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佳话》第32/122页


  又因要给她顺那咳,掌心在她背上,隐隐也察觉散发出来的热息。
  太素觉着很不对劲,但此时还没往别的地方去想,反而疑心她是不是突发了什么急病,便微微俯身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我不知道,”金钗儿已经有点恍惚,只觉着心跳的又急又慌,还有些干渴,可明明已经喝了水……
  听到太素询问,她转头看向身侧之人,眼中所见,是一张俊眉修眼的端正英俊容貌,她不由自主咽了口水:“白大哥……”
  这一声又把太素的心勾悬了起来,忙把声音放的温柔些:“别怕,哪里不适?”
  “我、”金钗儿盯着他,只觉着浑身无力,双腿发软,便含含糊糊地道:“有点奇怪。”
  眼见她整个人沿着桌边往下滑,太素想也不想,急忙将她扶抱住:“怎么了?”
  金钗儿被他的双臂护着,靠在他的胸前,那种熟悉踏实之感大概是深入骨髓了,令人欢喜。
  她不由轻轻地叹了声:“我好喜欢……白大哥,这样抱着我。”
  小猫儿撒娇似的,往他身上蹭了蹭。
  太素听见这句,脸色微微一变。
  他屏息静气,强忍住要把人丢出去的冲动,捏住金钗儿的下颌让她抬头。
  金钗儿朦朦胧胧地:“嗯?怎么了?”
  红唇娇艳欲滴,明眸如水,她的脸色红润之中却湿湿润润地,竟是细密的汗!
  细看之下,她的眼神迷离恍惚,这情形倒有点像是喝醉了的样子。
  “你……”太素一手扶着金钗儿,极快地转念,不知哪里出了错。
  突然他看向桌上,有些凌乱的目光一番乱扫,便落在了那一碟子点心上。
  “不,这不可能!”刹那间,白梼在心里这么想。
  但他却伸手过去将碟子端起,低头看去,却见最上面的荷花酥上,明显地撒着些白色的粉末。
  白梼盯着那些可疑的粉末,屏息静气,心中的惊怒无法形容。
  他不敢置信地把碟子凑近了些,正要闻一闻,冷不防金钗儿回头看见了,便哼哼着说道:“多谢白大哥惦记我……给我带点心,就是这糖霜不怎么甜……”
  “糖霜?”他喃喃地问。
  金钗儿润了润唇,拿了个荷花酥,竟凑在嘴边舔了舔:“真的不甜,不信你尝尝。”
  白梼震惊,有口难言。
  偏偏金钗儿把那荷花酥又递给他,差点撞到他唇上了。
  太素急忙抬手在她的手背上敲了一下,金钗儿本就无力,手一抖,那荷花酥便滚落在地上。
  金钗儿已经难受的很了,只是形容不出来,全凭着一点理智强忍着。
  见白梼把荷花酥打落了,顿时委屈交加地哭了起来:“你不吃就算了,干吗还打我呢?”
  白梼正留心看其他的点心,闻言忙道:“不是打你,这点心吃不得了。”
  此刻外头新燕因听见了里头吵嚷,不免进来要查看,猛然却见白梼抱着金钗儿,而她也毫不避忌地紧紧靠着。丫头吓了一跳,那脚还没迈进来,便又忙收了回去。
  白梼虽留意到,却也实在不知该怎么说了。
  刚才金钗儿对着他媚眼如丝的情形,顿时让他想起以前那些不太好的记忆,惊心之下,差点以为是旧日的那个放浪的女子又回来了。
  幸而很快反应过来,原来是自己带回来的点心有问题。
  白梼不晓得这点心怎么竟给人下了药,按理说薛红泪不该是能干这种事的人,而且做这种事对她没什么好处。
  ……但现在不是考虑追究的时候,要紧的,是怎么解开这个局面。
  偏偏金钗儿已经支撑不住了,她低低道:“白大哥,我好难受。我我……我好像病了。”
  闭了闭双眼,一滴汗从眼角划过,金钗儿半张着檀口,气喘吁吁地说道:“不然你、帮我叫个大夫吧。”
  如果能请大夫,白梼早叫人了。
  这会儿见金钗儿如此,便咬牙道:“不是病了,是、是白大哥不好。”
  金钗儿皱着眉心,竭力定睛看他:“你说什么?”
  白梼咬了咬牙道:“那点心下了药,多半是那种……”
  “药、下了……药?”金钗儿喃喃地重复了两声,末了,突然道:“你说药?是什么药?”
  白梼甚是难以启齿:“是白大哥不好,是我大意了……”
  如果是什么寻常的毒/药,到底还能想个解药的方子。
  但看金钗儿的反应,显然是那种青楼里最常见的助情药,俗称春/药的。
  金钗儿愣了愣,她毕竟不是个寻常的姑娘,听见一个“药”字,突然间从昏昏沉沉里觅得一点灵机。
  寻思自己的“症状”,金钗儿呆了片刻,也满面的匪夷所思:“白大哥,你……你竟然给我下了那种药吗?”
  这句话把白梼也听的惊楞了,苦笑不已:“不、不是我下的……”
  “哦……”金钗儿松了口气:“我想着你该不会是这种人嘛,再说,你如果想……倒也不必用这种手段。”
  白梼来不及琢磨她后面一句是什么意思,就听金钗儿道:“白大哥、劳烦你扶我到床边坐着。”
  见她好似镇定了几分,白梼心中又惊又觉着佩服,当即微微用力,竟将她打横抱起,几步到了床边,把人小心翼翼地放下。
  金钗儿躺在他怀里,他身上松柏甘泉般的气息将她包围在内,几乎把持不住,更不想离开这怀抱。
  她便握着白梼的领口,道:“白大哥,要不然我、我们将错就错吧?”
  药性早已经发作了,金钗儿整个人就像是给放在火炉上烘烤着似的,身子已经给烤的化了大半边,止不住地漾动着。
  白梼喉头一动,抬手抹了抹她的额头,一掌心的汗。
  他很清楚金钗儿这会儿一定非常的煎熬,说的这些话恐怕也不是她的本意,而是药力催动的原因。
  又岂能趁人之危做那种不耻之事。
  因此不等金钗儿说完,太素便道:“乖,别想这些,等你好了……再说别的。”
  金钗儿呆呆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闭上眼睛:“罢了罢了,我不要看,越看越是坏事。”
  这种药自然没有什么有效的解药,若认真说解药的话,面前这个人只怕就是。
  而白梼的这张脸在她眼前晃动,那浓眉、那星眸……那朱唇……简直就像是什么灵丹妙药,让人恨不得一口吞下。
  金钗儿只是天人交战,一方面觉着该将错就错吃了这“药”,另一方面却还在挣扎着不太肯妥协。
  她闭上双眼眉头紧锁,喃喃地让自己保持理智:“我知道的……这种药,我知道纾解的法子,别急别急……”
  她像是在跟白梼说,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让自己“稍安勿躁”。
  白梼满心愧疚,又很心疼金钗儿,便道:“我有什么可做的?什么都成。”
  金钗儿忍不住又瞅了他一眼,叹道:“白大哥,你还是离我远点……不然……”
  她如今还能把持,可白梼在她身边晃,不看他的脸,还有声音,不出声,还有气息……种种都似诱惑。
  金钗儿实在担心自己不知怎地就失去神智,要是不顾一切地主动扑上去,那情形就难堪了。
  她说了这句,转头看向床帐旁边,用颤抖的手将帐子角上她藏的一枚绣花针拿了下来。
  白梼本来已经听她的吩咐退开了几步,蓦地看见她如此,便知道她要用针,可是她的手抖得跟筛箩一样,这怎么行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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