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之淮》第182/194页


再吁口气,他自诩在这首位上坐的不偏不倚,受仙神敬仰畏惧,不骄不躁。只是当那不曾想过的感情的噬心入骨,因苍孤的残忍私心,让万年安稳的碧穹受牵连……他终归是欠这些真心求学的碧穹弟子一份诚意,四百年前就欠了。

而穹武听着这段话,明里暗里都只听出了一个意思――赶宫中弟子走!是以,穹武一掌击上大柱,殿内整个震了震。愤怒愤怒无比的愤怒!

而碧穹众弟子听着他们宫主这番除训诫论规外说得最长也最平易近人的话,情绪百转,最后由凤灵――这个万万没想到的新入没几年的弟子一声带头的“弟子岂敢逾越”,让他们顿时舒心通畅。情绪一瞬间被点燃。

无以言语的兴奋起来,是啊,他们宫主不过拥有一份自己的感情而已,有什么!他们碧穹早就看阴狠自傲的天帝不爽了啊!身为碧穹弟子绝对要无条件支持仙尊的,诶……这一条是盲目崇拜者专属的。

“宫主折煞弟子,宫主折煞弟子!”

高涨的情绪随着一排排弟子跪下的动作而越加澎湃起来,安静太久的碧穹,无聊太久的他们,是时候自验一番所学了。

兮穹勾唇笑了,眉间一抹冰寒不消。虽是屈膝跪下的动作,那浑身的气场却仍是不可侵犯。他看着这有些没料到的场面,继续道:“既如此,留于我碧穹便只可进不可退,众弟子可明白?”言语间已又是那带领碧穹众人的穹融仙尊。

“明白!宫主之命,弟子唯命是从。”

肃清的大殿被熏染了大片大片的兴奋……诶,甚至可是所以亢奋,那人界有一说是“打了鸡血”般的亢奋。在这片片亢奋中,兮穹起身,冰寒未消的眉眼沁上满满温柔,他扶起茗淮稳稳揽住,目光无惧的言出第二个惊天动地:

“众弟子需做足准备,十日后,本尊要大设宴席,以庆本尊与茗淮连理之喜。”

嘣――那气泡胀裂,茗淮目睹着她师父又一个晴天霹雳的举动,心疼又无奈。

师父啊,她果然是赶不上比不了。

而后,她笑,坚定的握住兮穹的手:“十日后,我与师父坐正这流言蜚语,会带来什么,诸位多多少少会料到。我不想感伤的言什么感谢或者抱歉。茗淮没什么本事,在此,我只言一句:请诸位不要责怪今日你们的选择。”

“不会。”看着这个和他同时入门,却从头到尾想来根本没有真正看透的仙子茗淮,那早先的淡淡吸引转为全然的坚定。他带头,给出决定命运的答案。

从来长在父王母后身边,富贵荣华滋长的傲气睿智,孤身来此,便是要一个独自成长不是吗?一个能朝着眸中目标的坚定,是他做的最正确的选择。

有人带头,自然有人附和,很快,大殿内响彻的“不会”坚定的统一了声调。忽略穹武独一人的愤怒,整个碧穹难得的愉悦到亢奋。

伊人长发及腰,用青丝绾正,铺菖蒲满地,走这十里红妆路,待公子迎,灼红衣。

兮穹想着十日后的场景,想着某人会可笑可悲的神情,勾唇,一笑粲然。

顿时,万千星辉皆掩,何况是这个司光老头本就无可奈何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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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淮一言不发的踏进穹楠殿,跟着进来的兮穹手一挥,点了所有灯盏。

“淮儿…”

“咬他!”

“吼!”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小鱼虺便欢快而迅猛的扑上兮穹手臂,一口咬住。

看一眼仍指着他面无表情的茗淮,容着她恼的兮穹眉眼一丝疲惫,抬手,纤长的指在小鱼虺与他皮肉亲密接触的齿上一捏,将其丢出殿外。

“淮儿在恼什么?”

“师父,别用‘恼’这个字,说得我多不懂事似的,”茗淮收了手,绕过他将殿门一关,“还有,你明知故问。”

殿外“吼吼”两声,小鱼虺识相的没了声。

茗淮抱臂转身,面无表情看她师父。恒儿被她安排由清疏带着去穹锦阁睡了,现在是需要关上门好好聊聊的时候。

兮穹在灯火摇曳中垂下眼眸,良久,微叹口气,走近茗淮,抬了被咬伤的左臂,轻抚她的面庞。

“为师许你一场倾世红妆不好吗?”

臂上浸着紫红,污了宫袍,却盛了眼前这张纵容自己的颜。茗淮觉着这开端就败了:“师父。”这要她怎么好好聊?

“非得是这时候?”

“是。”

抬手施法捂去血污,茗淮换上她师父的腰,抬眸望进其眼眸里的深渊万丈,低声回忆:“当年与师父人间一年,我看过太多的嫁娶,豆蔻年少,情意绵延不只是话本子里的笔墨游走,那些红烛春帐也多凡人真切相对、一世共安。在那时……我生了小包子,常常烦闷,甚少对窗看蜀阳城里吉日良辰时穿街而过的迎亲盛况,每每都是靠耳朵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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