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第6/80页


秦开欣把头摇得像甩脂机,而裴宸则在一旁笑而不语。
对方不傻,顿时就明白了,抿嘴笑了笑,一副我懂啦,我不会再多问的样子。
秦开欣如果是一只猫,现在大概浑身都炸毛了吧,她刚想解释,面前的碗动了动,一只基围虾被夹到了她的面前。
她一下子没了底气,脑袋垂到了桌面上。
裴宸那边还没停手,又夹了块牛肉到她碗里,除了甜食,她最喜欢的食物就是虾和牛肉,他都没忘记。
眼看着面前的小碗像小山似得堆了起来,秦开欣坐不下去了,咬着牙“腾”得一下站了起来。
过来上菜的服务员没注意,刚好与她撞上,手里的菜汤倒在了秦开欣的手背上。
烫……
她疼得牙都呲起来了,愣是没叫出声。
倒是服务员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对不起小姐,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没事。”秦开欣咬着牙摆了摆手,因为疼痛,手有些颤抖。
说话间,裴宸忽然站起来,揽住着她的肩膀说:“我陪她出去处理一下,你们慢吃。”
众人纷纷点头,催促他俩快点出去。
“你到底想干什么?”到了外面,秦开欣终于耐不住了,忍着痛一把甩开裴宸的手,瞪着眼他质问。
“你受伤了,需要赶快处理。”这还是他俩七年来的第一次直接对话,裴宸认真地看着他,表情坦然得过分。
“谢谢,我自己会处理。”她面无表情地说完,转身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走廊里忽然窜来股冷风,吹得她瑟瑟发抖,每走一步,脚下的高跟鞋都磨着脚尖,隐隐作痛。
这一刻,她好像又回到了七年前最痛苦的那段日子,一个人孤零零地被全校学生排挤,后来就连一直支持她的谢沛沛都渐渐疏远了她。
如果不是他的出现,她尚可把这段过去当成一个遥远的噩梦,可是现在却真真实实地痛了起来,远比手背上的烫伤更让人刻骨铭心。
忽然间,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裴宸追上来,再次将外套罩在了她的身上。
秦开欣的情绪此时正在酝酿期,被他这一举动,差点就爆发出来,可下一刻,手腕却被抓住了,裴宸拉着她来到洗手台前,打开冷水,冲刷她的手背。
她手一颤,本能地想要缩回来,却被裴宸紧紧地抓住了。
“有点冷,忍一忍。”他低着头,目光专注着她的手背,声音在流水哗哗的背景声中,愈发显得低沉醇厚。
咚――咚――
秦开欣屏住了呼吸,心脏在胸口一下一下的跳着。
那年,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喜欢裴宸的,在他面前变得躲躲闪闪,生怕他发现了自己的小秘密。
可裴宸却以为她生病了,问她哪里不舒服。
她只好借口说考试没考好,心里难受。
“不就是一场考试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他笑笑,拉着她地手说,“走,请你吃饭去。”
饭?一听到这个词,她便两眼发光,屁颠屁颠地跟着裴宸去了食堂。
没想到,那天她盛汤的时候,被个女生撞了一下,汤水洒在手上,疼得她呲牙裂嘴。
裴宸几乎丢了手中的饭菜,拉着她到水槽边冲水。
她清楚的记得,那天的水也像今天这般冰凉,可那块被烫红的皮肤,却被水冲得越来越热,一直热到了耳尖。
秦开欣不敢再去多想,深怕再想下去,心脏就会从胸腔里跳出了。
为了让自己能够镇定下来,秦开欣看着裴宸低头四十五度角的侧脸,竟然莫名其妙地,在心里数起了他那比女人还长的睫毛。
一根、两根、三根……
“小姐,您还好吧?这是烫伤膏。”刚才闯祸的服务员匆匆忙忙地跑过来。
“没事了,你去忙吧。”裴宸打发走服务员,一只手托着秦开欣的手,另一只手用毛巾将她手背上的水擦干,然后小心翼翼地给她上药。
他的袖口挽起,露出一截干净有力的手腕,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尖沾着油亮的药膏,在秦开欣冷得都快没知觉的手背上一圈一圈地划着,温暖柔软的指腹轻轻地摩擦在那片被烫红的皮肤上。
这一刻,秦开欣手上的痛感真的好像消失了一样,可是那温度却蹭蹭得往上升,从手背向上蔓延,最后连脸颊都变得滚烫通红。
淡定,一定要淡定!
秦开欣定了定神,又开始数睫毛:三十、三十一、三十二……
裴宸忽然抬头看了看她。
“你别动啊!”秦开欣懊恼地说了句,刚数了一半呢,又得重数,你这是想逼死处女座吗?
裴宸奇怪地看着她。
她这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尴尬地说:“这药闻着挺像麻油的,呵呵,呵呵呵……”
裴宸低下头,继续给她擦药。
秦开欣的嘴还保持着“呵呵”的形状,僵了半天,继续数睫毛:五十三、五十四、五十五……
“好了。”裴宸抬起头说。
这回秦开欣倒是反应得快,她迅速缩回手,用细弱蚊蝇地声音说了句“谢谢”,没等裴宸再开口,转身便跑。
裴宸没追上去,只是望着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勾了勾嘴角,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更何况,外套还在她身上呢,不怕她不回来。

第5章

秦开欣一宿没睡好,又做了那个梦,梦的内容没有变,但是那张脸却无比清晰地呈现在她的梦境里,提醒着她,这已经不仅仅是一场梦了。
秦开欣醒来,满头冷汗,本想劝自己再睡一会儿,可刚要闭上眼就瞥见了挂在椅子上的西装,顿时睡意全无。
怪就怪昨晚她落荒而逃,忘了要把西装还回去,等到结束时再想物归原主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裴宸的人了,据说是送客人去机场了。再加上这西装不小心被她弄脏了,无奈之下她只好把它带回了家。
西装虽然带回来了,可秦开欣却觉得自己好像去了趟鬼屋,不小心把道具拿回来似得,惴惴不安。
越看越心烦,她干脆找了个袋子把衣服装起来,送去了干洗店。
“什么?一百八?”秦开欣瞪大眼看着老板娘,不敢相信洗这一件衣服得花那么多钱。
老板娘笑眯眯地看着她:“姑娘,这可不是便宜货啊,你要嫌贵送去前面那家二三十块也能洗,洗好洗坏,我就不能保证了。”
裴宸,我上辈子欠你的!
秦开欣垂头丧气地从洗衣店出来,打起精神去了店里,她在附近和薛曼合开了一家叫“象牙塔”的个性咖啡店,开了有半年多了,店面虽然不大,但生意很好,照这个势头下去,再几个月就能把投出去的本钱收回来了。
年底结婚、聚会的人多,甜品桌供不应求,秦开欣更多的时间还是一个人在工作室里忙碌,而薛曼则负责店里的事。
今天上午,她约了一个明年三月结婚的客人谈甜品桌,没想到客人还没到,薛曼却已经早早地等在店里了。对于这位生活散漫的大小姐来说,能这么早来店里坐镇,算是极其罕见的。
“快跟我说说梦郎的事。”
梦郎?!秦开欣一口牛奶喷出来,惊恐地看着薛曼,你当是在拍《天龙八部》啊?
“你别激动嘛,我就是想知道你们怎么分开的,他看样子不像是始乱终弃的人啊。”薛曼兴致勃勃地盘问着。
“男人看脸是最不靠谱的!”秦开欣白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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