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亲爱的》第19/462页
这还是谭耀明的主意,使用符包,这反倒让众人不会产生怀疑。
“是,你只用气味害过我。”陆东深半开玩笑半认真。
蒋璃不自然地清清嗓子,她尚算是个知进退的姑娘,关于初次见面她利用气味诈害他的事的确是事实。
“气味相生相克,你怎么知道对方什么情况下使用什么气味?”这是陆东深不大理解的事。
蒋璃没瞒他,“人的体味就像是个预警器,能随时反射疾病,哪怕是心理上的疾病,也能最后转化成生理疾病透过体味显现出来。”说到这,她抽了抽鼻子,“怪就怪我长了个灵敏的鼻子,能闻得到普通人闻不到的气味,所以很容易判断一个人是不是生了病、生了什么病和使用哪种气味可以进行调理。”
像是之前偷喝了冬祭酒的桑尼,虽说过了一晚,但体内的酒精余残还会从肌理和呼吸间散发,有些人对究竟不敏感,桑尼却是属于敏感的那波人,而“神仙饮”的店门前常年留香,桑尼起了反应也很正常。
给桑尼的符包是经过番石榴、合欢和迷迭香,再配上她之前从天周山上砍的奇槐木熏制而成,这些花草都具有抗敏、解酒护肝、清理血管的功效,通过呼吸入肺效果更佳。像是这类符包她做了不少,都密封在固定的蜡油浇灌的牛皮鼓中,古城里的人爱喝酒,所以解酒的符包就尤为重要。
但她给蒋小天的纯粹就是沙土,他又没什么事,只是调弄加警告一下罢了。
让桑尼跪到太阳下山也是有讲究的,男孩阳气盛,在有光亮的地方更能很好地清理体内垃圾,是治疗手段的一种。而蒋小天就倒霉了点,顶多就是个陪跑的。
陆东深听完这番话后,状似称赞,“蒋璃你挺厉害啊,用老天爷给你的天赋来对付我,你可真瞧得起我。”
被他这番话羞辱得近乎想要爆粗口,但蒋璃还是忍了,耷拉着脑袋,也不看他。
陆东深见她一改往日的嚣张跋扈,低垂着头,脸颊有点微微泛红,不知怎的就又气又笑,又觉得自己这番心境有些奇怪,换做别人这般处心积虑,他会整得对方生不如死。
“邰国强房间里那些装神弄鬼的设备,几分真几分假?”他稍稍肃了口吻。
蒋璃识时务者为俊杰,坐直抬眼,“三分真七分假。”
见陆东深一蹙眉,马上又解释,“香迷虽然毒性持久,但有固定的克星,是叫迷碎的树木,也是香迷常年依附的植物,迷碎春夏旺盛,秋冬就眠,导致依附在树干上的香迷春夏无毒秋冬有毒的特征,所以,邰国强的符包里有迷碎的气味和叶子。香薰炉里燃的是具有安神作用的特遐香和有聚烟作用的艾纳香,冬雪之前采摘,地面茎叶割下晒干,研磨成粉或细碎留用。先让邰国强喝蜂蜜水是为了清理肠道,然后再服用具有饱腹感的大桑叶,有利于他恢复头脑清醒。”
说到这,她轻叹了一口气,“符包不能沾水,是以防气味流失,往往搁置胸前是因为方便呼吸,一般不重的情况三天就能解决问题,当然头两天比较重要,邰国强不能闻到其他异味,这也是我呵斥蒋小天的原因,让邰国强绕湖跑是为了让他促进新陈代谢,焚烧符包只不过是不想惹麻烦,其余的……都是假的。”
什么朱砂鸡血、铃铛红线的,都是遮人耳目的东西。
陆东深掐了手里的烟,身子靠在沙发靠背上,就那么瞅着蒋璃,眼里的光是让人捉摸不透的深。
蒋璃吐了心中一口闷气,跟他强调,“我已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你还有其他选择吗?”陆东深反问。
蒋璃闭嘴。
眼前的茶凉了,陆东深又添了热的,问,“给你七天时间,你要去哪找原料?”
蒋璃想了想,“登祈神,入抚仙。”
陆东深倒茶的动作微微一滞,有些不确定地问她,“祈神山、抚仙湖?”
“是。”
他将茶器搁置一旁,对她的话有了番思量。
虽说他刚到沧陵不久,但对这里的人文地貌也了解得差不多。抚仙湖自然不用多说,这几年怪事频频,听说是在水下发现了座千年古城,但具体位置无人能知。
整个沧陵的森林覆盖率在全国是出了名的高,这要源于众多的山脉,像是刚刚她所提及的天周山就是众山代表,众多树木飞鸟,沧陵每年的冬祭往往也设在那里。
而众山之中最神秘诡悬的当属祈神山。
有传言说那座山才是山海经中提到的昆仑,是远古上神们的居住地。不论是《山海经》还是《淮南子》中提及昆仑都是,有奇兽有怪鸟,有草焉有众木,有深渊百仞有万丈岭背,有走不尽的林海有探不到头的矿藏,等等这些描述,与祈神山极为相似。
没人会到那里去,因为那里山岭领线之长、山势之险已然超出秦岭等无人境,再加上变幻莫测的气候,当地人谈之色变。
蒋璃刚刚说了一通嘴巴有点干,见他把茶器放到一旁,十分自觉地端了过来自力更生,斟满,一口饮尽,道,“如果邰国强是对藒车香过敏,那我只能试试香史中记载的一种返魂香,其中就需要祈神山的一种小兽和抚仙湖中的一种白鱼。”
“把你需要的原料列出来,我派人去找。”
蒋璃摇头,“只有我才能找的到,旁人代替不了,而且也不能有旁人跟着。”
陆东深眉头一皱,“不行。”
蒋璃乐了,“陆先生,你是怕我跑了还是在关心我?”也没等他的回答,她又倒了杯茶滋溜了一口,“如果怕我跑了,那你可以把蒋小天扣在酒店,再不济还有谭爷在那押着呢;如果你是担心我就大可不必了,一是被你这种奸商惦记着准没好事,二是我武艺超群上天入地不在话下,真要是遇上什么上古神兽我还能生擒上交给国家,多好。”
陆东深的眉头始终未展,跟她一脸的欢腾成了鲜明对比,他说,“你真认为你能保得住谭耀明?”
风轻云淡的语气,却暗藏着利益倾轧下的杀机,蒋璃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态度坚决,“尽我所能,保不住也得保。”
陆东深的唇微微抿起时就严肃得很,良久后开口,“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蒋璃竟没由来地紧张了一下。
他盯着她,“你到底是谁?”
蒋璃微微一怔,待眼里慢慢染了灰色,她淡淡地回答,“蒋璃,我是蒋璃。”
第26章 一种活在骨子里的恐惧
杨远办事利落,翌日,各路专家就乘坐专机赶到了沧陵市中心医院,这些专家分别都是来自于北上广一线权威医疗结构甚至和有国际医疗背景的专家。
这期间邰梓莘也将邰国强的情况传回了法国,并且找了国外一些专家进行远程会诊。
可蒋璃一语成谶。
无论中外专家,在看过邰国强所有的检查报告和临床情况后都纷纷摇头,表示从来没见过这种状况。
正所谓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就在邰梓莘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时,网上突然爆出邰国强在沧陵天际酒店昏迷不醒的消息!
一时间如深水鱼雷,引炸了整个商圈。
原由之前邰国强中邪一事一压再压,外界虽听闻沧陵天际酒店遭煞一事,但个中详情无人知晓,现如今,这条新闻将邰国强事件从头撸到尾,各种细节堪比娱乐八卦,热闹程度可想而知。
消息爆得太突然,让邰、陆两家都猝不及防,等开始做出相应措施时,网络上早已各种相关话题泛滥成灾。
相关纸质媒体也争相报道,众说纷纭。
网上的传言就更是多姿多彩,有人认为这是邰陆两家的一场暗战,谁教两大集团都同时盯上沧陵了?也有人认为沧陵天际酒店就是邪祟太厉害,就连当地鼎鼎大名的巫医都搞不定,于是乎,沧陵的各种传闻又被扒了一遍;还有人觉得什么中不中邪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都在分析谁才是最后的那个渔翁。
消息传出,陆、邰两家同时受到牵连,董事局虎视眈眈,股票市场很快随之动荡,邰梓莘一道纸令强行让公关部围堵话题,但很显然她不大了解国内网络市场,更没想到网络传播的力量如此之快,信息分叉渠道之广,问题非但没有解决反而更加严重。
没辙之下,她一个电话打给陆东深,心中虽不悦,但语气稍稍示软。
其实就算她不打电话,陆东深也没闲着,在得知情况后就放下手头事,第一时间命景泞启动了紧急公关处理方案,先是用钱砸了主流媒体,能删帖的尽量删,不能第一时间左右的舆论就改为话题引导。
就这样,总算熬到了股市收盘。
长盛集团下跌0.2个百分点,陆门集团下跌了0.1个百分点,损失了不少, 但至少没全盘皆输。
然而,这仅仅是第一天而已。
陆东深的手机就没闲着,办公室里的座机更是此起彼伏,有的电话景泞就给拦下了,但面对陆门董事局的质疑声,还得陆东深亲自出马。
而邰梓莘在医院也不好过,来自各方的压力不断,有些小道记者见不到陆东深就来医院围堵邰家兄妹,邰业扬和邰业帆更是不敢离开医院半步,生怕稍不注意就被记者逮到了。
气得邰业帆直骂蒋璃,他怀疑这件事跟蒋璃、跟谭耀明脱不了干系。
陆东深遣了些保镖给邰梓莘,护着她躲开记者驾着保姆车一路回了酒店。他跟邰梓莘说了蒋璃的推测和想法,并表示问题真出在酒店,那邰家的一切损失他来承担。
邰梓莘闻言后用奇怪的眼神盯着陆东深,问他,“你让一个心怀叵测的竞争对手来证明是你的问题?陆东深,你是想提前退休了还是被人蛊惑了?”
陆东深说,“现在最重要的是能让你父亲醒过来。”
“我绝对有理由相信我父亲的昏迷跟蒋璃有关,对她我会走司法程序。”邰梓莘十分坚决,“这是很明显的事,邰家和陆家倒了霉,谁从中获利?你不会看不出来。”
“除非你不想让你父亲醒了。”
邰梓莘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陆东深,我看你是疯了,你就这么信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