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暴君后我死遁了》第170/214页


  此番联军能势如破竹般地攻破冀州,一路打到信都来,这个阴郁坚忍的少年天子居功甚伟。
  牧临川闻言,原本没甚么表情的寡淡的脸上,扯出个笑来,倒是给足了焦涿的面子,“爱卿所言甚是,有两位爱卿助孤,此番定然能生擒尹黟这个反贼。”
  果如焦涿所言,冀州军虽然划着小船渡水而来,企图放火烧浮桥,反倒被联军杀了个片甲不留,落入水中,争先恐后地泅水四散开来。
  联军士气大振,一鼓作气,一举浮马过桥。
  尹黟忙带兵退入了城内,俨然是一副闭门不出,据城死守的模样。
  而就在这时,一道自上党传来的消息,一路被送入了中军大帐中。
  ……
  拂拂是被颠醒的。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被打包塞进了一辆马车里,马车疾驰,连夜便出了上党地界。
  摸着脖子后面的大包,拂拂“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却发现嘴里被滑稽地塞了个布团,卡得死死的。
  她像条鱼一样,鼓着腮帮子,舌尖拼命地往外顶,想要把布团“呸”出来,奈何布塞得死死的,陆拂拂她腮帮子又酸又痛,依然毫无进展。
  思及,拂拂在心里忙不迭地呼唤系统。
  “系统!系统!救命!!”
  多亏这几天她靠着逼系统给自己念有声书的方法,强行把系统给扣住了,马车里安静了一会儿,随即传来了那亲切的电子合成音。
  【你好,宿主,我在。】
  她从穿越到现在,从来就没觉得系统的电子合成音有这么亲切过。
  陆拂拂顿时感动得眼泪汪汪,若不是受系统没有实体的局限,她差点儿就要抱着系统亲一口,再哭出来了。
  “救救救命啊,救救你家宿主,你家宿主要被卖到青楼去啦。”
  又一阵沉默。
  系统冰冷无情的电子音再度响起,其公事公办的态度俨然是要和她划清界限。
  【请问宿主是否消耗当前积分以换取脱身的机会】什么?她还有积分这玩意儿吗?
  拂拂怔了一下,压根就没多想,迫不及待地脱口而出道:【换!】【正在为宿主进行积分兑换……请稍等……】【loading……】
  下一秒,拂拂便感觉到马车陡然慢了下来。
  忙撩开车帘一看,只看到大雪中伫立着一间灯火通明的驿馆,这番没日没夜的跋涉奔波,对方终于停了车在驿馆歇脚,喂马料兼之补充热水。
  拂拂目瞪口呆地扶着窗框。
  系统这么灵验??
  旋即,车帘被人从外面打了起来,一人裹着风雪,沉默地堵在了车门前。
  拂拂警惕了起来。
  对方二话不说,拽起她胳膊就将她往车下来。
  陆拂拂她就像只鸡仔一样灰溜溜地被赶下了马车,脑袋上落了一顶幕篱遮住了容貌。
  几人手持长刀寸步不离地“护卫”在她身侧,看上去倒像是谁家高门贵女出远门一般。
  拂拂试探着挣扎了一下,明晃晃的刀刃立刻如长了眼睛一般贴在了她腰上,寒意激起拂拂一个哆嗦,心里一沉,只好老老实实地跟上这些人的脚步。
  好在这些人还算有良心,将她推入房中之后,又以黄铜瓶灌了一壶苦丁茶,塞到了她怀里,留了两三个人在门前看守,便自去下面喝茶歇息去了。
  拂拂也不啰嗦,拔开瓶塞,咕嘟嘟先灌了半壶进去,这才感觉到冰冷的四肢渐渐回暖,定了定心神。
  将床单撕开,衣服和铜壶统统塞进去,匆忙作了个打包。拂拂走到窗户前,打开窗往下看了一眼。
  三楼。
  拂拂迟疑道:【系统,你确定要我从这上面跳下去?】【是。】拂拂张了张嘴,磕磕绊绊地指着窗户道:【你确定没事儿?不会断腿什么的?】【宿主尽管放心。】既然系统都这么说了,拂拂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一横,手在窗框上一撑,翻身跃上。
  得亏她小时候爬树掏鸟窝的事儿没少干。
  从三楼跳到二楼瓦片上后,又照葫芦画瓢,从二楼跳下了一楼。
  楼下无人没把守,这些死士估计也想不到堂堂的王后竟然这么虎。
  在系统暗中指点下,拂拂七绕八绕,悄悄地避过了守卫,一路狂奔到了马厩前。
  看着马厩中里忙着吃草料的马,拂拂更绝望了。
  这真靠谱吗?
  【宿主?】系统不近人情的催促。
  【等等等等,别催。】
  哆嗦着冻僵的手指,勉强选中了一匹看上去比较矮小温顺的,拂拂强作冷静地将这匹马牵了出来。
  还没忘顺手捞出了一大把草料塞进了包袱里。
  “嘘嘘嘘,”生硬地抚摸着略微有些扎手的鬃毛,拂拂踮着脚尖,附在马耳朵上低声恳求道:“求求你了,马哥,马姐,救人要紧啊。”
  马打了个响鼻,抖了抖耳朵。
  很好,没有表示出反感。
  略微松了口气,拂拂咬牙翻身上了马。
  这年代又没有马镫这玩意儿,托马场比试的福,她那回上过一次马,之后方姐姐又教过她几次,否则就真的只能望马兴叹了。
  虽然方虎头教过她,但陆拂拂实际上还是理论大于实践,慌乱之中蹬了马肚子好几脚。
  好在小马脾气好,乌溜溜的黑色大眼睛眨了眨,不安地打了个响鼻,没有将她摔下去。
  终于蹭上了马,拂拂也差不多快冻僵了,摸索着牵起了缰绳。
  接下来——接下来是怎么回事来着。
  哦对。
  “驾、驾……”陆拂拂咽了口唾沫,颤巍巍地一抽马鞭,“驾!”
  小马立刻拔开蹄子,狂奔出了驿馆。
  拂拂将身子压低了,趴在马背上,颠得差点儿几乎快散了架,小马左冲右突,她身子在寒风中左右欹斜,险些被甩下马来。
  死死地攥紧了缰绳,粗糙的缰绳勒进了掌心,摩擦出深深的血痕。
  她趴得更低,将整张脸都埋在了鬃毛里,企图抵御深冬的寒冷。
  这一路漫无目的地狂奔了不知有多久,小马的速度这才慢了下来。
  幸好是慢下来了,再继续下去,她魂都要被颠飞出去了!
  手脚并用地从马背上爬了下来,拂拂腿都快站不起来了,大腿内侧被磨得生疼,龇牙咧嘴地连连倒吸着冷气,接下了马鞍上挂着的水囊,狼吞虎咽地吞了一口,水囊里的水早就冷了,被风一吹,简直像在吞冰渣子一般难以下咽。
  给马吃了些草料喂了点儿水,拂拂不敢耽搁,又爬上了马,一路狂奔。
  她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发现她逃跑了,是不是正在后面追她。
  这个时候,她又感激起这大雪夜来,北地大雪大如席,团团压下来的时候,顷刻间便掩埋了地上的马蹄印,无迹可寻。
  这一夜如此漫长难捱,直到太阳慢慢地出来了,一轮红日跳脱天际,温暖的阳光晒在她僵冷的肌肤上。
  看着远处初升的朝阳和晨光中隐约的村镇的轮廓,她竟然又有点儿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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