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蓝色的诅咒》第12/20页


  “什么?I怕?!”韵怡口中的这两个字让我分感意外。想到黎姗说起梁天鸿的死,用了“耻辱”二字,而她居然用“可怕”来形容。



第十八章:被隐藏的可怕秘密
  “没错,自从我当了记者,了解了这个案子之后,就一直存有这种感觉。”韵怡继续她的叙述,“2001年5月,当时滨江市规模最大的服装生产企业海蓝集团和规模最大的购物商场隆泰商厦签订了一份金额达7000万的天价合同,规定由隆泰商厦于商场的黄金地段为海蓝集团设置专卖场,出售海蓝集团最新一季的湖蓝色系列服装。其实,虽说隆泰商厦是规模最大的商场,可却是在2000年底刚刚建成的,影响力还远不及滨江的几处老购物区,未来发展前景如何还是个未知数,所以,在众多欲与海蓝集团合作的商场中,隆泰并不是很占优势。或许是为了急于扩大自身影响力,做成海蓝集团这桩买卖,隆泰商厦居然答应一次性购进海蓝集团的全部合格成衣制品,并承诺首付70%的定金,5000万。”
  “啊?”对于隆泰的“委曲求全”,我十分意外,因为几乎没有商场或是专营户愿意一次性购进厂家所有商品,这等于提前将风险揽到了自己头上,另外,厂家的货款往往都是随销随结,甚至先销后结也是常有的事,首付70%也是闻所未闻,由此可见当年的海蓝集团在服装市场上的绝对优势地位了。
  “正因为隆泰提出了如此诱惑人的条件,海蓝集团最终选择了隆泰。隆泰资金雄厚,很快就将5000万打到了海蓝的账户上,随后,海蓝最新一季的湖蓝色系也在6月份正式上市了,也正是借着这一季湖蓝色系的服装,也让隆泰迅速成了滨江市最繁华的购物广场,如此看来,这是一笔双赢的买卖。”说到这里,韵怡的脸色不由黯淡起来,我也明白,意外马上就要发生了。
  果然,她继续说道,“可好景不长,就在7月份,忽然有人举报这批湖蓝色系服装根本不是海蓝集团生产的,而是从法国走私来的劣质货,经公安部门查证属实后,就将这批服装如数查封了,如此一来,就给隆泰造成了巨大的损失。可就在公安局试图进一步调查案情,隆泰企图索要赔偿的关键节点,梁天鸿却忽然潜逃了,据说,他一起带走的,还有隆泰首付的那5000万。只是没想到,他还未逃出滨江市,就死于那场意外的车祸中。”
  “梁天鸿带走了那5000万?!”韵怡的话让我很是惊讶,“梁天鸿虽说是海蓝的董事长,可他也没有权利私自调用属于企业的款项吧?怎么会凭他一己之力就将隆泰的定金全部带走呢?”
  “的确是这样。”韵怡说,“可梁天鸿出事后,当时海蓝集团的一名出纳却亲口证实,是梁天鸿要求她将隆泰那笔款项转入了他的一个个人账户里。”
  “出纳?是谁?”此刻,黎姗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瞬间扫过了我的脑海。
  谁知道什么背景啊?外地人一个!从前也就是个小出纳,不过啊,听说自从梁董事长出事之后,这吕总监的地位就节节攀升那!
  我心里渐渐有了一种隐隐的预感。
  “名字记不清了,好像姓吕。”韵怡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吕素华!”我脱口而出。
  “没错,应该就是这个名字。”楚韵怡说。
  “哼!”想起吕素华那天的蛮横样子,我又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不满,“这个吕素华现在居然兼任了煜峰最抢手的两个职务,并且听说她是在梁天鸿死后才一步步爬上来的,我估计她与当年的事脱不了干系!”
  “其实我也想过,假如梁天鸿一案有隐情,那么这个吕素华就肯定是个撒谎者!”此刻,楚韵怡的目光也变得异常坚定。
  “韵怡,那梁天鸿死后,那笔钱是否追回来了?”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
  “没有,”楚韵怡无奈地摇摇头,“后来公安去查账,发现账户里的钱在梁天鸿潜逃之前就已经被转走了!”
  “转走了?”我不由一惊。
  “梁天鸿死后,那笔钱却始终没有找到。”楚韵怡继续向我透露着普通人难以探听到的案情真相。
  “没有找到那笔钱?”我心里猛地一惊。
  “是的,梁天鸿没有随身带走,并且遍查梁天鸿所有的私人账户,也没有发现那么一大笔钱,所以那笔钱的去处,至今还是个谜。”楚韵怡无可奈何地说。
  “到现在都没有找到那笔钱?!”我更加震惊了,“那有没有这种可能,就是梁天鸿根本就没有拿走这笔钱?”
  “当然,非常有可能。”没想到,楚韵怡对我自认为这个大胆的猜测根本不以为然,“可说来说去还是一句话,海蓝众口一词,梁天鸿死无对证,案子就这么一直悬着。”
  听着楚韵怡的话,我逐渐也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其实梁天鸿的案子牵扯到的人远不止吕素华一个。”韵怡在谈话中逐渐显出了她理性的一面,“还有一个重要的人物,是当时海蓝集团采购部的一个组长,他也证实,那批湖蓝色系服装就是在梁天鸿的授意下,由他从海外非法购进的。这个人好像叫――于森。”
  “于森?”我轻声重复着这个名字,却感到十分陌生。
  “没错,除了这两个人的关键证词之外,公司其他与本案略有牵扯的人员口径也出奇得一致,都说自己负责的业务是梁天鸿授意的。而公司董事会那帮人则是另一幅嘴脸,只要谈及这个案子,全部都说与隆泰那笔生意完全是梁天鸿一人指挥的,自己完全被蒙在鼓里等等。总之,出事之后,海蓝集团除了主动筹款弥补隆泰的损失之外,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梁天鸿这个已死的人,仿佛偌大的一桩生意完全是梁天鸿自己做的。”楚韵怡说到。
  一时间,我们都没有说话,全部陷入了沉默之中。
  “依依,你想想,那批服装从购进到进入隆泰商厦,前后要经过无数个环节,怎么可能都是梁天鸿亲力亲为的?而董事会那帮人又怎么可能完全不知情?所以我认为,梁天鸿的案子无非就是两种情况,一是那些事情确实是是梁天鸿董事长一个人自己完成的,且做得密不透风,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二是当时的海蓝集团集体失语,企图让梁天鸿这个死人来承担一切。”楚韵怡说完,便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她的眼神仿佛在很清晰地说道,梁天鸿案,疑点重重。



第十九章:神秘的第五人
  “定然是第二种情形。”我不假思索地说到,“除非梁天鸿是神而不是人。”
  “所以我感到可怕。”韵怡终于又说出了“可怕”二字,“一个案子疑点重重,一个企业集体失语,就让这个轰动一时的大案以梁天鸿的死草草了结了,想想真的可怕!”
  不知为什么,“可怕”这个词汇也激活了我大脑中一个个回忆的片段,陈义神秘被杀、10年前的一件密谋之事,沈煜三人口中的一笔巨款以及相互之间的猜忌……
  一切都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并在我的大脑里合成了一个可怕的真相,难道真是?!
  “依依,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好友很快发现了我神色的异常。
  “哦,没什么,只是感到不可思议,”我含糊回答着,“韵怡,真没想到你对梁天鸿案了解得这么详细!”
  “呵呵,”楚韵怡居然有些尴尬地笑了起来,“其实你这次来找我算是找对人了。我虽然只是一个记者,但向来对一些悬而未解的案件感兴趣,尤其是梁天鸿案,我私下里一直很关注。并且,由于工作关系,我和刑警队的田玉走得比较近,也就能经常打探到一些关于梁天鸿案的讯息,尽管都是些皮毛,可多少也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田玉?”听到这个名字,我隐约回忆起了在陈太太大闹煜峰那天,周弘身边似乎就跟着一个姓田的警官,便忍不住问到,“是经常跟着周弘队长查案的那名女警官吗?”
  “没错,就是她。”韵怡笑着回答。
  “韵怡,其实……其实我今天约你来,是……是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你……你不是主修过犯罪心理学吗?”谈话至此,我感觉自己应该说出真实目的了。
  “没错,我是修过,算略知一二吧,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我的话让楚韵怡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我现在可以确定,梁天鸿……梁天鸿根本就没有取走那笔钱。可我……我不确定究竟是谁取走了,所以……所以想让你帮忙。”我赶忙解释。
  “什么?!你……你是怎么确定的?为什么要我帮忙?梁天鸿和犯罪心理学有关系吗?”此时的韵怡更惊讶了。
  简单理顺思绪过后,我便把这两天来的所见所闻向楚韵怡和盘托出了。刚进入煜峰没几天,我就感到身上担负的秘密有些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无奈之下,只得向最好的朋友求助。
  “你说什么?!你偷听了沈煜、谢文峰同崔景耀的谈话?还偷拆了沈煜、谢文峰的信?你疯啦!沈煜他们是什么人啊,这么做有多危险你知道吗?”听了我的叙述,楚韵怡吓得脸都变了色。
  “我……我知道,也是偶然遇到他们了,就……”我声音小得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了,连续的谎话都让我羞于面对韵怡了。可我清楚,现在还不能把自己身负的“任务”告诉她。
  楚韵怡久久没有说话,难以置信的神色也迟迟未从她的脸上褪去。
  “依照你的话,沈煜三人提到的10年前的事,很可能就是梁天鸿走私诈骗事件,而那笔钱,就很有可能是尚未找到的那5000万!如果是真的,那当年拿走那笔钱的多半就是陈义!而梁天鸿不过是他们嫁祸的对象而已!只不过,在陈义之后,又有一个人杀死了陈义而后将那笔钱占为了己有。”楚韵怡终于开口表达出她的观点。
  “那这个人会是谁呢?”闻听韵怡的思维和我基本相吻合了,我便赶忙问到。
  “应该就是沈煜、谢文峰和崔景耀三人中的其中一个!”这一次,楚韵怡的语气倒是十分肯定,“因为你刚才也说了,沈煜和崔景耀都曾提过,当年的事只有他们四个人知道,陈义一死,知情者就只剩下了他们三个。”
  “沈煜和谢文峰都首先把矛头指向了崔景耀,你认为会是他吗?”我问到。
  “从表面上看,他的确最有嫌疑,毕竟十年来,他的消费水准提高最快,很有可能就是收入忽然增多的缘故。但从这个角度来讲,谢文峰也有嫌疑,因为他私底下也有许多隐匿起来的房产,还偷养了情人,这足以说明,他也有一笔隐形的收入。并且同崔景耀相比,谢文峰的可能性还要大一些,毕竟那笔钱是不义之财,试想谁会明目张胆地消费不义之财?”楚韵怡的分析非常细致。
  “那如此说来,最没有嫌疑的就是沈煜了?”我又问。
  “这也未必。”韵怡很轻松地就推翻了我的猜测,“从物质方面讲,沈煜的确最没有嫌疑。但从心理角度来说,他又是嫌疑最大的一个。”
  “为什么这么说?”我忙问。
  “根据你的描述,在确认陈义的死讯之后,沈煜是第一个采取行动的人,确切地说,他是第一个想撇清自己、将矛头指向他人的人,从这一点看,他或许就是最心虚的那个。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想,并不代表事实。”楚韵怡解释道。
  “这样看来,他们三个都有可能?”我又问。
  “是的,目前他们三个都在企图撇清自己,怀疑别人,从这一点看,他们三个的确都有可能。”楚韵怡说。
  “可依我对沈煜和谢文峰的观察,他们对崔景耀的怀疑是真实的,不像是故意掩饰的样子。”我再次提出了疑问。
  “我认为真相永远埋藏在表象背后,或许事情的真相远比我们想象中复杂得多。”楚韵怡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
  “还有,有件事情我一直想不明白。”我继续述说着疑问,“陈义在10年前就被害了,可沈煜乃至整个煜峰集团却煞费苦心地隐瞒陈太太,努力做出一副‘陈义出国拓展业务’的假象,这是为什么?”
  “呵呵,这很好理解啊。”韵怡不由笑笑说,“你想,如果10年前沈煜等人曾经和陈义狼狈为奸,可事成之后陈义却和巨款一起消失了,那他们除了哑巴吃黄连,替陈义隐瞒行踪外,还有别的选择吗?钱财上吃亏总比东窗事发身陷囹圄要好得多。可有一点几乎可以肯定――”楚韵怡面色又冷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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