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须轻言誓年华》第32/53页


第九十五章 因爱生恨
为了不打扰到韩欣休息,我搬着电脑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凌晨一点的时候,我趴在床上,电脑射出的白光照在我脸上,我觉得自己就像个女鬼,顶着惨白的一张脸,眼睛酸痛。
慕容的回复就是在那个时候蹦出来的,她发过来私信:“找我什么事儿,我现在不在国内。”
这丫头跑哪儿疯去了?我想着,手在键盘上快速地动起来:“你知道慕华芩的电话号码吗?我找她有点事。”
“你找她有事?”
“嗯,很要紧的事。”
“什么事?有多要紧?”
“袁晨彬去找了她一趟然后就失踪了,袁董跟我这要人呢,你说有多要紧?”
她这才紧张起来:“你先记一下她的好吗,我马上就订票回国,你快和她联系一下,有什么事及时和我说!”
连感叹号都用上了,我看着电话好吗后面跟着的几个感叹号,硬生生吞下感慨,先对着屏幕拨打了慕华芩的电话。
我估计我这辈子以后都不想听到《我和你》这首歌了,电话彩铃里面刘欢摇曳的嗓音悠悠然唱着:“我和你,心连心......”一副看我急不死你的样儿,整首歌唱完大半,还没有人接电话。
这是在考验我的毅力么,我索性挂断重拨了一次,这一次,那边有人接了电话。
“喂?”
我没有想到那声音居然是个男的,我迟疑着问:“请问......这是慕华芩的号码吗?”
那边的男人顿了一下,语气很冷漠:“你找她有什么事。”
“我有些事想要问问她......”我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卡住了,因为我听见了另外一个声音。
是一个女声,没有语言,只有不成形的叫喊,嘴一定是被堵住了,一切显得含糊不清,那边的男声简短地说:“她现在没办法和你谈。”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如果说之前是因为韩欣和景柯的严肃而不得不认真对待这件事,那么现在在我心中以这个电话作为开端的,是一种名为恐惧的东西。
――我的确听到了那些奇怪的叫声,但是我无法判断那是不是慕华芩,而那个接电话的男人究竟是谁?
如果找不到慕华芩,那么我唯一的线索就断了,我突然有点儿恐慌了,如果刚才那个女声来自慕华芩,而她现在居然连通话的自由都没有,那袁晨彬呢?
一些混杂而凌乱的消极想象在我脑海中作祟,这让我到了凌晨两点精神抖擞,在演唱会之前,绝对不能让韩欣和景柯知道这件事。
我告诉自己,林嘉绮,现在,你只有靠自己了。
我没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慌乱,用来迷茫,可是对着唯一的,已经断了的线索,我觉得我就想一个溺水的人,徒劳地在大海中间找一块可以让我漂浮的木板。
我不会知道,此刻慕华芩比我更加努力,因为她还拖着累累伤痕的身体,而她很清楚袁晨彬的情况并没有比她好多少,这让她在惊恐中也不得不冷静下来,想办法解救他。
也是在很久之后,我才知道,当因爱生恨这四个字具体成一种行为的时候,它所爆发的,毁灭性的力量,让一个人的世界瞬间被颠覆,原来也只是弹指间的事。

第九十六章 你每个男友都是天蝎座的么
的确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再次联系了还在旧金山没有买到机票的慕容,问了她更多关于慕华芩的事,结果就是,我在天空才开始微微发白的时候,就打了车过来,站在这个巷子口,盯着眼前这户人家的门,一边犹豫大清早才6点就去敲人家的门会不会不妥。
事实证明,我多虑了,一个中年妇女一脸疲态地推开了门,在看到我的时候愣了一下。
是啊,你要是大清早刚开门就看到一个顶着黑眼圈的女生站在你家门口盯着你,我估计你也心里发毛,于是我积极地表明了来意:“阿姨你好,请问这里是慕华芩的家吗?”
看清楚了是我,她激动起来,嘴巴被胶布封住了,导致她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我看着这一幕,腿有点儿软,搞不清楚状况,环视四周想要找到袁晨彬的身影。
我的确是对慕华芩母亲的遭遇很同情,可是当她喋喋不休地在我面前骂着自己女儿的时候,我脑子里面在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zVXC。
没错,她讨厌这个让她永远低人一等的,给不了她任何东西的家,所以她变得优秀了,她用几乎BT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她的学习成绩优秀,她拿全额奖学金,她所有的心思都寄托在如何脱离这个连她自己都不愿意再回来的家。
“慕华芩是住在这里吗?”我抑制着心里的激动问。
我没有想到慕华芩和她男朋友会住在明珠雅苑,因为明珠雅苑这个小区有点儿特殊――它属于袁氏置业的一部分。我当初刚知道这件事还挖空心思在想那袁晨彬要房子为什么不直接住到明珠雅苑,现在看来,是在躲避旧情人和新欢秀恩爱回到正题,所有的楼盘在出售后都会在袁氏名下的房地产公司留下底子,而袁晨彬在就无数次地在我面前提起过慕华芩那个男朋友的名字,如果他不是租,而是在小区买下房子,那就意味着,我可以查到他和慕华芩究竟住在哪栋房子里。
站在门后面的,是慕华芩后来的男朋友,我在她的生日派对上见过一次,他打开门,一脸的不快:“你找谁。”
她妈抹了一把眼泪,看着我,似乎完全忽视了我的话,继续说:“小姑娘,华芩自从和她现在那个男朋友住在学校那边之后就很少回家了,我们连听她说几句话都难得,那次我去他们那个小区了,站在门口等了她大半天,哎哟――”她越说越起劲了:“你不知道那个太阳大的哟,她居然就不肯下来见我一下,我知道她就是嫌我丢人,她嫌我丢人――”
她的反应大得出乎我的意料,她几乎是扑上来的,一边拉紧了我的手,一边说:“你是华芩的同学吗?你知道她到哪里去了?她又好久没有回家了,这次连电话也不接她和你在一起吗?”
感受到他的怒气,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背靠在墙上,他凑近了看着我:“那我呢?我也受伤了,有人来问吗?!”
“别找了,他在卧室。”眼前的人说着,抬头这才看我:“你果然是来找他们的。”
于是我起身,极其委婉地表示了自己的意思,我必须走了。
我简短地说明了来意,他一听是袁晨彬的事,似乎也紧张起来,没多,就打了电话给袁氏房地产公司那边。
我的脸有点儿挂不住,我很庆幸因为时间太早,巷子里没有什么人,我弯下腰去扶她,一边劝说着:“阿姨,我们进房子说吧,我们一起想想办法找她,好吧?”
所以,我必须去硬着头皮找我们的主管――他和袁氏房产负责人据说关系不错。当然,我也没有意外地在他的办公室先对上了他的一张冷脸――
而且,就是我在电话里面听到的那个声音。
我看着她一脸殷切的表情,实在不忍心说出事实,但是我不得不坦诚交代:“阿姨,我是来找她的,我有同学自从几天签来找她后就不见了,所以我想问问”
华个子结。“造孽啊!”她的声音突然大起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就开始一边哭着一边说:“这孩子到哪里去了啊?!为什么总是这样”
他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咬咬牙切齿地凑近了我,声音大起来:“她受伤了?你以为受伤的只有他吗?!”
“还不就是那个嘛,”她用手夸张地比划着:“你们学校旁边最大的那个,连进门都要打卡的,叫做明珠雅苑的那个。”
所以当我站在明珠雅苑6号楼下面,仰头看三楼的阳台的时候,我觉得老天还是很照顾我的。
她是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而且,她希望她再也不用回那个破旧而让人失望的窝――尽管那里还有她爸妈在。
“林嘉绮,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你很有胆量。”他说。
原来慕华芩所谓的“出身不好”程度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眼下这间屋子,从房子本身到里面的陈设快要赶得上电视里贫困山区里的农家了。这也让我惊讶起来,慕华芩就在这棚户里面培养出了白天鹅一般的优雅气质和举止,而不是电视里的两团高原红脸蛋和一颗誓要回到村子里当老师的心。
606,我按响了门铃,有点儿激动,一种柯南看到真相浮出水面的拨云见日笼罩着我,这让我完全没有留意那个从猫眼里面看着我的狐疑眼神。
我强忍住了想要打哆嗦的感觉,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肩,说:“有话好好说,我这不就是来问你的么?”我厚着脸皮说:“而且慕华芩其实也很关心你的啊,只是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嘛,你这样对大家都没有好处,何必呢?”
――第一,看来不能指望能够从这里找到什么线索了,第二,我真的没有时间和她妈唠家常。
――但是在我直接跑到袁氏房地产公司去问你们有没有这么个业主之前,我必须得有一张让我问出我的问题而不会被房产公司负责人派保安把我赶出去的绿卡。
现在近距离地,我可以清晰地判断出来了,那是慕华芩的声音。
我知道这个时候我不该害怕,可是我还是没出息地害怕了,因为我看见客厅靠墙边的木质椅子上,坐着被绳子绑在椅子上的慕华芩,她穿着短裙短袖,裸露在外的小腿,双臂甚至她白希的脸颊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红肿,她正奄奄一息地抬头看我。
这趟算是没有白来,我的耐心在听完那个小屋的名字之后宣告终结,我匆匆告别了还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慕华芩母亲,拦了出租车回公司。
我低头装孙子:“我知道错了,不过,我有要紧事需要您帮忙。”
我仔细听着那声音,着急地往前迈了一步,眼前的男声使劲地拽住了我的手,把我拖进客厅然后关上了门,接着完全不看我,一圈砸在墙壁上,自言自语地吐出了两个字:“可恶!”
“我”我开始意识到我一个人前来是个多么冒失的决定,但我还是镇定下来,然后撒谎:“不光我在找他们,外面还有很多人在找他们,你大概忘了这房子还是袁氏置业旗下的,袁家现在都在找他们的少爷,所以我建议你有什么事,还是先坐下好好谈谈,那个”我指指慕华芩:“能不能先把她放了?她受伤了,先处理一下伤口。”
“你找错了。”他依旧冷着脸,很不配合他这句回答,一声显而易见因疼痛引起的申银传了过来。
是的,从她妈妈絮絮叨叨的抱怨中,我听明白了,她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来对生活发出自己的不满,自从五年前她爸爸也生了重病,成天卧床不起之后,父母的所有期望都放在了她――这唯一的女儿身上,做梦都想着她能够发达起来,带动这个几乎已经停摆了的家。可是一天一天,一年一年,她对这个家的憎恨却与日俱增。
我灵光乍现,抓住了这么个契机:“阿姨,你说你去小区找过慕华芩,那你记得她在哪个小区吗?”
过程没有那么顺利,我几乎是生拉硬拽地,把她拖回了她刚刚出来的房子里,听着她的哭喊,我四下一打量,心里有点儿不好受了。
他叹了口气:“算了,韩欣都不和你计较,我还能说什么呢,有人罩着你我听说你这两天不是在找袁少吗,怎么跑回公司来了?”
是女声。
“你懂什么!”他用力地逼近了我,恼怒地叫喊着:“你以为慕华芩就是你看到的那个慕华芩吗?!她都告诉我了,她不过是利用我而已!亏我掏心掏肺,结果”话说到这里,他一脸痛苦地蹲了下去,我面前突兀出现的空白让我得以呼吸一下,然后低头看他。他低着头,蹲在我面前,说:“你们都不懂,我被利用了!我掏心掏肺,结果被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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