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离去,谁许我余生幸福》第2/39页


  “对待感情,我的原则是宁缺毋滥。单身有单身的好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话说回来了,虽然我现在单着,但并不代表我闲着。一切随缘吧,趁单着的时候充分享受每分每秒的自由自在。再说,像我们这种单身女,视爱情为生活奢侈品,有最好,没有也照样活得潇洒。”单亲家庭长大的单小单总是有N个单着的理由,天知道她多想寻到爱情。
  “停停停!哎,要不你姓‘单’又名‘单’呢。你这是独身主义病入膏肓,无药可救。迟早有天病时无人端茶送水,一个人慢慢发霉。总之你看着办,女人可不能单身太久,一旦过了年龄的分水岭,就像台风过后的市场,可以挑选的菜色就越来越少。”苏雅这会儿无比正经。
  “好啦,知道了,至少现在没遇上之前就该活在当下。”单小单叹了口气道。
  “小单,喏,你快看,那个男人一直往我们这边看呢?”苏雅用余光瞥了瞥不远处黑色桌椅前的一个男人,接着说,“看上去挺儒雅的,像个正人君子,不过他老往这边看感觉他居心叵测。搞不好又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货色!”
  单小单循着苏雅的眼光望去,已全然没有再听苏雅口中的评价。他,二十七八的模样,身穿一袭黑色质感的西装,给人帅气俊逸的感觉,英俊的脸庞看上去冷漠而毫无温度,纯澈的眸子里透露出一种不可一世的自信,但目光炯炯有神,俊俏挺直的鼻梁,嘴角始终有一抹淡淡的微笑,淡得似乎让人猜摸不透冰冷外表下的倔强。
  单小单看到他时,有些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说不清为什么。她从没有见过他,可他淡淡的微笑总感觉在哪儿见过,可又说不上来到底在哪儿,或许是他看上去有亲和力的缘故。
  “啧,啧,啧,他丫是蛮帅气的。不过话说回来了,帅有个屁用啊,还不是被卒子吃掉,我他妈就不信他是个例外,天下乌鸦一般黑。”苏雅深有感触似的说道,好像她已看透了男人的本质。
  单小单知道,苏雅越是这么说,她的内心越是向往灰姑娘与王子的童话爱情。苏雅是个极端矛盾的女人,虽然性格像男生,可她骨子里却很小女人,就像嘴上说很讨厌看琼瑶阿姨的言情剧却还一直茶饭不思看到最后的所有女子一样。苏雅是无比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亲爱的,别说了,他好像发现我们在看他了。”单小单轻轻推了推正在神游的苏雅。
  此时,那个男子举着酒杯朝她们俩走了过来,离她们越来越近,近到可以看清彼此脸庞的轮廓。单小单和苏雅的神经忽然如弦绷紧,仿佛他再靠近一步就会令她们的防备立刻崩溃。
  “怎么办?是该躲避还是逃离?”两个女人的心如百千根线头缠绕纠结着。
  忽然,一个女人优美的声音使惊慌无措的两个人一愣。
  “灏然,好久不见!”一个穿着浅紫色高雅裙装的女人与那个叫灏然的男子礼仪性地拥抱了一下,她的容貌和她的声音一样美。真是一个尤物啊,上帝造人时一定在她身上多用心了一下,漂亮的脸蛋,如瓷的肤色,婀娜的身段,真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令所有男人为之倾倒的女人。
  “奚璐,真的好久不见!”那个男人像英伦绅士微笑着回应她的拥抱,从他说话的口气能隐约听出不像是北方人。
  “啊,原来不是在看我们,我真他妈自作多情。”苏雅暗自郁闷,原来,是误会一场!那个男子根本不是在看她们,是她们自作多情了!真是露怯到家了!
  单小单很淡定,她拿着勺子静静地搅动着杯中的焦糖玛奇朵。那个叫灏然的男子在与那个叫奚璐的女人拥抱那一刻向她们投来了“坏人得逞”的淡淡微笑。难道刚刚她和苏雅的反应他全看到了?所以他此刻在笑话她们的自作多情?!
  “唉,我原本快饿昏过去,结果现在看也看饱了。算了算了,反正男人没个是好东西。”苏雅自我安慰了起来,转而又问单小单,“小单,你丫怎么可以这么镇定?”
  单小单笑而不语。
  苏雅一边吃着蚵仔煎一边说道:“对了,上次你和我说找房子的事情,我已经拜托一哥们儿去找了,过些天就会有消息。怎么突然想换地儿了?不是住得好好的吗?”
  “那两居的房子我一个人住着嫌大。换个小点的吧,至少看着也不至于落寞。”单小单很平淡的语气说着。
  “好吧,房子的事儿我包揽了。”苏雅拍了拍肩头义不容辞地说,“小单,那……既然你真决定要搬地儿,要不这样吧,咱们啊找个大点的房子,LOFT那种,我也一起搬过去,然后把薇薇也叫来住。一来咱们姐儿几个相互有个照应,二来也增添增添这生活的乐趣,然后在房门前挂个牌写上‘男人一律免进’。”苏雅越说越激动。
  “停!你又打什么主意呢?女人住一堆算怎么回事儿?搞女权主义运动啊?”单小单摇了摇头打断了苏雅的话,真想不通苏雅这女人脑子里都是些什么奇思异想。
  “你先别管,就这么说定了,我托一哥们儿找一处大点的房子,然后咱们一起搬过去。反正我也正想从家搬出来,你可千万不要阻止我的决定!”苏雅一副决心已定的样子。
  “随便你。我吃饱了。”单小单放下餐具,轻轻用纸巾拭嘴回答。
  “啊?我还没开始吃你就已经结束了,好歹等等我。”苏雅加快了用餐的速度。
  单小单没有再看不远处那个叫灏然的男人和叫奚璐的女人聊得开心的场面。餐厅内暧昧灯光下,罗大佑《鹿港小镇》在低声吟唱着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回忆,歌声在空气中回旋,旁边过道自然垂下的薄薄黄色纱幔在夜风中轻轻摆动,似后海那一湖秋水泛起的涟漪。
  (3)谁的故事,曾经都无奈
  “哇!欧灏然果真是老板口中的帅男,你看看长得多英俊啊!”一个餐厅女服员的声音。
  “是啊,这次好像又帅了许多,距他上次来咱们店里已经好几个月了吧?”一个女服务员收拾着桌边的碗筷小声附和说。
  “你们这群小丫头片子,别八卦了,小心老板听见炒你们鱿鱼!”一个年龄稍大一点的女服务员走了过来,用食指点了点那个稍胖女生的脑袋说。
  一群女人甩了甩手,散去了。单小单和苏雅离开“小港之镇”餐厅时正好听见了这番八卦。车窗外已是夜色渐浓,单小单从刚刚那群女人的对话中恍过神来,住的地方已经到了。
  “亲爱的,反正时间还早,要不然我上去陪你会儿吧。”苏雅仰望着公寓十六层那个熟悉的房间说道。
  “不了,你先回去吧,免得谭雨哲担心,我自个儿没事。”单小单说着打开了车门,从车里出来,一阵夜风冷不丁地穿过银灰色蝙蝠袖针织衫的细孔,从骨子里凉到了心里。
  “得,那我真走了。回见!”苏雅说完便发动了那辆红色思域,消失在夜幕中。
  单小单伫立在风中,把手肘上闲置的一件棕色外套披了起来,裹紧了大衣。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回了公寓。
  房间是两居式的,可只有单小单一人住,所有的东西都是单数,一双拖鞋,一张椅子,一张单人床,一只水杯,一种口味的咖啡,一把牙刷,一支牙膏……
  客厅墙纸是海蓝色,与青苹色的沙发简约相衬。单小单把棕色外套脱去放在沙发上,在透明茶几上拣了几本平日里爱看的书走进淡紫色的卧室里,开了一盏小台灯,坐在绵柔的单人床上,眼底竟然莫名有些黯然。究竟为什么,说不清楚,或许单身从来就是把双刃剑。
  深夜的“小港之镇”餐厅里,欧灏然正在与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交谈着,旁边的美女奚璐一直娇气地拉着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
  “灏然啊,好些日子没见你了,听说你台北的公司经营得不错啊。怎么样,这次回京有什么打算没有?”肥头大耳的男人拍着欧灏然的肩膀说。大伙都叫他“甄哥”,他是这家餐厅的老板,台北人,来大陆投资餐饮业已有十多年了,与欧灏然的父亲是多年的旧相识。
  “这次回来一是看看北京这边公司的运作情况,二来拜访一些朋友,也当是出来偷个闲,散散心。”欧灏然有礼貌地回答道。
  “奚璐她老提起你,说你现在除了自己开公司,还做很多慈善公益事业。现在像你这么有爱心的年轻人真的不多,我想你父亲要是知道你现在的成就一定也会欣慰许多。”甄哥点了一根烟,有种复杂的情绪在心间。
  欧灏然低头不语,沉默着。他出生在这个城市,七岁时随着父母一起去了台北,然后在那儿长大。十八岁之前所有的回忆都那么纯净美好,而十八岁那年的回忆令他心生阵痛。
  那年他十八岁,在台北,同是秋天的凌晨,当他还在沉睡中的时候,房子一阵剧烈摇晃,父亲迅速走到他的房间把他叫醒,然后把他拉到墙角根,用宽大的胸膛护卫着还有些少不更事的他。那一刻,他才知道是地震了。住在十五层的他们已经别无选择了,父亲像一个母亲保护襁褓中的婴儿一般保护着瘦小的欧灏然。
  那一刻,屋子阵阵剧烈的摇晃。忽然,屋顶一根钢铁水泥的横梁倒下来,重重地压在了父亲的背上。父亲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硬撑着微笑对他说:“灏然,你要坚持住,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还有,见到妈妈的时候告诉她爸爸爱她。”
  一股股鲜血顺着父亲的额头流下来,欧灏然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漫长的黑夜吞噬着他的心,他第一次觉得死神离他那么近。那天是九月二十一日,母亲去给外婆过圣辰而幸免此劫。那一夜的悲痛记忆像梦魇一般随时出现在他往后的每一个夜里。
  “你看我这嘴笨,怪我不该提这些事。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有任何需要随时和我说一声,我一定竭力帮你。”甄哥看出了欧灏然眼里的哀痛,狠狠地责怪起自己。
  “嗯。”欧灏然举起桌上的一杯酒饮了下去。没有人知道他的心一直在滴血,每当回忆起那一幕,他就像是掉进了无底的旋涡,绝望悲恸吞噬着他,那是一个真实的噩梦。
  “对了,有空把你母亲也带来大陆玩玩,奚璐已经念叨过好几回了。她啊,一见到你母亲肯定高兴忘形了。”甄叔转移了话题,望了望旁边的奚璐说。
  “灏然,甄哥也不是外人,但凡遇事可以多找他谈谈。”奚璐心有怜惜地感叹说。甄哥是商圈子里有名气的王老五,奚璐是甄哥的情人儿。
  凌晨两点多的“小港之镇”只有他们三个,在黯淡的灯光下,喝着一杯杯芝华士,谈论着各自的生活近况。不多久,奚璐便双眸微漾,小鸟依人地在甄哥的怀中睡着了。欧灏然摇着手中的酒杯,望着窗外月色,这是第几次回这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已记不清了。
  城市的夜色里,烟雾缭绕,喧嚣没有停止,像是灵魂找不到归宿。
  (4)咖啡味道,雕刻的时光
  这天清晨,单小单穿着宽大的棉质白衬衫,小心翼翼地端着一杯咖啡坐在客厅沙发上,随手翻阅起了茶几上新到的杂志。
  忽然,她放下了手中的这本时尚杂志,对桌上另一本杂志端详了好一会儿。手中的咖啡杯停顿在了半空中,怔了怔。是他!封面人物是他!他穿着一件六十度灰的西装的侧脸照!
  单小单拿起了它,被别的杂志遮盖了的封面左下角出现了巨大的三个字,突兀地刺激着单小单的眼球。她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没有再去看封面上的他。
  “欧灏然,一个爱心男人的帅气坚强。”一行鲜红色的初号宋体字光鲜地抢占了整个封面,加上他帅气的本色面容,赚足了眼球。
  翻开杂志的第一页便是欧灏然的简介,随后是杂志记者对他进行的一大堆访问。原来,他是台湾欧氏文化总经理,慈善公益志愿者,曾默默赴许多落后地区,如曾赴非洲肯尼亚援助失学儿童等。他的父亲是教师出身,曾是著名的实业家,只有二十八岁的他此次回大陆是继续完成父亲的遗愿……
  单小单粗略地浏览着。莫非那天在“小港之镇”遇见的那个男人果真就是杂志上的欧灏然?!此时,一阵长绵的电话铃声响起。她放下杂志,走到电话机旁。
  “小单,是我,薇薇啦,今儿下午有空吗?咱们见个面吧!”大学同学冯薇薇打来电话说。
  单小单爽快地答应了。毕竟,俩人忙着工作已有几个月没见了。
  下午四点,单小单和冯薇薇约在“雕刻时光咖啡店”见面。这个诗意的咖啡馆名据说源自于苏联导演安德烈?塔可夫斯基的电影自传。单小单静静地坐在印度红的窗帘桌前,望着窗外的阳光从稀疏的秋叶筛落,映在地上光影斑驳。
  远远地看见一个穿着灰色斗篷式毛线衣搭配了一件宽大格子裙的女子微笑着走来。她是冯薇薇,单小单北师大的同班同学,现在一家青年报社当记者。
  “小单,真不好意思,等很久了吧?”冯薇薇一头乌黑干练的短发像极了梁咏琪。她坐了下来,抱歉道。
  “没事,我也才刚到。”单小单拿着勺子摇动着咖啡杯笑着说。
  “怎么样,出版社的工作忙不?”冯薇薇端起了一杯高山蓝山咖啡随意聊道。
  “从上次见你之后就一直想找你来着,但社里的稿子每天跟堆山似的。你呢,报社记者的工作也忙的够呛吧?”
  “可不是呢,前两天到成都出差才回来。快折腾死我了!”冯薇薇望着窗外刺眼的阳光,眯起了眼说,“你说像咱们这样不计死活地工作,何时才能找到爱情归宿啊?”两个单身女人之间的话题永远离不开这些,因为天涯沦落人,惺惺相惜。
  “也别埋怨,这是我们自己选择的生活,必须独自承受独身的后果。还是那句老话:只有爱情可以令我们满怀希望而又失望得那么彻底。”单小单品了一口咖啡说。
  冯薇薇忽然扭头看着单小单,一副很认真的表情说:“你知道吗?高远学长要出国了。”
  听到这个名字,单小单的心不禁一阵颤动。毕业后分手四年了,他们虽然在同一城市但不曾再联系过,也没有再见过面,唯一知道的彼此的消息还是从薇薇这个中间人口中得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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