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丁镇》第31/65页



于是乎,三个臭皮匠一起说三道四的效果――丝毫不乐观。

犯花对于游医和道士的一齐解释,外加含羞草的插嘴听的是云里来雾里去,半天听下来除了从脚往上开始冷的难受以外,没其他收获。

含羞草已经被游医套了一遍话,把此当做毕生的污点,这回死活不往明白里说,还故意七拐八拐的上天入地说花鸟鱼虫,道士鄙视他一下,他就晃着短短的胳膊说飞禽走兽,道士踢他一下,他就怒了,从游医臂弯里挣脱出来又是满地打滚:“你个没人性的找个有屋檐的地方再说能死吗,要冻死本大爷啊!”

游医一笑,重新拎起含羞草夹在臂弯里:“去我们住的地方。”

游医和含羞草就住在客栈里,被道士嫉妒的念了句:“真有钱。”

游医把含羞草像对待小孩子一样往桌上一扔,自己坐在床上,在含羞草不忿的跳下来之前,慢悠悠道:“在雪地里滚的衣服湿透的人,不许到床上来。”

含羞草脚下一顿,立刻又开始在桌子上打滚:“你不爱我了,你们都是没义气的,床重要我重要?我要上床去,呜呜呜,我要上床去啊,你们都是坏人,我不理你们了,呜呜呜。”

三个人里只有犯花一副为难的表情,道士和游医理都不理。

道士无视着拉着犯花坐在桌边继续给犯花解释,期间夹杂着桌上这一盆含羞草的吵闹声。

大意就是道士他们一族的族人自古都有这么个规矩――其族人不分男女,只要到了二十又五的年纪,都要经历一份考验,只要是活下来的人,不光可以后半生自由自在,传闻甚至可以实现梦想。

“还什么实现梦想?我们现在的梦想都是想要活下去,等真的活下去了那可不是实现梦想了吗。”含羞草不满的插嘴。

之前,没人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考验,就连现在他们人都出来了还基本是半知半解。只是年纪到了,有人来告诉他们该出发了,目的地在什么位置,各人该去找什么人做搭档,来的时候只是告诉去找人,保证找到的这个人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能跟在他们身边,至于其他该做什么、准备什么和找的这个人到最后有什么用,他们都是一无所知。

“不过,他们现在倒是知道目前应该做什么了。”游医淡淡出声。

犯花看向道士,道士忙解释他们上次从县衙搬走的时候,黑葫芦不是给了他一只鸽子吗,上面写着要他们这些人去找齐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这四个神兽。

犯花眨眨眼,恍然想起道士那时候因为桃子不见那叫一个悲痛欲绝,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又奇怪一件事:“找到做什么?抓了,杀了,还是煮了、炖了?”

道士很郁闷道:“就是没有要求也没有规则才叫人头疼,谁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能做,就连做错了都没人知道。”

没要求、没规则的事情其实最难做。你知道这个找齐是找死的还是活的,还是死活皆宜的?你知道是找到的人才有资格继续下去,还是不管谁找到了,所有人都能继续下去?你知道是每人最多找到一个就够,还是一个人要找齐四个才行?你知道万一一不小心把神兽挂掉了一个或者都给挂掉是不是代表他们这些人全都死定了?你知道这里面需不需要明枪暗箭的干掉几个竞争对手?

……

不知道,他们这一群人什么都不知道,就像是一群无头苍蝇被人给了个模糊的指令就得拼老命的往那里飞,还不知道忽闪翅膀是不是对的一样。

犯花对于道士的担忧程度很怀疑:“你貌似出格的事情做了一大堆了吧?我看你也从来没做什么做的胆战心惊的。”

“他笨的能把到手的白虎都放跑了,对他千万不能抱太大希望。”含羞草坐在桌子上,两条小断腿摇晃着,歪着头甜甜的笑,挤兑道士。

“那是那封信到晚了,早我不就抓住它了。”道士有些尴尬的盯着地,突然一拍桌子,一怒而起,吓了含羞草一大跳,“下次再叫我看见那只死老虎,我一定把它五花大绑了抓回来煮汤!”

“别以为白虎像你一样笨蛋。”含羞草继续摇着他的小短腿。

道士也不和含羞草打口水仗,悻悻的坐回去,迟疑的看向犯花:“喏,所有的事你都知道了,那你……还打算继续跟着我?”

就是因为苦丁镇一如既往的平静如水,波澜不惊的无聊,犯花听见这个只觉得有趣的要命,早就憧憬的两眼冒绿光了:“这么有趣,当然要算上我。”

话罢,她突然想起什么,猛地站起来,来到道士面前,一手掐腰一手指他,“你!以后不许骗我,不许说还俗,更不许说要娶我……反正什么都不许!你听见没有!”

含羞草笑得直打滚:“哈哈哈哈,你居然全都做了,哈哈,好兄弟,小南你真是太够义气、太爱我了,我说什么你都照做,哈哈哈……”

道士埋怨的瞪了一眼含羞草,垂头丧气的小声嘀咕一句:“那连真心的也不能说了吗?”

娘啊,你这是要嫁谁……

道士后悔死了一开始居然听信含羞草的鬼主意,没想到只不过是说实话而已,就让命犯桃花这么兴高采烈的陪他送死,顺顺当当的和他回去山中小屋继续住,而且兴致好到对之前他的乱七八糟行径既往不咎。

唯一的好处也就是苦丁镇都不知道贵重的国舅爷其实是个丝毫不贵重的冒牌货,所有人都支持险些被强抢了的犯花去出家,其中以花娘的支持最为强烈。

花娘含泪默默的拿了一包银子给道士行贿,一把鼻涕一把泪道:“道士小兄弟,你可要好好照顾我家闺女,千万别把她养胖了,晒黑了,累干巴了……我这个当娘的还等着万恶的国舅爷一走就把她拾掇拾掇嫁人呢。”

自从散财小女娃来过之后,道士俨然已经不缺钱――甚至可以说富足的很。可一当他看见花娘那一包银子,立刻习惯性的往自己怀里揣,被一边的犯花瞧见一顿猛瞪。

道士正犹豫把这个揣了一半的钱袋是揣进去好,还是还回去的好,正为难,就听花娘又道:“那个……我家闺女还是要还俗嫁人的,道士小兄弟啊,你看看,你是不住的离我闺女远点?”

花娘说的时候使劲的瞪着屋子当中的挡帘,明显对它的质地和作用深表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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