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毒女神医相公》第12/455页
“高兴?”司季夏微微摇了摇头,“姑娘家嫁了我,我也只会毁了人姑娘家的幸福而已,有何高兴可言。”
“你这人,哎,真是,我都不知该说你什么才好,你又何苦总是如此妄自菲薄?”司季夏的话让司郁疆紧拧起了眉,一副无奈的表情。
“外人不晓我的情况,殿下却是知道得清楚的,这是事实,又哪里是什么妄自菲薄。”司季夏淡淡道。
“那若我说这左相府八小姐是自愿嫁给你而非任何人所逼呢?”司季夏眼中有错愕,司郁疆忙继续道,“这个你没听说过了对否?”
司季夏按下眼中的错愕,垂眸,“不会有人和我说这些。”
“你瞧,你总是妄自菲薄,却仍有姑娘钟情你的不是?”
“殿下又说笑了,人姑娘不嫌弃我肯嫁给我已是我的福分,有怎敢奢望对方钟情于我?”司季夏又轻轻摇了摇头。
“哎!你……”司郁疆用手指了指微垂着眼睑的司季夏,似要斥他几句,但他终是什么都没能说出口,只是重重叹了一口气垂下了手,继而道,“我今日来是来向你提前道喜的,明日你的喜酒只怕我是喝不了了,我今日便要赶去绿堤,那边似乎出了问题,拖不得。”
“届时我回来你与你的新娘子记得把我的那杯喜酒给我补上就行。”司郁疆说着,径自替自己满上一杯桂花茶,一口饮尽后站起身将空茶盏扔给司季夏,“好了,我先走了,马车就在府外等着我了,我的那份贺礼明日送上,记得收就行。”
司郁疆说完话时已经走到了屋外的桂花树前,司季夏大步到屋前廊下,从怀中取出一支小陶瓶扔给司郁疆,道:“殿下,带上这个。”
司郁疆头也未回却扬手稳稳接住了司季夏扔来的小陶瓶,挪到眼前一看后将手重新扬起,背对着司季夏晃了晃,大声道:“谢了!你那屋子记得布置布置,明儿大婚别寒碜了人!”
司季夏不语,只是轻轻地勾了勾嘴角。
忽然,司季夏抬起左手用力按住了自己的右肩,眉心紧蹙,脸色苍白,面色痛苦。
他左手抓按下的斗篷,在微起的冷风中晃啊晃。
☆、021、生疑窦
冬暖故是在接到圣旨后的第八日离的左相府,因着从京畿南碧城到南岭郡的青碧县相距甚远,纵是马不停蹄日夜不休地赶,单程也要整整三日,马车若是按寻常赶车速度加上夜里要宿驿站,从南碧城到青碧县,算下来统共也要七八日,而前几日圣旨传到羿王府以及羿王府派人来左相府下聘兼接亲皆是快马兼程,也因此冬暖故的送嫁车队能在第八日出发,想来王上也是算好这日程了才颁下的圣旨。
羿王府给左相府送来的聘礼足足有五辆马车,沉甸甸的整整二十口紫檀木大箱子,多得令人震惊,便是冬暖故也难免惊讶,想着这羿王府可还真是大方阔绰,不过这聘礼送得再多也与她无多大干系,因为这聘礼无论多还是少,柳承集都不会让她拿走任何一样。
就譬如现下这送嫁车队,说是车队倒很是名不副实,因为这所谓的“送嫁车队”,仅仅只有三辆马车三个车夫而已,而这三辆马车里,仅有第一辆装着冬暖故的东西,且那大多是六娘为她准备的,只有小小一口红木箱子是柳承集怕捱不住面子在车队临行前命下人送来给她的,而那其余的两辆马车,不过空车而已。
柳承集从没想过让冬暖故风光出嫁,更是以这样的方式来表达他对她的深深不喜,甚或说是浓浓厌恶。
不过冬暖故不在意,离开左相府后的她是开心的,尽管她没有令人艳羡的嫁妆,没有风光的送嫁车队,甚至连迎亲的队伍都是不显眼不张扬的小车队,就好像羿王府不满意她这个新媳妇一般,可羿王府偏又给左相府下了那么重的聘礼,这其中存在着两相矛盾,可这一切冬暖故都不在意不计较,她要的就是这样不起眼的平静安宁,风光何妨,嫁妆又何妨?
这一路由南碧城行往青碧城是一路南下,马车行驶得不急也不徐,正是冬暖故满意的速度,使得她能好好地欣赏沿途的景致,且晚上不赶路能在驿站歇脚,惬意得就好似出门游玩一般,冬暖故满意极了。
这是她前一世从未能享受过的悠闲惬意,这一路上,她不像是个要嫁到他乡去的可怜女儿,而是像一个出门来游山玩水的闺阁小姐一般。
春荞和秋桐一路陪同着冬暖故到青碧县,原本冬暖故是不打算将她们带着的,奈何秋桐坚持说六娘不在她身边伺候了,她们一定要亲眼看着她平安到达羿王府并与羿王世子拜堂成亲后,她们才能回去,否则无法向王上复命,冬暖故便由着她们了,只要她们不是陪嫁侍女,怎样都随了她们吧,她可不喜欢别人的眼睛时时刻刻都长在她身侧。
车队进入南岭郡范围内的时候已经是离开南碧城第七日的日沉时分,也便是说,明日天明之时,便是冬暖故进入羿王府与羿王世子拜堂成亲的吉日。
然这一夜,迎亲车队依旧在离青碧县四百里处的一个名叫青山小镇上停下了,明明连夜再继续赶三个时辰便能到达青碧县的,然迎亲车队却完全没有要继续赶路的迹象,而是如前几日一般住店打尖。
这便是说,冬暖故只能明日才能到达青碧县,算来从明日天明时便开始往青碧县去,要以最快的速度行进才能保证在吉时前到达羿王府,如此便等于说是冬暖故颠簸一路到达青碧县的第一件事就是拜堂成亲,且一切准备还只能在马车上完成。
迎亲队伍在青山小镇停下住店一事让性子较春荞相比较急的秋桐有些坐不住了,看了只是安静坐着用饭的冬暖故一眼,拧起了眉心,啪的一声放下筷子,站起身一脸阴沉的就要往外走。
冬暖故被秋桐这突然将筷子搁在桌上的举动吓了一跳,忙连饭也不敢吃了立刻也将手里的碗筷搁到了桌上,不安地站起了身,那胆小的模样就好像她是下人而秋桐是小姐一般。
“秋桐你做什么?”春荞也立刻站了起了,沉声轻喝了秋桐一声,“不知八小姐经不得吓吗?出了岔子你担待得起吗?”
手已经抬起就要拉开房门的秋桐突然停止了动作,有些不甘心地咬了咬唇,然后转身,面对着春荞,声音亦是低沉沉地道:“今夜就这么住下?让八小姐明儿一赶到羿王府连歇也不得歇就与羿王世子拜堂成亲?”
春荞也拧起了眉,眼里虽有不满,然她却比秋桐冷静,“那你说能怎么办?你我从未来过这南岭郡,总不能你我二人独自连夜送八小姐过去?”
秋桐握了握拳,咬着牙不说话,面色不甘。
“进了这南岭郡,莫说你我说不得话,只怕便是京畿中的大人们来了也说不上什么话做不得什么主。”春荞眼神有些顾忌地微微摇了摇头。
“那就真的只能等到明日才继续上路?”秋桐将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
春荞似要再说什么,冬暖故却在旁怯怯地扯了扯她的衣袖,春荞转头看向一脸胆小柔弱的冬暖故,笑着安慰她道:“八小姐别急也别慌,奴婢和秋桐会帮你想法子的。”
谁知冬暖故竟摇了摇头,春荞和秋桐有些诧异,冬暖故抬起手朝春荞比划着什么,但她瞧着春荞和秋桐一头雾水的模样不由有些急,忙转身到放在床榻上她的包袱里取出一本小册子和一支包裹着布条的木炭条,坐到桌边快速地在空白的小册子上写下两行字。
“姐姐,暖故能在明日出发前拾掇好自己的,没事的,姐姐不要和他们起矛盾了。”冬暖故写完,有些赧气地抬头看向春荞和秋桐。
少顷,春荞才轻叹一声,“委屈八小姐了。”
冬暖故笑着忙摇了摇头。
然她面上在笑,眼底却有寒光泛起。
羿王府这可还真是不给王上脸面,也似乎并不欢迎她这个儿媳妇。
依羿王爷的胆量,若是不满王上的做法,大可对王上赐婚这一道圣旨抗旨不遵,然他却接了圣旨迎了她回羿王府给世子做妃,这其中――
有阴谋还是诡谲?
☆、022、我带你
拜堂的吉时是午时过半,迎亲车队是午时一刻到的羿王府大门前。
车队从天还未亮时就开始从青山县出发,用了整整三个时辰才到达羿王府,而昨夜一夜冬暖故只睡了短短一个多些时辰,夜半丑时,春荞和秋桐便把她叫醒开始为她梳妆打扮,以免路上颠簸马车里准备得不周全,冬暖故对这些也不上心,便由着她二人摆弄了,不过是少睡几个时辰而已,她也不会吃多大的亏。
只是这样一来,坐在马车上的冬暖故必须端端正正地坐好,若是歪了斜了身子便会将衣裳压皱,是以每当她坐姿不正时,春荞总会出声提醒她坐好。
冬暖故深觉得成个亲果真是麻烦的,连坐都不能让人好好坐,于是她心里盼着快些到达那什么劳什子羿王府,快些与那羿王世子拜了堂,这样她就能舒舒服服地坐在床上了,也能稍微让她现下这满身累赘的身子轻松轻松。
因此当马车终于停下来时,冬暖故比任何人都高兴,面上难掩喜色,伸手就要去撩开车帘跳下马车。
马车外很安静,安静得丝毫不像今日有大喜之事一般。
“八小姐!”春荞忙唤住了她,一边拉回她的手,笑道,“八小姐莫急莫急,新嫁娘没遮红盖头怎能着急着出去呢。”
冬暖故忙垂下手抿起嘴低下头羞赧地浅笑起来,心下则是有些焦烦,古人,真是规矩多。
春荞将六娘亲手绣的大红牡丹盖头盖到了冬暖故头上,冬暖故的视线随即换做一片喜庆的大红色,只能从盖头的下边看得到她同样绣着大红牡丹的红色绣鞋。
春荞将红盖头替冬暖故盖好后,不忘交代道:“八小姐在到达喜堂前双脚千万不能沾地,沾了地便将福气丢掉了,待会儿马车外会有喜婆来背新娘子过去的,来了会唤八小姐的,八小姐先别急着下马车。”
冬暖故将双手交叠着放在膝上,双手握得有些紧,是她故意彰显的紧张。
可过了好一会儿,马车外却没有任何动静,春荞不由蹙了蹙眉,撩开车帘下了马车。
然春荞一跳下马车便愣在了那儿,因为马车前不知何时开始就站着一个身披大红斗篷竖着高冠的英气男子,男子左手里拿着一朵红绫编成的大花儿,他大半个身子倚靠在他身旁紧紧搀扶着他的家丁身上,只见他脸色颇为苍白,眼神淡淡的似波澜不惊一般,但却能从能他那紧紧抓着红绫编花的手看得出他在紧张。
春荞往四周望了望,试图寻找喜婆的身影,然她岂止见不到喜婆的身影,她的视线里更是除了眼前的病弱男子和他身旁那搀扶着他的家丁便再无第三人,莫说来看热闹的百姓,便是连多一个家丁都见不着,还有眼前这……
这哪里是王府大门,再怎么瞧也只是一个偏门而已!若非是那接亲的人见着司季夏皆道一声“世子”,春荞只怕不能相信眼前这偏门后边就是羿王府。
春荞惊诧地盯着眼前的男子,双颊有些不自控地染上薄薄的绯红,那这就是……羿王世子?但……喜婆呢?喜婆在哪儿?
就这羿王世子一人独自在这儿迎接新嫁娘!?
南岭郡羿王府,就是这么对待王上亲点御赐的婚事的!?
“世子爷……您亲自来背新娘子?”尽管春荞足够冷静,此刻却震惊得无以复加。
马车内的冬暖故听到了外边春荞的声音,红盖头下的她不由微微眯了眯眼,她即将要拜堂的相公亲自来背她?新郎官亲自出门来背新娘子进喜堂,这在南蜀国可还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马车外忽然没有了声音,少顷,冬暖故从红盖头边沿的下边看到马车内的光线明亮了起来,继而一只白净修长的手伸到了她窄窄的视线里,伴随着淡淡却带着些微温柔的男子声音响起,“拿着这一端,我带你进去。”
只见那伸到冬暖故视线里的手心上躺着一根火红的绸带,红绸顺着那对方的腕臂向马车外的方向延伸,在男子的手腕处编成一朵大大的红花儿,冬暖故知道,这编成花儿的红绸带的另一端也在对方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