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关系》第2/49页


  这涉及一个秘密,先不说。
  六岁那年,家里多个新成员,慕文年,乍一看见他,慕蕾倒吸一口冷气。
  五月的蓝楹花,这样的艳阳下,都不及小男孩明亮的面孔,薄薄的白皙。
  林姨说:“小小姐,这是你的小叔叔。”
  为什么不是小哥哥?她遗憾的说:“小叔叔。”
  男孩笑容腼腆,初次见面,送她一盆白色铃兰。
  连花盆也是瓷白的,没有一点瑕疵,花都开满了,垂着一串串的脑袋,馥郁怡人,她盯着男孩的脸,心惊动魄。
  初见,铃兰之语:幸福归来(铃兰有剧毒)
  可她万万想不到,这个家伙,正是应了这盆花的诅咒,有毒的幸福!
  平心而论,慕文年的归来,让一些人坐立不安。
  尤其慕蕾的父亲,对这个弟弟简直深恶痛绝。
  是因为继承权吗?如果这么简单就好了,钱对于他们已然不是重要的东西,那些深埋黑色土壤底层的腐烂秘密,终归需要某些人的血来祭奠。
  慕蕾的好奇心因这个不期而至的美少年不断扩大,空前热烈。
  她一出生,就顶着慕氏千金的头衔,第六代唯一的大小姐,奶奶更是把她当成眼珠子,山庄上下,谁见着她都不敢大喘气。
  慕文年就不一样,既不怕她,也不疏远她,如此一来,他的诱惑力更大了,慕蕾喜欢跟他玩。
  小孩子表达喜欢的方式可能是欺负你。时间一久,不免有摩擦,慕文年从不与她计较,可爷爷却是个厉害的主,必定不给她好果子吃。
  而她挨教训的时候,她发誓,绝非自己眼花,慕文年眼底有笑意。
  好在她的盟友奶奶偏心她,对慕文年敌意甚深。
  可惜慕蕾并非好队友,只要慕文年招招手,笑一笑,她就屁颠屁颠过去。
  那天,海风吹拂着洁白的沙滩,坐在棕榈树下荡秋千的她,眼睛却盯着对面,蔚蓝的泳池边,宛如神明的少年。
  慕文年朝她招手:“我可以教你游泳。”
  真哒!她喜上眉梢,高兴的扑过去。
  她眼里只有那张祸国殃民的脸,站在池子边,想也不想跳下去。
  慕文年转头去拿泳圈,她扑了空,倒栽葱。
  被他抱出来的时候,好半天没上过气,半晌才指着他鼻子大喊:“都怪你,谁让你不接我一把!”
  面对她的谴责,慕文年好不无辜:“你也没说要跳啊?”
  “反正都是你的错。”
  想了半天,也没找到迁怒他的理由,慕蕾自己爬上岸,不稀罕跟他玩了。
  晚饭时候听说慕文年发烧,慕蕾偷笑,心里说了句活该。
  可不知哪个多嘴的,传话给慕蕾的妈妈白清清,版本是这样的:
  慕蕾强迫慕文年教游泳,慕文年不从,她直接跳下去,砸伤慕文年,然后大摇大摆离开,慕文年发烧了。
  可想而知,白清清有多愤怒,不准靠近慕文年,这件事强调过多少次,慕蕾从来都不当回事。
  挨揍在所难免。
  事后,慕蕾要抓住那个多嘴的家伙,方能解气。
  历经一番侦查,终于露出马脚,园丁家的小玉,这丫头不当娱记甚为可惜。
  小玉露出了视死如归的表情,当她张嘴说:“你们一个个都欺负少爷,不就因为……呜呜呜……”
  小玉被她妈妈捂着嘴拖走,此后再也没见着她。
  慕蕾越想越气,决定把气撒在慕文年身上。
  她的妈妈白清清,比千里眼顺风耳还灵,只要她敢靠近慕文年,不论何事,总要给她一顿苦头吃。
  连拿他撒气都不准,慕蕾顶嘴,被妈妈揪着打。
  那天,慕文年正睡午觉,慕蕾突然闯入,眼睛红红的,汪着一团泪,见着他,委屈更甚,哭道:“奶奶不在家,爸爸也不在家,我要被妈妈打死了,小叔!”
  “为何打你?”
  “我唆使小虎揍你。”
  “……”
  恨不能咬了舌头,一急居然把心里话说出,她忙改口:“不是不是,我是说她怪我老是揍小虎。”
  “这个,我帮不了你。”
  知道真相还会帮她才怪,慕蕾是这么认为的,看来只有使出杀手锏了。
  “小叔,您就护我一次嘛!”她音色甜美,模样娇憨,身子还很配合的一扭,一扭。
  此招一出,下至三岁,上至八十,全部秒杀。
  慕文年正好十三,处在数值范围以内,应该会被秒成渣,自负是慕蕾最炫酷的技能。
  慕文年瞟了她一眼,看见一双含泪的眸子,灿烂如星石,如果慕蕾不那么骄横,应该很讨人喜欢,真像只团子,如此,他倒也生出恻隐之心。
  妈妈对慕文年的疏远都是在背后进行,当真正面对慕文年,她根本说不出什么。
  妈妈一撤退,慕蕾立刻从柜子里爬出,“谢谢你啊,小叔!”星光潋滟的黑眼睛,笑得弯成月牙,可爱的令慕文年心悸。
  这个孩子对他有种奇异的信任,敢于要求他做任何事,并且深信,他一定会满足,好像从来就没想过,自己有被拒绝的时候。
  记忆中的慕文年,给慕蕾无数纵容与宠溺,但是当他说“不”的时候,你已经被打下十八层地狱。
  她涉世未深,哪里知道铃兰毒性的可怕,有些惊鸿一瞥,注定半生黄粱一梦。
  白清清到底还是坐在房间等了一天,慕蕾一进去,门就被死死关上,支开所有佣人,她被妈妈气急败坏的抓住。
  “我再警告你一遍,不准,靠近,他!”
  “为什么?这个家,也就他敢跟我玩。”佣人怕她,玩起来总少了真心,外面的人又敬她,说不了几句,全是恭维,一点意思都没有。
  只有慕文年,最有趣!
  他怎么长了那样的一张脸呢?慕蕾只觉得心悸。
  “小蕾,我们俩的秘密,你忘了么?”
  “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慕蕾紧张。
  “等你长大,我就告诉你。现在,你得明白,慕文年是敌人,我们不要跟他玩。”
  “……”慕蕾伤心的点点头。
  于是很长时间,她都没去骚扰慕文年。
  慕文年每天忙于学业,大概也将她抛诸脑后。
  读小学的年纪,他读完了中学课程,读中学的年纪,他读完了大学课程。
  他又选修了一门十分有趣的课业,哲学。脑子聪明的人,总会精益求精,这为他将来缜密的逻辑能力打下良好基础,玩出一手好牌,别人满盘皆输。
  慕蕾尚不知深浅,好奇的问:“哲学?学了说话就能成名言名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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