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请问芳名》第18/29页


  魏廷圣看着她,嘴里喃喃念着,“你……当年为什么什么都没说,就这样离开?”
  回看他一眼,梁奕贞苦笑不语。
  问她?这样不对吧?她为什么会离开,还不是因为他的母亲亲口告诉她这个残酷的现实,让她知道她已介入别人,成为另一对男女的第三者。
  可是魏廷圣不知道这件事,他只能接受母亲的说词,尽管心里有着很深的怀疑,但在无人可以对质下,他只能接受。“不说话?这代表我听到的都是真的吗?”
  梁奕贞看着他,“什么意思?”
  魏廷圣心底有股冲动,让他将话全都说了出来,“你是因为我有钱,才接近我的吗?你有什么困难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她只觉得浑身发冷,听见他说出这番话,这种感觉比当年他母亲亲口要她离开还要让她痛苦,他的话是如此尖锐,一字一句刺进她的心。
  然而魏廷圣依旧下死心,继续说着,“如果你需要钱,你可以告诉我,我愿意帮你,你为什么要偷走那颗戒指?那颗戒指根本值不了什么钱,你……”
  梁奕贞眼眶含泪,愤怒的出手捶打他,一拳又一拳,打在他的胸口,力气不大,但是一拳拳都在发泄她的怒气。
  他怎么可以这样说她?
  他怎么可以这样想她?
  他是把她当成什么了?
  她这些年远走他乡,一个人在异乡读书、待产,养育孩子、努力工作,忍受与奶奶分隔两地的痛苦与思念,又代表了什么?
  他是个混蛋!
  他不配得到她的思念与眷恋,这一刻,她真的恨死他了!
  粱奕贞大吼,完全不在乎可能会吵醒孩子,“你还说!你根本就在骗我,什么叫你跟你未婚妻已经要解除婚约?你妈说你的未婚妻已经怀孕了,还要我离开!现在是怎样?你们母子一个说我是第三者、一个说我是小偷,我怎么这么倒霉,认识你们魏家这个富豪之家,活该被你们羞辱吗?”
  魏廷圣听着,简直不敢置信,看着她痛苦的放声大哭,他的心里充满了不舍,他以为她离开后那段时间,他很痛苦,但没想到她似乎比他还要苦,受到折磨的时间还要长。
  他还想说话,粱奕贞却由悲伤转为愤怒,她出手赶人,努力将魏廷圣推到门外,不愿他再站在她的家里。
  她真的醒了!
  痛苦挣扎了七年,他不记得她,忘了她也就算了,现在记起来了,想起她是谁了,第一件事就是来指责她!
  这算什么?这到底算什么?
  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
  用力关上门,完全不管时间已是深夜,梁奕贞坐在地上,任由泪水不断流下,努力咬着唇不想哭出声,却还是任由呜咽声流出。“呜呜……”
  屋外的人也听到了,满腹疑惑难解,又不得其门而入,只能叹息,那声音回荡在楼梯间,也打入心里。
  
  守在门外等了将近半个钟头,中间又按了一次电铃,可是她没有开门,魏廷圣突然胆怯,不敢再试图进入,今晚的情势发展至此,所有人的情绪都很混乱。
  面对这样的状况,还能强求谁冷静?
  当年他明明只与她相处不过一、两个月,好多记忆却是如此深刻,在脑海中翻滚,一件件就这样回到记忆的画面中,就好像从来没有分开过,是如此的清晰。
  当年的他绝对是喜欢这个女孩的,可是还没机会认清他的感觉,让这段感情开花结果前,她就离开了,也是在她离开后,他才认清自己的心情,了解自己的情感。
  他当然愤怒,当然觉得痛苦,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才走了出来。
  他原先以为他才是最倒霉的那个人,但感情的事只能认了,失去的财物就当作是付出的代价……可是他真的没想到,亲眼再见到她,知道她的状况后,才知道她过得更辛苦。
  他好想问清楚,当初她来到美国时不是怀孕了吗?那个孩子呢?是……他的吗?是他的孩子吗?
  这一切今晚统统得不到答案,魏廷圣叹口气,突然间,他想起方才梁奕贞嘴里说出的那些指责,他的心一震,知道他们之间当年之所以会突然分开,一定出了些问题,而这些问题很可能是出自一个人――那就是他的母亲,还有那个他这辈子发誓绝对不想再见到的女人李怡璇!
  魏廷圣相信,当年的事绝对有蹊跷,他必须去查清楚,或许小贞根本就是含冤离开,根本就是被骗了,而他也被骗了。
  于是魏廷圣转身离开,不再强求今晚一定要谈清楚,此刻的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离开公寓,开着车行驶在深夜的道路上,他的心情难以形容,说是轻松,却也感到沉重,深怕自己就这样误会了她,跟着自己的母亲一起误会了她。
  回到饭店,魏廷圣没有多做停留,立刻拿起电话拨回台湾,想向母亲问清楚这件事。
  他不担心现在已经很晚了――美国与台湾的时差刚好相反,台湾此时正是白天,打电话回去刚刚好。
  坐在饭店房间内的沙发上,魏廷圣两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听着电话接通的声音回荡在耳际。
  此刻他真的选择相信小贞,他相信小贞不是那样一个爱钱的女人,单看她这些年来宁愿带着孩子独自生活,就可以知道。
  可是他也很清楚,如果他真的误会小贞,那小贞这几年来过得这么辛苦,他就是她所承受一切辛苦的元凶,都是他害的……
  电话接通,是家里的仆人接的电话,他立刻要求跟母亲谈话。又等了几分钟,终于与魏母通上线。
  魏母一知道是儿子打来的电话,立刻高兴的赶来接――自从儿子坚持与李怡璇解除婚约的事情发生后,他就几乎很少回家,现在儿子愿意主动打电话回来,当然是件好事。“廷圣。”
  “妈!”魏廷圣的声音有点沙哑,“我有事要问你!”
  听着他话里的严肃,魏母很讶异,“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魏廷圣先开口,“妈,你记得一个女孩,叫作梁奕贞的吗?”
  魏母有点迷糊,一开始还听不清楚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等到魏廷圣再重复一次,这才听懂。“梁奕贞,梁奕贞……我好像有这个印象,可是我记不太清楚,你可以直接告诉我,她是谁吗?”
  魏母的年纪大了,记忆力不太好,这一点不能苛求,可是魏廷圣突然觉得一阵心寒,手脚似乎也跟着发凉。“好!不记得了,那你记得吗?那枚戒指,那枚传家戒指现在到底在哪里?”
  魏母一震,听儿子这样一说,记忆力再差也全都想起来了――那枚戒指就躺在她的珠宝盒里,整整躺了七年,她不知该怎么处理它,就好像她不知该怎么告诉儿子,那是骗他的,一切都是骗他的!
  这样一来,魏母也想起了梁奕贞是谁――是那个她以为介入儿子与准媳妇婚姻的女人,而她当初也亲自出马,要求那个女人离开。
  “为什么不说话?还是……你心虚,所以说不出来了?”他话语里带着刺,已经可以猜出个七、八成。
  “我……”
  魏廷圣声音提高,语气加重,喉咙里却像梗着什么似的,显得沙哑,更隐藏着痛苦。“妈!我拜托你,不要回避,告诉我,告诉我真相!这对我而言很重要。”他恳求着,一字一句都透露着痛楚。
  因为他听出自己母亲那一副似有难言之隐的模样,事实上,他已经心里有底了,已经得到答案了。
  魏母叹息,事实上,经过这些年,尤其是在知道李怡璇的真面目后,她便一直在后悔。
  她没想到这一切只是李怡璇的诡计――那个女人怀孕是假,说爱廷圣也是假,事实上,那个女人根本就是花名在外,当初他们还为了那样的女人跟儿子闹翻,甚至还想这儿子娶对方。
  现在看穿了那个女人的真面目,也为了自己以前这么支持那女人,进而伤害到儿子而感到下值。“那是李怡璇告诉我,说她怀孕了;又说有个女人因为你的钱才接近你,我是怕你被骗,所以才会去找那个女孩,要她离开。”
  魏廷圣听着,整个人瘫软坐在沙发上,痛苦的闭上眼,嘴里喃喃问着,“所以她并没有偷走那枚戒指了?”
  “……没有,我是为了让你死心,专心准备跟李怡璇结婚,不要再这样三心二意,才会自己将戒指拿走,再告诉你是那个女孩拿走的,告诉你她接近你只是为了你的钱………”
  魏母话还没说完,魏廷圣已经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将手中的手机高高举起,用力摔在地上,手机在瞬间砸个粉碎。
  但这样还无法发泄他心中的愤怒与不满,他握紧拳头,奋力捶打沙发,嘴里发出狂吼。“啊――”
  用力的怒吼后,换来的是全身一阵发抖,一股又一股的冷意窜上心头、窜向全身,所以他不能自己的发抖。
  他想站起来,立刻再冲去找她,他要向她道歉,可是他全身无力,只能瘫坐在沙发上,动也不敢动。
  他还有什么立场?
  他还能说什么话?
  本以为自己才是最可怜的人,现在才知道原来小贞这些年来,一直活在这样的痛苦中――一个人带着孩子,一个人走了这么远的路,来到这个异乡,只为了离开他,不想介入他。
  事实上,被介入的是他们,是他们啊!
  而他,他一度还相信了母亲的说词,相信小贞是那样的女人,进而感到愤怒、感到失望,不愿意再去想她。
  而他竟然也真的忘记了她,忘了这个与他只交集过一、两个月的女人……甚至以为蒙胧间那双熟悉的眼睛只是他的幻觉。
  他还有什么资格说爱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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