山川之险,见势不妙,常隐于山中,正如孙循所说的,比泥鳅还滑溜。
  彼时山风猎猎,前几日方才下了雪,积雪未化,放眼望去白色的是残雪,黑色的泥巴与岩石,罡风如一把铁梳子足可剔尽血肉。
  一支行商正冒着风雪,艰难地簇拥着货物往南行进着。
  此处本是个山谷,风雪大,大如手掌般的雪花迷了眼,商队顶风而行,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入积雪中,走得艰难。
  在这种天气之下,远远地看过去,人就像是渺小的蚂蚁,转眼之间,就被风雪吞噬了。
  “唉,这鬼天气却还要出来走货,脚都快冻掉了。”其中一个商人搓着几乎快冻僵的手指,连声抱怨道。
  回答他的唯有呼啸而过的风雪声,风雪这般大,一张嘴,就喝进去一肚子的冷风,将胃里那点儿汤食都快冻成了冰渣子。
  半晌,这才另有人闷闷道。
  “俺们就吃这口饭的,难呀。若不是为了生计,谁不愿意在家里好酒好菜地躺着?这风恁大,你就少说两句吧。”
  言罢,又是一路无话。
  当这些商人冒着风雪押货的时候,却没想到他们早已被人盯上了。
  但见不远处高岗之上,一人驻马而立,其人高鼻深目,颔周生着一圈浓密的卷髭,一双碧眼鹰目目光灼灼。
  身侧的羯胡部下上前来低声询问是否要动手之际。为首的胡人,也便是匐皋,目光微凝,说时迟那时快,引了百来骑,一声令下,直冲下高岗!
  轰隆!
  如山石滚滚而下!
  百来骑羯胡顿从高岗俯冲而下,借着迷蒙的风雪,从天空望去,就像是一道黑色的锁链,直将这队蚂蚁冲得溃散。
  骑兵到来之前,地面被震得微晃,为首的行商似有所觉脚步一顿,愣愣地看着前方忽有雪雾拔地而起!
  隐约间,露出奔腾不止的人马身影,一柄明晃晃的马刀掣开风雪,刀光一闪,为首的羯胡,抡起马刀,一马当先,一刀便将此人头颅立斩于马下!
  又借着这冲势,一连砍倒了数人。
  “胡人!!”
  不知道是谁先奋力大喊了一声。
  “胡人来了!!”
  见状,商队“嗡”地一声炸开了锅,慌不择路地护着货物一路往南逃窜。
  可这些商旅又岂是这些胡骑的对手,但见这些羯胡借着地形之力,左冲右突,提刀便砍,刀下哀鸣声声,死伤无数。
  滚烫的鲜血在地上泼洒出点点的血红。
  这些商旅见转眼之间死伤无数,更如同炸了窝一般,争先恐后地往南一窝蜂地逃窜。
  “铁索”触及商队,便立即散开,单骑作战。见此溃散之状,不少羯胡不由横刀立马,哈哈大笑起来,杀得更是尽兴。
  转眼之间,这静谧的山谷便成了无边的地狱修罗场,血肉飞溅。
  “好!!好!!”
  为首的羯胡匐皋,一刀连砍数人。杀得热血沸腾脑热之际,忍不住哈哈大笑,长啸出声。
  这些天来孙循那老匹夫逼得甚紧,害得他们不得不逃入群山之中暂避风头。山中苦寒,这些日子以来,这些羯胡可谓是怨气横生。
  如今借着这般屠戮,足将这些天的郁气一扫而空。
  猎物的哀鸣与溃逃,更助战了猎人的气势。
  匐皋一马当先,指挥若定,着几个胡儿滚鞍下马,将财物往马背上搬。
  “阿兄,可还追不?”有人策马追上来询问。
  匐皋此人颇有御下之道,每每都与麾下胡儿们同锅吃饭,同寝而食,彼此之间更以兄弟相称。
  匐皋也不回答,略一沉吟,目光一扫。
  许是觉得方才没杀痛快,又许是觉得这几个商旅逃窜的模样实在看上去不像是有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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