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暴君后我死遁了》第212/214页


  周江女看不出个好歹来,就是看着馋。
  几年前,她逃难的时候有幸吃过一回马肉,那叫一个香啊。
  刚刚这动静闹得不少村人都站出来看热闹。众人新鲜地交头接耳,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些骑士个个风尘仆仆,煞气凛然,一看就是在战场上锻过的,腰侧的马刀是饮过人血的。
  一进村,这些人立刻滚鞍下马清场,驱赶村人往道旁闪躲。
  为首的一个明显是将军模样的,手勒缰绳,轻“吁”了一声,目光四下了一扫,忽然看向了周江女的方向。
  周江女一愣。
  那将军已下了马,快步走过来问道。
  “是陆喜胜家吗?”
  周江女唬了一大跳,吓得六神无主,“是、是,这位军爷,这是怎么了?”
  那将军肃容道:“某是在陛下身边儿伺候的。陛下找两位好几年了,可算是找到了。”
  “什、什么?”周江女差点儿咬到了舌头。
  什么陛下?
  那将军也不多言语,往旁边一站,身上铠甲相撞哗啦直响。
  陆喜胜听见了动静,也慢慢地挪下了床,扶着门框,愣愣地看。
  只见一辆青布幔的小车从村口驶了进来,车夫一扬马鞭,下了马,恭恭敬敬地抬了个人下来。
  竟是个约莫二十八九岁的青年。
  高鼻深目,宽袍博带,一双猩红的凤眸,乌发白了大半,垂在腰后。
  他半掀着皮往村口看。
  腿上还搭了块薄薄的毯子,光看用料便知晓价格不菲。
  整个人即便不说话,也气势迫人,看得人心里发憷。
  这青年一下车,张口淡淡地问:“找到了?”
  立刻有人走赏上前回话:“的确是王后母家。”
  那青年远远地瞥了一,轮椅碾过湿泞的泥土,到了周江女面前。
  “周……”牧临川嫣红的唇瓣顿了顿,“外姑?”
  周江女脑子里轰得一声,像是有小鬼在跳舞。
  这这这是陛下?什么外姑不外姑的?
  张嵩这回也跟来了,他看在里,知道周江女是吓懵了,赶紧笑着打圆场。
  问道:“女君可是有个女儿叫陆拂拂的?”
  周江女好歹也是见过事儿的,这下终于缓过神来,“是、是有。”
  陆喜胜这个时候也过来了,站到了妻子身边。
  牧临川瞥了他俩一,没吭声儿。
  “这就对了。”张嵩道,“二位有所不知,这已故的先王后,就是二位的女儿啊,陛下找他的姑舅已经好几年了!!”
  夫妻俩一怔,心情立刻微妙了起来。
  “陛下……你、你是不是搞错了?”
  周江女和陆喜胜茫然地对视了一,面面相觑。
  “我们家的确有个女儿,叫拂拂,但是拂拂没死啊。”
  这回倒换张嵩和牧临川齐齐愣住了。
  张嵩:“没、没死?”
  “对啊。”陆喜胜小心翼翼道,“草民的确有个女儿叫陆拂拂的,不是什么先王后,当下割草去了,还没回来呢。”
  见陆喜胜说得笃定,料想对方也不敢欺君,张嵩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一声坏了。
  弄这么大阵仗竟然搞错了。
  可这不对劲啊,他们这是调查过好几遍,特地和当初挑人的宦者确认过,才过来的,怎么就搞错了呢?
  张嵩皱眉问:“那郎君膝下的这位女郎,可曾入过宫。”
  陆喜胜道:“入、入过。是永熙七年春天进的宫。”
  这还是不对劲啊。
  张嵩也傻了。
  名字、时间是对的,怎么就不是了呢?
  正当张嵩欲要再问的时候,牧临川却忽然打断了他的话。
  陛下就窝在轮椅里,面无表情地摩挲着佛珠,神情冷冷的,红瞳看不出喜也看不出怒,只是身子绷得有点儿紧。
  “你说你们女儿也叫陆拂拂?她什么时候回来?”
  陆喜胜道:“我这就去喊,这就去喊。”
  话音刚落,一直站在家门口看热闹的村人们,终于也反应了过来,争先恐后地往外跑,全村的人一块儿去找陆拂拂回来。
  总不能让陛下在门口等着,夫妻俩战战兢兢地将陛下给迎了进来。
  抬着牧临川过门槛的时候,张嵩端详着牧临川的反应,低声说了句。
  “陛下,先王后已经故去了,人死不能复生。”
  牧临川冷笑一声:“哼,孤知道。”
  “那个什么内侍呢?等回去之后,给孤剥了他的皮。”
  张嵩叹了口气。
  牧临川顿了半晌,忽又捏了捏眉心,状若无意,红瞳如血海翻波有些出神。
  “张嵩,你说这陆拂拂当真有可能是那个陆拂拂吗?虽说人死不能复生。但当初王后死后的异象你又不是没看到过。”
  “这……”张嵩迟疑了,这下反倒是不敢应声了。
  “可王后若复生了,理当来找陛下才是。”
  明知不可能,他却还是抱着希望。
  在听到陆喜胜说他女儿的确是叫陆拂拂,却没死的时候,他一瞬间是怒,随后又是一阵无法抑制的狂喜,浑身颤抖得不能控制,需得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佛珠,才能维持面上的平静。
  牧临川这才沉默下来,良久才道:“若这个不是,那叫赐以金银,叫她改个名吧。”
  周江女赶紧翻出许久没用过的茶盏到外面洗,足足用水洗了七八遍,这才倒了杯热茶。
  他们倒茶是他们的事儿,陛下喝不喝这粗茶是陛下的事儿。
  没想到,牧临川竟然还不挑,略扫了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然后就是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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