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毒女神医相公》第94/455页
“你还让他感染了风寒!?”老大夫气得就差没指着冬暖故的鼻子骂她不懂怎么照顾自己的男人,一脸的愤怒,“他现在脉象很弱,这个风寒很可能随时都要了他的命!”
冬暖故本就不佳的面色渐渐变得灰白,从没有人敢这个对着她叱呵,可现下她却已不在乎这些,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大夫说的最后一句话。
只见冬暖故的嘴唇颤了颤,似想要说什么,然老大夫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还是怒道:“你别说话!老夫跟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冬暖故紧拧着眉心,点了点头,安静地听老大夫边开药方边冲她吼:“让人去烧着水,先让他泡个澡,再让人跟我回去抓药,回来煎了喂他喝下之后用被子将他捂严实先,一定要把汗捂出来!”
老大夫写得飞快,连他自己都在为司季夏紧张,写完后将药方递给了春荞,而后拎起自己的药箱急忙忙就要走,走了两步后又停下,转头又冲冬暖故喝道:“记得一定要把汗捂出来,要是明日天明之前还不能将汗捂出来,一定要记得去找老夫!”
老大夫说完,皱着眉再看一眼床榻上昏睡着的司季夏,重重叹了一口气,大步离开了。
春荞在跟着老大夫出屋前对冬暖故道:“热水我让秋桐去吩咐,八小姐只消照顾世子就好。”
春荞说完,也不等冬暖故说声谢,也大步走了,走时不忘替冬暖故将门阖上。
冬暖故垂在身侧的手紧了松,松了又紧,而后转身,走回了司季夏身边,在床沿上坐下,定定看着司季夏苍白无血色的脸,眸光晃动得厉害。
冬暖故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了良久,才将手伸进被褥里,握住司季夏的手。
他的手指很修长,掌心与指腹都很粗糙,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度,也没有如平日里那般只要她一碰到他的手便轻微的颤着的感觉。
冬暖故的手也是冰凉的,只是她的手在轻轻颤抖着,将司季夏的手越握越紧。
老大夫的话还在她脑子里回荡,这个风寒随时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白日里,他还握着她的手说他只有她了,现下,他却是闭着眼躺着一动也不动,好似了无声息一般。
她见过他紧张见过他不安,也见过他慌乱见过他哀伤,却从未见过他像现在这般沉默着不应她不看她,这样的他,让她心慌。
驿站里本就有已烧好的水,很快秋桐便领着侍卫将热水及泡澡用的大木桶抬到了屋子里来,秋桐还抱来了一床棉被,交给了冬暖故。
秋桐问冬暖故是否要让侍卫留下帮忙,冬暖故拒绝了,秋桐不再多问,只道冬暖故若是有事随时到外唤她就行,她就在楼下,冬暖故点头道谢。
然说是这么说,冬暖故在帮司季夏将衣裳脱下来之前还是稍有踟蹰,毕竟她没有见过司季夏的身子,倒不是她没有见过男人的身体构造,只是面对自己喜欢在乎的人,感觉是不可同日语的。
更为重要的,是司季夏十分在意他残缺的身子被旁人看到,她怕他醒来后若是知晓,是否该会接受不了,所以她没有让任何人留下帮忙,就算司季夏也介意她看到他的残缺。
可现下是特殊情况,冬暖故已顾忌不了这么多,她现下只想要他醒来,睁开眼睛对她笑上一笑,她喜欢他的笑,她怕再也见不到。
因为冬暖故不要忙帮的缘故,秋桐命人将泡澡用的大木桶放在了床榻前三五步的地方,以便冬暖故将司季夏背移过来。
冬暖故先是将自己身上的裙裳全都别到腰间,将裤腿尽可能高的卷起,脱了鞋袜,先就着摆在一旁的小盆热水洗净了脚,才去为司季夏脱下衣裳。
在为司季夏脱到里衣时,冬暖故的手有些颤抖,因为她在紧张,紧张下一刻就会看到司季夏那残缺的似钉着铆钉的右肩。
摆在床边灯台里的火光不算明亮,然冬暖故还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司季夏的右肩,那本该有着一小截残肢而如今却是完全残缺的右肩,被他用巴掌宽的布带一层层裹着。
难怪……难怪在西山上她的手无数次扶擦过他的右肩都没有硌手的感觉,原来……是如此。
冬暖故小心翼翼地解开那层层缠绕在司季夏右肩上的布带,待布带的末端从司季夏肩上滑下的那一刻,冬暖故不止是手在颤抖,便是连心尖都在颤抖,因为看得太过清楚,与上次在白云镇不小心看到更为刺痛她的心,更让她觉得窒息。
只见司季夏那缺失了右臂的右肩不是光秃秃的,而是有些明显的被锋刀切割剌划过的陈年疤痕,而在那一道道疤痕中,是诚如冬暖故在白云镇不小心所见的,他的肩胛骨内,钉着一颗颗拇指般大小的钢铆钉,总共八颗,颗颗入骨。
冬暖故的手颤抖不已,用指腹与掌心抚过那一颗颗钢铆钉,每抚过一颗,她的心都会缩上一缩,抚至第三颗钢铆钉时,她的手定在了那儿再也移不动一分,随之俯下身,再次紧紧搂住司季夏。
没有紧绷的身子作为回应,便是连呼吸都是浅得几乎让人感觉不到,不同于之前的每一次,司季夏沉睡着,没有任何反应。
冬暖故搂着他,将脸埋在他的颈窝,深深地吸了口气,很快便又将他松开,她不能耽搁让他泡澡的时间。
而冬暖故只是将司季夏的外裤脱下,里裤还穿在他身上,而后将他背到背上,吃力却又小心翼翼地走到木桶前,先让他背靠着木桶外壁坐在旁边的凳子上,自己则是踩着踏脚用的矮凳先踩进木桶里,这才伸出手将司季夏慢慢挪进木桶里。
奈何司季夏的体重对于冬暖故来说还是太重,而木桶又不是太大,冬暖故的脚微微一滑,司季夏整个人都被她拽泡进了水里,溅了一地的水花,险些连她自己都要栽到司季夏身上。
冬暖故赶紧将司季夏扶坐好,这才踏出木桶,用棉巾湿着热水替他擦拭着身子,她的目光却总不能从他的右肩处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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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没有食言,叔没有当3000党,叔来加更了,表扬叔吧,哈哈~
怎么说,阿季生这一场病未必不是好事,叔不可剧透不可剧透,叔要当个安静的丑作者,哈哈
☆、003、我不走,我就在这儿
就算泡在热水里,司季夏的身子却还是冰凉冰凉的,冬暖故已经往木桶里添了三次热水,司季夏的身子却还是没有一点升温,甚至不见一丝血气,更别提会沁出汗来。
冬暖故心里的不安更浓烈了,司季夏已在水里泡了将近三刻钟,她不能让他再这么泡着。
正巧楼远来敲门问情况,冬暖故觉得自己将司季夏从木桶里搬出来有些困难,于是便请了楼远进来帮忙,在去开门之前没有忘记先用衣裳将司季夏的上身裹住。
楼远还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样,看模样倒是很乐意帮冬暖故这个小忙,于是便跨进了屋里来,不过在他看到司季夏身上裹着的衣裳时轻叹了一口气,道:“楼某已经与八小姐说过楼某没有龙阳之好,八小姐竟是不相信楼某,真是伤了楼某的心,难道楼某看起来像那么奇怪的人吗?”
冬暖故没有搭理楼远这种纯属没事找事没头没脑的问题,楼远也不介意,并未需要冬暖故搭把手,卷起广袖之后将手穿过司季夏的腋下,轻而易举地便将他从木桶里抱了出来。
“放他坐在这儿就好。”就在楼远伸手去抱司季夏的时候,冬暖故动作迅速地搬来了一张太师椅摆到木桶旁,楼远这才注意到司季夏下身还穿着里裤,此刻正湿哒哒地黏在他的腿上,楼远眨了眨眼,有些诧异地看着冬暖故,“八小姐……就让世子穿着里裤泡澡?”
冬暖故此时正走向床榻去拿司季夏要换的干净衣裳,听到了楼远的话也当做没有听到,并未回答,只听楼远又兀自叨叨道:“八小姐啊,不过条裤子而已,脱了不费八小姐多少气力和时间的。”
冬暖故的眼角跳了跳,拿了司季夏的干净衣裳转过身来,还是没有搭理楼远的话。
楼远看看冬暖故,又看看司季夏,又眨了一眨眼,如发现了什么神奇的事情般眼睛忽地一亮,用一股尤为八卦的口吻道:“该不是八小姐与世子还没有圆房,所以八小姐羞于做这个事情?”
冬暖故的颞颥突突直跳,使得她不得不抬起一只手按按自己的颞颥。
楼远笑得好似有了什么新发现般,似乎连眉梢都在笑,“哎呀呀,楼某似乎猜对了啊?”
“楼远,少说一句话你会死!?”冬暖故再也忍不了楼远的叨叨,用眼刀削了他一眼,从自己怀里抱着的衣服里拿出一条干净的里裤递给他,又立刻换做一副客气的口吻道,“劳烦右相大人替我把我相公身上的湿裤子脱下,再把这条裤子给他换上。”
不管冬暖故给楼远怎样的脸色看,楼远似乎都不会生气,就像现下这般,他还是笑眯眯的,非但不介意冬暖故噎他,也不介意冬暖故请他做的事情会有损他的颜面,并未伸手去接过冬暖故递来的里裤和干棉巾,而是先微微躬身伸手去解司季夏的裤带,冬暖故立刻背过身去,只听楼远在笑道:“这裤子还未脱呢,八小姐把干净的裤子给楼某,楼某也不方便。”
“八小姐的脸色真是翻得快如风,楼某十分佩服,不知八小姐可愿教教楼某怎么达到这样高深的层次?”楼远说着,伸手扯过冬暖故往后递来的干棉巾。
“没空。”楼远虽聒噪,给冬暖故的感觉也是厌烦居多,然冬暖故却不是厌恶他,相反的倒是有一种友人之间任怒任嫌也不会伤感情的感觉,便是连冬暖故自己都觉得奇怪,她与这只老狐狸,本该是没有交集的。
而这样奇怪的感觉岂止是冬暖故有,楼远也亦然。
人呵,果然都是比较奇怪的。
“那就等八小姐闲暇的时候再教也不迟。”楼远笑,替司季夏擦了沾在他下半身的水后再接过冬暖故递来的里裤,躬身替司季夏穿上了,嘴还是不能闲道,“八小姐啊,楼某瞧着世子这儿没问题啊,你们怎么就还没有圆房,莫不是八小姐不让世子碰吧?”
“……”楼远的话险些让冬暖故把嘴咬破,知道楼远说的是什么,耳根一热,咬牙切齿道,“不用你管!”
楼远听出了冬暖故的不自然,笑意更浓道:“来,八小姐,抱稳你相公了。”
冬暖故微微一惊,连忙转身,楼远正好松手,使得司季夏的身子直直朝冬暖故倾去,好在冬暖故手抬得快将他稳稳抱住,虽是被司季夏的重量压得往后踉跄了两步,但好在没有朝后栽倒。
楼远这突然的松手自然免不了冬暖故狠狠一瞪,楼远笑着走开,“八小姐不让楼某看世子的身子,楼某可没敢乱看,八小姐拜托楼某帮忙的事情楼某已经做好了啊,可不敢打扰八小姐和世子休息了,楼某这就回自己屋去了啊。”
冬暖故抱着司季夏,果如楼远所说,裹在他身上的衣裳没有被动过的迹象,眼里的怒气便少了一分。
楼远已经跨出了门槛也已把门阖上,忽又推开门,虽还是笑着,却不是方才那种玩笑的口吻,而是多了几分正经道:“世子会醒来的,八小姐不用太过担心,若是需要,可随时到隔壁来唤楼某。”
楼远说完话,将屋门关上了。
冬暖故说不出心里对楼远究竟是个什么看法,此时的她也无心于任何人的问题,怕再把司季夏凉着,忙将他半搀半抱地挪到了床上,动作迅速地将他的身子擦干,再替他将衣裳穿上。
他的头发湿了水还未干,冬暖故不敢让他枕到枕头上,而是让他背靠着自己,用棉巾反反复复地为他擦拭着头发。
至始至终,司季夏都未曾睁过眼,便是连方才那么大动作地抱他移他,他也没有因不适而轻轻蹙一蹙眉,他睡得很沉很沉。
冬暖故替司季夏将头发擦得半干时,屋外传来了敲门声,是春荞。
春荞端来了煎好的汤药与滚烫的姜汤,递到冬暖故手里后便退下了。
喂司季夏喝汤药并不太顺利,喂到最后,他喝下半碗,淌出半碗,冬暖故便又用湿了热水的棉巾替他擦了擦下巴与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