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皆烦忧》第102/103页


  俞霸天哪管他们,拉过自己的宝贝闺女细细看:“千龄,伤到哪了?”
  时怀今用药水除去脸上的面具:“爹,是我,我替千龄被刘燮虏去的,千龄一直在边疆指挥大军御敌,她早已发现刘燮的不臣之心,离家出走只是为了去边疆驻守。”
  俞霸天闻言哎了一声:“千龄这孩子什么都不跟我商量,所有的事都要一个人抗,可谁领她的情?还说她是祸害,我这个当爹的真是没用!”
  那些大臣听了七嘴八舌说是刘燮散布谣言,俞千龄巾帼女杰,根本不是什么祸害。
  俞霸天哪里还会理会他们,起身道:“我出去迎战,我俞国的地界怎容他们乱闯!”
  时怀今忙拦住他:“爹,我相信大哥三哥一定能顶住的,您现在受了伤,不能出去冒险,若是千龄知道了一定会怪我的!”
  众大臣也纷纷劝阻,竟此一闹,他们也彻底明白过来,俞霸天这皇帝是宠女无度了一些,但起码是个靠得住的皇帝,不会像刘燮这般引狼入室,让他们陷入这等危难之中,虽然事后免不了受罚,但一切推到刘燮身上,他们或许还能活命,可若是文国人侵占了俞国,他们就活不成了。
  俞霸天最终被劝住了,留守在殿中等待外面的结果,殿门被护卫团团围住铁桶一般,根本看不见外面局势如何,只能听到厮杀声、哀嚎声、兵器交接声不断,声声揪人心弦,如凌迟一般折磨着每一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厮杀声渐渐弱了,不过多时守门的护卫让出一条路来,一人逆光走了进来,身披厚重的铠甲,每一步落在地上都是厚重的一声响,那人手中提着一物,似是人头。
  众人都看着那人,等着那人的脸逐渐变得清晰,复杂的心绪如同等待死亡的宣判。
  终于,那人的脸完完全全露了出来,竟然是俞千龄!她手中的人头赫然是罗伊王子!胜利的喜悦涌上每个人的心头,此时的俞千龄就如从天而降的救星一般,再世的战神!
  俞千龄将人头丢在地上,清脆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异常响亮:“犯我大俞者,杀无赦!”
  万丈光芒之中她站的笔挺,沾满鲜血的脸上是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里面盛满了她的傲骨和不屈。
  这一日,所有人都会铭记,相信经历了这一场浩劫的人都不会忘记延和殿外炼狱一般的场景,堆积如山的尸首,汇聚成河的血水,这样的浩劫他们都不会再想经历第二次。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了结了!下一章终章~么么哒~


第115章 终章
  终章
  文国大军之所以能一路所向披靡,不过是俞千龄以刘燮之名一路放行,大大地减少了俞国士兵的损伤。
  也让主战的文国王子罗伊信心倍增,文国的皇子之间夺位非常严重,罗伊急于立功,便冒险脱离大部队,伪装成俞国士兵闯入京城,想趁着刘燮逼宫之时把他们一举歼灭。俞千龄得知以后故意让他入京,也好坐实刘燮通敌卖国的罪名,又能将罗伊斩杀,逼退文国大军,一举两得。虽然造成了死伤,但远比与文国长期交战的损伤要大。
  俞千龄没在宫中久留,转日便回了边疆,那边是霍引和夏亦忱一直撑着,等得到她的消息便正式与文国交战,将文国彻底赶出俞国境内。
  俞千龄出城那日带着一车一车的文国士兵尸首,鲜血留了一地,宫中发生的一场浩劫,京中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当时的惨烈看着满车的尸骸也能想象,此时的俞千龄哪里还敢有人评头论足,除非想成为这些尸骸中的一个。
  俞千龄到了边疆以后苦战了一个月,文国大军因为盟友刘燮倒台、夏国反水,节节败退,损伤惨重,又痛失一名皇子,文国皇帝不得不收兵讲和,割舍了几座城池,结束了这场战争。
  其实按着俞千龄以往的性子是要一路杀到底的,不把文国搞得亡国灭族是不肯撒气的,但因为雪灾瘟疫刚过不久,粮草军需又不足,经不起长久的战争只能作罢,暂时讲和,一场战事到此歇下,虽然不知会太平多久,但文国二三年内是不敢继续进犯了。
  西北的寒风凌厉,刮得人脸生疼,俞千龄坐在树上,好似无知无觉,拎着一坛酒大口痛饮。
  “怎么?赢得不痛快?”
  俞千龄转过头,一双凌厉的眸子没有半分的迷醉。
  夏亦忱坐到了她旁边的树干上,手中也拎着一坛酒:“其实你想继续打,我可以陪着你。”他将酒坛盖子拔开,也仰头痛饮一口,酒水湿了满襟。
  俞千龄轻瞟了他一眼,抬头看天上明亮的皓月,道:“本来这场战事是能够避免的,没有必要死伤那多人。”
  夏亦忱转头看向她:“什么时候你也变得如此伤怀悲秋了,你明知以文国的野心,这场战事是早晚的事,上次攻打绥国之时,文国就想趁火打劫,你清楚的很,若是没有刘燮,文国也会趁机入侵,而这两件事凑在一起,不过是一箭双雕。千龄,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俞千龄看向他,将手中空了的酒坛子扔了出去,砸在碎石上,一声脆响。
  “人都是会变的,你不也是吗?”她环胸道,“怎么,来找我是想问问我什么时候跟你洞房花烛夜?你放心吧,我是说到做到的人,你如约放了怀今,我自然不会失约。”
  夏亦忱闻言没有说话,仰头喝了一口酒,仰头看着上空出神。
  俞千龄有点搞不懂他,蹙眉道:“想什么呢?莫不是在占星,算黄道吉日吧?”
  夏亦忱将手中酒坛举起,咕噜咕噜一坛喝了进去,然后将酒坛子一扔,擦了擦嘴道:“千龄,你是真的变了,以前的你绝不会为了谁妥协,所以容峥留不下你,向泽也留不下你,而今,你却为了他跟我妥协。”
  娘的,他这是得了便宜还要数落她一顿?我他娘的还不是被你逼得!而且这有向泽什么事啊?她和向泽可没有一腿!
  俞千龄瞪眼道:“所以呢?”
  夏亦忱看向她,夜空揉碎在他眼睛里,让人看不清楚,猜不明白,他说:“逼你从来不是我想要的,明日我也启程回夏国了,我们这次各自安好吧。”说罢他从树上跳下,一步步走远。
  俞千龄看着他走远,许久才想明白他的话:所以他这是话不做数,放她回去跟她男人孩子团聚了?
  娘的,有病,不早说,害她膈应那么天!
  “大将军!大将军!驸……驸……驸……”
  俞千龄听见从树上跳下来,心情有些愉悦的骂道:“妇你娘啊!驸什么驸!”
  小兵被骂完捋顺了气息,道:“驸马和小殿下来了!在您营帐里呢!”
  俞千龄一听这个阔步往营帐走去,见了抱着孩子的时怀今就骂道:“你要疯啊!兵荒马乱的你还带着他来这边,万一路上有什么事情呢!你这……呛。”
  俞千龄话还没说完,时怀今一把抱住了她,紧紧地抱着,声音里有些许哽咽道:“千龄,我来把你带回去。”
  瞧这男人,几日不见还这么腻歪。
  俞千龄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我这不是马上就回去了吗,文国虽然退兵了,可这一路上也不安生,你来这太危险了……”
  时怀今却不听,手臂一收,搂的更紧:“可我怕我不来,就永远失去你了,我不想一直等你,我要自己把你带回去。”虽然知道俞千龄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所向披靡无所畏惧,可他远在京中仍是无时无刻的不挂念着她,每当来战报时他都无比忐忑,生怕听到她不好的消息,那种煎熬简直不敢回想。
  他也怕俞千龄真的依约嫁给夏亦忱,虽然知道她不是个轻易受人威胁的人,但就怕夏亦忱又想什么法子制约她,逼迫她。
  感觉到肩膀上的些许濡湿,俞千龄微微一愣,有些别扭的拍拍他的肩:“好了,我跟你回去。”
  快两岁的小啧啧,迈着还不稳的步子走到爹娘身边,抱住爹爹大腿,懵懂的看着他们:“爹爹……爹爹……”
  时怀今这才想起儿子,松了俞千龄,抹了抹眼角的濡湿把儿子抱起来:“千龄,啧啧会说话了。”说着又看向小啧啧,“啧啧,叫娘亲。”
  小孩子记忆力不好,分别数月,俞天泽早就记不清娘亲是谁了,但是爹爹教了他好多遍娘亲,让他看到娘亲一定要说给娘亲听,这就是娘亲?
  时怀今又催促了一次,怕儿子被他娘亲嫌弃:“啧啧,叫娘亲。”
  俞千龄看着有些怯生生的儿子,伸手把他抱了过来:“小崽子,这才多久不见,亲娘都不认得了,以后出去别说是我儿子!”
  到了娘亲怀里,俞天泽许是闻到了熟悉的气味,或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怀抱,伸手抱住俞千龄的脖子,软糯的叫了一声:“娘亲。”
  俞千龄再怎么糙,也是头一回听见儿子叫娘,心里顿时软糯成了一软,亲了亲儿子细滑的额头,难得夸道:“乖儿子。”
  男人和儿子来了,俞千龄带着他们全军招摇:“看看,这是我男人,这是我儿子,看我儿子长得,将来一定是个美男子。”那样子别提多得意了。
  军中诸将士自然是奉承她道:“瞧驸马的样子,也知道小殿下将来必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那是当然,小殿下小小年纪就能宠辱不惊,将来定然大有造诣。”
  这些人一个比一个夸得好听,俞千龄被人夸了一圈,满足了,正要回营,走了的夏亦忱又回来了。
  “听说驸马和小皇孙来了,我也过来看看。”
  俞千龄释然的很快,话说开了,她大方给夏亦忱看儿子。
  夏亦忱看向俞千龄怀里的小男童,果然是随他爹多一些,长得粉雕玉琢、娟秀可爱。
  “他叫什么?”
  时怀今已经听俞千龄说过了,此时也明白了夏亦忱当初拿他威胁俞千龄的用意,不过是想看透俞千龄的真心,想知道俞千龄是不是真的为了他肯牺牲自己。如今知道答案,也就没了留恋的理由了。
  他道:“叫俞天泽,小名啧啧。”
  “俞天泽?”普天之下鲜少有男人能接受子随母姓,即便是驸马也是不会轻易妥协的,可时怀今却如此坦然的说出来了,对此似乎毫不介怀,夏亦忱似乎知道自己输在了哪里,“天降恩泽,很好。”
  夏亦忱从怀中取出一个纯金打造的镯子,戴到了俞天泽手上:“平安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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