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胆一古剑》第98/138页


  胡蝶衣走到他身边,亲切地柔声问道:“你气力恢复了没有?”
  沈陵问道:“恢复了又如何?难道我可以远走高飞吗?”
  胡蝶衣颔首道:“当然可以,二老爷是这样说的。”
  沈陵暗中一运气,道:“真气还有阻滞现象,假如此地真的没有其他危险,我还是暂时留一两天比较好。”
  “这儿一点危险都没有。”胡蝶衣道:“据我所知,大老爷很想收罗你,他说镖局正缺乏你这种智勇双全又有领袖之才的人物。”
  沈陵笑道:“那么我替他办事出力好不好?”
  胡蝶衣嫣然道:“当然好啦!但你另有大任在身,哪能到镖局来。”
  她的话突然中断,原来沈陵已把她抱住,而她好像是惊得软了,全身毫无气力,话也说不出来。
  沈陵把她抱起,大步走向床铺,将她放在被衾上,伸手为她轻解罗带。
  胡蝶衣直到这时才从惊魂中回醒,低声道:“沈先生,不要这样……”
  沈陵俊面通红,呼吸微见急促,双目中射出情欲的光芒,没有理会她,仍然为她解带宽衣。
  胡蝶衣此时四肢瘫软,没有一点抗拒的动作。
  眨眼间她上身的罗衣已经解开,露出了酥胸,在灯光下,雪白的肌肤和起伏的峰峦,发出一片眩目摇神的光芒,以及阵阵中人欲醉的暖香。
  沈陵身子一倾,正待伏身下去,忽见胡蝶衣热泪盈眸,满面悲痛愁苦之色,不觉一怔,中止了一切动作。
  “你怎么啦?”他讶然问道。
  胡蝶衣在枕上用力摇头,带着哭声说道:“不,不要碰我……”
  她悲伤的声音,凄艳的表情,使沈陵满腔的情焰欲火,冷却了大半。
  他实在想不透她为了什么原因,显得如此悲痛欲绝?
  胡蝶衣扯好了衣服,遮住了裸露出来的酥胸,接着缩起身子一滚,滚到床里头。
  她这些动作,自始至终都没碰着沈陵一块衣角,也毫不掩饰她不要和他有任何碰触之意。
  沈陵虽是欲火猛烈,恨不得把这块肥肉吞下肚中,可是另一方面又感到万分难堪,心想自己在她眼中,一定变成急色的男人。所以她不愿再碰自己一下……这份难堪,其中又夹杂有忿恨,以及自尊心受损伤的阵阵痛苦。
  他猛然一挺腰,站直身子,转身走开,不觉走到门口,只听胡蝶衣幽幽长叹一声,叹声中含有无限凄楚怨苦之意。
  他停住了脚步,望着那道关着的房门,心中却在寻思。
  久已不知去向的理智,忽然回到他的脑中,暗念自己向来风流不下流,对女人极能克制,为何今夜腹内涌起阵阵欲火?
  当下提功聚气,凝神定态,眨眼间腹内那股欲火,平熄了一大半。
  他本是十分机警聪明之人,念头立转,想出了一点端倪,那就是饭菜中被人暗放了药物,使自己失去了理性。
  房内一暗,灯火齐灭,胡蝶衣忽见床前站着一条黑影,知是沈陵,以为他又要用强,不禁花容失色,心中泛起了说不出的痛苦,不觉凄凄切切地低声哭泣起来。
  可是过了一阵,她心中爱慕的那个男人,并没有压到她身上去,于是停止了哭声,举目望去。
  由于房内已黑了好一阵,眼睛已能适应,因此可以分辩出床前人影的模糊轮廓。只见他垂眉瞑目,动也不动。
  她正在讶异不解,沈陵忽然睁开双目,侧身坐在床口,上半身向她靠近来。
  胡蝶衣这一惊非同小可,哀切的低声叫道:“不,不要碰我,我求求你……”
  沈陵果然没有伸手碰她,双目炯炯,像是黑夜中的两颗寒星。
  “你很怕我是吗?为什么?”沈陵低声问。
  胡蝶衣见他未伸手,芳心定了下来,道:“因为你不能碰我……”
  沈凌疑道:“你说不能,而不是不许,这样说来,你心中不是不愿意,只是形势所迫,另有苦衷,所以不能让我碰你,对吗?”
  他已恢复神智,运功之际也知道果然曾受药物所侵,所以一阵子失去了理性。现在他分析事理,层次分明,用字准确,和刚才全然不同。
  胡蝶衣连连颔首,道:“是!是!刚才你几乎吓死我了。”
  她心中陡然升起一阵剧痛。因为她的苦衷,竟然无法向这个青年吐露。
  沈陵沉吟道:“石前辈知不知道你的苦衷?”
  胡蝶衣道:“他当然知道。”
  沈陵道:“既然我连碰都不敢碰你,那么更不能娶你回去了,对不对?”
  胡蝶衣默然道:“是的。唉!我天生命薄,这辈子已没有侍奉你的福份了。”
  她说到这里,痛苦地透一口大气,随即低低啜泣。
  沈陵心中想道:“既然她有问题,石奇峰也不是不知道,为何还将她许给我?想到此处,心中极为凛骇,一个念头在心中升起,莫非她已经是石奇峰的妻妾?
  沈陵又愤怒又怜悯,愤怒的是石奇峰不知有什么阴谋诡计,竟把他自己的妻妾让人,还不惜使用催情的药物来达到目的;怜悯的是眼前这个娇媚绝世的美女,竟得不到石奇峰的真情,还被利用为工具。
  过了一阵,他才说道:“蝶衣,我要走啦!你是留下来呢,抑是跟我走?”
  胡蝶衣不经思索地道:“我不能跟你走。”
  她不但拒绝出走,而且毫不考虑,显然这件事根本没有可能性。
  忽听胡蝶衣又道:“你也不要走,外面一定……”
  沈陵冷冷道:“我不怕!”
  他站起身,心中忿怒仍然未消。
  “你在生我的气吗?”蝶衣急忙伸手,抓住他的臂膀,声音中带有想哭的意味。
  沈陵心中一叹,怒气全消,柔声道:“刚才真有点生气,但现在好啦!我不再生你的气就是。”
  他真怕她再哭起来,便故意岔开话题,轻松地道:“你对我太不公平了,瞧!你可以抓紧我,而我却不能碰你。”
  胡蝶衣连忙缩手,道:“对不起,我也不应该碰你的。”
  沈陵笑道:“我可不在乎,如果你用力拉我,我可不就顺势倒在你身上了么?”
  胡蝶衣却十分认真地道:“千万不可,你不能碰我!”
  沈陵本想坐回床沿,听了这话,觉得很不是滋味。
  他淡淡地道:“我去把灯点上。”
  他过去点燃灯火,就在桌边坐下。
  耳中听到胡蝶衣系束衣服的声音,脑海中不由闪过刚才她酥胸袒露的情景,心头微荡。
  胡蝶衣离床下地,走到他对面坐下,手肘搁在桌上,托住香腮,在灯光之下,只见眉黛含颦,那张艳丽的面庞上,笼罩着一层清愁。
  沈陵看了但觉回肠荡气,那颗心再也狠不起来。
  只听她幽幽叹息一声,道:“我生来就注定是苦命人,时时恨不得快点死掉,以免累人累己,唉!”
  沈陵道:“你心中有着很大的苦衷,只是为什么不肯说出来?”
  胡蝶衣摇头道:“我不能说,也求你不要追问。”
  沈陵空白狐疑满腹,但又感到她的恳求正是情真意切,实是不便再追问下去,只好耸耸肩,默然忖想。
  他不能不佩服钟子豪、石奇峰等人,的确有点莫测的手段,不但能使麾下之人个个忠心耿耿,不辞一死。
  连胡蝶衣在这种情况下,仍然守口如瓶,一个字都不泄露。
  胡蝶衣见沈陵现出冥思苦索的表情,便问道:“沈先生,你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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