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之淮》第8/194页
“是,”那随行的弟子领命展开手中的厚重物,正是那碧穹宫门处记录拜师者的卷轴,“各位,稍后念到名字者,请随我玉町师妹离开。”
简单交代后,也不多做说明,那玉引便高声念名字:“苦流山――凤灵,天帘殿――?涅,道恒宫――李夜柔,……月阳宫――茗淮……”
很快,茗淮便在玉引的声音中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可是,这离开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来不及多想,牵着恒儿的茗淮便与念了名字的这一拨人由玉町带领,快速的离开了穹苓殿。
而剩下近一半人的殿内,穹羽仙君在那一张张庆幸并自以为离拜师更近一步的脸庞上匆匆扫视一圈,秀美的眼微眯,白色袖袍轻盈的一甩,冷清之色更甚。
“心不定,念不足,仍需多加练历,哪里来便回哪里去吧!”
第004章 三拜碧穹〔二〕
……
“众位,午时已过,我穹融仙尊有静修养性的习惯,剩下的时间我碧穹宫皆不得有闲杂人走动,下一步试炼延至明日。各位可以回了!”
茗淮看着自己这拨人站的碧穹宫宏伟宫门,听着玉町没有情绪的高声宣告,无奈的挑挑眉。
这又是什么鬼玩意儿?一切回起点了呢?
“劳烦玉町仙子,我们在这等便可。”这话音一落,众人的反应皆是一个淡定,并非茗淮最先想的那样甚有异议或面面相觑。
茗淮把微眯的眼眸移向那带头说话的俊朗男子。一身深红华服,高贵而沉稳。果真是被又一次筛选出来的人,这个叫凤灵的男子可是其中最为淡定的呢。
“娘亲,那个都不会笑的姐姐是说我们可以回去了吗?”恒儿这时才后知后觉的摇着自家看着某男不动的娘亲,糯糯的声音语带兴奋。快回去快回去,他的肉包子、肉包子。
显然知道他在想什么的茗淮悠悠的转回头,蹲下与大眼睛严重冒光的恒儿平视:“小包子,别给我一直想着那油腻的凡物,娘亲的美人宫主还没见到呢。”
“娘亲的美人宫主?”既然是美人,娘亲也漂漂,“恒儿喜欢娘亲抱,那娘亲也喜欢抱那美人宫主?还是也想像亲恒儿一样亲…唔……”
“……”茗淮赶紧捂住他的小嘴巴,对着已经齐齐投来的鄙夷与质疑目光力求淡定的扯出微笑,“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茗淮赔了笑,屈指重重弹了下小家伙的脑门。这都是什么奇特逻辑啊……她要再次深深的怀疑,这娃娃除了反应及协调性差了些,脑袋是完全完全、超乎寻常的装满了各种小九九的吗!
“哼!”而看着此情此景的玉町不屑的轻哼一声,在茗淮与恒儿身上停留一分,食指屈起靠拢拇指,行了个宫礼。而后燃起一戳绿光,敞开的碧穹宫大门立刻紧闭,其人自身也随即消失。
“明日辰时即开,暂告各位!”
唉,看着紧闭的大门,茗淮叹口气,选了处柳荫下的空地坐下。要抱着恒儿这个小暖炉静坐一夜吧,她一大清早到现在,都耽搁近一天了,她还饿着肚子呢。
而“静修养性”的穹融仙君其实是在做什么呢?
午后的阳光正好,被染上光晕的柳叶轻拂着身子,湖畔中一圈圈清浅的水纹是它们共舞的证据。
那柳荫处的尽头,一依水而建的四角楼阁矗立其间。那里,便是碧穹宫的又一禁地――穹锦阁。
不同于镜水池长久以来的禁闭封锁,这里被称为禁地,其实是在不知不觉间的。
大约是在三百多年前吧,那时的穹融仙尊转了性子没多久,常常一个人呆在穹锦阁就是一整天,每年的大会、议事都以笔代之,鲜少露面。门中弟子皆有些不适应。某日有初入门中的年轻弟子好奇,仗着帮宫主弟子清疏送天帝书信的机会进了那穹锦阁。理所当然的,那新进弟子刚入门中便被赶出了碧穹宫,从此不得在天界内习练晋升,很明显的是断了他的前途路。而清疏也受连累,被罚浸跪于穹善殿整整一月。
好奇害到自己的人是被严惩了,那这看到的画面究竟是什么呢?所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嘛,穹锦阁顺其自然成为禁入之地的同时,他们宫主“静修养性”的好习惯也成了门中皆知却无法深明的事。
风嬉戏过柳条后,吹进从来半敞着的阁内。
穹锦阁内别有洞天,开有浅蓝色水菖蒲的溪上石桥一直蜿蜒至尽头,与一座翘角凉亭相连。
亭内,身形修长的白衣男人正坐在玉石凳上,一株看上去很是普通没有丝毫灵性的罗勒草被种在桌上,沁漫在一团柔和的青色光晕中。男子看着光晕中的植物,清冷而俊美的脸带着点点的怀念与期盼,他伸出纤长的食指轻抚着它嫩青色的娇小叶子,犹如对珍宝般的轻抚让这株没有灵性的罗勒颤了颤,算是对男子温柔触碰的回应。
而白衣男子则对日日面对的它回以一笑。
知道吗?养了这么久,你一直无法有灵性,现在啊,快是时候了。
再点了点罗勒的嫩叶,他起身,微皱的衣摆自然柔顺的垂下,随着主人的及地墨发飘逸微摆。
……
太阳的光辉渐渐被夜幕所取代,茗淮看着近在咫尺的星河,摩擦着怀中早已睡熟的恒儿,内心的紧绷感又再次强烈起来。已然置身其中的自己,那不明所以的脱离感,那被无形之物控制的迷茫,还是很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