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春梦》第8/54页


  “委屈你了。”田暮拥她入怀。
第十七回 错误轨迹
第十七回 错误轨迹
  田暮是风一样的男子,仿佛没有人能抓的住他漂泊的心。他在什么地方,在干什么从不通知任何人,包括他的太太,现在也包括林宝儿。电话接通后,他可能在北京,上海,深圳等不同的地方。即使就在本地,他也可能毫无顾及地告知她,他此时不想见她。他或许是把伤害她作为乐趣吧,连个拒绝的理由都懒的编。也或许他这么做是想她能够知难而退吧。
  在夜色降临时田暮出现在林宝儿的视线里,没有提前通知他来,只是把车停在网吧的不远处。手里香烟闪动的微弱火光映出他脸上的淡漠。
  她上了他的车,顺从夙命。去了他公园附近的房子。很早就知道这是他曾经买给美艳情人的房子,只是面对情人的背叛,他留下房子,只让她开走了那辆白色的丰田佳美。闲聊了一会儿,林宝儿忽然问起:“你想小叶吗?”
  田暮把懒散的目光收回,犀利地放在她的脸上,让她怀疑自己说错了话。
  “有时想,我是个男人,在没女人的时候想到的还是她。”他无所保留的坦白刺伤了她。林宝儿发现那个美丽女子打在田暮身上的烙印可能是她无法掩盖的。小叶如此美丽,如此妩媚,令她望尘莫及。林宝儿眼前浮现出若干年前她一身洁白的套装挽着他手臂的清秀安静。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心里憋闷,独自进了房间站在漆黑的窗前。听到他开了隔壁的门。她忽然哀叹自己竟然如此缺乏吸引力,全身发冷不由抱紧双臂。
  林宝儿合衣躺在床上昏昏睡去时,田暮进了房躺在她身边。他吻着她,她却找不到情绪,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在他心里究竟算什么。没有热情迎合,只是平淡给予。田暮懂得她的默许也明白她的怨恨,身体依旧重叠在她的身体上,抬起头,用拇指抚着她微颦的眉头轻言:“要是不想就算了,没意义。”林宝儿望着他失落的眼,怕他不开心。扬起尖尖的下巴吻上他的唇。田暮的引导使她的身体渐渐温暖。有点眩晕,抱紧他,任他开启她难得的欢娱。不知道这种交汇的机缘今生还会有几次。今夜绵长,他欲力超群,天色蒙蒙亮时,他点了第四支“555”。
  “好吗?”田暮习惯性地抚着林宝儿的长发问。
  “恩。”身体激荡的情欲还未平息,心却已在隐隐作痛。她作为他闲来时的玩具,还不甚合格。初始的甜腻情感变得苦涩。他是上天派来惩罚她的吧。林宝儿是多么渴望他能珍视她在乎她。
  田暮时常会跟她唠叨公司的事,有时还会询问她的个人意见。她一度骄傲地以为自己是他的战友,只要能帮忙,她决不推辞。有时他会请她到他刚开业的新店坐坐,开业不久,他一直在此坐镇。不久林宝儿与他的店长也熟落起来,混的如同哥们。
  初秋,天微凉。傍晚,关了自己小店的门应邀到田暮的店里坐了很久,帮他整理卷宗。没来得及吃晚餐,他承诺他请消夜。九点多,店长因为帐面上有200元的出入,一直没有下班。“找不到就不要下班了,找到为止。”田暮沉着脸,严肃的让人窒息,林宝儿看到了“资产阶级”的可恶嘴脸。店长的脸上写着焦急和惶恐。下意识同情弱者。她不加思考的说:“很晚了,要不然明天在找吧。”话一出口已经知道失言了,随即慌乱的低下头。
  感觉田暮嫌恶的目光逼视她,充满怨恨。他拿起手包略显暴躁的说:“我走了,随便你。”话没讲完人已经消失在办公室门口。林宝儿脸发热,呆呆坐在沙发上。店长示意她不必管眼下,只管跟田暮走。独自下楼,脚步在楼梯上发出哒哒的声响,让她更觉得心中凄凉惶恐。
  黑色凌志发动了,却停在原地,直到林宝儿上了车。一路沉默。
  在她家不远的路边田暮停了车,终于按奈不住爆发了。“不要在员工面前触动我的权威……不要参与经营……”他几乎用吼的。
  “对不起。”除了抱歉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是她不对,很轻易的把工作和感情混为一谈,既幼稚又白痴。枉费他时常夸奖她聪明有分寸。她可能太高估自己了,22岁的年龄,根本就是不懂事的小孩子。
  终于发泄完他的怨气。林宝儿眼中有泪却看不到心上人的疼惜。下车前习惯性的叮嘱:“早点回家休息吧。”
  “不要管我的事,你以为你是谁。”他的话仿佛一支冷箭刺入她的心脏。
  “是啊,我什么都不是。”轻轻抛下一句话,林宝儿下了车,踉跄向住处走去,风中浮动着咸涩的泪水。她终于正视自己。她只是个玩笑而已。自诩聪明的白痴。他们的相似只是他展示的一张面孔。而真正的他,如此高深,让生嫩的她始终无法企及。
  放了吧,忘了吧,痛苦终会过去。她还有自己的生活,没有他,她一样要坚强的生活。林宝儿试图说服自己放下,可泪水还是不争气的滴落,旧情依旧在心中淤塞,仿佛一场可怕的梦魇。
  她不再上网,田暮很久没有给她电话。日子变的寂寥落寞,她的话日渐变少,在朋友嘈杂的聚会中打发时间。很怕停下来,一旦自己待着就不时的沉浸在与田暮曾经一幕幕的回忆中。女人终究是女人,她一定会在乎自己给了谁。田暮已熔入她的生命中,无法忘记。所谓的遗忘,只是不愿提起罢了。
  好友方方成了一个有妇之夫的情人。那男子没太多的钱,方方却乐于为他安身立命。只因他是多年来方方遇见的唯一在乎过她的人。他可以容忍她放肆的胡闹。而田暮呢?他们一年半载的感情,或许只是她一相情愿的付出和给予。他从没有因为她的存在而改变生活的步调。只是她一味退让,一味付出。她是爱他的,爱到根本忘记去想他是否同样爱着她。
  来到久违的大都市为自己的小店上货,匆忙的一上午半下午,林宝儿已经误了午后回家的列车。拎着装满发卡首饰等货物的黑色手提带,走在月坛附近的街道上。在一家批发中心的顶楼吃过晚饭,上了天桥,陷入回忆。就是这座天桥,天真的她无数次经过它,看望校园内的男友。就在这座天桥她邂逅了那个温和儒雅的香港商人。好可怕哦,终究是她难以躲避的劫数,她不甘心做情妇,却还是做了情妇。只因她对田暮有情,就轻易放弃了爱的原则。
  涛涛的KTV生意依旧火暴,林宝儿路过门口,没有进去,不想任何人看到她。有点累,坐在不远处的花池边上,眼睛依旧停留在KTV门口,下意识的抓住胸口的蒂梵尼吊坠。在那里她曾尴尬的遭遇了久别的陈臣。
  眼中装入一辆黑色奔驰轿车,下车的是一身休闲打扮的陈臣,还有依偎在他身边的妖艳女子。天,陈臣换了女人,不是那个纤弱文静的秘书,而是眼前这风尘妩媚的交际花。她仿佛八爪鱼吸附在陈臣身上,得到他宠昵的一吻。男人啊,原来如此,一样的薄情。各色女子不过只是贪恋新鲜的尝试,谁会为谁守住自己。不知此时田暮怀中又拥着谁人的温柔。
  不想陈臣看见她破落不堪,风尘仆仆辛苦一日,满身尘土,素面朝天,头发松散的挽了个髻。目送陈臣进了KTV,林宝儿仿佛看淡风云。匆忙起身离去。再经过KTV门口时,陈臣正边接电话边往外走。
  他还在讲电话,用手指着林宝儿,示意她停下来。天要作弄人。没有办法,她只好向他走过去。他挂了电话,调侃:“专程等我的?”
  她笑笑:“巧,路过。”他伸手捞起她胸前的吊坠,低声说:“你偷了我的东西。”
  “比起手表我更喜欢这个。”林宝儿可不想被他当作小偷,她只是想留点纪念而已。
  “傻孩子,只有你会放下两万多的手表,把这个带走。”她笑了笑,发觉自己从没核算过价值,只因为那个吊坠曾带在他胸口。“去哪儿?我陪你。”陈臣温和的问。
  “不必了,你一定有朋友,不麻烦你了。”林宝儿想起那个“八爪鱼”。
  “跟我不必客气,你和别人不同。”他微笑着,给她开了车门。
  陈臣一直没给他的女人打电话。让林宝儿想起田暮,也许他对她正如陈臣对待“八爪鱼”一样。瞬间情绪更加低落。陈臣察觉到她的变化问道:“怎么了,很低落。”
  “失恋了。”她不想隐瞒,他一直是个好听众。
  “N次了吧,还那么难受?”这算安慰还是糗她。陈臣用手把她凌乱的头发弄的更乱:“别这样,不知道的以为你是受气的小媳妇,拜托至少把自己搞的干净点。”他的笑让她感觉棉里藏刀。“先洗个澡,我带你去HAPPY.”
  洗过澡,穿着陈臣让服务员送进来的衣服,林宝儿回到车上。“还行,挺合适。”他很满意自己买衣服的眼力。“谢谢你。每次都是这样麻烦你。”她望着他,真诚道谢。
  “今晚陪我。”他的直接着实吓了她一跳。现在的“狼”连“羊皮”都懒得披吗?
  “陈臣你象狼一样,我害怕。”林宝儿不再是生嫩的女孩子,做为一个满心怨恨的寂寥女人,她有种欲罢不能的奇怪感觉。眼前这个男子可能是她放纵宣泄最合适的对象了,可遇而不可求。
  “偷了我的东西,分明欠我的。”陈臣把脸凑上来,扬眉看她。她抬起头,挑眉回望他,分明挑衅。
  去了DISCO,这里是情欲放纵的温床。乐声震耳,说每句话都要离的很近,感受炽热的喘息。林宝儿放肆的跳着诱惑的舞蹈,旁若无人的扭动丰盈的身体。从洗手间回来,路过一处昏暗的角落,她瞬间被一双手牵动,跌落在一弯坚实的怀中。看清是陈臣时已被他抵在墙上。“陈臣这是你的方式吗?非要把我压在墙上。”她流荡的目光中夹杂些许轻浮。他嘴角划出上扬的曲线……
  回到包房,陈臣拍拍大腿,示意林宝儿坐在他腿上。她轻挑嘴角刹那仿佛被妖孽付了身体,诱惑的跨坐在他大腿上,直视陈臣的眼睛。他的唇封住她魅惑的娇笑,她柔软的手放肆的挑逗他炽热的身体。陈臣的手游移在她流畅的腰部曲线上,眼中全然是澎湃的欲望。
  “宝贝儿,我要你。”陈臣迷醉的呢喃使林宝儿瞬间惊醒跌落现实,田暮激情漫溢时从来就是这样说,甚至连表情都很相似。她林宝儿究竟在做什么?用陈臣的亢奋证明自己的魅力吗?
  “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能神经错乱了”林宝儿慌忙离开陈臣的身体,夺门而出。
  他没追出来。她在前台取了货物包,打车直奔车站。买了张无座的票便上了火车。“陈臣你怪我骂我都好,我没办法投入新的激情游戏。我心中还有田暮。”在车厢的接头处林宝儿靠着冰凉的玻璃暗自神伤,泪已千行。
第十八回 相似相思
第十八回 相似相思
  压抑在淡定外表下的妖娆与骨子里的不安分,让林宝儿差一点投入错误的激情游戏。对于杳无音信的田暮她不知道自己还需不需要给他个交代。对于被扔在DISCO的陈臣,她差一点儿成了他逢场作戏的女人。她躺在床上,回想几天前的夜里自己骑在陈臣跨间轻浮妖媚的举止,依然感到羞愧后悔,没有丝毫睡意。那一幕始终如影片在脑海中重复放映。天啊,她到底是怎么了?离开男人活不了吗?
  电话在床头的桌上嗡嗡狂震,林宝儿抓起来看也没看就接通了。
  “起来了吗?小懒猪。”问话接下来是田暮独特的笑声。他怎么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他怎么可以当作从未离开过。他怎么能毫无顾及地在她的生活中来去自如,从不过问她的感受。
  “有事吗?”林宝儿冷漠的口吻连自己都没想到,分明在彼此之间画出清晰的界限。
  “没事,最近很忙,只想听听你的声音。”田暮刻意渲染的暧昧气氛。
  “我还不错,你呢?”林宝儿努力把伤痕藏在厚厚的伪装下,决不想他看到她的虚弱和眼泪。
  “我没事。”又寒暄几句,他很快挂断电话。田暮究竟在干什么,既然离开又何必再招惹落魄的她。拿她当无聊的礼拜天消遣吗?他怎么就不能理解为了忘却他,她做了多么大努力。
  几日后的深夜,田暮的电话再次捣扰她看似平静的生活。“出来坐坐,想见见你,从外地回来还没抽出时间看你。”
  “刚刚回来?”林宝儿是明知顾问。日前听方方说在本市的南海休闲中心看到他。
  “早回来了。”他到很诚实。
  “田暮,你连骗骗我都舍不得吗?”她心中暗自咒骂,为什么还不死心的在他的电话里罗里巴嗦。“还有事情吗?没事挂吧。”她态度过分冷漠地急于结束这通电话。
  “怎么了?生我气了,怪我冷落你了?”田暮的话让林宝儿觉得他对她的心事了然于心,他分明知道他的冷淡与不闻不问会伤害到她,他却还是固执的这么做了,仿佛可以从她绝望表情中得到快感。
  “我有什么资格怪你。你从来不属于我,你属于你的太太。或是你太太以外的某些女人。而我只是你不慎在网上遭遇的一场风月。到此为止吧,何必太认真?”林宝儿是想彻底葬送这段互联网承载的美丽过往,所以必须强迫自己把分手的台词说绝。
  “你是说你从不认真?那当初又何必招惹我。”天,他竟然抱怨是她招惹了他。她为了他淤塞在胸中的愁云难道只是自找没趣,他的话明显在欺负人。
  “田暮,就算我招惹了你,你有正常的反映吗?你有真正在乎过我吗?你有真正体会到我牵挂的苦涩吗?你为我做了什么?你为我改变过吗?我累了,你本不是我的,我不想在你身上浪费宝贵的时间了,行吗?”林宝儿情绪激动在电话里大喊。
  “我现在过去,你马上下楼。”他的咆哮压制住她的哭喊,随即电话那头已经是一串挂机的嘟嘟声。
  林宝儿愤恨的坐在窗前关了手机,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不必再纠缠下去了。本没结果的事情有什么舍不得的。宅电却大声响了,怕吵到隔壁的父亲,只得立即接起:“下楼,我到了。”
  “太晚了,不必了吧。你请回吧。”林宝儿语气平静而礼貌,仿佛她从不认识对方。
  “下来,否则我立刻上去。”他说罢就挂掉电话,再拨打他的电话也关了机。
  对待田暮的恐吓,她还是妥协了,她知道执拗的他有这个本事。要是他深夜逼到门前,父亲一定大发雷霆。林宝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楼,怎么上的车,时间仿佛停滞了,噩梦就徘徊在眼前。
  “当面重复你电话里说的话。”他至少压抑了一半的火气,等待她的答话。
  “没必要了,一切都结束了。”林宝儿发觉自己又在流泪了,见到他便少了电话中那份不逊的坚强。
  “腻了,对吗?”田暮的话象极了被抛弃的怨妇,林宝儿到觉得这话应该出自她的嘴。他深吸一口气,接着说:“我的生活很单调,除了工作便是你。你呢?丰富多采吧,这么久都没给我打过电话,我很介意。”他连告状都比她先了一步,的确是个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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