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操守》第7/122页


既然决定作好那接下来的事很好办,脚跟不离地向后一百八十度转圈,柳锦正踮起一脚脚尖向回程方向迈进一步,口袋里的手机指示灯闪了两下,好死不死地开始放歌。

“啦啦啦,lucky,lucky,大家都是lucky boy!”

空空的楼道里音乐声传得很广,回声不断的同时屋内传来的椅子“吱”得拖地声也很明显。剩下的七魂晃晃荡荡暂时依旧留在柳锦身子中,上蹿下跳连着本尊手指抖着抖着偏还按错了键,于是音乐停了,电话通了:

“谁?”

“啊呀,怎么过了这么久才接,是我啦……”

徐白默的问句同话筒里的人声几乎同时响起,柳锦却一个都不应。将手机往兜里一塞,刚还飘散在外的三魂重新回归,无视那继续叽里呱啦的一直在“喂喂”的人,也不顾皮鞋重重踏在木质地板上会有类似“咯叽”的怪音,柳锦硬着头皮一股脑地冲下楼跑出了诊所。

“叽叽喳喳”的声响交替起伏终究远去,徐白默拉开门已经没人。

这人莫不是也太笨了些,唯恐别人不知他在偷窥麽?背影倒是看着有些眼熟,这时候能进楼的也只可能是同事吧,被撞见这种事实在是那啥了点。

手无意识地摸了摸下巴,徐白默叹了口气,倚在门柱边。

只是……看来是被发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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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出老长一段路差点喘不上气来,柳锦依旧心有余悸捧着胸口大口吸着空气。

简直太不幸了竟然这种时候有人打电话来!

想起电话铃声,柳锦肚子里又是一团火,嘴里问候了打电话来的人的列祖列宗一通,从古至今,一个不漏。

可能是问候声过响了一些,不知哪处幽幽飘来的一句话惊得柳锦并腿一跳四处张望,路灯下的黑影跟着一同群魔乱舞。

“我说哥,我外婆不就是你外婆麽?你想乱伦就不怕被外公打死?”

手忙脚乱才将手机从袋里掏出来,通话时间早已过了不知十几分钟了,柳锦边心痛白白银子流失边将手机按在耳边:“喂?谁啊,这么晚?”

“我说哥,你作什么亏心事了,跑这么急?”

话筒里的声音脆脆的就似豆子撒锅里那般掷地有声,好听归好听,口气里却满是调侃的味道。

这人是谁?现在不知道也没关系,我们的小柳儿很快主动吼出了这人的名字:“谢端锐!”

“我在呢,吼什么,耳朵好疼……啊呀,师傅,前面那个路口要左转……啊,哥你说什么?”

越听越觉得不对,柳锦立即“奶妈上身”,婆婆妈妈说教起来:“你去哪里,这么晚了还不好好给我呆家里!快点回家知道了吗?”

没办法,这个表弟从小疼到大,柳锦“型男”形象只有在谢端锐面前自动转化为“保姆”地位。嘛,谁叫当事人是心甘情愿的呢,只不过另一人也乐意时不时动用这份资源,比如:

“哥,我和家里闹翻了,离家出走了。”

“什么!那你现在……”

“师傅,就这里停……啊,哥你等等……给你钱,正好是吧,发票不要了……”

难得急性子的柳锦能耐下性子听,半天却等来这样一句话:“哥,我已经到你家门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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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端锐是柳锦的表弟,至少法律上是这么判定的。若是套用家里长辈们的说法,谢端锐就是个小拖油瓶,而且还是个漂洋过海的洋货。

柳锦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个名义上的兄弟时自己也还只是个骑着单车冲大街上漂亮女生吹口哨的年纪,活了十几岁也算见过点小世面却也被异样的金发晃了眼惊了神。家里大人们围在一起唧唧咕咕,谁也没注意到放学回家捧着篮球的柳锦,更不提缩在角落几乎谁也不认识的谢端锐。

白皙的皮肤配上浅黄色,静静坐着的八岁孩子仿佛秀美如画家笔下的人物,一眼看去一时间甚至难分雌雄,就似那圣经中的天使透着一股中性美。

“小天使”转过脸好奇地瞅着发丝粘在额头满脸汗水的柳锦,黑曜石般滚圆的眼珠转了转,嘴一抿,忽而又露出还没换牙完全的牙床冲着看呆了的柳锦笑,两颗小虎牙尖尖的暴露在空气中。

“你小时候明明一副乖巧的模样,怎么人越长性子也变了个样?”柳锦蹲着翻检着大大小小的行李,语气十分不满。

“我也没办法,”披着浴袍刚洗好澡出来的谢端锐,漫不经心地用毛巾擦头发的水珠,原先的发色已全部染成了黑色,新生的则潜伏在发间时而会闪过几眼金色。

“再说,无论我再怎么变,柳锦哥都会疼我不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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