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死了我登基》第272/451页


想着王仲元之妻是紫鹃,潘志文眼前阵阵发黑,好半晌才咬牙切齿的道:“走,去看看!”

第160章 贪污
第112章 贪污

服装厂那处,一群人吵做一团, 见了潘志文, 都齐齐闭了嘴。事情并不复杂, 无非是潘伟清先前拿了回扣, 自然要收人家的东西。常言道无奸不商无商不奸, 这麻线又不是什么高利润的东西,赚的不过是个辛苦钱。叫潘伟清挖了一笔,少不得以次充好, 方有赚头。
第一回 线略差些,混在头里, 也就混过去了。后来线越发不如, 两种线纺不到一块布上,就吵过一回。慑于潘志文的权势, 织布厂分别纺成了两种布, 给糊弄了过去。
此回实是差的太多,肉眼可辨。窦家人收货的还要捞一道儿呢, 好处全叫虎贲军占了, 就算是将来当家太太的人,那也不能够啊!窦家且还不是窦宏朗的天下, 窦家管事如何肯干?
军服这般大事, 不是世仆非有老脸哪里摸得着。既资历老,便比别个难缠。服装厂做的衣裳叫他打了回来, 王仲元自然要去理论。反叫人指着明显胡拼乱凑的衣裳好一顿骂,把王仲元气的掉头回来把厂里的人唾沫横飞的骂了个遍。
服装厂的不服气, 就去骂织布厂的,织布厂的更不服气,采购的线就长这样,他们又不是化腐朽为神奇的神仙,与他们何干?吵了一圈,众管事都知此事怕难有结果,不过是心里不爽快发泄一二罢了。
潘志文走到近前,众人怕损了他的颜面,叫他记恨,干笑了几句,纷纷指了借口作鸟兽散。王仲元对潘志文叹道:“都是我没管好,叫你看笑话了。”
潘志文险些尴尬的不会说话,王仲元有些同情的看了潘志文一眼。上回有了风声后,潘志文已经拘束过潘伟清了,奈何麻线已经入库,总不至于退回去吧。
杨欣陪笑道:“我们年轻,不如姐夫老练,还请姐夫多帮忙看着。”
服装厂总共不到五十台缝纫机,便是有些手摇缝纫机做补充,人员也有限。王仲元不至于等到服装做好了,他才发现质量不过关。
只他是紫鹃的夫婿,算半只脚踩进了管平波嫡系的大门。潘志文乃自己人,他故意放个不大不小的口子,警醒警醒,省的酿成大祸。这年头拖家带口的都不容易,粗粗算来,潘伟清捞了百来两,够潘家盖个砖瓦房打一堂家具翻身的了。
虎贲军各管事的日子确实苦,然虎贲军亦没有窦家的家底,经不起败。将来窦宏朗接了老太爷的班,坐了天下,也不过是个傀儡。朝上肱股之臣,全得是母老虎的嫡系。
眼前这些人少说都有个爵位。到那时要什么没有?然世间道理,又是疏不间亲的。王仲元不好明说,只得暗示。又有,王仲元是有些想拉拢潘志文的。
后勤部之间,同样充满着竞争。平心而论,雪雁与紫鹃水平不相上下。雪雁是管平波的丫头,难道紫鹃不是?那年雪雁跟着逃回石竹,管平波的一应起居皆是紫鹃照应。
生死攸关间,论起来比雪雁更劳苦功高。无非是陆观颐去修路的时候,暂把后勤交给了雪雁,以至于雪雁一步先、步步先。二人算不上有矛盾,管平波眼皮子底下,也不敢生出甚歪心肠。但王仲元不得不多想一步。
雪雁与紫鹃皆是女子,如今天下未定,这么混着无人有意见。待到正经做了天下,她们两个难道还跟着上到朝堂上去不成?如今雪雁为后勤部长,等闲的动不得。
但张力行还在她跟前打转,不曾得手。王仲元占了先机。也就是说,紫鹃干不过雪雁,不代表他王仲元踩不下张力行。然而张力行为谭元洲之心腹,调去了孔彰处,也是日日都在管平波眼前晃。
所谓见面就有香火情,他外放的人,从印象上来讲,是比不得张力行的。那么有盟友便显得十分要紧了。
潘志文与杨欣镇日里在一处,又是同门,想来好事将近。管平波的弟子中,如今活在人世的只有六人。石茂勋刚被罚,李玉娇素来不与任何人来往,元宵是个牛心古怪的,潘志文与杨欣的砝码不言而喻。
见潘志文脸色不好,王仲元道:“不是甚大事。窦家的管事无非要钱。给他点好处,叫他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便罢了。”
潘志文不好糊弄,直接问:“好处又从哪里来?”
王仲元道:“搁流水里,三五个月的帐也就平了。”
潘志文道:“叫人查出来,吃不了兜着走。”
杨欣道:“后勤琐事,就没有丁是丁卯是卯的。日后仔细便罢了。”
潘志文有些惊讶的看着杨欣。
杨欣笑道:“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做生意可不是打仗,须得灵活多变。少不得有你让让,我让让的时候。就譬如那几个大宗卖棉麻的商户,你果真一点子好处都不要,他能唬的心里犯嘀咕。后勤一贯如此,今日你怎地钻牛角尖了?”
道理潘志文都知道。后勤的银子都叫活钱,何谓活?便是没有一定之规。他们卖了衣裳想顺利收到钱,还得先活动活动,不然窦家不放款,又待如何?
然他毕竟是想奔着千秋伟业去的人,几十上百两的小钱岂会放在眼里?为着这点子毁了前途,那才是得不偿失。遂摆手道:“潘伟清不省事,东西好歹都分不清。再把他搁在采购,是害了他。还请王大哥裁撤了他吧。”
王仲元眸光一闪,潘志文虽不欲弟弟再闹,却也不舍得弟弟受惩处,否则就不会把潘伟清拿回扣之事轻飘飘的推说成不省事了。年轻人不牢靠,犯点小错,上头从来是不重罚的,谁还没有个年轻的时候。
但贪污性质就完全不同。想到此处,王仲元心中暗喜,有私心更好,一心向公反而合作不起来了。面上装作和气的道:“多历练历练就好了。小清哥性子活泼,做采购那等沉闷活计,实委屈了他。依我说,不如调去压船送货,顺道帮着把货款从巴州运回来。你觉得如何?”
杨欣眼睛一亮,压船比采购还容易捞钱,但那都是窦家的首尾,只消不在虎贲军内,潘伟清再怎么蹦跶,都牵连不到潘志文头上。从私心讲,杨欣也觉着潘家太穷了些。她与潘志文已有了十足默契,少不得为潘家打算打算。心里很是佩服王仲元的圆滑,居然想得出这等既不影响潘志文仕途,又能放开手脚补贴家用的法子。姜还是老的辣啊!
潘志文倒不知运货还有道道,以为送个货而已,不消跟钱打交道,就千肯万肯了。谢过王仲元,又与杨欣一起找到了潘伟清,如此这般的说了一回,顺带教训了两句,把潘伟清惹了个老大的不高兴。抱怨道:“人人都说你跟着太太,如何威风八面。现如今,还不如家里个小管事。你真是太老实了些,我不信旁的人就没有捞银子的。”
潘志文冷笑道:“谁捞了,你数一个给我瞧瞧。你才见过太太几面,知道她什么性子?我把你弄出去是为了你好。她恼怒起来,连大伯子带老倌一齐上鞭子打。窦家上上下下被她闹了祠堂都没敢有脾气。你算老几?她就是宰了你,我还能叛出师门不成?”
潘伟清亦冷笑道:“你就是再看重她,她也是太太,和你不相干!”
潘志文额角青筋一跳,不待人反应,猛的抬腿,一脚把潘伟清踹翻在地,而后森然道:“你再胡噌一个试试?”
潘伟清见潘志文面色阴沉,显是动了真怒,瑟缩了一下,不敢答言。哪知杨欣随手拿起个凳子,直砸在潘伟清身上,砰的一声,把潘伟清砸的连声惨叫。潘伟清还想问个为什么,杨欣又补一脚,重重的踩在他的腰腹处,眼神如冰。
潘伟清方才想起自家大哥与杨欣才是一对,当着杨欣的面说那话,这顿打挨的都没出诉冤去!
杨欣冷冷的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下回再从你嘴里听到这等逆纲常的话,直接打断你的狗腿!”
跟自己亲哥还能赖两下,遇上巴州堂客,什么也别说了,认怂算完。潘伟清唯唯诺诺的应了,再四保证不闹事,才被杨欣放过。看着那二人出了屋子,潘伟清长长吁了口气。杨欣真是太泼了,不愧是母老虎的弟子。可见这女人能干了就难缠。还不如蠢笨点好。
潘伟清艰难的从地上爬起。他冷不丁的丢了的肥差,只觉得五脏六腑都阵阵儿抽痛。大鱼大肉美酒娇婢的日子,好似仙宫。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现要他再去过那粗茶淡饭的日子,又如何忍得?
唉声叹气了一回,知道胳膊扭不过大腿,不从又如何?忽然灵光一闪,心里就生出了个主意。忙忙走到街上称了几样细点,登记入了石竹营地,走到主屋前,笑眯眯的对守在门口的亲卫道:“小哥,烦请问一句,元处长在家么?”

第161章 臣服
第113章 臣服

元宵在屋内淡淡的说了句:“不见。”
潘伟清就被挡在了门外,怎生都近不得跟前, 磨蹭着不肯走。潘伟清不知道的是, 因元宵性子执拗, 又被架空, 她那稽查处长的名头不过叫着好听, 在众人刻意的隐瞒下,她还真不知道潘伟清拿回扣的事,否则潘伟清哪里还能到元宵跟前蹦跶, 早被她给上报处置了。
自古男人多功利,管平波统共只有三个女弟子, 李玉娇那等阎王基本除了韦高义, 没人敢找死。杨欣么,只要不瞎的, 就知道人家已经和潘志文门当户对去了。剩下个元宵, 虽不如李玉娇之威势、杨欣之灵巧,到底模样性子都不差, 谁娶了她就是一步登天。管平波顶着个二太太的名头, 方坚和李恩会还上窜下跳呢,何况待字闺中的元宵。
元宵早不知经历过多少回送糕送花送衣裳首饰的, 就算潘志文来了, 她不想见都可以不见,何况潘志文的弟弟。她凝神静气, 一字一句的抄写管平波写的《练兵概要》。
虽有许多看不明白,如今后勤也弄出了雕版刊印成册, 低级军官需要考试的上半卷还标注了拼音,但元宵就是想自己抄上一份,当做练字也是好的。
一页写完,元宵不自觉的往前翻,看往日的战果,成就感油然升起。尤其是第一页的字歪歪扭扭、不成模样,而如今的字工工整整可供人传阅,得意就有些挂在脸上了。好在她独自在屋内,旁人看不到表情,不过是小女儿家的小秘密,不足为外人道。
待新写的晾干后,与之前写好的放在一起,不由撑着下巴想:师父,若你看到我抄的书,会高兴么?会夸奖我么?
亲卫贺阳云进来打断了元宵心中美好的脑补,元宵有些无奈的看着贺阳云道:“什么事?”
贺阳云低声道:“处长,潘伟清还在外头等着。”
元宵道:“那就让他等着好了。”
贺阳云道:“到底是游击的弟弟……”
元宵盯着贺阳云看了半天,把他盯的发毛之后才慢条斯理的道:“你要嫌弃跟着我没出息,我便替你申请调入战兵营。”
贺阳云一个激灵,忙陪笑道:“并不敢作此想,处长多虑了。”
“不敢,而不是不愿么?”元宵勾起一个笑,“我从不拦着人上进。不用遮遮掩掩的,你去了战兵营,我们依旧是袍泽。强扭的瓜不甜,我在营中最亲近的便是亲卫,不乐意干的人,你自家愿勉强,我还使着不安心。”
元宵是单纯了点,不代表她半分不通人情。跟着她难有立功,便爬的慢。男子汉大丈夫,谁不想建功立业封妻荫子?人之常情。眼前这位却是有些精明在表面了。
贺阳云脸色一僵,不知怎么接话。元宵就是座菩萨,平日里不声不响,没人太把她当回事。然你真拿她当成泥塑木胎,就是作死。
再怎么着,人家出身够好。欺辱了她,便是她自己察觉不了,潘志文可不是死人,由着人作践他同门。二人只是偶或有些无伤大雅的小别扭,潘志文还当真能跟她计较不成?潘志文嫌元宵不懂事,暗戳戳的架空了她,却不护她周全,叫管平波知道了,绝对要叫摁死。好生护住了她,倒好说她实无能耐,彼此守望相助了。
不独潘志文,就是日日跟元宵挤兑两句的杨欣,倘或听见谁不敬元宵,倒罚的比不敬她自己都狠。故营中大事,元宵或许不知道不理论,小事要是任性起来,比谁都难缠。幸而她从来只别扭自己与潘志文,在多数人眼里,还真就跟个菩萨一般,不犯纪律叫她逮着,好说话的很。
这也是潘伟清看上元宵之故。除却地位之外,元宵那性子做老婆着实不坏。潘伟清自觉是潘志文的弟弟,比寻常战兵更配的上元宵,一面排挤旁的追元宵的人,一面隔三差五的来跟前晃。
贺阳云肯为他说话,当然是砸了好处的。虎贲军那月钱,着实让有些个体面的人难为情。意志不坚定者,格外容易松动就是了。
幕后交易谁都不会傻的跟元宵说,贺阳云定了定神,连连表了好几车话的忠心。元宵反复确认他真的想留下,便笑道:“什么时候改主意了,什么时候说。上阵杀敌,比留在我身边有用。我不是说反话,是当真这般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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