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沉沦》第9/163页


  苏礼点头点到一半,总监大人唇角轻抬:“不伦不类,作为礼服不够华丽,当做通勤穿又太浮夸。撤了。”
  人群瞬间爆炸,谁都没想到赞誉度最高的羽毛裙会被贬得一文不值,而女人甚至没有在和她们商量,说完就倨傲地踩着高跟离开。
  “搞什么啊,这裙子这么好看,我觉得比香奶奶今年的新款都有态度。”
  众人围着苏礼大呼小叫,她没说话,只是垂眼抿了抿唇瓣。
  不过多时筛选会开始,模特们身着或猎奇或梦幻的礼服款款而来,踏碎一地粼粼光晕。
  川程聘用的设计师们逐个写下自己打出的分数,台下也坐着员工和慕名前来的学子,就在众人看累了有些视觉疲劳时,一袭偏光浅紫裙裾一闪而过,本该是易显臃肿的版型,却在设计师独特的巧思下被赋予层次感,裁出了气质,又显得高挑。
  细小的欣赏喧哗中,忽然有人飚了高音:“模特是……苏礼本人吗?!”
  场馆瞬间沸腾。
  “真的是诶!天哪她身材好好!”
  “怪不得是最后出来镇场子的,这条最好看!”
  苏礼走到一半,又硬生生被喊了停。
  总监只觉得权威被质疑,火蹭蹭地冒:“不是说你的取消了吗?你现在是什么意思,自卖自夸哗众取宠?你是模特吗?”
  女人越说越气,每讲一句就朝台上逼近几步,最后竟像是逼视着她。
  苏礼什么场合没见过,丝毫不落于下风,甚至抬手拿过女人的话筒,还拍了两下。
  咚咚两声闷响,让场馆鸦雀无声。
  “我只是想上台亲自问问您。”她不卑不亢,将裙子腰线往内叠了叠,而后从台边拿起配套的丝绒外套穿上。
  外套是宽松直筒的款型,瞬间将裙子的繁复性减低,尾摆垂到膝盖,飘逸灵动。
  “作为通勤,它飒爽干练,还柔美。”
  下一秒苏礼将外套脱掉,灯光下无所畏惧地转了一圈,被特殊材质包裹过的羽毛根根璀璨亮丽,每个角度都泛着不同的光,夺目吸睛,暗藏心机。
  “作为礼服它又……哪里不够华丽?”
  总监瞬间语塞在当场,台下甚至有人欢呼着鼓起掌来:“栗栗子就是坠吊的!”
  女人气势不复以往,瞥到暗处有身影站起时,眉心更是一皱。
  前阵子她就听说C大来了个不懂事的,不仅让程懿切地砖给她找耳环,还让他亲自送手机。再加上羽毛确实不是她喜欢的元素,今儿模特正好缺席一位,她便想着挫挫苏礼锐气,让程懿知道这黄毛丫头并没什么好的,哪配如此被捧?
  但她没想到,程懿日理万机,平日对服装支线毫不过问,今天居然为了一个小小的学生设计展,亲自到了现场。
  苏礼跟着看过去,很快搞清了个中缘由,偏头耸了耸肩。
  “把私人恩怨代入工作可不是好习惯。”
  ……
  最后,展示以苏礼的艳惊四座而收尾,她的那条裙子获得了全场最多的赞誉和掌声,愈发显出总监老巫婆的狭隘和刻薄,散场时都有人在吐槽。
  为了庆祝劫后余生,大家决定日料店相聚。
  今天陶竹也来了,散场就扒拉着苏礼不肯松,念叨说自己也想要一条那样的仙女裙。
  哆啦苏梦有求必应,答应后又听陶竹道:“听说这家店程总也爱来,期待吗?”
  她嗤声:“得了吧,人间祸害,走哪儿害哪儿。”
  要不是程懿,老巫婆怎么可能对她“关注”至此。
  她话音刚落,方才在暗影中出场的男人又出现在了她对面:“什么祸害?”
  苏礼装作无事发生四处看风景,服务员许是接受到她的讯号,光速赶来介绍最近的门店小游戏。
  程懿大概是学姐请来的,没多少人意外,大家反而对新品丘比特寿司很感兴趣,互相嘴炮起了情感状况。
  许是程懿面前有个蓝色爱心,有人壮着胆子调戏了起来:“程总,川程什么时候有老板娘啊?!”
  学姐正在参加小游戏,拼着粉色爱心,大家起哄得直接又宽泛,她瞬间脸红,低头倒酱油。
  苏礼百无聊赖地替学姐把爱心摆满,最后强迫症犯了,仔仔细细全神贯注地推着牙签,忽然被陶竹猛地踹了一脚。
  她后知后觉抬头,这才发现气氛陷入微妙的沉默,而程懿半倚着靠背,目光直直地望向她。
  ……
  入夜,SR会员俱乐部房间内,欢呼声浮动。
  “用自己当诱饵,深入敌营?我操,几天没见,程总变这么会玩儿?”
  霍为听完计划后也惊了,钦佩地送上大拇指:“好一个舍生取义、曲线救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程懿面无表情地丢着冰块,“你语文老师听到会哭的。”
  一排贺喜中,发小陈夜淮却道:“你现在看似冷静,掌握着一切时机,能理智地做出最佳预判,可一旦从局外人变成局中人……”
  霍为:“说的什么几把,听不懂。”
  陈夜淮无语,言简意赅看向程懿:“如果你爱上苏家那小姑娘,一切可都完了。”
  利用感情当筹码这回事,一旦当事人动心,满盘皆输。
  程懿漫不经心地笑:“开什么玩笑,你认识我多久了?”
  霍为也捧场:“再给他一亿光年——”
  程懿:“光年是距离单位。”
  “……”
  男人漠然地理了理衣摆,淡声说。
  “不用做任何假设,我不会对她产生一丝感情。”
  他程懿捕猎,从来不会出现任何偏差值。


第6章 醉酒
  望和市的夜觥筹交错,声色犬马,苏礼和陶竹好不容易从日料店脱身,沿着河岸一路走一路晃地回了寝室。
  天气热得人心猿意马,空调风抚过后颈,发丝在她脖颈痒肉处软绵绵地挠。
  苏礼倒了一满杯水正要开灌,玻璃杯忽然被陶竹半道拦截。
  面对陶竹意味深长的目光,她舔了舔下唇:“干嘛?”
  陶竹眉尖微挑,笑得暧昧不已:“程懿刚刚什么意思啊?他是不是想泡你?”
  一边说话,陶竹还一边在她的水里泡起了茶,如同暗示她就是水面上那枚起伏飘荡的茶包,任人宰割。
  “他?”苏礼失笑,又指着自己,“泡我?”
  “你知道他什么人吗?”
  “什么人,”陶竹嘀咕,“不就,当地较为有钱有势的一位帅哥吗。”
  “我们这样的清纯女大学生,对他那种见惯风流的人来讲,就像草之于狼。”苏礼夺回杯子,“独行狼,野心勃勃,有手段,又狡诈,猎物是羚羊和兔,你见过狼吃草吗?”
  陶竹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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