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皆烦忧》第100/103页
俞千龄拍案而起:“怎么回事?”
小兵道:“方才盯梢的人回来报告,说是有一伙人趁夜遛进了刘燮的军队之中,不久之后便传出风声,说是大将军您被抓住了!”
俞千龄闻言面色一变:“我被抓住了?”这是怎么回事,这可不在她的计策之内。
霍引起身道:“莫不是柳公子的计策吧?”霍引等人还不知向泽的真实身份,只知道他是飞鸿楼的柳公子。
俞千龄摇头道:“不可能,他若是另有计划一定会事先通知我,不会瞒着我行事的。”有了前车之鉴,向泽不可能再冒险骗她第二次。
话正说着,一小兵领着一人入账,那人将头上的斗笠拿下,赫然就是他们刚刚说到的向泽。
俞千龄感觉到了不对劲,走过去问他道:“你怎么来了?”
向泽看着她,道:“我有话想和殿下单独说。”
俞千龄蹙起眉头,挥手令众人退下,盯着向泽的目光如炬:“你来到底是有什么事。”
向泽先不说话,直直跪下身去,低头道:“请殿下恕罪,我隐瞒殿下擅作主张,同意了驸马代替殿下您前去刘军做人质。”
俞千龄闻言睁大了眼睛:“驸马?你莫不是在说放在冒充我被抓住的人是时怀今?”
向泽点头道:“正是,您离京当日,驸马便在后面尾随,前不久找上了我,他愿易容成你的模样,到刘燮那里去做人质,我擅自答应他了。”
她原本以为时怀今安安全全在侯府,去不想他竟说都不说一声跑来跟她冒险了,还孤身进了刘燮的狼窝!他知不知道那有多危险!一旦他被发现,他就真的没命回来了!
俞千龄气得身上有些发抖,扬手一巴掌摔在向泽脸上:“向泽!你还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你居然擅自让时怀今去冒险,你心里到底怀着什么鬼胎!”
向泽被打的侧过脸去,唇边蜿蜒流下一条血痕,他道:“殿下,我没有什么鬼胎,我做这个决定正是为了天下,正是为了整个局势!您本来就不该冒险到刘燮那里去做人质,这是能催化刘燮兵变的野心不假,可千军万马还要您来统领,一旦文国发兵,唯有殿下您才可以控制局面。驸马前去,虽然有风险,但并不是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驸马易容之术高明,对您的一言一行又烂熟于心,以您的身份被俘,刘燮也不会对他不敬,以驸马的才智定能对付,而您要做的是留在军中指挥千军万马。”
俞千龄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的道理,这确实是最为明智的选择,刘燮一心为了私欲,不知道将文国引狼入室的风险,可她必须防着文国,但她去了刘燮那里做人质,事情一旦有变,霍引等人未必能够应付,毕竟能指挥动千军万马的人只有她。
俞千龄握紧了拳头,闭着眼睛许久未语,等她似乎平静下来的时候,才睁开眼睛斥责向泽道:“但凡驸马有些意外,你就等着陪葬,滚出去吧!”
向泽有些踉跄的站起身来,没敢去揉肿胀的双腿,他咬牙道:“请殿下暂且以大局为重,事后要杀要剐我都听殿下吩咐。”
俞千龄背过身去没有答他,向泽看了她的背影一眼,黯然转身离去。
俞千龄看向跳动的火苗,眼睛有些红了起来,她咬牙切齿道:“时怀今……你这个混账东西!”
可怒归怒,大事当前俞千龄还是以大局为重,重新开始部署,随时提防文国入侵。有了“俞千龄”做人质的刘燮那里仍旧没有什么动静,按理说他应该趁热打铁,以免夜长梦多的,可不止为何还这么沉得住气,莫不是时怀今的身份被发现了?
俞千龄心中忐忑不安,只能维持着表面上的镇定主持大局。
霍引撩帘而入,将一封信递给俞千龄:“大将军,不知是哪里送来的一封密函。”
俞千龄接过信,上面只写了俞千龄亲启,没有署名,可这字迹明明是夏亦忱的字迹,她绝不会看错。
夏亦忱怎么会突然写信给她?
俞千龄迅速将信拆开,看过上面的内容,一把将信扔了出去,怒发冲冠道:“好你个夏亦忱!”
霍引将地上的信捡起,看过上面的内容惊呼道:“夏国皇帝竟也与刘燮勾结,还用驸马威胁殿下您,殿下……”
她俞千龄鲜少受人威胁,而三番五次威胁她的都是她自小看重的夏亦忱,什么叫养虎为患,她这就叫养虎为患!
作者有话要说: 临近完结真是纠结的要死,我还沉迷白起不能自拔~2017年的最后一天不能做一个咸鱼了,所以我终于更了!
祝妹子们元旦快乐!这章发红包!么么哒!
第112章
第一百一十三章
百密仍有一疏,时怀今怎么也没想到夏亦忱会出现在刘燮的军队之中,与刘燮早已勾结在了一起。
虽然众人面前夏亦忱没有认出他来,但不免以后不会被认出来,毕竟夏亦忱曾与俞千龄朝夕相处,说他对俞千龄比他还熟悉也不足为过,他可以瞒过别人,却很难瞒过夏亦忱。
入夜,关押他的营帐走进一人,是夏亦忱。数日不见,夏亦忱已没有当时离开的狼狈,眉宇间的帝王之气更加浓重,此时一身精贵的玄色锦服更显他气质卓然。
时怀今冷着声音道:“我要见容峥。”这是俞千龄对夏亦忱一贯的态度。
夏亦忱闻言微微一笑,坐到了他的身边,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看了片刻伸出手来轻轻摩挲了一下。
幸好是他,若是俞千龄受这般折辱不知道要怎么样了。时怀今别开脸躲开他的手,咬牙切齿道:“夏亦忱,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夏亦忱听了没再有多余的动作,他收回手坐正了身子,道:“这触感和真的真是一模一样,驸马的手确实是一双妙手。”
时怀今闻言转过头来,脸上有片刻的诧异,但看到夏亦忱脸上清浅的笑容,便也明白了过来,只是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夏亦忱先对他道:“怎么?驸马还没装够吗?想不到驸马对千龄还真是一片真心,都不惜到这里来冒险。”
时怀今闻言反而镇定下来,问他道:“昨日陛下便已经看破我了吧?”
夏亦忱颔首道:“自然,别人不了解千龄,可我对她再了解不过了。昨日驸马的身手确实很像千龄,却明显没有千龄的气力,但不得不说,驸马还是很让我钦佩的,竟能从昔日的手无缚鸡之力也变成了现下这般,练得很辛苦吧?”
时怀今微微抿了下唇,看着他的目光如炬:“持之以恒没有什么苦不苦的,不知陛下为何出现在这里,替我隐瞒又作何缘由?”
夏亦忱呵呵一笑:“驸马这么聪明还用我明说吗?既然驸马心甘情愿替千龄冒这个险,那便继续完成千龄需要做的事吧,千龄的字迹驸马应该也很熟悉吧?这里有一封信,驸马先看看如何。”说罢他自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几下将时怀今身上的绳子割了下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时怀今接过信来,上面是俞千龄的字迹,原来她已得知他在这里的事情,还被夏亦忱威胁,她已答应夏亦忱,只要夏亦忱保证他安全,待事端平息以后便会随夏亦忱去夏国。
时怀今瞪向夏亦忱:“你威胁她?你们交情数载,你这般威胁她,你可对得起她?”
夏亦忱轻笑一声:“我此番前来本就是来帮千龄的,只是没想到驸马倒不是个贪生怕死只会躲在女人身后的男人。驸马放心吧,我会保你无恙,也请驸马好好配合我,以免给千龄召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这话说起来算是对他的威胁了。
时怀今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可万万没想到俞千龄会因为他受夏亦忱的威胁,她不该是这般为情优柔寡断的女子,她应该坚定不移不受夏亦忱威胁的……
“你这般威胁她,就算她有朝一日在你身边,心也不会在你身上。”
夏亦忱站起身来,对他轻笑一声:“那又如何?驸马好自为之,不要辜负千龄一片苦心。”说罢他大步离去,不再与他过多言语。
*
“相爷,这字迹我已经与俞千龄昔日的手笔对照过了,确实是她本人无疑,连夏亦忱都已经确认了,必然不会再有什么闪失。”
刘燮看着手中的信总有些犹豫:“这俞千龄的本事我也是见识过的,别看她是女子,却鲜少能有几个对手,如此轻易被俘,我总觉得不太可信。”
“相爷啊,她就算是再厉害,也不能以一敌百吧?您就不要多想了,现下是行动的最好时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您再犹豫下去,不知要有什么变动了。”
刘燮细细想了一番,现下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应是他想多了吧。夏亦忱与俞千龄关系如此深厚,定不能认错了人,而且他若是没得到俞千龄的人如何会放手借兵给他?定然是已经得到想要的了。
而且,时怀今死而复生突然回来了,虽然现下已经失忆,却难保他有一天想起来,到时候将他揭发,说不定他一切努力都要付之东流了。
思及此,刘燮不再犹豫,拿起毛笔迅速写下两封书信:“传令下去,开始行动。”
自与文国合谋瓜分绥国以后,两国一直相安无事,谁知文国突然发兵攻打西北边境,不过三日便将守城徐城攻破,大军压倒之势袭来,边关战事告急。
俞霸天急忙发布调令,将京中精兵大半都调去了西北应战文国,整个京城笼罩在边关失守的阴霾之下。
雪灾瘟疫刚刚过去,俞霸天便对整个朝堂大清扫了一番,弄得人心惶惶,现下又迎来了与文国的战事,整个朝堂之上愁云惨淡,疲态尽显。
大臣出列道:“陛下,雪灾刚过不久,国库吃紧,民不聊生,再也经不起一场战事了,还请陛下派使臣前去谈和,一切以大局为重啊!”
俞霸天闻言怒斥道:“混账!何叫以大局为重?人都打上门来了,难不成还要送他座城池与他讲和不成?真是反了他了!他文国休想从我俞国夺去一分一毫的土地!”
大臣又道:“请陛下三思,一场战事所要消耗的人力和物力以现下的局势难以承受,唯有讲和才能顾全大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陛下!”
俞霸天站起身来啐了一口:“屁话!要朕讲和想得美?朕就算是亲自上阵,也要将他打个屁滚尿流,这一杖必须要打,尔等无需再劝!”说罢干脆拍拍屁股走人,再也不听这些大臣唠叨了。
众人将帝王走了纷纷摇头。
“这可如何是好?难道要等着文国的铁骑踏进京城来吗?”
“陛下听不进劝,这场仗不能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