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媚天下:公主,别想逃》第30/100页
“说痛有用么?哭泣有用么?不管是痛还是哭,他都不会放过我,他心里明明已经有了深爱的女人,为什么不肯放过我?我不懂他,银月,我不懂。”霓裳落寞道。
她的心里翻涌着恨意、酸楚、无奈、痛苦、迷茫……复杂如五味瓶。她紧紧揪着被褥,手指骨节微微泛白,感受到银月的温柔,她有点忐忑,又有点紧张……
银月,是第二个看了她身体的男人。
“能够被你轻易看穿的男人,就不是皇甫天赐了。”银月轻声道,微凉的指轻柔地拂过那个“奴”字,心里蓦然一紧,“不过,之于女人而言,每个男人都差不多,对某种专属物品的占有欲会使男人变坏。”
霓裳低声呢喃着:“原来是占有欲在作祟……”
他的眸光闪烁着复杂之色,忍不住俯身轻轻在那个“奴”字处印下一吻,像是蝴蝶轻轻飞落般,只停留了一下又飞走了――
“嘶……”
没想到,轻柔到极点的举动还是弄疼了她,她真是太过敏感脆弱了。
“对不起,我太粗鲁了。”说着,他拿起一个小小的白瓷瓶,为她的伤口洒下药粉,表情很是认真谨慎。药粉太少,肌肤恢复不好,会出现褶皱;药粉太多,恢复太过旺盛,会出现疤痕。
虽然,这个“奴”字本身是不可磨灭的疤痕……
他的出现,本来便是为了减轻她的伤痛,减少她的疤痕的。
“没、没关系。”霓裳不知道他吻了自己的伤口,刚才却明显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悸动传来,顿时从心口延伸至四肢百骸。她的双颊更红了,好比春日枝头的红花,心跳也更加快,整个人羞涩得快要埋头进被褥中。
这时,银月又拿过绷带为她包扎,免不了要绕过她前方。那清凉如月的气息包裹着她,他在后背伸出手,探到她胸前,有意无意地拂过那双柔软的饱满,吓得她往后一缩,恰好撞入了他怀中。
她一抬眸,便见他妖孽绝美的脸上流露出戏谑之色,唇角扯出的弧度足以勾走每一个人的心神。
霓裳愣了好一会儿,直到他为自己包扎妥当,她才慢慢回过神来。结果,两人静静对视着,一个大男人坐在床边,她也不敢贸贸然起身去找衣服穿。只得躲在被窝里,跟银月闲聊起来。
天南地北,高谈论阔,两人的话题涉及甚广。多半是银月在说,她在听着。比如,各国的风景名胜,风土人情;比如,他偷过的东西;比如,他见到的有趣之事……
霓裳听得越多,越是向往,银月的世界,无外乎有着她最想要的自由。
“银月……”霓裳拉耸着脑袋,缩在一旁,像只天真无害的孩子,却说着落寞的话,“如果我爱上的人是你就好了,那我就不会痛苦……”
银月倚着床栏,风从窗外吹进来,扬起了他的银发,他陡然一愣,甚是没想到霓裳会突然冒出这句话。
良久,他才缓声道了句:“也许,也许你可以试一试。”话落,他又伸手捞过她,让她背向天地趴睡着,以免碰触到伤口,然后,自己也舒坦地在外侧躺下来,“好好睡一觉,醒来之后也许会是一个新的开始,小女孩不应该多愁善感的,快快乐乐的才适合你,我比较喜欢看到你的笑容。”
霓裳乖巧地不动,一脸担忧地诧异问道:“你不走么?万一被发现……”
“嘘……”他淡笑着,单手撑着脑袋,侧躺向她,修长的指绕起了她的发丝在把玩,“等你睡着了,我再离开。”
清晨,阳光从窗棱洒进来,有些刺眼,霓裳下意识地揉了揉,才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耀眼银丝,她猛地清醒过来,用力摇了摇身边的男人――
“银月!银月!”
喊完后,霓裳才后悔了!
不看还好,一看清楚才发现,床上的男人不是银月,而是皇甫天赐。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看来银月在他回来之前就走了,否则以他的个性,怎么可能轻易放过银月……
这时,皇甫天赐已经被惊醒,他本就是刚回来,睡得不沉。那双犀利的隼眸开启,彷如狩猎般,紧紧盯着霓裳:“银月?银月是谁?”
见霓裳脸色一惊,且有些心虚地抱着被褥往里面缩去,男人由睡姿变为坐姿,浓烈的男性气息喷洒向她:“上官霓裳,除了本王,还有谁来过这里?”
他试图从她眼睛里找到什么信息,不过,她似乎学聪明了,或者原本就不笨。她定了定心神,大胆地直视着他的双眼,仿佛刚才的心虚之色只是他的错觉。
“你听错了!我说的是音乐……”霓裳挺直了背脊,气定神闲地解释,“音乐,就是音律的意思,我答应了星奇姑姑,今天要去汀兰苑的。”
还好,脑筋转得快,记起了汀兰苑的练习。
皇甫天赐微眯着眼,直接为她做决定,更像是命令,不容抗拒:“不用去了!”
霓裳只觉得他不可理喻:“你――”
“别吵!安静一点!”说着,男人又在外侧躺下,神色有些疲惫,“躺下睡觉,本王忙到天亮才回来,有点累了。”他抬手抚摸着她的脸,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里一柔。
霓裳感到不乐意,头颅微微一侧,躲开了他的手,反正她乖巧听话也得不到他的疼惜,不如尽情伸出小爪子违逆他――
“可是汀兰苑的音律排练……”
“不准去,你要养伤,快点睡觉。”皇甫天赐脸色一黑,直接拉下她,力道适中,没弄痛她背部的伤口。既然“奴”字到了她身上,她终生便是他的奴,在他的世界里,奴是没有反抗拒绝权的。
不过,他心情好的时候,不会吝啬于疼爱疼爱她,毕竟,她是特别惹人怜爱的小女.奴。
她像是喉咙里卡着一股怨气,吞不下去,又吐不出来,气得双颊鼓鼓的:“睡不着……”她宁愿忍着伤痛去汀兰苑,也不要跟他待在一起,谁知道他会不会兽性大发,做些什么事……
“那就乖乖躺着,看本王睡。”男人依然吃定了她的小白兔秉性,直接闭上眼睛睡觉,完全不担心她会擅自跑出去。
霓裳的怒火从心底蹿到胸口,死死地瞪着他无害的睡容――
她能不能把他踢下床?
好想把他踢下去!
在汀兰苑排练完后,舞优们多数会直接在华清殿的浴池中沐浴更衣,霓裳的才艺最受星奇看好,却不骄傲自满,平时极为低调,往往是最后一个进出华清殿的。
姑娘们都知道向晴的死与霓裳相关,尽管对霓裳的存在没有之前那么反感,可是也没人胆敢接近霓裳,就连云倩儿,在那日画舫落水后,也相当于跟霓裳撕破了脸。
说到底,霓裳是被彻底孤立了罢!
华清殿内,水汽氤氲,芙蓉水暖。
水面升腾着热气,霓裳小心翼翼地褪下衣服,下水。背部的烙印触到热水的刹那,她感觉到了痛,指甲不由得在手心留下深深的月牙印。
今日她只是练了一下基本的舞步,并没有参与剧烈排练,倒也出了一身香汗。刚刚好三天,终于可以碰水了,想着皇甫天赐整天以上药为名,毛手毛脚为实,不顾一切扒下她的衣服……
她想要洗掉的是身上耻辱的吻痕!
过了好一会,背部的痛感才渐渐散去,看着那些暧昧的痕迹从锁骨延伸到胸前,青青紫紫地,尤为刺眼。贝齿咬着下唇,她拿过池边的白帕就用力搓洗起来。
可惜,即使搓得皮肤又红又痛,也洗不掉它们……
“公主,渺渺终于找来花瓣了。”出身出到。
渺渺正提着一篮子走进来,笑得天真烂漫,霓裳立即停下了对自己的肆虐,把身体往水下浸了几分,只露出小小的头颅。
想到久违的花瓣澡,霓裳的心情稍微转好,渺渺就像以前一样,蹲在浴池边上,一把一把地把五颜六色的花瓣往水面上洒,纷纷扬扬地,像是在下着花瓣雨一样。
清雅的香气蒸腾而出,淡淡地包裹着两名少女,这种无忧无虑的感觉,惬意得仿佛还是在花舞国。
“渺渺,我好想念父皇和母后。”霓裳趴在池边,长长的青丝蜿蜒至水中,像是海藻般,还沾染了几片花瓣。
“渺渺跟公主一样,想念皇上和皇后娘娘,想念花舞国的一切。”渺渺想起在花舞国时,自己的地位都比一般的奴婢要高;在这王府,却沦落得比三等丫鬟还要低贱。
自古下人分三等。一等是在主子身边贴身伺候着,有些比不受宠的主子更来得有权势;二等乃受一等差遣的下人,做的都是轻微的功夫;三等则是分配在浣衣局、厨房等处的粗使丫鬟、奴才,处处被禁足,也没有主子保障,在大户人家里,即使死了,那尸体也是随便扔去山上喂野狼的。
霓裳的脸色红润了许多,毕竟被皇甫天赐逼着吃了不少补品,她的手探向花篮,洒了一把花瓣在水面上:“如果父皇母后还在就好了,那么我们就不必像个没人要的孩子。我还想着皇兄,不知道皇兄在密牢里是不是又受苦了……”
复国之路仿佛越来越渺茫,她名副其实是花舞国最没用的小公主,凭一己之力什么也做不了,连皇兄也没救出来。
“公主不用担心,东方公子说过会帮我们照顾太子殿下的。”渺渺看她泡了挺久,考虑到那个烙印的伤痕,不禁唠叨了一句,“公主要小心伤口,该起来了。”说着,就往屏风外走去,准备把干净的衣物拿进来。
霓裳难得身边有一个能撒撒娇的人:“不要,渺渺,好渺渺,你最好了,再让我舒服一会儿……”
不料,真听得渺渺懊恼道:“糟了公主,渺渺忘了拿衣衫,公主稍等片刻,渺渺这就回去取。”
渺渺走后,华清殿里十分安静,是渗到骨子里般沉静。不知不觉,疲倦袭向了余下的少女……
她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梦见自己回到了花舞国――
十六岁生辰宴上,她扭动着天女羽衣,在凤凰台上跳舞,博得了所有观众的喝彩和掌声,有父皇、母后、皇兄,还有她狗狗书籍网的天赐哥哥。
那新建成的凤凰台,更是父皇特意送给她练舞之用的礼物,雕花栏杆,飘飞的罗纱,偶有几片花瓣飞落,点缀着她飘逸的裙角……
睡梦中的霓裳不知道,四面八方突然爬出各色长蛇,正吐着红红的蛇信子朝她而去,甚至有好几条下了水,弯着身体在花瓣中穿梭而过。
渺渺抱着衣服回来时,便是见了这副危险万分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