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死了我登基》第381/451页


管平波冷冷的道:“身为皇子,朝中有人内外勾结时,还想着含沙射影。陈朝的晋王都比你脑子清楚些。白瞎了你嗲嗲的雄才大略!如个妇人行事,也配带个把儿!”
窦怀望只得跪下:“母后教训的是,儿子知错了。”
胡三娘气的浑身哆嗦,还未开口,管平波便呵斥道:“你给我闭嘴,做好你的本分。”又扭头吩咐马吉祥,“使个人,去请楚王妃来侍疾。”
马吉祥目瞪口呆:“楚、楚、楚王妃……娘娘,这不大合适吧?”
管平波冷笑道:“休说她只是过继出去的兼祧嫂嫂,便是正经嫂嫂,收了做妃子的还少了。哪来那么多狗屁倒灶的规矩,要你去就去。”
窦怀望还在地上跪着呢,马吉祥哪里敢违逆管平波,擦着汗跑出去了。
管平波又问:“咸临呢”
又有一个太监沿着墙溜了出去,想是去通知咸临。
管平波:“……”就算窦宏朗咽气的时候,跟前只有窦怀望一个皇子,历朝历代也没有绕过皇后,直接奉迎新君的,胡三娘神马脑子!还有,协理宫务的乃郑顾二妃,不可能不知道窦宏朗晕倒。于是在知道胡三娘想拦着咸临时,索性装作不知道,直接避开了是非。都精明的很呐。
不一时,咸临小跑着冲进门来,扑到管平波的怀里:“妈妈。”
管平波揽着咸临坐下,太医也商议出了结果,恭敬的回禀道:“臣等仔细看了脉案,诊出圣上乃气急攻心,致使肝气不舒。臣等以为,用金针取‘心俞’、‘肝俞’、‘肾俞’并‘期门’、‘中脘’、‘关元’等穴,再用指腹揉按‘太阳’、‘风池’、‘百会’,或能先唤醒圣上。”
仅仅略通医术的管平波:“……”合着只是气晕了,没中风呐?那你们这么多废话?太医的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果然名不虚传。遂道,“何必麻烦,金针拿来。”
太医呆愣愣的取了金针,管平波接过,直接往窦宏朗的虎口狠狠一扎,窦宏朗就被生生痛醒。睁开眼,看到管平波的脸,沙哑着嗓子问:“我怎么了?头好晕。”
管平波道:“没事,气晕了而已。”说着拍拍窦宏朗的胖肚子道,“少吃肉多吃菜多运动,省的将来真中风了。到那时我就把你搬到龙椅上,看着我处理朝政。”
窦宏朗瞬间被威胁的彻底清醒,挣扎着爬起:“江南有事,请林首辅来!”
管平波暗叹,看来权力不单是毒药,还是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单手把窦宏朗按回床上:“安心养病吧你,不过就是几个倭寇,你急个屁。”
窦宏朗憋的满脸通红:“怎能不急?江淮从去岁打到今年,片片焦土;浔阳动乱,颗粒无收。四郡里已有二郡没了岁入,江南再乱,你养我吗?”
真是肺腑之言!咸临弱弱的道:“阿爷,你别着急,我们苍梧男人要堂客养,不丢人……”
窦宏朗险些又叫气的撅过去,妈的,叫你妈养是不丢人,丢命!
管平波因儿子的神补刀显的相当尴尬,忙对胡三娘道:“愣着作甚?还不快给圣上顺顺气。”
胡三娘憋屈的给窦宏朗拍着背,这时,各有消息渠道的妃嫔们都知道窦宏朗醒了,不过虚惊一场,纷纷来福宁宫尽本分。管平波见人多了,方才把窦怀望叫起,省的他丢尽颜面。可管平波是何等力道?便是她现不如以往那帮凶残,依然是猛将。一掌下去,窦怀望的脸肿的似包子,哪个看不出来。
窦宏朗就问:“怀望的脸怎么了?”
管平波道:“跟他亲妈学的阴阳怪气,毫无担当,我进门先抱怨我不关心你,你病着都不知道。我帮你教训了下儿子。”
窦宏朗瞪着儿子,只见他羞的满脸通红,垂头不语,便知八成是真的,何况管平波犯不着在这等事上骗他,登时头痛欲裂。特娘的满院子聪明女人,偏生最蠢的两个生了儿子,闹的儿子一个比一个蠢!无力的趴在枕头上,颓然的道:“我想去迁个坟……”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窦宏朗却没别的意思,他就是觉得窦家风水不好,想换个地方埋祖坟。
本来就病着,家里外头没有一件省心的,窦宏朗虽被强行扎醒,又发起烧来。他身体尚可,平日里偶有小病小痛,却从无此般凶险。再则他今年已是四十五岁,称句老人家是不夸张了。他父亲是长寿,可祖父还没活到四十五呢。心里着实有些发慌。儿子都这么蠢,万一蹬腿,那可不就是正正好便宜了管平波?于是趁着自己没昏过去,忙道:“我没什么大碍,就是登基以来从没有过顺心事,寻件高兴事就好了。”
管平波接道:“哦,那就把怀望的婚事办了吧。”
窦宏朗:“……”仰天长叹,心意相通至此,怎么就不想跟我好生过日子!皇后不好吗?太后不好吗你不想要,让给我好吗?以玩物丧志为追求的窦宏朗泪流成河,当下就想把窦元福仅剩的脑袋刨出来再剁一回。
待练竹匆匆进门,管平波再懒得搭理窦宏朗,径直出了福宁宫,往延福宫走去,边走边吩咐太监道:“去把阁臣们都请过来,商议江南倭寇之事。”
管平波随口吩咐的是福宁宫的太监,太监们打了个眼色,兵分两路,一面去请朝臣,一面报与窦宏朗知道。
窦宏朗没说话,管平波姜戎都能硬杠,倭寇更不足为惧。然而随便能平倭寇,她的威望又要上一层了。窦宏朗颓然的闭上眼,的确是得加紧把怀望的婚事办了才成。
管平波坐在延福宫主殿,看着跪了满地的朝臣,并没有叫起。所谓倭寇,前期是小撮失业的日本武士漂洋过海来打劫。可发展到后期,海上势力已没日本人什么事了。多是沿海的华人拉帮结派,海运海盗两不误,日本武士变成了他们的打手,只不过朝廷习惯性的称之为倭寇罢了。而海盗能在沿海肆意杀戮,与江南豪族脱不了干系。与明朝各方面都相似的陈朝,亦有好几个官员子孙,被倭寇灭了满门。妥妥的分赃不均引发的厮杀。
无怪乎窦宏朗直接气晕,摊丁入亩为的是能让地主阶级长久剥削,不要竭泽而渔。这帮眼皮子浅的东西竟敢勾结外患,屠杀劫掠!果真楚朝倒了台,都跑去给姜戎做奴隶么?要不是看在张群与水军的份上,管平波很想把赵俊峰接来应天,给江南士族展现一下姜戎的风范。
窦向东与江南党交易,方才坐稳了龙椅。江南党因此获得了巨大的利益。匍匐在管平波脚下的,超过半数的江南人。然因摊丁入亩的实施,江南党迅速分化。林望舒、吴凤仪等坐拥万顷良田的,自然想细水长流。摊丁入亩,固然有损他们的利益,但动不了根基。而遍布江南的中小地主情形又是不同。他们没有林家的一望无际的庄园,他们舒适的生活全凭田产。就好比月入百万的人,少个三五万根本不算事;可月入十万的人,少三五万,生活水平立刻腰斩,如何不着急?因利益结盟,自然会因利益撕逼,才有了今日之局面。但无论如何,拿走了朝廷利益大头的党魁林望舒没能把同党里的叛徒摁死,就是过失,跪着不冤。
良久,管平波才淡淡的道:“一早上了,应对倭寇的章程议出来了没有?拿来我看看吧。”

第275章 恶化
第72章 加重

跪在地上的朝臣们无人吱声,管平波唤来的人, 除了兵部尚书肖铁英是武将出身, 其余皆为文官, 打仗的事很不在行。史上确实有不少文转武的猛人, 但很显然不在他们之中。
管平波本就对从陈朝继承的官员们没多大的指望, 装足样子后,便道:“都起来吧,只别忘了今日圣上是如何被气着的就是了。”
朝臣们个个羞红了脸, 也不知道是真的君辱臣死,还是演技高超。管平波看向肖铁英, 问道:“舅舅觉着该如何打?”
肖铁英道:“娘娘跟前, 不敢班门弄斧。”
管平波又道:“窦家水路起家,水战颇有心得, 不知对海战有几分把握?”
肖铁英道:“海河景况不同, 不能一概而论。大致来讲,海船更大, 炮火更猛。想要打赢海战, 首先是能造出海船。如若只要守卫海疆,倒不必海战。海匪上了岸, 依然是陆战。”
管平波摇头道:“要清匪患, 不是陆战,而是登陆战。东海岛屿甚多, 倘若只管被动防守,他们据岛补给, 时常作乱,我们又如何应对?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终究得造的出大船,打的了海岛,才算一劳永逸。”
涉及到战略,肖铁英就不说话了。并非他如何谦逊,实乃战略得各部门配合,他又是窦宏朗的人,不想跟管平波聊太多,以自己镖局出身,不熟海况,搪塞了过去。
管平波又对林望舒道:“江南郡详情报与我知道。”
江南还有甚详情?无非是倭寇登陆,势如破竹,打的沿海几个州县屁滚尿流,顺道把支持摊丁入亩的人家劫掠一空。非如此,朝廷未必能知道倭寇与士绅勾结。江南士绅更不怕朝廷知道,他们本来就是威胁。窦家根基未稳,江南士族真心没怎么把皇帝放在眼里。窦家无力北伐,史上在江南称王的多的是,不过是大点的土匪罢了。流水的王朝,铁打的士绅,谁想要这个名分,不用跟士绅妥协呢?便是开了大几百年的陈朝,江南党亦雄霸朝野,谁敢不服?
林望舒斟词酌句,用尽量和缓的声调大致介绍了下情况,又道,“如今倭寇未退,江南税赋岌岌可危。圣上龙体微恙,还请娘娘示下。”
管平波淡淡的道:“娘娘赳赳武夫,只会打的他们哭爹喊娘。”
林望舒抿了抿嘴,对那起子脑子发昏的同党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还得忍气道:“娘娘的虎贲军自是战无不胜,然姜戎虎视眈眈,若要调兵南下,恐应天空虚。”
郑志广出列道:“事出紧急,诸位不必绕弯子。如今形式,要么打要么谈。打便是硬打,谈则是废黜摊丁入亩。依臣之见,摊丁入亩不可废,那便只能打了。要议的正是如何打,从何处调兵打。”
肖铁英自是想要窦家江山稳固,且为了拉拢江南党,窦家旧部都有委屈,于是毫不客气的补充道:“江南驻军非原先窦家旧部,乃当地招募。江南安逸富庶,自古兵丁就不悍勇。若要打,必须得调兵。江淮与中原对峙,不能轻举妄动;浔阳正在补种粮食,更无力调兵;娘娘的虎贲军要守卫应天,以免姜戎有可趁之机。不知娘娘的岭东郡可否调兵?”
林望舒的冷汗都下来了,虎贲军的战斗力他是知道的。他支持摊丁入亩,但是半点不想虎贲军入江南扫荡。心里再次把猪队友骂了个遍,忙道:“岭东与江南之间间隔了海西郡,只怕调兵不便。”
肖铁英冷哼道:“难道就放任不管?”
吴凤仪忙道:“倭寇,疥癣之痒,不足为惧。当务之急乃安抚百姓。”
师照堂凉凉的道:“被倭寇祸害了,要免税么?”
吴凤仪干笑,忙道:“倭寇又不抢庄稼,自是不能免。”
师照堂冷笑两声,算你识相!师照堂亦是久居官场之人,江南党内里的把戏看的分明。且不论是否实行摊丁入亩,横竖遭灾了自然要免税的,先拖过了今年再说。若明年还要强行实行,那就继续有倭寇骚扰。如此,既损失有限,又实际上阻了政策,还省了缴税,端的是一石二鸟。想的倒挺美,江南党横行朝堂多年,怕不是烧坏了脑子吧!
林望舒斜眼看着师照堂,心里满满都是无奈。真当管平波是名门闺秀出身的皇后了不成?她可是土匪婆啊!打家劫舍是行家,当年石竹的地主怎么没的?她的人进了江南,先给你上一轮土改怎么办?到时候江南土改了,吴郡要不要跟着改?土改了老百姓能过好日子,浔阳人左右看看,大家都吃的膘肥体壮,就他们夹在中间饿的半死,不消管平波出手,那起子泥腿子自己就能高举大旗求土改。这是皇后钦定的政策,造反都不算。若有人反对,恰好就能“清君侧”了。耍老了的把戏,又不只有江南士族会用。你们到底知不知道母老虎的手段!?
郁闷的林望舒脑子转的飞快,不一时,想出个拖延之计,拱手道:“回娘娘的话,调兵遣将非小事,各地钱粮、马匹亦要清点。臣请回阁内调度,明日再来回话。”
管平波早知道林望舒不肯让她打江南,横竖早晚要收拾,不急一时,遂爽快答应。林望舒急急告退,立刻发信给同党,叫他们往江南传话,赶紧收手,不然虎贲军就要亲自下场了。
听得消息的江南党唬的魂飞魄散,一个个的往江南亲友家传信。林望舒又亲笔写信,命心腹家人给黄沙会一哥陈廷杰送去。原来江南大家金玉满堂并非来自田产,田里的收成皆看老天,囤积田土不过是为了稳固,真正能发家的是走私。林家正是与东海四大帮会之首的黄沙会有所勾结,才挣的这漫天家私。要说东海的海盗们,倒也不甚危害沿海百姓。他们主业是生意,顺带大鱼吃小鱼。真正危害百姓的,是小股的水匪,俗称倭寇。林望舒写信给陈廷杰,是想借其威势,警告倭寇,从根子上斩断同党作死的路。
撂下笔已是天黑,林望舒疲倦的靠在椅背上。他亦是有抱负的人,当年陈朝昏庸,他数次力劝,却因站了太子,叫老皇帝排挤。待到窦向东做了皇帝,他终于做了党魁,又深感力不从心。大厦将倾,倾覆的不是陈朝,亦不是楚朝,而是泱泱华夏呐!那些人怎么就看不透?何况楚朝初立时,表面上是窦向东对江南妥协,何曾又不是他们对窦向东妥协?不合作,窦向东血洗不了江南么?窦向东不能,管平波呢?他至今都不敢忘记,管平波当日应天城外的那场硬仗。若非虎贲军三郡皆实行了彻底土改,他早想转投门下了。
林望舒不愧与窦宏朗君臣相得,听闻他将管平波派兵的意图暂时压下,窦宏朗着实大大的松了口气。浔阳与江淮能保本就不错了,朝廷税收大头皆在江南两郡,再被管平波占去,他就真的一点反击的余地都没有了。窦宏朗本就在病中,又无法安心休养,折腾了几日,病势竟越发加重。胡三娘母子唬的不轻,忙不迭的打发心腹去问林望舒讨主意。
还没等到回复,先迎来了管平波的懿旨。八月初一日,管平波正式下旨,命礼部与内务府操办皇长子窦怀望婚仪、并完善昭亲王府。恰礼部与内务府都是管平波的人,端的是令行禁止。接旨当日,两个部门便疯狂忙碌起来。
窦向东父子皆非穷奢极欲之人,亲王府的规制比起陈朝,寒酸的不像话,倒合了天天念叨着节俭的儒生的脾性。窦怀望婚礼之简约,连镇日骂天骂敌骂空气的顾士章都挑不出什么错来。胡三娘母子更是顾不上面子,窦宏朗缠绵病榻,他们是想借着婚礼冲冲喜,盼着窦宏朗一高兴就百病全消。又有林望舒等江南党巴不得朝中有事转移管平波的注意力,好给江南留出撤离的时间。于是在几方人马难得的齐心协力下,不过二十来天,堂堂亲王的婚事竟办的妥妥当当。
八月二十四日,窦怀望于太极宫中,迎娶首辅林望舒之长孙林晋如。皇子婚礼繁琐,迎亲当日,皇子属官具朝服陈卤簿鼓吹于宫门外、皇子于宫门降舆升辂至妃第,回辕南向,降辂升舆。各项礼毕,昭王妃林晋如才于夫婿入宫中合卺。
次日,昭王携正妃朝见,与当日管平波册封太子妃时差不离。如今朝中未立太子,昭王不必去东宫见礼。拜完宫中长辈,便是三朝回门,王妃之父林德芳代表林家出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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