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夜不堪忆》第2/3页


  再次睁开双眸,望着陌生的环境,陈沫有些恍惚,略微清醒了些,她环视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在医院里,看装饰还是高档病房,抬了下手发现正滴着点滴。她望着屋顶有些发呆,忽听见开门声,她向门口看去,关哲拎着两个保温筒走了进来,见她醒来,面露喜色,“沫沫,你可算醒过来了,吓死我了,来先喝这个,打开其中一个保温筒,倒出一碗来,用嘴吹了吹,递给陈沫,陈沫端着热热的碗,一看竟是碗红糖姜水,她的表情瞬间悲伤起来,眼泪忍不住的落了下来,以前妈妈在世的时候,每逢她的经期都会给她用姜和红糖熬成水给她喝,只是妈妈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喝过了。看着她暗自落泪,关哲更加心疼不已,他用手指温柔的抹去她的眼泪,轻轻的说,“快喝吧,要不该凉了,”说着脸有些微红,“我这还是打电话问了我家的保姆才知道的,称热把它喝了吧,在吃些皮蛋瘦肉粥,吃了饭,病才好的快些。”看着他深邃的眼眸中充满了担心和焦虑,陈沫心里涌上一股暖流,全身瞬间温暖充溢起来,这样的他让她感动不已,她低低的说了句,谢谢你了关哲。关哲用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低柔的声音幽幽传来,“谢什么,傻瓜,忘记了你是我的女朋友了,别害怕,吃完了,再睡一会,我会在这儿,一直陪着你。”吃过了饭,关哲温柔的哄着她睡觉,她注视着他眼里的脉脉温情,这一刻的她感到无比幸福,能遇上这样人疼爱自己,她真是太幸运了。缓缓的闭上眼睑,睡梦中的她还噙着暖暖的笑意。

纠缠
  爱情是妙不可言的,沉浸在热恋中的关哲和陈沫尽情享受着彼此的浓情蜜意。在大学校园里很快就成了倍受瞩目艳慕的一对恋人。食堂、图书馆、阶梯教室、他们相依相伴的身影总是光鲜的展现在别人面前,炫示着他们的幸福,张扬着他们的快乐。那时的关哲对陈沫的疼爱近乎于宠溺,陈沫就象踩入云端一样感觉整个世界都如天堂般的美好。陈沫端起茶杯,细细的吮了一口,涩涩的味道瞬间在口中弥散开来,舌尖处萦绕着丝丝甘苦,渐渐的一种清甜舒缓开来,这就是茶的可贵之处。她的手指握紧杯子,如果这恋爱如品茶一般就好了,先是苦涩,细细品尝越发香甜,更能让人体会这份甘甜的难能可贵,可是她的初恋却恰恰相反,开始甜蜜的腻人,让你充分感受它的美好,彻底上瘾后,再让你迅急的苦涩起来,越发品味,越是苦不堪言,茶靡过后就只余独自舔伤,黯然落泪了,这份痛苦回味穷尽一生都难以让人忘怀。
  她踱步来到窗前,额头抵触在冰凉的玻璃上,静默的俯视着窗外,她感慨如果时间就停止在那一刻该有多美好,她和关哲的爱情维系了她整个大学生活,成了她那时不可磨灭的烙印。深深的扎埋在她的肉身里,不可分割。可是什么时候这种维系变成痛苦的源头,残忍的把它们生生的割离开,思绪至此,麻木的心又尖锐的纠痛起来,她用手重重的抵住心口,紧闭双眸,睫毛轻颤,当年那种割裂的疼痛再次袭卷了她的身体。陈沫大四下学期才出去实习,服务的公司地处于开发区,她刚步入社会,工作起来很是辛苦,新手上路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最重要的她还要克服刚步入社会的不适应感,这个所有大学毕业生都要面对的低谷时期,从斗志激扬到放低姿态,正确的认识自己的价值,给自己重新定位,谦卑的融入这个现实社会。这一切她都努力的强迫自己去适应,尽快地调整着自己的心态。
  她的内心深处也渴望关哲的陪伴和支持,可是她不忍心,那时候的关哲已经毕业并在本市颇有名气的合资公司上班近一年了,他们俩的公司几乎贯穿了整个城市,相距甚远,关哲由于表现出色已然提升为部门经理助理。他是个极其要强的人,出色表现所付出的代价就是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和辛苦,这样疲累的关哲,陈沫怎么忍心去增加他的烦恼。因此那段日子两个人忙得真是昏天黑地的,哪还有时间约会,彼此的电话都是匆匆忙忙的。关哲的顶头上司邹涛是个精明能干的女强人,在业内小有名气,她成熟漂亮,气质绝佳,每天都把自己打理的一丝不苟,精致完美的妆容,良好的仪态。她在商界的打法果断强硬,气势绝不输于男子。关哲是她一路提拔起来的,对他更是用心栽培很是器重,关哲对她很是感激、敬重,亦师亦友。邹涛每回和客户谈生意都会带着关哲,每次大小招待饭局也会携同赶往,时间久了,两人彼此配合的尤为默契,相处甚欢。渐渐的邹涛内心起了变化,她外表坚强,内心却是孤独寂寞的,看着关哲一路走来,她对这个年青人是激赏的,关哲俊朗非凡,内外兼修,处事沉稳睿智,每次饭局都体贴入微的关照她,适时的为她挡酒,因此她也就放心的和客户周旋,因为她知道不论她喝成什么样子,关哲都会安全的把她送回家。这天和市税务局的领导吃饭,那个肥胖的沈局长总是和她频频干杯,肥厚的手掌还不时地在她的小手上揉来拍去,她内心厌恶不已,可面上还是巧颦言笑,八面玲珑的周旋,到最后结束时,她已经醉的一塌糊涂,关哲搀扶着把她送回家,进了屋邹涛冲进卫生间大吐特吐,吐过之后感觉胃里舒服多了,在卫生间刷了牙,用凉水洗了脸,人也清醒了不少,她走出来,竟看到关哲还没有走,正担心的看着她,“邹姐,你还好吧,还是吃片胃药吧。”望着他关切的目光,邹涛触动不已。她接过关哲递过水杯和药片,利落的吞了下去,关哲看着她自如的倚坐在沙发上,想她已无大碍了,才放心的起身告辞。“邹姐,你也早点休息吧,我走了。”邹涛赶紧起身送他,站的有些过急过猛身子不受控制的向旁栽去,关哲本能地去扶她的身体,瞬间两个人摔倒在地毯上,关哲的唇触上了她的脸,两人都呆怔住,关哲反应过来,急忙要起来,慌忙的解释着,“对不起,真是对不起。”邹涛瞬间拉住了他的胳臂:“关哲,不要走,陪陪我好吗?”说着眼泪从眼角滑了下来,期盼的目光注视着他,此时的她已毫无平时的干练,脆弱的让人心疼。关哲已完全怔楞住,这种状况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只一秒钟,邹涛的唇就贴了上来,她的吻猛烈炙热,关哲清醒过来,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可是此时的邹涛已是喷发的火山,她的举动大胆,技巧娴熟,关哲的身体很快就有了反应,最后的理智终于还是淹没在激情欲海之中了。关哲和陈沫在一起时,陈沫是羞涩的,温柔的,毕竟她还是个青涩的学生,他们之间的性爱都是关哲主动的,过程也是缠绵悱恻的。可邹涛是不同的,她把她所有的欲望都赤裸的涨现出来,主动出击,热情似火,他们都急切的撕扯着对方的衣服,带着最原始的疯狂,攻击着对方的身体,极致的性爱之后两个人如打了一场仗似的痛快淋漓,也筋疲力尽,关哲在她身上找到了前所未有的激情和满足。这一晚关哲没有回家,此时的陈沫也早已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第二天早上醒来,关哲的理智回归了,他看了看熟睡中的邹涛,感到了陌生和不安,他想到了他的沫沫,心里顿时烦躁起来,这时身边扬起沙哑低缓的声音,“关哲,不要有负担,我和你都是成年人,我不会让你为我负责的,只要顺应你自己的心就可以了,如果让你有压力,你就当昨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看着邹涛坦诚笃定的目光,关哲感觉很惭愧,自己一个大男人还不如身边的女人洒脱自如,他很快的让自己镇定下来。那天过后,在公司邹涛还是能干的经理,关哲还是称职的助理,如以往一样,可是男女一旦性爱交融,就会偷腥不止,渐渐的两个人晚上在一起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在关哲的家,在邹涛的家,两个炙热的人已完全抛弃伦理道德,礼数常规,彼此都痛快淋漓地享受着激情性爱带给他们的愉悦。
  

绝别
  渐渐的陈沫觉察到了异样,关哲以前几乎每天都会给她电话,周末两个人都会腻在一起分享这来之不易的相聚。可是最近,关哲忙得已经一个星期都没给打她电话了,更别提见面了,这天下午陈沫替公司送了份文件去承建局,完事后看离关哲的公司很近,又接近下班时间,她顺路向关哲的公司走去,到了附近看看时间还早,就坐在对面的咖啡屋里等他,点了杯卡布基诺,想着一会的见面,心里顿时涌上一股热流,自己真是太想他了,为了不打扰彼此的工作,他们上班的时候很少通电话,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她才拿出手机打了过去,很快关哲低沉好听的声音传来“沫沫,怎么这时来电话,是不是想我了。”“是好想你啊,你最近那么忙,连电话都没时间拔了,所以只有我打给你了,下班后一起吃晚饭吧。”关哲听着她那娇柔的声音,愧疚感油然而生,心微微的刺痛起来, 可是今天他和邹涛还有个订好的饭局要去,他温柔怜惜的声音幽幽传来“沫沫,今天晚上有个客户的饭局要赶,明天下班后我去接你好吗?”沫沫的声音里充满了失望,略带撒娇的说“好吧,好吧,我就知道你忙,工作至上,记得少喝些,明天再见吧。”陈沫想了想反正都出来了,今天索性就不回开发区了,想起俏皮可爱的佳宜,她们都一个月没见面了,她的唇角勾起温暖的笑容。 她打电话约了佳宜,坐在顺峰食府的大厅角落里等她,没想到佳宜很快的就出现在她面前,捧着陈沫的脸就啵了一口,“想死我了,臭沫沫,重色轻友的家伙,今天良心发现了,想起我这个朋友了。”看着佳宜双眸中温情流转,熟悉关切的话语充斥着的她耳鼓。她的内心感触着,在自己的大学生涯里最大的收获就是让她遇见了至爱的关哲和至亲的佳宜。
  陈沫开心的点了一桌子的菜,两个人都兴高采烈的说着最近的近况,看着陈沫瘦了一圈的小脸,佳宜有些心疼“沫沫,你家那么宽裕,你用得着非得去实习吗,走个形式到时交个论文不就得了,何必这么辛苦呢?”陈沫坦诚的注视着她的眼睛,“佳宜,我其实是想历练一下,这次工作让我彻底明白了,咱们在学校学的那些知识,拿到实际工作中,真是没有几样能用得上的,所以说工作经验是非常重要的,你的父母在家乡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工作,你可以在学校里悠哉游哉了,可是我不行啊,为了关哲我得留在这里,连关哲都自立要强的不理家里的生意,想自己闯出一番事业,我岂能让他们家人小看了,再说现在累点怕啥,不是都说,忆苦思甜嘛,现在不受累,哪有以后的福享啊。”陈沫颇为正经的讲着大道理。佳宜柳眉一挑,双手一拍桌子,配合的打趣道:“好,就属我们的沫沫能干,这要是在20年前你一定会被评个三八红旗手,多上进的好同志啊。”欢快的笑声顿时流泄出来,两个挚友是乎总有聊不完的话题,佳宜声情并茂地给陈沫讲着最近学校发生的奇闻趣事,看着她那丰富多彩的表情,夸张的叙述,陈沫笑的眼睛都弯成月牙了。
  两个人一顿饭下来竟吃了好几个钟头,分手时还意犹未尽,恋恋不舍的。陈沫在关哲家的附近先下了车,向车内的佳宜挥挥手,车临开动时,佳宜还不忘探出小脑袋,“嘿,沫沫,一会悠着点,不要纵欲过度啊。”目送出租车离去,她嘴角扬起甜蜜的笑容,这个佳宜总是没正经的。关哲的这套公寓位于市中心,自从他上班后一直住在这里。陈沫站在楼下,仰头看了看,那一扇扇透射着橙色灯光的窗户,让她莫名的温暖起来,她低头向四周找了找,很快的就看到关哲那辆03款的本田雅阁安然的停在楼下,漂亮的唇角弯起微笑,他回来了,她轻快的乘电梯上楼,心里还在雀跃不止,就给他一个惊喜吧。拿出钥匙轻轻的打开房门,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客厅一个人也没有,连灯都没有开,走廊尽头虚掩的卧室门缝里折透出诱人的光线,她悄悄的走了过去,目光赫然看到一路散扔的衣物,她的心剧烈的狂跳起来,随后而来的阵阵呻吟声,更是让她用手捂住了脱口而出的惊叫,她的大脑反馈的信息清楚的告诉她这是什么声音,男女欢爱,她下意识的想逃离开,可脚步却不受控制的向那罪恶的渊源走去,轻颤的手推开了门,一切尽在眼前,疯狂缠绕的男女,极致放荡的呻吟,混乱奢靡的灯光 ,刺得她的双目涨痛,眼泪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抽痛迅速蔓延全身,她的唇翕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终于床上激情的男女发觉了异样,惊跳的分开,抓了旁衣蔽体,关哲惊慌的看着她,发现她的脸色苍白,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他慌的语无伦次,不安的解释;“沫沫,你听我说……”
  相比关哲的惊慌失措,邹涛冷静的多了,她优雅的穿好衣服,轻轻拍了拍关哲的肩膀,“你有朋友来,我就不打扰了,我先走了。”说完看了看陈沫,唇角勾起嘲讽的微笑。镇定自如的从她身边走过去。那嘲讽得意的目光象把利刃刺进了陈沫的心脏,疼痛瞬间加剧,她认识她,她是关哲的顶头上司,关哲口中颇为敬重的邹姐,胸中屈辱的愤怒瞬间膨胀,从身体里喷薄出一种力量,她揪过擦肩而过的邹涛,扬手用力的甩了一个耳光,啪的一声。三个人都楞住了,关哲首先反映过来他急忙抱住了陈沫,邹涛的目光盯着陈沫足足有一分钟,她忽的轻笑一声,向关哲微抬了抬下巴,有些倨傲的说“关哲,这就是你那幼稚的女朋友吗,你的眼光可真是太好了。”说完轻轻的理了理被打乱的头发,仿佛这里发生的一切和她毫无关系似的,从容沉稳的走了出去。邹涛走后,他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室内一片死寂,静默的让人恐慌,陈沫失望的盯着关哲的眼睛,语调冰冷讥讽,“这就是你最近忙的事情吗,看来你们在一起已经很久了,你这个助理真是称职,连床上都这么尽心尽力,这就是你说的凭自己能力闯出的一番事业吗,你出卖的是什么,是你的身体,还是你的心,你太让我失望了。”关哲的心里本已乱成一片,听见陈沫这样讥讽他,他的脸有些挂不住了,他看着陈沫的脸突然觉得陌生起来,这个尖锐,粗暴的女人是他喜爱的沫沫吗,其实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躲避着陈沫,由开始的愧疚到现在的麻木,他已完全被邹涛迷惑了,他不时的拿两个人比较,以至于他更欣赏邹涛的成熟干练,洒脱大方,可是他的内心还是舍不得陈沫,男人往往就是如此,新鲜的永远是最好的,心魔促使他完全蒙住了自己的心,他听见他冷静的声音扬起,“沫沫,不要这样,是我对不住你,我们还是分手吧。”陈沫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失望和痛苦瞬间袭来,“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我们相爱三年,盼到了今天就为了这样的一个结局,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已经不爱我了,你要和我分手。”关哲闭了闭双眸,他的心也在疼痛,这是他呵护了三年的女孩,他真的忍心这样放手吗,可是这一个月以来自己的对邹涛的沉迷又是那么真实,他已经不再爱陈沫了,这样拖着她也不是办法,今天的事已经够尴尬的了,再这样犹豫不决 对邹涛也是不公平的,他狠了狠心,睁开双眼,目光绝然冰冷,“沫沫,你不要缠着我了,我已经不再爱你了,我们还是分手吧。”陈沫的心被这句无情的话给震的四分五裂,片片崩析,心痛的仿佛要揉捏在一起,呼吸都不再顺畅,她艰难的用手按住胸口,倚靠在沙发背上,极力克制着狂乱的情绪,她感到自己要疯掉了,这时如果有一把刀,她都能冲动的刺进他的心脏,自己三年来至爱的竟是这样一个冷酷无情的男人,而且是为了那样的一个女人。她脸色越来越苍白,连嘴唇都惨白起来,眼神迷乱,溢满了悲伤失望,内心一个声音在叫嚣,不要呆在这里,快逃离这里。她虚弱的站了起来,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声音冰冷狠绝一字一顿,“好,我答应你,我们分手,从今以后,你我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来。”说完她转身急步向门外走去,长长的头发甩过悲伤的弧度,背影是那么的凄凉伤感。巨大的关门声,让关哲回了神,他看着门口,忽然感到自己丢失了最重要的东西,他的心疼痛起来,刚提出分手不到十分钟,他就后悔了,他的心异常烦躁,他干了什么,他颤抖的点燃一支烟,他不断的安慰自己,刚分手都这样,毕竟相濡以沫了三年,多想想邹涛的爽朗笑容吧,可是陈沫最后那决绝惨白的脸庞在他脑海里却总也挥之不去。陈沫坐在出租车里,空洞的看着窗外,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涌,司机惴惴不安的看着她,不知道这个女孩遇到了什么事情,竟哭的肝肠寸断,伤心至极。回到公司宿舍一夜无眠,想了一夜也哭了一夜,第二天她异常的平静起来,先到公司办理了辞职手续,再打车回到大学宿舍收拾了行礼,好在宿舍空无一人,否则真是无从面对她们,情何以堪啊。来到火车站,却只买到了晚上10点的火车票, 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候车室里发呆,一整天的滴水未进,让她感到又冷又饿,可是她就是坐在那一动不动,盯着前排座位上的情侣甜蜜的依偎在一起,她的心更加揪痛起来,她想起了好多往事,她和关哲的第一次见面、两人的第一次接吻、甚至想到两人第一次青涩的做爱,她的泪涌了出来,自己太多的第一次都是和他分享的,自己一直都珍如至宝的感情,他怎么就能够这样轻意撇弃了,他怎么就能够这样狠心的伤害她。为什么呀,谁能告诉她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呀。那一天的候车室里,所有人都注意到那个苍白憔悴的女孩,孤单的坐在那里,独自的伤心流泪......

  
悲凉
  早上疲惫不堪的进了家门,看着父亲慈爱的面孔,她再也控制不住了,扑进父亲的怀里,哭得昏天黑地,到最后竟昏厥了过去,陈沫的父亲这才发现她浑身滚烫,正发着烧,这可吓坏了他,急忙把她送到医院,在医院里整整躺了一个星期,病愈后回到家后,她把自己封闭起来,大门不出二门不入,每天在自己的房间里发呆,不吃饭,不说话,不理人.那天她鬼使神差的拿起电话拔了那个熟悉的号码,她喃喃的低语,“关哲,你忘记了你当初的承诺了吗,你说你要一辈子照顾我,疼爱我,你告诉我,这一切真的结束了吗?”关哲停顿片刻,嗟叹一声,微颤的声音涩涩的传来,“对不起,沫沫,真的对不起。”
  陈沫的心悲凉到了极点,关哲的话语让她彻底的陷入了情感困境的死局,她走到镜子前,里面的人狼狈、憔悴、苍白、丑陋、满目疮痍的让她陌生。她从未象这一刻这么厌恶轻视自己,她觉得自己卑贱到了极点,结束了,结束了,就让这一切彻底的结束吧。这一天陈沫的父亲惦记着女儿,心里总是莫名的恐惶不安,他扔下影楼的生意,匆忙的赶了回来,手里还拎着给她买的各种营养品,进了屋,静静的,静的让他心惊,他用手推开她的房门,看见她静静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可怕,仿佛睡觉了一样,他走了过去轻轻的唤着她的名字,“沫沫,沫沫, 沫沫………..”可是没有人回应他,他这才发现地上的空药瓶,这一刻他感到他的世界都要崩塌了,他的女儿就要象他的妻子那样永远的离开他了,他抱起她发疯的跑了出去,不停地自语,“来的及,一定还来的及。”泪水涌了出来,顺着玻璃滑下悲凉的轨迹,陈沫从回忆中惊醒过来,用手抚摸着自己的心口,为何过去这么些年,自己的心还会这般疼痛,真的好痛好痛。她转过身遏制的走到沙发,把自己蜷缩在角落里,不断的喃喃自语:“不要这样,一切都过去了,你已经不是当年的陈沫了,不要这么脆弱,没人能再伤害你,谁也不可以。”**************************************************************************下班后,陈沫走出公司,一辆黑色的奔驰缓缓的开了过来,玻璃下滑,关哲冲着她微笑,“沫沫,快上车吧,我们一起过去。”陈沫毫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了句,“不用了,我自己打车过去。”
  说完不再看他,绕过车头,向外走去,关哲急忙下了车,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沫沫,不要这样。”陈沫低头看了下他的手,缓缓抬头,眉头微蹙 ,冷冷的对他说:“关总,这是公司的门口,请你注意一下你的言行,麻烦你把手拿开。”关哲叹息一声,颇为无奈的说:“沫沫,非得这样子对待我吗,难道我们连象朋友那样相处都不行吗?”陈沫唇角轻扬,眉目间满是讥讽,语气冷漠而笃定,“我不需要你这个朋友,我们除了在公司是上下属关系,出了公司的大门,我和你就是陌路人。至于我对你的态度,我想这是我的自由。还有关总,不要再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我没兴趣陪你在这里出丑。”关哲的耐心在慢慢磨尽,他那凛冽的凤眼微眯了起来,邪魅的声音充满了挑衅,“沫沫,要不要试试,看我敢不敢在这里吻你,如果你不上车的话,我不介意出丑。”陈沫瞪大了眼睛,她厉声的警告,“关哲,你不要太过分,你不希望成为大家谈笑的绯闻吧,公司新任总经理公然对下属女下属纠缠不清,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关哲的胸腔震动,舒缓的笑声溢了出来,“沫沫,这么多年没见,你怎么还这么单纯,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家公司吗,因为现在我才是这家公司的最大股东,你说我会在意吗,那绯闻传的越夸张越好,你那政法委副书记的未婚夫,会容忍一个经常和老总闹绯闻的女朋友吗,而且还是女友的前男友,这么复杂的关系,你那家世清白的官家公公婆婆也不会接受的吧。”陈沫的脸顿时气的煞白,她的嘴角抽动,声音陡然提高,“关哲,你真卑鄙,你调查我。”
  关哲看到她气的手都在轻轻的颤抖,有些心疼,微微的叹了口气,言语温柔起来,“沫沫,我只是想和你吃顿饭而已,我们何必要把气氛搞的这样僵。不要生气了,我载你一起过去吧。”
  陈沫静默下来,不就是一顿饭吗,既然是彼此最后的了结谈话,自己又何必这样咄咄逼人呢,她放弃抵触,沉默的转身坐进车里。一路上两个人都沉默不语,车内的气氛也显得格外的沉闷压抑,很快的到了饭店,门童殷勤利落的为其打开车门,关哲耐心的为她解释,“我没有订雅园,那里的环境实在不适合我们聊天,所以我订了这里,这儿的菜做的不错,你一定会喜欢的。”陈沫知道这是本市有名的绅士会所,到处尽显奢华富贵之气,她静默的跟在关哲的身后,被引领进了一间颇为雅致的房间,陈沫也无心欣赏,她淡然的坐在那里,关哲点了很多菜,听着都是她以前喜欢的口味,她漂亮的柔唇勾起自嘲,“你不必这么费心,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这里的口味,反而对以前的很多东西都不习惯了。”关哲的双眸一暗,并没有说什么,他想了想措辞,有些斟酌地对陈沫说:“沫沫,我知道你很恨我,你家里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也清楚自己罪不可恕,当年的事我很后悔,我曾疯狂的寻找你的下落,可是你竟象消失了一样了无音讯,这些年来我都在愧疚中饱受煎熬,一度以为就这样失去你了,可是没想到竟让我在这里再次遇见你。你知道我有多惊喜吗,现在我们都已经不再年轻了,沫沫,原谅我吧,放下你的怨恨,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来照顾你,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陈沫看着他恳切的目光,有些恍惚不已,她沉默了半晌,叹了口气,“关哲,今天就让我们一次把话说个清楚,对于过去我已不想再提,那样的伤害,一次足以,现在我们已经是不可能再在一起了,我也不会答应你任何事情,不要把你的想法再强加于我,那只是你的个人意愿,我现在过的很好,和男朋友的感情也很深厚,我很爱他,并且我们已经在考虑我们的婚事了,我对我现在的生活很满足,也希望一直这样生活下去。所以如果你对我还有愧疚之心,那么就请你不要再打扰我了,就让我们按各自的轨迹继续生活下去吧,不要有任何改变,这样对你对我都是最好的。”关哲的黑瞳湿润起来,他握住了陈沫的手,眼泪流了下来,“沫沫,不要这么决绝,为什么不再给彼此一个机会,你说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才能再次接受我。”

情融
  接下来的日子,陈沫照旧尽量躲避着关哲,她想起那天自己冷静疏离地抽出手,淡漠地说了句,“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我们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她镇定自若的站起来从容的转身离开,在关哲看来她是何等的冷漠无情,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当时的她有多么慌张,不知所措,那天看到关哲伤心流泪,她内心最深处的角落竟开始柔软起来,她可以冰冷的漠视他,可以讥笑的嘲讽他,甚至可以对他视而不见,可是就是忍受不了他流泪,她不允许自己有任何动摇,只好仓皇而逃。日子照旧,可是关哲却真的收敛了,每次在公司相遇,他对陈沫除了关切的注视和礼貌的问候,不再有任何举动。陈沫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陈沫每天除了工作,最期盼的事情就是接听程锐的电话,每当听着那亲切温和的声音萦绕耳旁,心中就会莫名的泛起阵阵涟漪。这次程锐的离开让她发觉,原来程锐早已潜移默化的渗透入她的骨血里,成了她生活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也许这种感情不如初恋的浓烈,蛊惑人心,可是它却是绵延流长,寸寸温心,丝丝的情意慢慢缠绕彼此心田,让他们的心更加的感动、贴切、踏实、惬意。
  ---------------------------------------------------“沫沫,睡了吗?我是不是把你吵醒了?”“没有,我正等着你电话呢。”“沫沫,我想你,这种思念真是折磨人,你说我该怎么办呢。”“那就凉拌呗。”------------------某人立刻大笑中。------------------“沫沫,我想我是离不开你了。”“怎么会呢。”“我每天临睡前都很想你,想的我都睡不着觉。”“我可不会睡不着觉。”“…………..?”“程锐,我是在梦中想着你。”-------------那一晚某人开心的失眠了。--------------“沫沫,我那么爱你 ,至今为止你有没有一些喜欢我呢?“我可没有一些喜欢。”“…………….?”“我是非常非常的喜欢你。”-----------某人挂断电话后,激动地在屋里走来走去。-----“沫沫,回去后,不行我们先订婚吧。”“我不要订婚。”“…………….?”“订婚多麻烦,等你回来我们还是考虑准备结婚吧。”------某人狂喜的狠掐大腿,证实不是在做梦。-------暖暖的话语在电话的两端传送着彼此的深情惬意,陈沫对程锐的思念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深切起来,这种甜蜜的思念折磨着她的心绪,让她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感情。 这天整理完手头的工作准备下班时,才发现办公室里的人早就走光了,一看表下班都过了半个小时了,她想着程锐这几天就要回来了,准备去超市多预备些食材,等他回来后,好好安慰安慰他的胃。站在电梯前想着想着竟甜蜜的傻笑起来,电梯打开时脸上还噙着来不及收回的笑容,竟意外看到关哲正站在电梯里面注视着她,她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冲关哲礼貌的点了下头,转过身,专注的盯着电梯里不断变化的数字,感觉身后炙热的目光仿佛要把她灼伤,她的心烦扰纷乱起来。
  终于到了一楼,没有回头,她疾步的走出电梯,出了公司的旋转大门,低着头匆匆向前走去,忽然被大力地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她惊吓的身体瞬间僵硬起来 。“沫沫,是我,我好想你啊。”熟悉亲切的话语让她惊喜起来,抬起头对上了程锐深情炽热的目光,那里满眼满心的都是欢喜和思念之情。她伸出双手用力的回抱,半个月来压抑的情感顷刻间暴发,程锐低下头,温热的嘴唇轻抚她的额头,轻轻的刷过睫毛,覆在她柔唇上,两个人辗转吮吸,肆意缠绵,都沉浸在巨大的重逢喜悦之中,忘我的抒发着彼此的热情。关哲站在公司旋转门里,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两个缠绵亲吻的人,他没有勇气走出去,那个曾经在自己怀里辗转反侧娇羞嘤喘的女人,此时正幸福的被别人拥抱在怀中,他的心尖锐的纠痛起来,他终于意识到这个女人已经走出了他的生活,他彻底的失去她了。在家乐福超市里,两个人亲密的推着购物车,耐心地挑选着水果蔬菜,程锐看见展柜中新鲜的茄子,马上取了好多放进车子里,陈沫有些好笑的看着他,“拿这么多干嘛,茄子放时间长了,就该蔫了不新鲜了。”“怎么会,你不是喜欢吃茄子么,我们就天天吃茄子,最近我在北京特意买了你们北方的食谱,细细一看,原来这茄子有这么多种的做法,我着实的研究了一番,一会回家我就给你露一手,让你好好尝尝程氏私家茄子宴。”看着他自信满满的样子,陈沫不禁哑然失笑,“呵呵,一点都不谦虚啊,到时不要搞砸了,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茄子。”“我未来的老婆大人,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可是下了决心,婚后要家里家外一手抓,时刻牢记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一个中心,就是以老婆大人为中心万事以沫沫为前提,两个基本点,以沫沫的的胃为基本点,把你养的健健康康、白白胖胖的,以沫沫的快乐为基本点,平时除了工作要多在家陪老婆甜蜜,让沫沫笑口常开。 怎么样,对你这未婚夫还满意吧?”陈沫的心被甜蜜的幸福充盈的眼眸氤氲起来,她的程锐竟是如此的体贴入微、周到细致。程锐的手指轻拭着她眼角的泪水,轻柔的安慰,“傻瓜,怎么哭了,对你未来的老公这么没信心吗,沫沫,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俩人买了三大包的东西,回到家,一起在厨房里开心地忙活着,面对着一桌子的丰盛菜肴 ,陈沫拿出啤酒为两个人都斟了满杯,她颇有些感慨,“我还是最喜饮啤酒,我的家乡就以胜产啤酒闻名,碰了杯喝了一大半,爽口的竟让她食欲大增。程锐给陈沫挟了红烧茄子,“沫沫,快尝尝好吃不,还有这个茄子盒,你也尝尝,程锐的表情象急于渴望表扬的孩子似的雀跃不已,陈沫尝了尝,味道竟然非常地道,她赞赏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你还真是满有内秀的,这菜做的就是我家乡的口味。”程锐颇为得意的说,“我这是让你嫁我嫁的放心、不是说女人要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栓住他的胃吗。我想反过来也是应该适用的。”陈沫今晚格外的高兴,喝了不少的酒,双颊微红,很是妩媚动人,程锐看着她,感觉身体燥动起来,他按住陈沫还要倒酒的手,“沫沫,不要再喝了,你已经醉了。”“我没有醉,我只是高兴,已经很久没有象今天这样开心了,程锐,谢谢你对我这么好,让我重新快乐起来。”陈沫迷离的双眸,泛着盈盈的水光,红艳的嘴唇翕动着喃喃自语,程锐浑身越发燥热起来,他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欲望,把眩晕的陈沫抱到床上,自己回到客厅,收拾了餐桌,洗漱完毕后,有些不放心,他冲了杯蜂蜜水,轻轻的扶起陈沫,让她喝了下去。陈沫喝了蜂蜜水,有些迟钝的睁开双眸,口中甜甜的味道让她很是欢喜,舌尖意犹未尽的舔弄着嘴唇上粘连的蜜糖水,程锐感到大脑哄的一下,看着她那粉红的小舌头调皮的扫过性感的红唇,他被瞬间点燃了似火的欲望,他拥住陈沫,深深的吻了下去,陈沫嘤咛一声,有些拙笨的回应起来,难舍难分的狂热缠绵,直到胸腔内的氧气被榨干了,俩人才分开,他们都用力的喘吸着空气,此时的陈沫黑亮的长发铺散在黄色的床单上,眼神潋滟迷乱,软唇因为热吻而更加饱满浓丽起来,衬衣的领口已经开扯到胸口下,嫩白的柔乳随着强烈的呼吸而生动起伏,这样的画面对程锐无疑是蚀骨的蛊惑,他犹豫着,陈沫看着他坚忍的表情,柔柔的勾起媚笑,她拉过程锐的头,软唇贴了上去,主动的勾勒他的唇廓,细细的吸吮,程锐感觉自己涨满的就要炸裂开来,他炽热的反吻回去,两人都尽情地释放着压抑的狂热,肆意的撩拨着欲望的极限,渐渐的束缚悄然褪却,坦然相对,丝般缠绕,窗外夜空清凉如水,窗内一室的旖旎绚丽爱意鸾动。

亲情
  早上醒来,陈沫睁开双眸,舒展了下身体,下肢一阵酸痛袭来,她蓦地清醒,昨夜的记忆渐渐回归,她的脸庞顿时火一样的烧燎,她看了看旁侧没人,想来程锐早已经走了,内心狠狠的鄙视了下自己,陈沫你还真是酒后乱性啊,她有些认命的看了看闹钟,才七点半时间还早,忍着酸痛披了件睡袍光着细白的脚丫走出了卧室,客厅的落地窗投射进来的耀眼阳光刺的她微眯了双眸,阵阵的米香充斥着她的嗅觉.肚子里顿时饥饿起来。敞开式的厨房里程锐正安然的做着早餐,程锐用勺子轻轻的搅动着的黑米粥,盖好锅盖,把煎好的鸡蛋装了盘,从微波炉里取出热好的牛奶,走了出来摆放在餐桌上,一抬头竟发现陈沫正呆怔地看着他,他快步地走了过来,抱起她放在沙发上,转身取了拖鞋帮她穿上,抬起头宠溺的注视着她,“傻丫头,地板那么凉,怎么能光着脚呢。”看着他澄澈明亮的双眸正注视的自己,陈沫的小脸一片娇红,她有些不自然地错开他的目光,抚了下额头慌乱的站了起来,“我先去洗漱一下。”程锐看着她慌乱的跑进了洗手间,脸上顿时扬起了幸福的笑容。有些别扭的吃完早饭,程锐把她送到公司,临下车时,程锐捉住了她的手,轻吻了一下,有些暧昧的对她说:“沫沫,昨天晚上,是我迄今为止最开心的日子了,谢谢你让我这么幸福,我爱你。”陈沫的脸可以比美红苹果了,她微嗔的甩开他的手,临下车时,丢下一句话,“浑说些什么,我听不懂。”这一整天陈沫的脸都洋溢着甜蜜的微笑,助理林琳迷惑不解的问了句,“陈姐,你是不是彩票中奖了,怎么这么开心。”陈沫随口回了句,“是中奖了,而且是很重要的奖。”
  周末程锐的父母邀请了陈沫去家里做客,一路上陈沫都在忐忑不安,临进门前,陈沫还有些紧张,程锐安抚的握着她的手放在唇上亲了一下,“别害怕,有我在呢。”程锐的父亲一看就是个严肃认真的人,不善言笑,可是他的眼神却透着慈爱,程锐的母亲看着颇为年青,五十多岁的样子,头发一丝不苟的盘在头上,目光透露出敏锐和精明,一付金边眼镜让她的脸庞柔和了不少。她细细的打量着陈沫,眼里透露出赞许的目光,她拉过陈沫的手引领她坐在沙发上,和她亲切的交谈着,陈沫乖巧的坐在那里,轻声的回答着她的询问,程锐和父亲则在一旁谈论着市里的一些新举措新政策,已经退休的父亲还不时地给他提出很多的建议。家里的保姆做好了饭菜,一家人高兴的坐在一起,程锐的父亲拿出上等的茅台,给每个人都斟上一小盅酒。大家都开心的吃着饭,程锐怕陈沫拘谨,不时的细心地为她布着菜,弄得陈沫很是害羞,饭吃的差不多时,程锐的父亲有些感触的对他们说,“我和你母亲商量过了,希望你们尽快的把婚事给办了,咱们家也该有个喜事热闹热闹了,婚后再尽快的要个孩子,这个家冷冷清清的要是有个孩子该有多好啊。”陈沫的脸腾的一下通红,程锐的母亲看出了她的尴尬赶紧对丈夫埋怨道:“刚见面就和孩子们谈孙子,你也太着急些吧。”她又冲着陈沫和蔼微笑的解释道,“沫沫,真是不好意思,现在我们老俩口都退休了,在家也是满清闲的,看着别人都领着孙子孙女出去玩,真是羡慕啊,你们的年龄也不小了,等结了婚,就要个孩子吧,你们过你们的二人世界,孩子由我们来带,让我们也享享孙子孙女的福。”
  程锐颇为无奈的看着父母,“爸、妈,人家第一次登门,你们就谈到了孩子的事,是不是也太急了些吧。”程锐的父亲瞪了他一眼,“急,你看看周围的人谁家不添个孙子孙女的,就你不紧不慢的,三十多岁的人了,还不结婚,一拖再拖的,再不催你,那婚不得等那辈子能结上,我那孙子就更别想何时抱了。”陈沫看着他们爷俩斗嘴,脸上忍不住弯起微笑,她明理温顺的对两位老人说:“我们会尽快把婚事准备好,等婚后有了孩子就送过来和你们一起生活,到时得让你们二老多费心了。”
  程锐的父母就爱听这话,一个劲的夸陈沫孝顺懂事,脸上笑的那个开心啊,好象明天就能抱孙子似的。临走时程锐的母亲塞给陈沫一个大大的红包,陈沫连忙推辞,程锐微笑的接过来放在她的手里,亲昵的告诉她:“这是我们这儿的风俗,是婆婆给准儿媳的见面礼,你就收下吧。”
  程锐开着车送陈沫回家,在车上还不住的安慰陈沫,“不要太在意,我爸妈是抱孙心切,开始他们还希望我们同他们婚后一起生活,可是被我拒绝了,两代人之间的生活方式有很大的差异,我不想让你过得不舒服。我们的新房子我已经选好了,地点满不错的,等你哪天有空,我带你去看看,你如果喜欢我就马上把它订下来,至于孩子你要是舍不得,到时候我会出头为你争取的,决不让你难做。”陈沫的心暖暖的,巨大的幸福涨得她说不出话来,无法形容的感动让她的眼眶湿润起来,她注视着这个体贴温柔的男人,微定了下情绪,故作轻快的说,“我怎么会在意呢,等结了婚有了孩子,我们就让他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吧,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伴他们,就让孩子帮咱们陪他们,程锐,我今天很开心,你的父母都很好,我非常喜欢他们。”自从那天起,程锐的父母很怕准儿媳没了,总是殷勤的邀请陈沫去家里吃饭,陈沫每回也会欣然前往,那老俩口对陈沫比对他们儿子还要亲,一家人在一起热热闹闹的也着实让冷清的家溢满了欢声笑语。

暂别

陈沫和程锐开始着手结婚的准备事宜,程锐拒绝了陈沫要在她的房子里结婚的建议,他说沫沫,那是你的爸爸妈妈留给你的东西,好好保留它吧,你的未来就交给我来安排吧。一个好男人是不应该让妻子来操心这些事情的。在程锐的坚持下他们最终在本市的黄金地段买下一百坪米的房子,又通过朋友的介绍选择了一家口碑颇佳的装修公司,房子的事情解决了,他们的心都落到了实处,这让陈沫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她知道那是她对爱情的信任,也是对程锐的信任。陈沫被幸福的暖流充盈着,至内而外的散发着动人的光彩,公司的同事很快发现了她的异常,渐渐的大家都知道了她的好事将近,都纷纷向她表示祝贺并送上最诚挚的祝福。这天早上刚上班,总经理黄秘书通知各部门经理到九楼会议室开会,陈沫走进会议室,再次看见了关哲,关哲神情淡漠,凤目凛然,表情颇为严肃。陈沫不住的猜想公司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看着所有的人都到齐了,关哲抬起头,目光如炬的注视着大家,“今天让各位来,有重要的事情向大家宣布,公司董事会通过了在C市开办分公司的决定,这意味着我们公司将在北方全力拓展我们的市场。这对整个公司都是一项意义重大的决策。这次对于C市分公司的成立,董事会给予了高度的重视,……”陈沫注视着他,他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关哲了,现在他沉稳睿智、处乱不惊、英明而果断,从他掌管公司以来,取得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公司也正平稳的向上发展并攀登了一个新的台阶。他也俨然受到同业同行的关注。发觉自己的思绪游离,陈沫懊恼不已,赶紧凝神屏气,继续听着关哲的讲话。刚好听到关哲有条不紊的说到,“下面是公司对人员暂调的认命名单……”陈沫认真细听着,这次调动正是她的职责范畴,但她很意外的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暂调人力资源部的经理陈沫,到C市分公司做好公司开业的前期工作。希望大家能克服自身的一切困难,同心同力地做好这次工作,暂调的人员这两天把手上的工作安排好,下星期一到分公司正式工作。”
  陈沫对于这次的委派感到有些郁闷,毕竟这意味着她的婚礼要往后延期了。但是这次公司暂调的理由又是如此的充分合理,不容她提出异议拒绝。回到办公室,她开始整理携带的资料,一个新公司的成立是很繁忙琐碎的, 负责新进人员的甄选、招聘、录用。负责建立培训体系,制订培训计划并组织、协调、实施培训工作,新员工进行入职培训及企业文化宣讲,从而使员工胜任自己的工作及满足公司、个人发展的需要,因此她要做大量周密细致的准备工作。晚上她和程锐说了此次的公司调动,程锐的脸上明显的浮现出失望,他半开玩笑的对陈沫抱怨说:“我真的很怀疑你公司的老总是不是成心的不让我们顺利结婚。哪有婚前把员工调到那么远的地方,这不是妨碍员工幸福家庭的建立吗。”陈沫的心沉了下来,她的猜想竟被程锐无意中说中,可是这会的是关哲的真正意图吗。程锐看着她怔忡发呆,温柔的揽过她轻啄了下她的额头,“没关系的,不就晚一两个月吗,我等你回来,这段时间我会把我们的家安排得妥妥当当的,等着你这个女主人归来。”陈沫抬头吻上他的唇,柔顺的说:“等那边公司开业,再把新聘任的人力资源部经理带入状况,我就马上申请回来。”“沫沫分公司成立会很辛苦的,你要多注意身体,我可不希望我的新娘身形消瘦,面容憔悴的出现在宾客面前,我会抽时间去看望你的。”星期一上午,程锐开车送陈沫去了机场,在候机室里她看到了公司的其他同事,程锐和大家一一握手,拜托名位一定好好照顾陈沫,陈沫无奈的看着他,“我又不是小孩子,”这时从旁侧走过来一个人,陈沫一楞,很快的为程锐介绍,“这是我们公司的关总经理,”程锐看了看关哲,他很意外陈沫公司的老总竟是如此的年青,英俊倜傥,气势凛然。他从容主动的和关哲互握下手,彼此礼貌客套的攀谈了几句。末了,程锐还颇为客气的邀请大家回来后参加他和陈沫的婚礼,大家都开心的接受邀请.临分别时,陈沫的眼眸盈润起来,程锐不舍的抱住她,“别哭,我会很快的过去看你,好好照顾你自己,到了之后给我来个电话. 去吧,大家都等着你呢.”程锐不舍的吻了吻她的额头,松开怀抱,和她告别。
  上了飞机陈沫才发现和关哲临坐,她静默的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关哲看着她,也不言语,飞机缓缓起飞,关哲很快注意到了陈沫的异常,她双眸紧闭,眉头紧蹙,脸上出现了不正常的绯红。关哲马上反应过来,担心的问道:“沫沫,你是不是晕机呀?”陈沫无力的吐出几个字,“没事的,一会就好了。”
  关哲急忙找来空姐,拿了药和水,轻唤着她,”沫沫,快把药吃了”陈沫听话的吃了药,关哲看她的额头渗出了细细的一层汗,他心疼的揽过她,不容她拒绝,把她的头固定在自己的怀里,陈沫感到头痛的很,胸闷,眩晕,她无力的躺在关哲的怀里,感觉到关哲塞进她左耳里一个耳机,一阵舒缓轻柔的音乐萦绕耳旁,她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所有不适,强迫自己沉浸在舒缓的音乐之中,渐渐的睡了过去.等她醒来睁开双眸,赫然对上了关哲深邃关切的目光,她尴尬的挣扎坐起来,整理下凌乱的头发,低低的说了句,“谢谢你,我没有事了。”关哲笑了笑,”没事的,我们就要到了,没想到你有晕机的毛病,等返程时,我们不坐飞机了,改乘火车回去。”这时空姐刚好提示C市就要到了,飞机将要降落,大家不要走动,在座位上坐好,系好安全带。她低下头,边系安全带边说,“没事的,下次登机,我提前吃些药,克服一下就好了。”飞机下降时陈沫反应已不再象起飞时那么强烈了,关哲看了看她那坚忍克制的小表情,摇了摇头,她还真是倔强得可爱。到了公司预订的酒店,大家安顿了下来,草草的吃过午饭就去了分公司,看着地点和规模还算是不错,大家都是行动派,马上进入紧张的工作状态。好在这里的负责人已通过各种媒介发了招聘启示,陈沫对面试的材料做了充分的准备.把在总公司做的培训材料又做了详细的补充和细化。
  到了面试的那一天,她颇费心思的打扮了一下,得体时尚的职业装,无懈可击的妆容,她代表着公司的形象,她首先要给面试者一个良好的公司印象。来到了面试会场,意外的发现关哲也在,他坐在她的身旁,从容尊贵,气宇轩昂,陈沫不住腹诽,这对前来面试的女性真是不小的考验啊。面试工作顺利的进行着,今天的陈沫很有亲和力,浑身散发出一种干练的知性美,她从容的对面试人员提着各种各样的问题,第一个进来的是名略显腼腆的男生,稍微有些紧张的坐在那里,陈沫对着他和蔼的微笑,清晰温和的对他说:“不要紧张,现在我们开始提问,请你告诉我, 你是怎样准备这次面试的?”对面的男生看着陈沫关切的笑容,渐渐镇定下来,他想了想措辞,目光沉定、吐字清晰,“ 首先,我研究了你们的年度报告。然后,我在主要的贸易期刊上查找了有关贵公司的文章,其中一些重要文章促进了我对贵公司的了解。接着我联系了一个我认识的人,询问他对你们企业的印象――他最近与你们总公司有些接触。我把了解到的情况都记了下来,而且还在来之前复习了这些笔记。”
  关哲看到陈沫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在那份简历上写上头脑清晰,有条有理.
  进来的第二名是位女生,自信的坐下来,坦然的看着陈沫,陈沫微微一笑,“请你告诉我,如果你在销售一种产品,遇上一位客户一直抱怨你的售后服务很糟糕,这时你会怎么办?”
  那个人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我记得一句谚语说:“客户永远是正确的。”我能够确保客户在离开时对我的产品感到非常满意。”陈沫笑了笑,又随意的问了个问题,之后礼貌的让她回去等通知. 接着进来的女生,陈沫问了相同的问题,这位应试的女子回答的很巧妙,她说“ 我将向客户解释,我们的企业向来以产品质量和优质服务为荣。然后我将向客户保证,我会尽一切努力来改善这种状况。接下来我会听他抱怨,并查找问题的根源,做出必要的改进来满足客户。”陈沫的眼中闪过赞赏。看来这C市还真是人才济济啊。
  面试整整进行了一天,陈沫感到非常疲惫,但却很欣慰,今天的收获不小,虽然只是面试,但通过的人让她都很满意。员工是公司最重要的财富,人员招聘的顺利,无疑是为分公司的成立开了个良好的开头。
误解
  C市分公司的前期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陈沫为了早日回调,通常都是在加班加点的超负荷地工作,她制定了分公司整体的培训计划并组织实施了新聘人员的培训工作,为了新的人力资源部经理能更快的进入工作状态,她做了大量的前期工作。并根据当地的实际情况制定了分公司的工资和福利制度。自从陈沫确定了自己和程锐的感情之后,她也放下过往,和关哲和平友好的相处着,她还协助关哲拟定了分公司的长、中、短期经营计划以及近期的战略方针。在她看来过去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自己那么幸运的遇到了程锐,并得到了他视若珍宝的疼爱,自己还有什么不能释怀的呢。
  可是关哲却不这么想,这段时间和陈沫朝夕相处,陈沫高度的整合能力,良好的策划能力,都让他很是欣赏,再加上陈沫有着特殊的亲和力,这里的工作人员和新聘职员都非常喜欢她,这样的陈沫让关哲更是不愿放手,他也在想当初自己怎么就那么轻意放弃了这么好的一个女人,可是他并没有表现出异常,这半个多月以来他也着实辛苦的很,他在两个城市往来奔波,由于这个北方都市有着自己特殊的商业浅规则,他要尽可能的扫清公司发展道路上的所有障碍,让公司在北方的拓展工作能够畅通无阻顺利进行。 这天晚上陈沫洗过了澡,沏了杯绿茶,打开笔记本电脑,认真的敲打拟定着分公司人力资源部的年度工作计划。这时悦耳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拿起来看了看,露出小女人的幸福微笑,“程锐,这么晚还没睡,在做什么呢?”程锐温和低沉的声音幽幽的传来“我在想你,而且非常想你。”陈沫低低的笑了起来,“今天怎么这么晚来电话,都快10点了,我还以为你已经休息了呢.”
  程锐有些蛊惑的问她,“沫沫,想我了没?”陈沫装作思考想了一下,俏皮地对他说:“当然想了,想的我都快想不起来了。”
  程锐恶声地警告:“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你不是想不起来了吗,看我一会就去收拾你。”
  陈沫咯咯的笑了起来,有些挑衅的说:“好好,你要有翅膀就赶快飞过来吧,我求之不得呢。”
  程锐开心的大笑起来。末了还说了句,“你这小东西,等着啊,我这就飞过去找你算账。”
  陈沫放下手机,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她其实真的很想程锐,这种思念让她备受折磨,她现在真的是归心似箭,她喝了口茶水,伸出纤细的手臂握了握拳头为自己鼓气,“陈沫加油,努力争取尽快调回去。”她集中精力重新投入工作中,等到她把手里的工作都做完,活动了下手指,用拳头用力的敲打着脖颈,看看手表都已经半夜了,她收拾好电脑和文件,进了洗手间用凉水洗了把脸,换了舒适的睡衣准备休息。这时门铃响了起来,她疑惑的向外看了看,竟是关哲,她轻声的问,“有什么事吗,我已经睡了。”关哲今天晚上宴请地方官员,全程安排,着实喝的多了,他扶着门,有些恳求的说“沫沫我有事情要和你谈,不要担心,我说完就走,明天我早班飞机回A市,该看不到你了。”
  陈沫想了想,也许他有什么工作要交待自己吧,她打开了门,关哲走了进来,一身的酒气,陈沫忙给他沏了杯茶,放在他面前,“怎么喝得这么多,喝杯茶解解酒气吧。”关哲有些复杂的注视着她,语气里充满了期望,“沫沫,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你知道吗?当我知道你要结婚了,我有多痛心,明明让我们再次相逢,却残忍的让我看见你要嫁给别人,我真的不甘心。”看着他眼中溢满了的炽热和迷乱,陈沫后悔让他进来了,一个喝醉了的人,怎么能和他说得通呢。她错开他的目光,语气冷漠而疏离:“关总,如果是工作上的事就请你快说,如果是其它的事情,就不用再说了,我认为我们没有必要谈下去。”关哲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沫沫,你就这么不待见我,你真的太狠心了,为什么没必要谈下去,是不想谈还是不敢谈?”陈沫失去了耐性,有些恼火的走到门口拉开房门,转过脸来冷冷的看着他,“关总,如果没什么事,你还是请回吧,我真的要休息了。”关哲眸中一暗,眼睛里满是阴霾,他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就在陈沫以为他要走出去时,关哲猛地关上了门,反身将陈沫挤压在墙上,陈沫吓的瞪大了眼睛,她惊叫到,“关哲,你放开我,你要干什么,你疯了吗?”关哲低着头紧锁住她的目光,声音暗涩,“我要是真疯了就好了,至少疯子不会心痛。”说着他的吻铺天盖地的覆了下来,陈沫气极,伸出手来打他,却被他轻易地制按在墙上,他的力气大的惊人,陈沫的推拒躲闪更挑起关哲更大的欲望,他浓烈的酒气熏的陈沫眩晕,感觉到他的手伸进睡衣里肆意的揉捏着,她的眼泪滑了下来,关哲打横抱起她向床的方向走去,陈沫狠狠的看着他,嘴里怒吼,“关哲,不要让我恨你一辈子。”关哲笑得慵懒邪肆,“既然你不爱我了,那就让你恨我吧,虽然感受不一样,但是都会让你刻骨铭心,永生难忘。”他把陈沫扔在床上,欺了上来,不顾陈沫的叫骂和扭打,狠狠地吻住她,任意的攻城略地,粗鲁的撕破她的睡衣,他顺着她的耳垂一路吻到胸前,那些紫色的吻痕妖媚的触目惊心,渐渐的陈沫不再挣扎,她感到筋疲力尽,她有些绝望的看着这个已经毫无理智的男人,她感觉她的幸福离她越来越远。感觉关哲咬痛了她的胸,她蓦然惊醒,她伸出手来赫然抓到了床头的电话,她用尽全力的砸在关哲的后脑上,关哲有些迷惘的看了看她,栽倒在一旁晕过去了。她滚落到地上,狼狈的爬起来冲到门口拉开房门,当看到门外站着的人,她彻底呆楞住,程锐正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可谓丰富至极,从狂喜到疑惑到震惊,她看着程锐正盯着她的前胸,她这才发现自己衣衫凌乱不堪,前襟已经被撕开,半露酥胸,莹白的脖子和前胸上还留着刺眼的紫色吻痕。她紧抿了衣服,懦懦的后退,双眸又湿润起来,声音支离破碎,“程锐,程锐,你怎么来了。”
  程锐看了看她,推开门走了进去,看见床上睡着的关哲,他的眼睛眯了起来,目光冷冷的注视着陈沫,“沫沫,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我,你真让我失望。”陈沫的脑中嗡的一声,炸的一片茫白,她轻摇着头,有些喃喃的自语,“不是的,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你误会了,不是你想像的那样。”程锐的心抽痛起来,他怒火中烧,指着关哲凄凉的看着陈沫,“我坐了两个小时的飞机来看你,本以为给你个惊喜,可真没想到你给我的更是惊喜。”他感觉自己的眼睛氤氲起来,他克制着,不再看陈沫,甩上房门,走了出去。
  响亮的关门声震得陈沫的心都碎了,她靠着墙壁滑了下来,坐在地上,蜷缩着双腿,把脸深埋在腿里,无力的抽泣着,当年被抛弃的感觉再次袭卷了她,她的脑海里都是程锐最后那失望痛心的眼神。这老天是在和她开玩笑吗,这个误会也太离谱了。程锐并没有离开,他在前台要了个高层的房间,拿出冰箱里所有的啤酒,倚靠在在沙发上一罐接一罐的喝着,冰凉的酒水滑进身体里,冰得他的心越发冷冻起来。他抬起头望着窗外的暗夜沉思,竭力地想思索出一个头绪,可是他的大脑却越发混乱起来。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他才阂上眼睛睡了过去,睡梦中他的眉头还是紧锁,充满了不安和烦燥。早上他蓦然惊醒,他仔细的想了一遍昨晚发生的事情,有什么在他的脑中闪过,自己看见她时她的眼里还有泪水,那么焦急的冲出来,很可能她不是自愿的,是自己误会她了,那她当时一定正害怕着,希望自己保护她,他用手揉摁着太阳穴,他怎么这么糊涂,亏他还是学法律的,竟被气愤冲昏了头脑,想到这里他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八点了,他应该去找她好好谈谈。他拎着提包走进电梯,低着头憔悴的靠在墙壁上,电梯到了12层进来两个人,没有注意他,背对着他闲聊着,“你说那陈沫还真是不简单,原来还以为她多清高呢,结果昨天晚上我亲眼看见关总进了她的房间。”另一个人满不在乎的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听说他们都在B市商业大学念书,那时候的关系就很不一般了,我部门的小王还亲眼看见过他们俩在公司门口拉拉扯扯的,最后还是坐关总的车一起走的,还有在飞机上你没看见他们有多亲密,那陈沫都躺在关总的怀里睡着了。”
  一阵叹息,“哎,她的那个未婚夫太可怜了,这还没结婚呢,就戴了顶绿帽子。”这时电梯到了二楼的餐厅,两个人嘻笑着,互拥着走了出去。电梯到了一楼,程锐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的脸色惨白的吓人,目光冰冷,薄唇紧抿着,他没有去找陈沫,也不再犹豫,退了房,打了车,直奔机场而去。

折磨
  关哲上午醒来,头痛欲裂,他眯着眼睛,用手抚摸着后脑勺,足足有十分钟才把自己的记忆找回来,他猛的坐起来,睁大了双眼,四处寻找着陈沫,可是不但陈沫不在房间里,就连她的东西都不见了,只余留在书写台上的一封辞职信,关哲懊恼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他的心后悔莫及,手里的信被他用力的拳成一团,她竟要辞职,她就这样要从他的生活里彻底的走出去,他怎能甘心放她离开,他定了定心绪,用力的把信展平,拿出手机给陈沫拔了过去,足足打了三遍陈沫才接了电话,可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着,关哲小心翼翼的说:“沫沫,对不起,我昨天喝多了,伤害了你,你现在在哪儿,我们谈谈好吗?”陈沫的声音空洞而冰冷,“关总,我们再也没有什么好谈的了,辞职信你也收到了,就这样吧,我不想再看见你。”关哲的心象被挖去了一角,虚空的不能自己,他急切的喊道“我不允许,我不会批准的。”
  陈沫的笑声苍凉而嘲讽,“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不允许,你忘记了我是做HR的,我刚刚已经给总公司发了辞职函,不用你批准,在法律上已经自动生效,30天后我会自动离职,还有请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有什么事我会和你助理联系的。” 嘟嘟的挂断声震的关哲心惊肉跳,彻底如坠冰窖,现在的陈沫自己再也不能任其左右了,到了最后他竟把事情弄的如此尴尬,他真是太混蛋了。陈沫放下手机,疲惫的闭上双眸,红肿的眼睛,憔悴的脸色显得她愈发的虚弱不堪,她知道她现在应该马上回A市找程锐把误会解释清楚,可是作为一个从事HR人员,她不能象刚步入职场的年轻人那么冲动,自己订的制度自己怎能任意违背了呢。只是程锐你现在在哪里呢,从昨晚到现在他的手机一直关机,陈沫的心忐忑不安,他就这么讨厌她的声音,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吗,眼泪从紧闭的双眸中涌了出来,悲凉的心慢慢的抽痛起来,她用摁住心口,喃喃的低语,程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陈沫没有惊动别人,晚上随便找了家酒店住了下来,关哲频频打来电话,每回她都毫不犹豫的挂断。今天是周末,程锐的电话可以不开机,星期一他是无论如何都会开机的,她一个人坐在黑暗里发呆,她已经冷静下来,把事情理顺清楚,昨天发生的一切,她是有责任的,如果她早些离开公司,不这么犹犹豫豫的,或者如果早些和程锐开诚布公的谈明和关哲之间一切过往就不会有昨天的误会了,可是世上重来就不会有“如果”,事情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发生了,现在需要的是她主动的去和程锐解释清楚,也许在程锐心里自己已经成了朝三暮四的坏女人,可是她不能放弃,她要去找他,她一定要他相信她原谅她。程锐疲惫的回到家,在浴室里拼命的用花洒猛浇自己的头部,冰凉的水袭遍全身,他要冷静,他不能如此惶恐不安,可是他的心就是静不下来,眼泪终于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他用手死死的按住眼睛,可是泪水还是从手指的缝隙中溢了出来,若非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他怎么能相信,美好纯洁的沫沫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即使现在他承认了事实,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还在觊觎着一线希望,就是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前一刻还在谈婚论嫁,后一刻却让他坠入深渊,这种变化让他太不能接受了,他该情何以堪?足足冲了一个小时,程锐才从浴室里走出来,浑身冰冷,脸色苍白,他躺在床上,拿出手机,开了机,不一会就蹦出系统提示,共有32个未接电话,他知道都是陈沫打来的,他仿佛怕她再次打过来,快速的重新关了机,嘴角却扯出嘲讽,程锐你什么时候沦落到连电话都不敢接了,你是在逃避吗,你是不知该如何来面对她,一个你深爱的女人,你怎能忍心出口去伤害她呢。
  自从那天以后,萧瑟凄落的愁绪纠缠着他们每一个人,关哲和陈沫每次在公司相遇,他本来有满腹的话要对她说,可是当看到陈沫冰冷绝然的表情都欲言又止,而陈沫更是当他是空气一般,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予,这让关哲的情绪陷入前所未有的低谷,整个人看起来都无精打采。
  而陈沫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对着手机发呆,她都怀疑自己是否被程锐设为不往来用户,每回她打他的手机都是不在服务区内,程锐的这种态度让她越发失落起来,心也渐渐绝望了,望着镜中越来越憔悴的自己,她感到了一种可悲的流失,所有美好的快乐的东西都正从她身体里慢慢的流走。
  程锐依旧还是温文尔雅,谦和有礼,只是人变得异常沉默起来,每天都在用繁忙的工作麻痹自己,他怕闲下来会让他想起不敢想的事,毕竟没有什么事比自己的未婚妻在婚前的不贞更让人痛心失望的了,陈沫往日纯洁完美的形象在他的心里訇然坍塌,他不知道他该怎么去面对她,唯有逃避。
  这天中午在政府食堂程锐碰见了汪洋,两个人边吃边聊着,程锐忍了又忍还是问了心里疑惑的问题。他装作无意的说,“汪洋,陈沫大学时候的男朋友叫什么名字。”汪洋笑着想了想,“好象是叫关什么的,”程锐提醒他,“是关哲吧。”汪洋赶紧点头,“对,对,就是这个名字,我听佳宜提起过,不过都是好多年前的事儿了记不清了。”汪洋研究的看了程锐一眼,“你小子不会是还在意这陈年旧事吧。”程锐露出苦笑,“没有,我只是想了解一下,那当初他们是为什么分手啊?”
  汪洋叹了口气,“听说那小子长得不错,只是挺花的,在外面背着陈沫有了别的女人,把陈沫伤的够呛,这陈沫的母亲走的早,正巧那时候她的父亲又病逝了,佳宜那会儿知道息儿,心疼的亲自去了陈沫的家乡,把她带到这儿来,这陈沫刚来那会儿,瘦得不成样子,很是消沉,整整一年才恢复过来。”下午程锐在办公室里发呆,这陈沫和关哲看来是旧情复燃,能让陈沫伤害至深的男人也必是她曾经至爱的人,想到这里他的心绞痛起来,他在一遍一遍的问自己,你需要三个人纠缠不情的爱情吗?你需要一个心里还有着别的男人的女人来当你的妻子吗?程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懦弱这么不堪了,还是死心吧,潇洒一点放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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