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肤之上》第92/93页


  他们三天没联系。
  晚七八点时分,下班回家路上,江蔓饿极了,找了个小餐馆吃了一顿才回去。拿钥匙开门时才发现门根本就没锁,她心知是路正南过来了。她握着门把,推开门,站在门口。
  室内一片昏暗,朦胧中男人坐在沙发上,轮廓忽隐忽现。江蔓摁下开关,灯亮了。她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路正南。
  灯亮起的那一瞬,他立即睁开了眼,双眸疲惫不已,发烫发涩,却还是要看她。江蔓随手将包放在壁柜上。她转身,后腰贴着壁柜,看着他。
  他揉了揉晴明穴,起身,随手扯了领带,搭在沙发扶手上。
  “阿蔓。”他走到她身前,还未站住脚就被她用力推了一下。他微微诧异,几分好笑,“阿蔓,你有气就三天不跟我说话?”
  “我没气。”她只是不舒服,解不开那个结,不舒服。心情不舒服的女人就喜欢作,作得她自己都难受。路正南一出现在她面前,她就忍不住了。她揪住他的衣襟,踮着脚,怅惘仰面看他,“路正南,我是不是做了坏事,才会这么倒霉跟你碰上?”
  他垂眸,与她相视。想过无数种可能,阿文说了那天她走的情况,他猜到是自己和杨秘书通话时被她听见了。因为了解她,所以确定她不会是因为梁仲杰而跟他这样冷着。他嗓音轻柔,哄着她:“三天,都不想我?你可真能憋得住。”他俯首,亲了下她嘴唇,尝到了她今天的晚餐味道。
  她眼睫微颤。
  他抬手,抹掉她嘴角的油花,笑:“我想你想得都没胃口吃饭,想着该怎么哄你,你倒好,还晓得填饱肚子。”
  路正南个高,为了能与她近距离,他特意拱了腰身,身子自然而然往前倾,单手撑在她腰后,避免她腰部被壁柜磕着。江蔓低着头,抵着他肩膀,骂道:“路正南,你混蛋。”
  他浅浅的呼吸喷薄在她耳畔,“告诉我,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江蔓抬起头,茫茫然然,不知所措。她思忖着,要找什么词汇来形容他们现在的关系呢?
  “对不起。”路正南沉沉吐出一口气,抚着她脸颊,额头用力抵住她额头,故意轻轻撞了下,“是我错,这方面就应该由男人主动说。阿蔓,要不要嫁给我?”
  她惊愕,往后一仰,看着他。
  江蔓没回答,路正南眼底的耐性被她磨的是一点不剩了。他的手轻轻蹭过她耳垂,倏而落在她脑后,用力扣住,噙住她那张一点都不讨喜的嘴唇。江蔓起先还反抗几下,末了却因为路正南的温柔而老实了。她喜欢路正南的温柔,无论是在日常相处间,还是在做.爱时,他的温柔是极其耐心的,可同时也是坏坏的——他捏着她下巴,轻笑:“你就故意折腾我吧,到了床上,你看我怎么折腾你。”
  江蔓闻言脸热,推着他,“路正南!”
  他纹丝不动,见她耳垂泛红了后,才松开她,退后几步,拉着她坐于沙发上。他半歪着身子,一手压着身后的沙发靠背,一手拉着她的手,大拇指在她食指上的戒指摩挲着。
  “阿蔓,我们之间坦诚一点吧。”他抬眸,深深凝着她,“我已经腾出一个月的时间了,我有足够的时间对你坦诚。阿蔓,告诉我,要不要嫁给我?”
  哪有男人这样求婚的?
  江蔓觉得好笑,好笑之余却又觉得再正常不过。她一向都不喜欢追求太复杂的东西,梁仲杰的求婚就太复杂了,复杂到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答应了他豪华的求婚礼。她望着路正南,片刻后,她垂眸,看着手上的戒指。
  “路正南,你还没对我坦诚呢。”她微微垂着眸,视线落在他无名指上的戒指。上面是她名字的缩写。他的浪漫一点都不明显,全是由着他自己的性子来。
  他抬手,按了按额角,似乎在想怎么坦诚。
  江蔓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见他微蹙眉时,她佯装出生气的模样:“哦,就让你坦诚而已,你就这样不乐意哦?”
  路正南抬眸瞅着她,扬起唇角,她这番叫他愉悦不已。他往前倾身,松开她的手,用力勾了下她的下巴。“你啊。”
  “我,路正南,今年……”他顿了顿,想起先前在知味轩她说的什么年轻人,“今年三十几岁,家里——”
  “路正南,你要说清楚,三十几岁?”江蔓手肘压在靠背上,撑着侧脸,笑盈盈地望着他。
  真是见了鬼了,他居然也有一天会对自己年龄不自信。眼前这个女人幸灾乐祸的样子叫他恨不得好好教训一顿。
  “按实岁算,三十七。”
  江蔓笑着点头,懒懒地“嗯”了一声。
  他将自己的家庭介绍的一清二楚,母亲是国外大学教授,常年都在国外,极少在国内,也就这一段时间催着他相亲结婚才会留在国内;妹妹自小失聪,在香港长大生活,已经结婚。他的家庭听起来很简单,然而江蔓听得更多是自由,他的家庭很自由,教育方面虽严格,但是很尊重孩子……只是——
  “哦,你父亲对你要求严格,你母亲教你那么多礼仪,那你怎么光对我这么坏?”她说着,拧起眉,拿手指着他胸口,“路正南,你的心,就是对我没长好是不是?”
  路正南趁此捉住她的手,用力拉到嘴前啄了一口。他满目都是快乐,是江蔓给的快乐。他说:“阿蔓,我的心从来没这么好过。”
  过去,他满心都只看利益。感情对他来说并不重要,所以当他的初恋和他结束时,他并没有多大感觉,只是模模糊糊有些不舒服,没过几天,这不舒服的感觉再也不见了。现在,他还要怎么说?他喜爱的阿蔓将他没长好的心都给拿走了,他满心都是她。他满心都是她的。
  “阿蔓,我父亲至死那一天都是忠于家庭,忠于我的母亲。阿蔓,我和我父亲有一样的观念,即便在外界,我如何手段,如何卑鄙,我和我父亲一样,对待家庭、对待家人,从没有不忠过。”
  江蔓在感情里,更多需要的无非是信任、忠诚。她在婚姻中失去了这两样最重要的事物。这几乎是路正南一手将所有不堪都扒出来给她看的。她失去了要信他的勇气,尤其是在这样的氛围之下,尤其是对他几乎是誓言承诺一样的求婚告白,她更没勇气。
  江蔓看着他,任何言语都无法表述她此刻的怯弱和茫然。此刻她无法回应。
  “阿蔓。”他拉过她的手。
  “路正南……”她认真想了,于是,她说:“路正南,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路正南怔了片刻,随即笑,将她拉进怀里,亲她额头,亲她脸颊,最后与她相吻。“阿蔓,现在够不够?”
  “哪有你这样的!我就没见过有人像你这样求婚的!”
  “求婚?”他眯起眼,“我以为这不算求婚,至少……”他抱紧她,吻了吻她耳垂,“如果,如果你觉得这样的求婚更好一点的话,那我现在求婚,好不好?”
  “路正南!”
  “我在青岛买了房子,我在这儿陪你好不好?”他不让她说,她要说一句,他就吻她,吻她眼角,“阿蔓,你若是喜欢留在这里,那我就勉强辛苦一下下吧。”
  这人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江蔓咬了下他下唇,恶狠狠道:“路正南!我才不认这个求婚!”
  路正南扣住她手指,看着他们俩的戒指。
  隔天,江蔓起来洗漱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戴在食指上的戒指突然就出现在无名指上。她擦干脸,进房间,拿起枕头就往他身上挥。路正南慵懒的嗯哼声让江蔓一下子想起昨晚的事情,脸色爆红。她转身要走时,路正南猛然起身,从身后环抱住她。
  他闭着眼睛,下巴抵在她肩膀上,嗓音慵懒不失性感:“阿蔓,你别忘了,你昨晚说的话。”
  昨晚……
  江蔓想起昨晚他耍尽了手段,让她失控……缠绵之际,他一遍一遍问她要不要嫁给他时,她被他勾得意识都被情.欲的雾给蒙住了,随着他的话,答应了他……事后,谁还记得。这男人就记得格外清晰,连她昨晚所有的反应都记住了。
  每一次的前戏,他的耐性都要被她弄垮。前戏做好,最后便是欲罢不能。
  路正南爱死了这样的十足克制之后的欲罢不能。
  “知道了,你松开,我还要去上班呢。”
  路正南捋过她头发,露出耳朵。他看着她的侧脸,“早点回来,我做好饭等你回来,周末我们一起去看房子,好不好?”
  江蔓侧目看他,“你真打算跟我留在这儿啊?”
  “不然呢?”
  “路总!路大老板!你那些员工怎么会摊上你这么昏的老板啊?”江蔓笑着捏了下他脸颊,“我有我的工作,没可能一天到晚在家陪你的,你也要去工作。”
  路正南捏住她下巴,用鼻尖蹭了蹭她下巴,“我有一个月假期,这一个月我都在家等你,还有……”他贴近她耳畔,“我不工作,你养不养我?”
  江蔓笑得肩膀都在抖。她用力捏着他脸,“怎么?你要给我当家庭煮夫啊?”
  “是啊,不知道你肯不肯要?”
  “要啊,免费的,我干嘛不要?”
  “谁说是免费的。家庭煮夫,家庭,你得给我一个家庭,我才给你当煮夫。”
  “不要脸。”江蔓笑骂他。
  他笑着亲她,一下又一下,几乎是啄吻。她拍着他肩膀,“好了,我要去上班了。”
  他笑着放开她,又拉着她的手不肯放,是一点一点地松手,一松又立马握紧她的手,反反复复,最后,江蔓不耐烦,笑着扑进他怀里,与他深吻。
  “满足了没有?”
  “不够。”
  “变态。”江蔓摸下他的喉结,亲了下他下巴,“我真要去上班了。”
  路正南恋恋不舍地松手,跟着她出了房间。他一边扣上衣扣,说:“明天早餐我来做。”说着,他走到她身后,亲了下她脸颊,“一起出门,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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