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王爷的罪婢》第2/105页


  天边,一弯新月,如佳人的秀眉,镶嵌在如泼了墨般漆黑的夜空。像母亲温柔多情的双手,给静默的大地披上了一层轻纱,让这无边的月色显得越发的妩媚。微微的夜风轻轻吹着,拂过流锦白皙的脸颊。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悠远浅淡的花香,让人不禁蹙鼻而嗅。流锦知道,那是她曾经住过的院落飘来的桔梗花的清香。那个院子里,住着她曾经最爱的男人。那个院子里,有她曾经最爱的男人,亲手为她置下的花田,只因为她喜欢那些紫色的花儿……那个美丽院子,承载了她太多美好的回忆。只不过,那都只是曾经而已……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黛眉微蹙,流锦低声呢喃,边又轻轻摇了摇头。‘纵使相逢应不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这些词句多像她和欧阳亦宗的真实写照啊。那么,他们十年之后呢?是否也会不思量,自难忘。即使会,那也是因为他恨她吧。难道他们之间,就只剩下彼此眼中浓烈的恨意了吗?思及此,双眸再也承受不住泪水的重量,两行清泪,顺着流锦的脸滑了下来,坠落到紧咬得下唇,晕染出一片浓浓的苦涩,直达心底……
  五年,答应他再呆在王府五年,甘愿做他最最低贱的奴,默默承受着他加负的种种折磨和侮辱。只是为了还他欧阳亦宗的债,偿他最爱女人的情。而他,就连最后的温润和善良,都不削再伪装。柴房,地牢,他们曾经夜夜相拥的大床,都已成为她挥之不去的梦魇……那些过往,就像一场瑰丽而甜蜜的梦,被他无情的骤然惊醒,随之,眼睁睁看着她曾经冰冷,后来被他捂热的心,直直坠入无底深渊,破碎,消逝……
  想她应是活该吧,谁让她满心期盼他的爱,谁让她害的他最爱的女人,失去了五年的生命呢,而她无奈的背叛,打乱了他精心设计的谋划,让他失去了走近皇位的最佳契机,更害的他最好的兄弟为他惨死。所以,就五年吧,爱已逝,恨未消,他们注定还要继续纠缠牵扯。五年之后,她就再也不欠他什么了。到时,她就要将他从已残缺的心中驱逐,彻底驱逐……
  深夜,清风吹送,弯月依旧孤单的挂在半空,远方的天幕,稀苏的几颗星星,调皮的眨着眼睛。天地都醉在这朦胧的夜色中。这时,一道身影出现在流锦的床前,被清幽的月光扯得更加修长。欧阳亦宗痴痴地看着流锦,抬起一手,把她受伤的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啄吻,一手轻抚她因沉睡而些许酡红的小脸,星目中盛满了不自知的温柔与深情。嘴角扯出一丝苦笑:“锦儿,难道我们之间,真的成为一个死局了吗?”……
  第三章 童年
  “娘,娘,救我。”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被一邋遢猥琐的男人拉扯着。“我会听话的,娘,不要让爹卖掉我好吗?”小女孩拼命地挣扎着,扭回过头看着一个身穿破旧碎花衣裙的妇人,哭着,苦苦哀求着。
  “锦儿,娘对不起你啊。”妇人掩面而泣,痛哭出声。看着瘦弱单薄的小身体被夫君狠狠的拖拽着,如风中飘零的落叶一样重重的被扔在地上。妇人再也忍不住,飞扑过去,紧紧地抱住小女孩颤抖的身体。
  “妈的,你这个小少把星,把霉运都带给了老子,那老子就用你去顶帐,哼!”男人用手戳戳鼻子,骂骂咧咧着道。
  “你这个杀千刀的,呜呜,我可怜的锦儿。”妇人疼惜的捧着小女孩的小脸,用袖角擦去小脸上的泪水。
  锦儿望着疼爱她却无能为力的娘亲,双手紧抱住母亲的胳膊,吸吸鼻子,咬了咬下唇,把眼里还没来得及流下的眼泪用力的逼回眼眶。“娘,不要哭,只要不是你不要我了,锦儿就会很坚强,哪怕爹爹要把我卖掉,我会好好活着的,娘。”
  听着女儿懂事又故作坚强的话语,妇人的眼泪更加泛滥。摸索着从怀里掏出一块晶体通红,泛着光的玉佩,对锦儿说:“锦儿,这是娘捡起你的时候,你襁褓里的东西,可能是你亲生父母留给你的,你要好好保存。”
  锦儿顿时呆住了,一双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惊讶的神色。原来我不是娘亲生的呢,原来我的亲生父母早就不要我了呢。
  “贱人竟背着我藏了这麽个好东西。”男人一见那玉佩,即时两眼放光,两步跨过来,作势要抢走玉佩,一看就是好家伙,说不定能买个好价钱。
  妇人连忙又把玉佩揣到怀里,眼睛狠狠地瞪着他那烂赌成性的丈夫,“这是锦儿最后的东西,你还要抢,你还是人吗?”
  男人丑丑的脸更加难看,大手抓起妇人,把碍事的锦儿一把甩在地上,提起妇人恶狠狠地吼道:“拿出来,贱人!”
  “不,我不会给你的。”‘啪’,男人一巴掌下去,妇人苍白的脸上,立马浮起一个通红的巴掌印。
  “爹,我听您的话,不要再打娘了。”心如在沸水中煎熬,流锦起身奋力抱住男人的腿,却又被一脚踢开。
  “锦儿。”妇人悲呼,如发了疯的母兽,咬着牙,用尽所有力气拼命捶打着挣扎着,终于挣脱开男人的抓扯。后退几步,弯腰捡起一块石头,对着自己的额头,用力砸了下去。
  “娘!”流锦惊呼,惊诧,心疼……。那重重一砸,如同击在流锦幼小的心灵,把最薄弱的地方生生割开,激起满腹的疼痛和悲愤。只见,鲜红的血流了下来,和着妇人脸上的泪水,悲痛而又有些狰狞。这一幕,就连那个冷血凶残的男人都被吓呆了。
  “你想抢玉佩,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我保护不了我的女儿,也要保住她最后的东西。”
  悲愤决绝的话竟震慑住了男人,这样的妻子是他从没见过的,一向温婉懦弱的妻子竟不要命的替那个臭丫头护着玉佩。稍一思量,还是算了,可别闹出人命来啊,家里还有孩子需要照顾呢。“算了,东西就留给那个丫头吧,快点收拾下,等会儿金进赌坊赵老板的人就过来领人哩。”男人又习惯性的戳了戳鼻子,懒懒的道。
  妇人拉过流锦,再次把玉佩掏了出来:“锦儿,你好生收着,说不定能找到你的爹娘呢,娘,对不起你啊。”说着,伤心地眼泪又流了下来。
  “娘,下辈子,让锦儿做你的女儿,好吗?”流锦仰着小脸,最后一次端详着虽然没有生她,但同样给过她生命的母亲,娘,你是流锦永远的娘亲,比抛弃我的亲生母亲更亲。
  “锦儿,活着,要好好的活着。”
  “我会的,活着才有希望,不是吗?”上天是那样的残忍,连唯一能温暖她的怀抱都要剥离。天阴沉了下去,灰蒙蒙的一片,压得人呼吸都急促起来。
  顷刻之间,豆大的雨落了下来,就像这离别的痛,砸的人生疼。大雨倾盆而至,天地间顿时拉出一席水帘,让这雨中所有的一切,都越发的迷离起来。再见了,娘亲,再见了牧声哥哥。流锦紧握着玉佩,倔强的抬着头,挺直单薄的脊背,消失在苍茫的雨幕中……
  而她不知道,这只是她颠沛流离的童年生活的开始……
  给读者的话:
  第一次写文,希望朋友们多多支持。
  第四章 云祥戏班1
  “好,唱得好。”一片叫好声伴着雷鸣般的掌声,震耳欲聋。
  只见布置华丽的大戏台之上正精彩上演着一出经典的‘贵妃醉酒’。云祥戏班的当家花旦莫唯序挑梁演出,精湛的唱功,炉火纯青的表演,自然博得一片称赞之声。戏台下,遍布的桌椅旁,挤满了人。多是些有钱的老板,纨绔子弟来捧莫唯序的场。莫唯序,云祥戏班的头牌男旦,身为男儿身,却凭空拥有比女子还娇媚的容颜,本人扭捏,做作的性子,让他显得越发的女气。所以,那些人的争相追捧,可想而知。
  二楼上,一间装饰精美的雅阁门外,几个剽悍的侍卫,面无表情的分守两旁,彰显着阁内主人的尊贵和神秘。
  幕后,“快,快,接下来的道具都准备好,可别出差次啊。今天,文洛世子可是请了茗王光临我们戏班呢。”贺班主紧张的对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说道。
  “知道了,班主。”小女孩脆声答道。放眼望去,一件青绿色暗花小褂,一条浅粉色长裤,一双半旧的绣花布鞋,小女孩显得清丽而整洁。最美的是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如一弯清泉般,明亮,清澈。很是可爱,让人不自觉地喜欢和疼惜。如果你以为这个美丽的小女孩,很好接近,很好相处,那你就大错特错了。看到她眼底的那股倔强和清冷了吗?
  不错,这个小女孩正是端木流锦,那个反复被人抛弃,贱卖的端木流锦,那个被炎凉世态击伤幼小心灵的端木流锦。出生后就被亲生父母抛弃,是娘亲把她捡了回去。后又被养父从新浦庄卖到金进赌坊赵老板家做丫鬟。因她不苟言笑,不讨喜,故又被卖到客栈当厨房洗涮丫头,再到当铺成为小杂工,最后又被卖到云祥戏班,辗转流落京城……
  这就是她颠沛流离的童年。然而,她一直都很坚强的活着,如风雨中的小草一般,卑微而倔强的活着。因为娘曾说过,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不是吗。所以日下的世风,炎凉的人心,并没有压垮流锦弱小的肩膀。却让她拥有了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和坚韧,亦让她的心变得日益冰冷,容不下一丝温情,因为她不相信这世间有‘情’。所以她只会冷眼旁观,看着花开花落,看着形形色色的人们在这尘世中颠簸,打滚,她亦在其中……
  演出结束,流锦认真的收拾着杂乱的妆台。
  ‘啪,啪。’班主拍掌示意大家聚集,显然这个‘大家’并不包括流锦这个卑微的杂工。继续埋头用抹布擦拭着台面,流锦毫不在意别人的动静。
  贺班主清了清嗓子道:“今天,茗王打赏了。还夸我们戏班唱得好呢。”说着,布满皱纹的脸上堆起大大的笑容,记得一张脸满是褶皱,看起来活像一个灌汤包。‘灌汤包’兴高采烈的接着说:“我们先谢过茗王大恩,啊,大家还要继续努力,额,呵呵。”
  众人一听,皆乐开了花,兴奋地议论着,“哦,太好了。”“哇,是茗王哎。”……
  第五章 云祥戏班2
  “哦,太好了。”“哇,是茗王啊。”
  茗王,欧阳亦宗――伺月朝最富盛名的王爷,听说,他是全天下最聪明最有计谋的人。十一岁时,击败了驯日王朝前来挑衅的使者,而一举成名。世人皆被其睿智的头脑,雄辩的口才所折服,遂,他在民间拥有较高的声望。而其俊帅无双的相貌,温润善良的性格更让世人称颂不已。
  不知道,像他那样的天之骄子,会不会也有像凡人一样的苦恼呢。流锦思赋着,手下一滑,只听‘乒’的一声,上好的琉璃圆罐装着的腮粉掉在桌上,香喷喷的红粉,倾洒出些许。
  霎时,满屋子的议论声戛然而止。流锦连忙低头擦拭整理,眉头微皱,咬着粉嫩的下唇,已然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果不其然,“哎呀,要死啊,你这个该死的丫头。”只见,正志得意满的莫唯序顿时怒意横生,单手掐腰,扭着臀,迈着碎步走到流锦的面前,抬起另一只手,掐起兰花指,狠狠地戳了一下流锦的脑门。
  流锦受力而别开了头,额头生生的疼着,看着娘娘腔的莫唯序,只觉得好笑和恶心。看吧,这就是人人称赞追捧的名角,可真是丑态百出呢,这世界上早没有什么美好的东西了。越是华丽的表面,背后越是肮脏龌龊。心中暗自呲笑,还好她已经习惯了这个凉薄的世界。那这样的责骂又算得了什么呢。
  “该死的小蹄子,这可是绣云斋的腮粉,你赔得起吗你。”莫唯序的脸上满是轻蔑和愤恨。
  “呦,不就是一盒香粉吗,至于吗?”一个美丽妖娆的女人举步而至。“我说莫大名角,别和小丫头一般见识啊。”妙韵好看的脸上挂着让人痴迷的笑,伸手把流锦拉到身后。
  “就是,就是啊,唯序别生气,啊,上火对嗓子不好。”贺班主也站出来息事宁人了。
  “哼,妙韵,你总是护着这个丫头,可也得人家领你的情啊,整天冷着一张脸,晦气。”莫唯序阴阳怪气得道,复又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妙韵身后的流锦,依然扭着臀,迈着小碎步,踮踮的走了。
  “好了,好了,都散了,该干嘛干嘛去。”班主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流锦,和众人一起散去。
  “流锦,快收拾收拾,等会和我一起吃饭去。”妙韵毫不介意流锦的冷漠,依然热情的说着。
  “不用了,谢谢你。”流锦走到桌边,继续她未完的工作。
  听着流锦语气淡漠的道谢,妙韵无奈的笑着摇头:“别和姐姐客气哈,不要总是忍气吞声,必要的时侯为自己辩解下啊。”这孩子太苦了,冷漠的她把原本善良的心隐藏了起来,对任何事,物都毫不关心。对于别人的好,也从不领情,像一只小刺猬,拒绝任何人的靠近。把自己封闭在自己孤单的世界中。偏偏她又从不怨天尤人,坚强的让人心疼。看来,这个倔强的小姑娘一时接受不了她呢。妙韵矗立在流锦旁边,微笑的打量着她,见她毫无交谈之意,妙韵轻叹了口气,转身,举步离去……
  见妙韵终于耐不住她的冰冷,转身离开。流锦停下手中的动作,陷入沉思。妙韵她,三番两次的替她解围,向她示好,毫无做作之气,应是出自真心的关怀吧。紧握着挂在颈间血红泛着光的玉佩,流锦低下了头,娘,我能相信她吗……
  第六章 妙韵1
  用力拧了拧衣服里浸着的水,松开,捻着衣领甩了甩,流锦踮起脚,熟练地把洗好的衣服晾在竹竿上。
  柔和的晨曦掠过飞扬的衣角,斑驳在流锦的身上,让她看起来像这阳光一样越来越明媚。一束调皮的光照进流锦那双晶亮的眼睛,却被深幽的瞳孔折射出一片冰凉。身后传来脚步声,流锦没有回头,依旧专注的晾晒着衣物。
  “咳,嗯。”原来是贺班主,“锦丫头,衣服洗完了。”贺班主走到流锦的面前,灌汤包似地脸上挤出不自然的笑:“你来到咱们云祥戏班,我也不曾亏待于你,你说你这丫头怎么就那么不让人省心呢。”班主注视着流锦依然波澜不惊的脸,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丝恼意。
  “不管怎样,你别总是绷着一张脸,这小脸不是挺好看的吗?下次别再得罪莫唯序,否则,外面路两旁流浪的小孩儿多得是。”顾名思义,再惹麻烦,我会再找人顶替你,路边尽是为了一口饭食,而争相出卖劳力的人,到时,你就去路边流浪吧。经营着京城数一数二的大戏班,他必须有着非一般的管理手段。毕竟那个娘娘腔的莫唯序,就连他,都得罪不起呀,一个小小的丫头片子可不能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听着班主的数落,流锦恭顺的低下头,却默不作声。好像从她记事起,总是在不停地低头呢。人生有太多无奈,而她要活着不是吗?
  “班主,你怎么能这样。”妙韵一向娇柔的声音尽是不满,快步的走了过来:“那粉洒的蚂蚁都能衔走,至于吗,是他莫唯序骄纵无理,总是欺负我们流锦。就看流锦老实,默不作声呢。班主你也太是非不分了吧。”妙韵竟越说越来气,拉过流锦道:“我们走,不要理他,哼。”
  “哎呦,我的姑奶奶,别呀,我只是说丫头没事别总再唯序面前晃悠,省的遭骂,我可是为她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班主还真是圆滑。
  可流锦却丝毫没听进去,妙韵的一句‘我们流锦’像一片洁白的羽毛,轻扫过流锦脆弱的心田,化作一股暖流,注入心扉,比这阳光更加让人觉得温暖。
  妙韵用胳膊轻轻拱了拱沉思的流锦,这才让她如梦初醒。妙韵气呼呼的弯下腰,飞快的帮流锦晾完了衣物。转身拉过奇怪的看着她的流锦,毫不理会一旁尴尬的班主,大步的走了……
  一张略显破旧的桌子,旁边放置着两把凳子,一张窄窄床挨墙而放。被子整齐的叠着,一个暗灰色枕头压在上面。流锦货仓改装的房间是那么的狭窄寒酸,然,却被流锦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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