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影残剑》第2/217页


种手法的人,武林中是不可多见了!
  披天蓝斗篷的少女那双清澈深邃的美目,在这黑夜之中就像两点寒星,光芒直注在这人
身插着的五支梅枝之上,若有所思,过了半晌,才伸出一只纤纤的玉掌,五根尖嫩似玉的手
指,轻轻按上那人胸口。
  翠儿在旁问道:“姑娘,这人死了么?”
  披天蓝斗篷的少女轻盈地缩回手去,说道:“心还在跳,可能还有救!”
  翠儿道:“你要救他么?”
  披天蓝斗篷的少女道:“见死怎能不救?”
  翠儿道:“但咱们连他来历一点都不知道,何况咱……”
  “不用多说。”
  披天蓝斗篷的少女截着翠儿的话头,说道:“快把他抱回去再说,但莫要碰到他身上的
梅枝。”
  梅林深处,隐隐射出灯光,那是一座筑土为墙,编茅为瓦的小茅屋。
  灯光就是从右首厢房的花格子纸窗上透出来的,厢房中,陈设简单,却收拾得一尘不
染。
  室中除了一张木床两把竹椅,另外就是临窗一张半桌,桌上放了一盏锡制的烛台,点燃
着一支红烛,另外就是文房四宝,如今又多了一个茶盏,一支长剑,和五支八寸来长的梅花
枝儿。
  负伤的人,就躺在床上,五支梅花枝儿,就是负伤的人身上起下来的,长剑,也是负伤
那人佩在身边之物。
  床前,坐着的是披天蓝斗篷的少女,斗篷已经脱下来了,就搭在另一把竹椅上,她身上
穿的是一件玫瑰红的棉袄,披着一头乌黑的秀发,束一条打着蝴蝶结的玫瑰红丝绦,玉纤的
细手,拿着一支鹅毛,侍立在她身边翠儿手上却端着的一碟用水调成的药糊,细心用鹅毛蘸
着,轻而且柔敷到负伤人的胸口四个伤口之上。
  然后,又拉过一条棉被,给他盖上,然后轻轻吁了口气,站起身来。
  翠儿低声问道:“姑娘,他已经不要紧了?”
  “还很难说!”
  长发少女道:“他这四支梅枝都中在要害上,幸好天气冷,有棉袍替他挡了一挡,不
然,早就没救了,我刚才给他喂了师父的‘九转夺命丹’,如果没有变化,天亮前,大概可
以醒过来了。”
  翠儿道:“姑娘不是还说要给他喂一次药么?”
  长发少女道:“那是‘行血活络丹’,可以帮助他活血散瘀,但你必须记住,在将醒未
醒之时,就得点他睡穴,再喂他服药。”
  翠儿道:“为什么要点他睡穴呢?”
  长发少女道:“他睡着了体力复原得可以快些。”
  翠儿道:“小婢记住了。”
  这是第三天早晨,晨曦刚照上窗棂!
  躺在床上负伤的人,忽地睁开眼来,他觉得阳光有些刺眼,自己躺在床上,这房间,对
他是如此陌生,不知这是什么地方?怎么怎会躺在这里的?他想坐起,突然感到胸口有几处
隐隐的作痛,这不是寻常的疼痛,似乎痛在骨骼之间,心头不禁暗暗震惊!
  自己负了伤?而且伤势似乎不轻,但他却想不起是如何负伤的?就在此时,只见门帘掀
处,走进一个身穿绿衣的姑娘来,她目光一动,看到负伤的人已经醒过来,不觉眨眨眼,喜
滋滋的道:“相公醒过来了?”
  原来负伤的人,是个青衫少年,约莫二十来岁年纪,生得浓眉如剑,目若朗星,人品英
俊,气宇不凡,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
  青衫少年看到翠儿,不觉问道:“姑娘是什么人?”
  “我叫翠儿。”
  翠儿道:“相公伤势初愈,还不宜动。”
  “翠儿姑娘。”
  青衫少年并不认识她,抬着目光问道:“在下负了什么伤?是姑娘救了我么?”
  翠儿问道:“相公连自己怎么负的伤都不知道么?”
  青衫少年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在下醒来,就发现躺在这里,怎么负的伤,在下连一
点影子都想不起来。”
  翠儿走前两步,伸手从窗前―张半桌上,拿起五支八寸来长的梅花枝儿,说道:“打伤
相公的,就是五支梅花枝儿,听我家姑娘……”
  她忽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不禁粉脸一红,接着道:“这五支梅花枝儿,幸亏中间当心
一支力道较弱,没钉入衣内,也幸亏是冬天,相公身上穿了棉衣,否则就不堪设想了呢!”
  青衫少年看到她手中的梅花枝儿,不禁脸色为之―变,似有切齿之状,问道:“那是姑
娘救了我了?”
  “不是我……”
  翠儿想到姑娘交代的话,就含糊地道:“嗯,嗯,那是我家主人三天前的晚上,路经山
下,发现相公倒卧雪中,身负重伤……”
  “三天前?”
  青衫少年惊奇地道:“在下已经躺了三天了?”
  翠儿道:“那是我家……主人说的,相公服了药,只有睡眠,药效行散得快,体力复原
得也快。”
  “原来在下一命,是贵上救的。”
  青衫少年问道:“只不知贵上尊姓大名,如何称呼?”
  翠儿笑了笑道:“我家主人隐迹梅林,与世无争,也不欲人知。”
  青衫少年不觉肃然起敬道:“贵上原是一位隐逸高士,在下失敬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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