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毒女神医相公》第75/455页
尽管昨夜刚下过一夜的雨,但是经过雨后的山风吹刮一整天,本是湿漉漉的山林也都褪去了一层满是水珠的外衣,只有太过繁盛的大树上还粘着些水珠,一阵风过还能抖下几滴水点来。
今夜司季夏没有找到如昨夜一般既可避雨又可遮风是山洞,便是连背风的山背都没有找到,冬暖故不忍让他再一直找,就着眼前的林子让他停了下来,便紧了紧他的脖子道:“平安,不用找了,今夜就在这儿坐坐就可以了。”
司季夏摇摇头,冬暖故拧起了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好声好气道:“平安把我放下来,你走了一天了,别走了。”
司季夏没有听,还在往前走。
天色愈来愈暗,冬暖故的眉心也愈拧愈紧。
司季夏依旧未停下来,他似乎非要找到一个可挡风的地方不可。
冬暖故眉心拧得紧紧的,在眼神暗下来的同时撑着他的肩膀往上蹭了蹭,从后凑近他的脸,而后张嘴就在他的耳廓上用力咬了一口,颇显恼怒道:“放我下来。”
司季夏身子猛地一僵,反射性地立刻松开左手后连忙扯出了塞在腰带里的右边袖管,好像将冬暖故从背上扔下来似的,又在抽开右边袖管时觉得不妥,连忙转过身去扶住冬暖故,生怕自己方才的举动会让她摔倒似的。
就在司季夏伸手去扶冬暖故时,冬暖故抬手抚向他的左耳,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方才被她咬过的耳廓,方才还是沉沉的眼神这时慢慢被温和取代,声音也变做温温和和道:“疼么?”
冬暖故的手指很柔软,带着温温的暖意,摩挲着司季夏冰凉的耳廓,让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又绷得紧紧的,有些怔怔地看着眼前眉眼柔和的冬暖故。
司季夏本是想说不疼,可似乎是鬼使神差的,他说出口时竟然变成了“疼”。
“疼就对了。”谁知冬暖故转眸看向他的眼睛时,温和的眼神就带了些严肃,语气也是严肃的,“该咬。”
“……”司季夏一时间觉得自己好像什么也不能说,脸色倒是慢慢地红了起来。
冬暖故感觉着他的身子绷得愈来愈紧,便收回手,转为勾着他的手腕,边将他往旁边平整又能靠着树干的地方扯边道:“到那儿坐。”
因为腿上伤太深,不动的时候没什么感觉,这下一走起来,冬暖故便觉得疼了,是以左半边身子就自然而然地往司季夏身上靠,走路的姿势颇为跛脚,这也是她为何要勾住司季夏手腕的缘故。
而冬暖故才走出第一步时司季夏便发现了冬暖故的异样,忽然生出一种想要将她横抱起的念头,忽有觉得自己异常可笑,只绷直了身子任她将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
扶着冬暖故坐下来后,司季夏在附近拾了柴,因为只有一只手的缘故,他拾得很慢很慢,抓满在手里后走到冬暖故面前放下了才又再去拾,冬暖故看得心有些难受,别开了眼,不再看他。
因为昨夜下过雨,淋湿了林子,也淋湿了满地的枯枝,就算风吹干了表面,这些柴禾里边还是半湿的,是以极难点着,就算点着了也冒着一股呛鼻的烟,只听司季夏有些惭愧道:“抱歉,阿暖,没找到遮风的地方,也没有找到干透的柴禾。”
冬暖故觉得心更难受了,并未接司季夏的话,而是微抬着头定定看着站在故着黑烟的火堆旁的司季夏,看得司季夏紧张了起来,“怎么了阿暖?”
冬暖故微吸了一口充着柴烟味的寒凉空气,朝司季夏伸出了手,却未说话。
司季夏怔了怔,而后才缓缓伸出自己的手,握住冬暖故的手,冬暖故忽地将他的手抓紧,朝自己的方向轻轻拉了拉,道:“来坐。”
就算方才一直在火堆旁,司季夏的手还是冷凉冷凉的,反是冬暖故的手是温暖的,这一握在一起,倒是形成了明显的差别,致使司季夏下意识地想将手往回缩,冬暖故却是将他的手抓得更紧,硬是拉着他挨着她坐了下来。
“平安,很多事情不是你想了就能做得到了的,我不会怪你,你也不要总因这种你不可改变的事情而自责。”冬暖故将司季夏的手抓得紧紧的,声音轻轻却坚定,“你对我很好,足够了。”
“这一夜好好休息一夜吧,我来添柴就好,我看得出,你已经很累了。”冬暖故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我不想看你太累。”
司季夏沉默良久良久,才沙哑着声音道:“好。”
冬暖故又笑了,轻轻柔柔的,又将头轻靠到了司季夏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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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平安,我是你的
宁静的相处,偶尔的对话,让司季夏有种他回到了水月县山上生活的感觉,平静,却开心。
冬暖故腿上的伤不用换药,司季夏只是从书奁里拿出一只瘦颈小瓷瓶递给她,还是如昨夜一样让她服下两颗药丸,冬暖故接过小瓷瓶,拔开瓶塞,倾出两颗到手心,放进嘴里,吞了下去,司季夏将拔开了囊塞的水囊递给她。
冬暖故注意到,司季夏这次递到她手里来的小瓷瓶并非昨夜那只,尽管都是绿瓷表面,然昨夜那只是暗绿色,而今夜这只,是浅绿色。
她还是什么都没有问。
夜愈深,空气就愈来愈冷,司季夏不断往火堆里添柴,丝毫没有要闭眼休息会儿的意思,使得冬暖故又蹙起了眉。
半晌过去,死寂又添了一把柴,火势又旺了一分,仍旧带着些浓烟,他还是没有要靠回树干休憩的动向。
冬暖故将眉心拧得更紧一分,唤了司季夏一声:“平安。”
冬暖故以为司季夏只会头也不回地应她一声而已,谁知司季夏在听到她唤他后竟是忽地站起身,并未转身看她而是颇显紧张道:“我这就睡!”
冬暖故一愣,看着高高的司季夏眨了一眨眼,然后笑了,伸手去拉他,笑道:“睡就睡,瞧你紧张的,难道是我吓着你了?”
她还从不知道她的声音有这么大的本事,这还没说什么话,他就已经紧张了。
“不,不是。”司季夏被冬暖故拉着坐到了她身边来,却还是看着火堆的方向,没有看她一眼,身子更是习惯性地绷着。
“平安,其实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冬暖故曲着左膝,坐胳膊搭在膝盖上,正将脸枕在自己臂弯里,看着坐在她身子右侧的司季夏,看着他被火光映得明亮的侧脸问道,右手还是拉着他的斗篷。
“阿暖只管问就好。”
“我长得很难看么?”冬暖故声音轻轻的,问出来的问题却吓了司季夏一跳,使得他连忙答道:“不,阿暖,阿暖怎会长得难看,阿暖……很好看。”
她怎会长得难看?她是他见过的最美丽最动人的姑娘,她的笑更是此生见过的最美好的风景,便是连美丽的霞光都不可比。
“那为何平安总是不愿看着我?”就算表明了心意,他还是像之前一样,极少正视她,更枉论与她对视了,既然喜欢,不是应该恨不得多看几眼么?他这么总还是像之前一样,看也不会多看她一眼,除了她长得太难看这样原因,她还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了。
冬暖故的问题让司季夏怔住了,本是微低着头,而后才缓缓抬起头,缓缓转向冬暖故一侧,迎上她平静的目光,看着她将半张脸都枕在臂弯里,声音有些沉道:“阿暖误会了,正因为阿暖太好,我不敢多看而已。”
她太过美好,总觉得她不是他能多想多看的,就算知晓了她的心意,他还是这么觉得。
司季夏眸子里透出来的卑微感让冬暖故的心紧了紧,没有再说话,只是将手伸到了他的斗篷里,握住了他的手,良久才松开,微微转身拿过放在一旁的裹着她衣裳的包袱,伸长手臂将包袱放到了司季夏身子右侧,将大半个身子都倾在了司季夏身上,边轻轻拍拍包袱边道:“枕着它躺一会儿,地上的枯叶还算厚,应该不会太凉,若是太凉了就起来靠着树干将就着闭闭眼。”
司季夏看着冬暖故将身子轻压在他身上并伸手轻拍着包袱的模样还是让他有些紧张,在她重新坐好身子看着他时点了点头,裹着身上的斗篷便倒身将脸枕在了那只暗蓝色的包袱上,只要稍稍吸气,便能清楚地问到从包袱里传来的属于她的清香味道。
这样每一个呼吸都近在鼻尖的味道让司季夏不由自主地将身子蜷了蜷,令他心跳加速。
火堆里的柴禾在噼啪燃烧,司季夏将身上的斗篷抓得紧紧的。
冬暖故扶着身后的树干慢慢站起身,动动坐得有些发麻了的腿,而后慢且轻地挪到司季夏面前,挡住身后的火光面对着他慢慢坐了下来。
司季夏侧身面对着火堆躺着,将右边身子压在下边,察觉到冬暖故移到他面前坐下,将双眼闭得紧紧的,也将斗篷在身前抓得紧紧的。
冬暖故静静地看着他的脸膛,忽然轻轻抬起手,隔着他身上的斗篷将右手掌心覆在他抓得紧紧的左手手背上,慢慢往下倾身,在司季夏的左脸颊上轻轻印上一吻,声音轻柔轻柔的,“平安,我是你的。”
所以,不用担心她会离开他,不用连看都不敢多看她一眼。
司季夏愣了惊了,强压住心里想要翻身的冲动,只将身子更蜷起一分,没有睁开眼,冬暖故却清楚地见着他长长的睫毛颤动得厉害,不由微微勾起了嘴角,慢慢直起腰,松开他的手转过身背对着他坐着,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柴禾。
司季夏这才慢慢睁开眼,看着冬暖故的背影一副愣愣怔怔的模样,半晌才将左手慢慢从斗篷下抽出来,碰向自己的左脸颊,触手是滚烫的温度,他知道此刻他的脸必是烧红了。
“悉索……”忽有衣裳摩擦的声音轻轻响起,是冬暖故稍稍回过了头。
司季夏还是没支持住,又抓住了自己的斗篷猛地转了一身,背对着冬暖故,任垂散的发丝挡在同样滚烫的右脸上。
冬暖故笑得轻轻的,眉眼却弯如月牙儿,将头扭了回来。
而与她背对着背躺着的司季夏怔愣着怔愣着也扬起了嘴角,红着脸弯下眉眼轻轻笑了起来。
“睡吧平安,若是有事我会叫你。”冬暖故看着燃烧得红亮的柴堆,轻声道,“我想你能睡着,希望你能有个好梦。”
“嗯。”回答冬暖故的,并不是沉默。
渐渐,司季夏枕着不算是厚重的寒凉,睡了过去。
柴火还在燃烧,司季夏在之前拾了足够夜里燃烧的柴禾,冬暖故除了不断往火堆里添进柴禾之外,这一夜没有动过一动,就算她早已坐得双腿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