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幸勿谢》第2/18页



其实原本也是一个平淡的下午,风和日丽的。心情很好的我一屁股坐到座位上后吹开了口哨。
没想到就惹了麻烦。
“喂,一个女孩子吹什么口哨?!”
“要你管”
“有没有点规矩!”?!
一句,有没有点规矩,拿书的手停在半空,那么几秒后才恢复常态。真是刺的人难受,泪水差一点就落下了,什么规矩不规矩,真讨厌!这真是一个封建的要命的愣小子,你给我等着!我拿出书摔在桌子上,留给他一个背影。
那节课讲了什么我也忘干净了,反正一节课我们没说一句话。下课了,他看了看我依旧严肃的挂着冰碴子的脸,迟疑了一下,终于开了口:“对不起。”
这大概是有证可考的第一个对不起,之后那么多的对不起,那么多的道歉,都不如这次的清晰。
我耸耸肩:“没关系。”
这一次我原谅你,是不是,每一次都要对你迁就?
回家后我就朝老同桌抱怨:“这生活真是鸡飞狗跳的啊,你是不知道我摊上了一个什么样的同桌……”
“额,那就不要管他啊……”
“怎么可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没事啊,人总是有不一样的,咱们永远当好朋友哈~”
“嗯,必须的!”
屏幕是冰冷的,我却能感受到他那边的温热,细小的,像茉莉的清香,缓缓的滑过心头。
慢慢的熟悉后,我才发现他其实是一个很开朗很有幽默细胞的人,有时候会逗的我开怀大笑而自己却正襟危坐在那儿装蒜。买来的吃的我总是有分还会给周围的人联络感情。看电影的时候,我哭的泪水哗哗,他忙从书包里翻出纸巾给我,透过湿掉的纸巾上的洞我看见他的眉头也跟着锁紧,不时投来探询的目光又有点紧张。
其实他还算会体贴人的呢。
当我把这句话给佳佳说的时候,她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尖叫起来,然后一脸诡异的说:“子落,恭喜你正式坠入情网!”
我白了她一眼:“我们只是革命战友而已……”
“你没听说过革命友情可以当爱情对待的吗?”
“一边去,别阻止我走纯洁路线…………”
我这个对爱情免疫的死小孩怎么可能喜欢上别人?我拍拍佳佳:“我不会忍心丢下你的”佳佳满不在乎:“没事,我忍心。”并在我的拳头落过去时及时的跳开:“你不知道爱一个人就是要让她找到自己的幸福吗?”
伸出去的手迟疑了一下还是拍上了她的肩头,这算是一语成谶吗?只可惜我不像她那么大度,舍得把你让出去。
是不甘心吗?
随后和谢晓的聊天基本上占用了我们高一的大部分晚自习和若干副科,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我们面对面的趴在桌子上你一言我一语的撇来撇去像是在打口水大战,我有足够的机会注视着他的脸,脱不掉的稚气,眉毛有时会拧起,有时又会轻轻的笑着,大眼睛很像是一潭水,让我不由得猜测他的想法。有时候说不清楚,他还会加上手势比划。阳光投下的剪影毫发毕现。那段日子像悠扬的没有主题的旋律,轻轻的为我们做着伴奏。偶尔扭过头看看太阳为教学楼镀上的暖红,恍然会觉得这样如水淌过手心的时光静谧的惹人想起一个有点矫情的词。
【幸福】
就这么简单的细节伴着暑气的消退而愈发清晰。

一天,谢晓看着我填表时籍贯里一笔一划写着的苏州时,顿了顿,然后说,:“我去过苏州哦。”
真的吗?他竟然去过我的故乡呢……看着我兴奋而又期待的目光,他敛容认真的说:“我还见到,乌篷船上的美女呢”
我故作生气的敲他,他只好委屈的说:“哪有哪有,骗你的啦!”
“哼哼,是不是留下什么定情物了,不敢告诉我?”
“哪里哪里,我只是跳上了她们的船而已么。”
“什么?你竟然去拈花惹草?!”
“是人家邀请的啦……”
“人家会邀请你?谁信!”
“我长的好看么。”
“………”
“苏子落我告诉你哦,我还去听寒山寺的钟声来着,二楼的塔顶上有很多硬币呢……”
“………”
“苏子落,我还戴着瓜皮小帽听戏来着。”
“人家怎么没把你当地主赶出去?”
他狡黠的一笑:“我还有一块苏绣的手帕呢。”
“真的吗?它是什么样子的?你一定不会介意送给我的,对吧?呵呵呵……”
“你好意思?”
……
但是,这样无拘无束的日子只属于我们。其他的同学,无一例外的在奋笔疾书着,他们似乎总是有写不完的作业,看不完的书,一个个埋头苦学,仿佛多争取出一分钟就可以去清华北大报道了。下课的铃声对于他们丝毫不起作用,他们依然低头写着,沙沙的笔摩擦着纸发出让人厌倦的声音。
晚上老师突然法外开恩,允许我们在空堂上看片,我们立即摩拳擦掌,叽叽喳喳的开始讨论。帘子拉上了,教室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电影开演,我们安静下来。屏幕上是一条长长的路看不到尽头,后面有了些小骚动。我碰碰他说:“你看,好无聊呢……”
话还没说完,他便不耐烦的看了我一眼:“安静看!”
兴致盎然的我顿时像被浇了冷水一样,无限郁闷的看着他自个儿看得津津有味,心里恨恨的说:“麻烦!”
真的是很生气,我一句话不说,周围静谧的不像话。黑黑的教室里,不断跳跃的画面,逐渐把我吸引了进去。突然,一只手扯了扯我的衣服,随后就是压低了的声音:“要换座位了,你还和不和我坐?”
我没有回答,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要是不和我坐了,我和你多说说话,要不就没机会了。”
我奇怪的看看他,不至于吧你,又不是生离死别……
但我很快又想起他刚才拧起的眉头,于是便硬梆梆的说,:“想和你坐也没法,老师要换呢。”
然后就没了回答。光线忽明忽暗,投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上去一脸严肃。
下了课,老师果然匆匆而来,班干部开始忙活着换座位,我一赌气坐到了一个文静的女生身边,心里有些难受,一滴眼泪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滴在卷子上,漾开花边。
不一会儿他来帮我搬桌子,然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的眼神复杂,有些沮丧,好像还有些生气。我突然有点气馁,吵架也没什么不好的,就当是闹着玩,谁知一赌气就当真了
我跑出了教室,最后在学校的桃树下停住了脚步。已是秋季,学校的花木却因欠修剪而格外的枝繁叶茂。几只蚂蚁匆匆的爬过,钻进了树根的深处。
新的同桌很爱学习,每天只见她埋头记着笔记,很少和大家交流,偶尔我跟她说起个很有意思的事情,手舞足蹈的卖力表演完后,她却只是淡淡的几句:“这样啊”“嗯”“是吗”
真是个没意思的人,我撇撇嘴,扭向后边。
她的名字叫慕城,她的每一本书上,都有这个漂亮而遒劲的签名。
老同桌不断的安慰着我,一面郁闷的说:“你不是曾经讨厌他么,现在咋这么难过?”我说:“死小子你不够意思前同桌被欺负也不知道出手相助……”我们在网上虚拟的打着口水战,打到一半时突然黑屏,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原来是停电了。
黑暗中的我突然沉默,眼泪渐渐落下来,渗入了键盘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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