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蓝色的诅咒》第5/20页


  “你说什么??!!”令我惊讶的是,面对女人的疯狂质问,沈煜所表现出的不是生气和反感,而是彻头彻尾的惊愕,“陈太太,你说广场那具尸骨就是……就是陈义?!”
  “姓沈的!你装什么糊涂!是不是我家老陈你还不知道么?你为什么杀死他?!为什么杀死他?!”女人更加死命地捶打着沈煜。
  此时,只见沈煜瞬间失掉了董事长所有的威严,就像一具木偶一般任由眼前的女人踢打着,眼神也愈来愈空洞,“陈义死了?十年前就死了?”
  “陈太太!请冷静一点!”周弘再次试图稳住女人。
  “我冷静不下来!这个凶手!我要杀了这个凶手!”女人依旧嘶喊着。
  “陈太太!你这样阻挠我们办案,我们就永远也抓不到杀死陈先生的凶手!”周弘有力地劝说着女人,终于令女人有了稍稍的安静。
  “沈董事长,你好。通过对尸体进一步的DNA检测,我们已经确定了,17号那天,广场花坛里发现的尸骨就是贵公司董事会成员――陈义。所以,我们今天把陈太太带来,是想向你核实一下情况。”周弘礼貌又条理地对沈煜说。
  “陈义死了?!死了?!”沈煜还在重复着刚才的话,似乎陈义之死带给他的震撼依然没有退去。
  “沈董事长?”周弘又忍不住喊了沈煜一声。
  “哦,好。”沈煜方才回过神来,“周队长,来我办公室谈吧!”
  “去什么办公室M在这里谈!见不得人的事都干了!还怕说出来吗?就在这里说!我要当众和你对质!”看到沈煜企图“逃避”的举动,安静没一会儿的女人又忍不住发作了。
  “你疯了吧!”回过神来的沈煜方才想到反击,“谁怕了!?你这个女人再在这里胡言乱语,败坏我的名声,我就告你诽谤!”
  “哼!告我诽谤!?我先告你杀人!”女人的情绪再次爆发了,“沈煜!你说!十年前,是不是你亲口告诉我,我家老陈去了美国发展业务?后来,我联系不上他了,又是你亲口对我保证,老陈在国外很好,只是由于业务涉及到什么商业机密,不方便联系家属,让我一切放心,是不是你说的?!”
  面对女人疯狂的质问,沈煜却只是冷冷的沉默。但我看得出,在他那双锐利眼睛的背后,精明的大脑早已飞速地运转。
  “沈董事长,刚才陈太太说的话属实吗?”周弘直奔主题。
  “没错,”思索过后,沈煜终于给出了答案,“2001年,公司派陈义去美国开拓国外市场。”
  “具体是什么时间?”周弘的问题紧追不舍。他身后的警员李明海也飞速地在手中的笔记本上记录着。
  “记不清了,只记得是夏天。”沈煜声音很浑厚,眼神却十分犹疑。
  “我们去出入境管理局调查过陈义的出境记录,发现他是在2001年8月2日上午9:03分登上了去纽约的班机。”周弘摆出了陈义出国的具体时间。
  “应该就是这个时间。”沈煜没有否认。
  “那陈义出国之后,你,或者是公司其他人员,是否还同他联系过?”周弘又问。
  “没有!”思考过后,沈煜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陈义出国后,就和公司失去了联系,公司也一直在找他,直到刚才,我才知道陈义竟然……”
  “姓沈的!你胡说八道!”沈煜的解释让陈太太再也无法保持安静了,“老陈出国后,每次我来公司打探他的情况,都是你亲口告诉我说他在国外很好,会定时和公司联系,让我不用担心。并且每年还会假惺惺地给我一笔钱,说是什么老陈外出的补助和业务奖励。今年公司给我的支票我还没兑现那!今天我都带来了!”陈太太说着,便从随身的提包里取出来了一张绿色的现金支票,“都看好了!这可是盖着煜峰集团沈大董事长印章的支票!日期是2011年9月14日!现在你居然敢说我家老陈出国后就和公司失去了联系?!你是什么居心?明明就是你害了他!你!还有这‘煜峰集团’居然联合起来瞒了我这么多年!以为给点钱就行吗!我家老陈的命就值这点钱?!老陈啊!我不知道你死得这么惨啊!”
  “好了,陈太太,您先别激动。”周弘一边安抚着陈太太,一边对着沈煜开口道,“沈董事长,对陈太太所说的情况,你怎么解释?”
  目光锐利地看着沈煜,周弘耐心等待着答案,而沈煜,也用同样的目光在看着他。空气中,一种对峙的味道不由弥漫开来。



第六章:确认身份的白骨(二)
  “这很好解释。”或许是心中早已考虑出了万全的应对策略,沈煜很老道地开口了,“和陈义失去联络后,公司很着急,一直在努力寻找他的下落,但考虑到陈太太知道真相后会担心,公司就暂时没有告诉她实情。至于每年向陈太太发放的那笔钱,是公司多年以来的惯例,凡是出国从事业务工作的员工,公司都会定期给员工的家属一定的补助,其实这也算是公司的一项福利,尽管陈义和公司失去了联系,但这项福利我们还是要执行的。”
  沈煜的回答果然滴水不漏。
  “沈煜!你他妈的真是个老狐狸!”面对“稳如泰山”的沈煜,陈太太显然不是他的对手,这让她几近癫狂了,“你敢说你对我家老陈的死没有责任?说什么出国发展业务?!这些警官们都查过了,我家老陈第二天就又回到滨江了!从那天起,就没有人再见过他!你敢说你不知道!你敢说不是那时候把他害死的?!”
  “什么?!你说什么?!”陈太太的话让方才还十分稳重的沈煜瞬间又跌回了震惊的漩涡中,“陈义走后第二天又回来了?!”
  “沈董事长,陈太太说得没错,”对于陈太太提前透露破案线索的举动,周弘显得有些无奈,“记录显示,陈义于2001年8月3日18:50分又回到了滨江,这也是我们经过进一步的查询才发现的,对这一情况,你是否清楚?”
  “第二天又回来了?!回来了?!”此刻,沈煜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周弘的问话,而是陷入了极大的震惊中不能自拔。两只原本锐利的眼睛此时全部充斥着不可思议。并且,我注意到,那两只眼睛最终在扫过人群后,落到了一个人的身上。而那个人的眼光,居然也和沈煜如出一辙!
  那就是煜峰集团的副董事长――谢文峰。
  此时,在四周围观的员工们也早已像一群没头苍蝇一样“嗡嗡”地议论着,无边的震撼和意外正在笼罩着煜峰集团的每一个人!
  “沈董事长!”周弘再次点醒了沈煜。
  “我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陈义在第二天又返回了滨江!我一直认为他人在美国!”稍稍平静后,沈煜给出了直截了当的答案。
  “沈煜!你个王八蛋!有本事杀人!没本事承认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三个干得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儿!我家老陈死了,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了!你们几个先是合谋害了梁董事长O定是我家老陈知道什么了,你们又杀他灭口!对不对!?对不对?!”陈太太几乎是指着沈煜的鼻子说道。
  陈太太的话无疑给现场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弹,现场立刻炸开了锅,每个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沈煜,还有,谢文峰。
  “简直是个疯子!不可理喻!”陈太太突然提到了梁天鸿,瞬间让沈煜有些招架不住了,“周队长!你就任由这么个疯女人在这里随意败坏我的名声吗?!这里是煜峰集团!这女人居然就随意在这里胡乱编造事实,蛊惑人心!周队长,你……”
  忽然间,沈煜的身体晃了几下,几乎要晕厥过去,想必是“梁董事长”几个字对他刺激过大。
  “董事长!没事吧?董事长!?”只见一个女人慌忙来到了沈煜身边扶住了他,打眼一看,原来是吕素华。只见她完全是一副心急如焚,体贴关心的样子,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蛮横。
  果然是个巴结领导的天才,我不屑地想着。
  “董事长,您别太激动,身体要紧!您心脏不好,千万不能生气啊!”吕素华不顾周围人的眼光,只是自顾自地紧紧扶住了沈煜,并耐心地捋着他的背,企图让他“消气”。
  “我没事。”状态稍稍恢复后的沈煜立刻甩开了吕素华,似乎,他眼中还闪过了一丝嫌恶。
  “沈董事长,”周弘又适时地开口了,“2001年7月31日,梁天鸿董事长遭遇车祸身亡,这个案子至今还有许多疑点,而今,贵集团董事陈义也被证实在2001年8月3日返回滨江后不久就被杀害了,所以,市里决定将这两起案件重新并案调查。涉及到当年案件的一些细节,我们还要再次向贵集团证实一下,还请沈董事长提供方便。”
  “提供方便不敢当,配合周队长查案是应该的。”沈煜慢吞吞地说着,并且还优雅地看了一眼手表,“只不过,公司马上要开一个重要的会议,涉及到一桩几百万的生意,并且相关部门的人员都要参加,恐怕不方便配合周队长查案。等这个会议结束了,周队长随时可查。”
  “周队长!别信这个老狐狸的!现在就要查!把这个煜峰翻个底朝天!我就不信没有他们杀死我家老陈的证据!他这是企图拖延时间,销毁证据!”陈太太几乎是有些撕心裂肺地喊道。
  “周队长!效益可是企业的生命,若拖后这个会议,几百万的生意就没有了,会议最长不过一个小时,周队长不会这么不近人情吧!”显然,陈太太抗不过沈煜。
  “那好。”斟酌一番后,周弘给出了答案,“会议结束后,我们就立刻着手调查,在这期间,我们不会离开煜峰。”
  周弘的话外音很明显,必要的时间我们会给,但你们煜峰也休想利用这段时间在陈义和梁天鸿的案子上做任何手脚。
  “那多谢周队长了,我要立刻召集会议,就不奉陪了,请自便。”沈煜说完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快要气晕过去的陈太太,便有些高调地对丽萍姐命令道,“许主任,会议于11:00正式开始,你马上去布置一下。”
  “这……好的。”丽萍姐很是为难地应道。
  同在办公室的我则非常清楚,这个所谓的重要会议根本子虚乌有,完全是沈煜自己杜撰出来的,目的难道就是针对公安调查的缓兵之计?可如此做法岂不是有欲盖弥彰之嫌?
  难道说,沈煜乃至整个煜峰集团果真和陈义乃至梁天鸿的死有关?
  我忐忑不安地想着。



第七章:第一死亡进行曲
  死亡进行曲――陈义
  2001年8月3日 晚上八点五十二分
  滨江市郊某废弃工地
  用略带不安和兴奋的心情望了望四周后,陈义又忍不住掀开袖口看了一眼时间,还差八分钟。
  直到此刻,陈义还是难以掩饰内心的激动和振奋。他怎么都不敢相信,向来默默无闻的自己,向来只能唯别人马首是瞻的自己,居然能完成这么惊天动地的完美计划!
  昨天,他公然坐上了去纽约的班机,所有的人都以为他现在身在美国。可谁能想到,就在此刻,他又站到了滨江市的土地上!谁也想不到!也不可能想到!想象那些人想到自己时露出的愤懑痛苦无奈的表情,陈义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了一丝复仇般快意的笑容。
  痛快!真是痛快!陈义自顾自地陶醉着。
  这些事情我陈义早就想做了,做梦都想做I长久以来,那也只不过是我的一个梦而已,而今,它却变成了现实,真的成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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