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胆一古剑》第2/138页


  “好像是……你们要将什么人秘密护送出京,觅地藏匿……”她淡然地道:“老爷,这世间有许多事是沾不得的,一旦沾上了,将会导致身败名裂甚至家破人亡。”
  “你给我记住,必须将昨夜的所见所闻,全部忘掉,知道么?”
  “你们究竟要将什么人护送出京呀?”林惠芳不答反问。
  “这不是你该问的。”司马长青低吼。
  “我当然该问,否则,我如何向上司交代?”林惠芳笑笑,笑容怪怪的。
  “向上司交代?什么上司?呀!该死……你……”
  司马长青刚心生警觉,刚想有所行动,却突感背后身躯一震,立感全身无力,动弹不得。
  有心算计无心,一击得手。
  “你……你究竟是谁?”司马长青气急地问。
  “别管我是谁,现在该是我问你的时候。”
  林惠芳冷冷一笑:“我要知道你们将谁护送出京?送往何处藏匿?你们的主事人是谁?”
  “我什么都不知道,知道也不会告诉你。”司马长青咬牙切齿地道。
  “你这是何苦!难道非要尝到酷刑的滋味后才肯吐实?”
  她轻轻抚摸他的脸颊,动作好柔好柔:“你该知道他们那些人都是冷血动物,也是嗜血的怪物,整人的手段千奇百怪,纵使你是金刚再世也能将你整成一条鼻涕虫。你我总算是夫妻一场,我实在不忍见你遭受那些残酷的刑求。”
  “你别说了,怪我瞎了眼,竟然将你这种女人娶进门。”他哑声道:“要口供没有,要命只有一条,你随时可以拿去。”
  “我不会要你的命,尤其是在未获得你的口供之前。”林惠芳摇头道。
  “反正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除死无大难,你休想在我口中挖出一个字来。”
  “或许你真的不怕死,并能熬得住酷刑,但他们有许多奇异的审讯方法,你一定会乖乖招供的。”林惠芳得意地笑道。
  “哼!你是在说梦话。”
  “是不是梦话,到时候就可分晓。现在,我要带你走。”
  不久,是一辆轻马车由后花园侧门驶出,车厢门帘深垂,向西疾驰而去。
  同时,一直隐身于花园一角的老园丁,当马车驰出侧门后,亦轻轻自另一道小门溜出,消失于院墙转角处。
  ※※  ※※  ※※
  两个时辰之后,有关这件事的资料都已经整理妥当,送到西山附近的一座庄院。
  庄院内堂的密室中,笼罩着严肃的气氛。
  一张宽大的长案前,坐着三个男子。
  坐在正中的是一位长相威严穿着青色长袍的老者,左首坐着一位相貌清秀的中年白衣文士。右首则是个身穿劲装的虬髯,正在静听一位年轻女郎的报告。
  那年轻女郎年约二十岁左右,坐在另一张案桌前,长案上放着两个卷宗,以及文房四宝,美丽脱俗的面庞流露出宁静的神色。
  报告非常详尽,足足花了将近半炷香时刻。
  听罢报告,白衣文士和虬髯大汉神色大变。
  “咱们可曾做好应变措施?”虬髯大汉急问。
  “事情发生后,已立即切断司马长青的所有关系,并撤销了他所主持的那个密站。”美女郎沉静地道:“至于他的家产,虽已利用特殊管道委请有力人士出面保全,但能否保全得住,则无法预料。”
  听罢报告之后,一直在沉思的青袍老者,此刻抬起头将目光分别落在白衣文士及虬髯大汉面上:“两位大侠,老夫明白相告,司马长青之被捕,乃是我方所设计的一项谋略作为。
  为了挽救危局并进而达成大目标,所以不得不忍痛牺牲他这位核心干部。有关详细内情,由玲儿相告。”
  白衣文士与虬髯大汉闻言一怔,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注在美女郎身上。
  美女郎从容不迫地打开案桌上的一个红色卷宗。
  “两个月前,我们发觉司马长青那位新夫人林惠芳的行迹可疑,立即派人暗中调查与监侦,历经一个多月的时光,才查出她真正的身份,是江湖上的艳名远播的白妖狐杜秋娘,而她却于一年前即被对方网罗充任密探。”
  美女郎神情严肃地道:“由于这个发现,咱判断司马长青平日的行动已引起对方怀疑,甚至身分已曝光。可是对方却一反常态,迟迟未采取逮捕或搏杀行动,这种反常的情形,经研判所得,对方很可能在放长线钓大鱼,希望借由司马长青身上以侦知我方其他核心人员及主事人的身分,以便一网打尽。”
  她停歇了一下,继续道:“司马长青并不知道自己的身分已曝光,本组织亦刻意不向他示警,将计就计,捏造人已被我方秘密送出京的假情报,希望借由他的被捕而诱使对方的高手密探离京追缉,以减轻我方所受的压力,确保那个人藏身处所的安全。凌晨,对方已中计逮捕司马长青,咱们的策略可说成功了一大半。”
  白衣文士与虬髯大汉这才知晓,司马长青的被捕敢情尚有如此曲折的内情。
  于是各自长长吁了一口气,消除了紧张的神情。
  两人都是这个秘密组织中的核心人员,当然知道那个“人”的藏匿处所是最高机密,美女郎既未提起,他们亦不敢动问。
  因为凡是机密之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泄密的顾虑。
  突然,白衣文士刚纾解的紧张神色,忽又重现,并皱起双眉,欲言又止。
  “庄大侠敢情对本案有所疑虑或建言?”青袍老者问道。
  “在下确有所虑。”
  白衣文士点头道:“司马长青受过严格的训练,熬刑功夫独到,万一他坚不招供,并以‘成仁环’自杀,咱们的计划岂非落空?”
  “司马长青拥有的‘成仁环’,早于发现其身分曝光时予以收回,所以他自杀的机率不大。”
  美女郎微微一笑,道:“庄叔说得是,司马长青受过严格的专业训练,很可能坚不招供。
  纵使如此,咱们仍然能够达到谋略导误之目的。”
  白衣文士和虬髯大汉听得一头雾水。
  暗忖:这种说法岂不是自相矛盾?既然不可能会招供,假情报就无法传输给对方,又怎能达到谋略导误之目的?
  两人的脸上,明显地刻上“不信”两个字。
  青袍老者则微微点头,威严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美女郎对各人的反应,并不感到意外。
  她不待白衣文士等两人质疑,迳自解释道:“在一般审讯技术中,施予身体的刑求虽然广被采用,且具相当效果,但这只是对普通人而言;如果对象的意志力非常强,就很难获取口供,司马长青就是属于这一类型的人。对付这类型之人,必须先摧毁其意志力,瓦解其心防,始能取得口供。”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咱们的敌人在这几年来网罗了许多江湖高手,其中不少具有奇技异能之士,擅长诸如幻术、迷魂、撼神等秘技,可控制人的神智。当对身体的刑求无功,必然会采用那些秘技取供。司马长青在神智迷失的状况下,怎能不乖乖吐实?如此一来,咱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原来如此!”
  两人恍然大悟,对美女郎的才智敬佩万分。
  “目前情况发展,相当符合我方的预想计划,咱们应立即展开下一步行动。”
  青袍老者下达指示:“其一、加强山东以迄南京地区的秘密活动,制造假象以符合假情报的真实性,牵制对方的高手密探于该地区。其二、秘密侦查对方的秘密据点,掌握其高手密探之行踪,并伺机搏杀之。”
  他轻咳了一声,将目光落在白衣文士与虬髯大汉脸上,道:“此两项工作应同时分头进行,有劳两位策划。咱们最终的目标能否达成,全在此一举。在执行上可有问题?”
  “在下兄弟遵命。”
  白衣文士欠身道:“就目前我方实力言,尚有能力执行调查、监视以及布线等工作,其中或有某些困难,相信可以克服。至于搏杀对方高手密探一节,亦仅能对付普通高手,绝无能力搏杀对方的超级高手。假如对方派遣名震天下四大高手中的任何一人前来,咱们不但没有丝毫机会,而且会遭致重大的损失。”
  青袍老者轻叹道:“老夫亦知困难重重,但目下势成骑虎,不得不进行。必要时只得求助于武林各大门派,如果各派的掌门人或长老级人物能出动,就大有可为了。”
  “老爷子,这个构想恐怕碍难于行。”
  白衣文士摇头道:“武当受朝廷供奉,少林受朝廷节制,甚难说动他们,至于其他门派亦不可靠,当他们一旦知道欲对付的是什么人时,恐怕没有人会首肯,他们绝不敢拿山门的基业作赌注。现下唯一的办法,就是设法网罗一些江湖奇士……”
  “或者雇请一些杀手,我想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虬髯大汉接口道。
  “二弟,别胡说!”白衣文士斥责道:“咱们是为了公义真理而奋斗,岂能采用这种手段?”
  “大哥,你的想法未免太食古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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