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女穿越记》第38/76页
突然,她眼睛瞄到凹槽的内壁上,那里好象有一道缝。
不过有缝也很正常,安索这么想的时候,就伸手朝内壁摸去,摸到同时,她顺手就朝里压了压,也就这么轻轻地一压,石壁门发出吱哑一声。
这个设计不算坑爹啊,安索小有成就地打开石壁门,如愿以偿地举着油灯重新看到了对面的井壁。
可以顺着井壁上横状的凹槽攀出去,安索打定主意,灭掉灯,两只手摸索着井壁边朝外挪动。好不容易,她整个人都象猴子似的趴在了井壁上,接下来,自然是往上爬。
好在她前世的体育成绩还不错,爬个竿什么的,难不住她,就当是重温学生时代吧,安索身子就跟拉长的鱼线一样,两只手费尽全力才抠住上一方井壁的凹槽,接下来就是要腾空双脚,踩到手下方斜支出来一点的井壁石上。
这个有点难度,安索给自己鼓气,不能还没开始,就叹气,好歹咱每次体育成绩都是优良。
她喘了口气,一息间腰部用力收起,同时双脚朝上腾起,使着差点没把牙咬碎的力,右脚尖终于、终于沾到那块凸出来的石尖。可惜的是兴奋的心情还没抬头,她整个人就噗地一声落入了井水中。
兴许冰凉的井水能让她清醒自己犯了什么错误。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七章 围城开始
时间回溯到昨夜。
星月无光,夜沉似铁。
呼尔草原上守在王帐外的士兵一直静立得跟柱子似的,猛地打眼望过去,感觉已与夜色溶为一体。
崔图陪着觉罗博在帐外来回踱步,一面走、一面不时地瞥向王帐。
帐内的光将里面晃动的人影全映到牛毡帐篷上,那些人影张牙舞爪,狂乱不安—这是从燕脂山赶来的萨满们在给德萨满做法。
这件事得从开头说起,本来一切都好好的,直到下午卯时。那时崔图带着兵正在营外巡视,冬日的光本来就不强,到了下午就更暗了,骑在马上的他,抬眼朝天空望了望,也就在一息间,他的心突然跳快了几分,就好象有什么不好的事立即就要发生。果然没过多久,营内的兵就跑来报告,德萨满被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打昏在王帐内。
最后一个‘咿’音在夜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终结在帐外黑缭缭的夜色中,篷布上几位萨满扬起的舞姿也到此结束。觉罗博和崔图都停止了走动,面对着王帐沉默着。
不久后,一位萨满从里面出来,请觉罗博进去。
“还有多久醒来?”觉罗博盯着虎皮榻上昏迷的德萨满朝身后的人问。
“一会。”几位萨满跟着退了出去,他们得连夜去白水山,德萨满只是暂时稳住了,如果在天水庙寻不到要找的东西,乙木功法的反噬之力最后会吞噬掉他。
帐内安静下来,昏黄的灯光映在德萨满那张满是褶皱的脸上,那张脸没有生气,包括他整个人从头到脚看上去就似死了一样。盯得久了,突然一股惧意跃上觉罗博心头,他的心跟着动荡起来。
那是一种特别的感觉,明明身边都充满了人,然而自己却孤独得不行,跟谁都说不了话,跟谁都近不了,以为抓在手中的东西却原来是一团空气,轻轻地就不在了。
上一次这种感觉发生时,他还很小。那时他和妈妈住在瑞京王庭最偏僻的西院房间里,那时妈妈已失宠很久了。但是因为有妈妈在,所以好多事他都没有感觉,那时的他是快乐的。
那个冬日的黄昏,他做他最欢喜的事,在院子里堆雪人。雪人堆好了,他象以往一样一面对雪人说好久好久的废话,一面等着妈妈来将抱他回屋,但是等了好久,妈妈都没有出现。
妈妈被赐死在那个冬日的黄昏,她躺在哪里再也没起来过,跟着屋子里突然就来了一群的侍女、嬷嬷。她们跑进跑出,一大堆的人围在冷清了很久的屋子里。他身边到处都是人,一伸胳膊就能抓住一大片,可他却只是抱着自己的腿,小小地一堆坐在走廊的柱子旁,那时的他不懂孤单这个词,夕阳残白的光打在他脸上,他非常难受,难受得要死去一样……
后来,他就长成了一条蛇,一条美得不似人的蛇,只有这样他才会不会痛、不会难受。
当然,这样的结果就是,妈妈的样子他再也记不得了,也许他是刻意忘记的,因为那里已经长了很硬的壳,硬到最锐利的刀锋也刺不穿。
很久了他都没这样了,他是怎么了?觉罗博惊出一身冷汗,就在这时德萨满醒了。
德萨满睁着眼睛望向觉罗博,过了好久他才完整地说出第一句话:“奉州城今夜怕会失守。”
“你测算出来的?”觉罗博声音很急,他终于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了。他才得来的胜利、才坐上的王位、才开始的征伐,没有这些,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这些都要象风一样的逝去吗?或者它们本来就象风一样不可捉摸,而他将它们实质化了,觉罗博觉得自己要疯了。
“不是。”德萨满喘了口气,说了第二句话。
觉罗博的心好似松了一点点。
德萨满没有看他,眼睛直直地望着帐篷顶上织金线的格子花,跟着又说了另一句话:“违例动用了乙木功法,我本来以为可以拖上个十几天,那时候南晋就算打不下来,夺来的物资也够后凉活过这个冬天,没想到惩罚来得如此之快,我帮不上你了。”
觉罗博脸色骤然微变。
“现在最好放弃进攻南晋,先回瑞京养精蓄锐。”德萨满提完建议似乎很累,他重新闭上眼睛,沉睡过去。
德萨满的乙木功法,除非德萨满主动说,觉罗博从不问,那些事超越了他的认知。他虽然靠德萨满的乙木功法中轻巧地夺了奉州,但是并不是表示他自己没有出力,那些故布的迷阵、内外的联系、调虎离山的安排,每一步他都是亲自参与设计的。
就算是没了德萨满相助,就算真如德萨满所言今夜失了奉州,他也要重新夺回来。觉罗博很少喜形露于色,然崔图进来的一霎,却见他的拳头重重地砸在王帐的小供桌上,震得桌上油灯的火苗子乱成一片。
时间重新回到第二日清晨。
尚之涣是个严谨的人,尽管家中给他安排了很多侍妾,可他的性情依然枯燥,枯燥得他以为自己成了院子里的背景墙。但是他现在的心情却略略有点提起来,一想起小崽子自作聪明的逃跑,最后将自己弄成落汤鸡的样儿,尚之涣在闷声中就要挑一下眉。
现在他的眉毛又挑了挑,指着士兵翻出来的一件棉衣道:“给小崽子送去。”
还是被关的那间旧房内,一天一夜却变化许多。门被劈坏了一半,桌子、木椅、樟木柜子没了齐全样,就连搁在东墙边此地无银三百两挡马桶的一架旧屏风也被撕裂一部份。
门和屏风都失去了一半功能,阵阵寒意袭来,猫在破屏风后的安索喷嚏声就没了消停。幸好之前她扔在房中的几件旧单衣太难看,没有被后凉兵卷包带走,不然连换的里衣都没有。
这时候就算她对后凉国再没有阶级仇恨,在嗅了嗅屋内仅存非硕果之一的棉被时,仇恨的种子就迅速地发芽、长叶、开花、结果完成了生命旅程。
这都什么事啊,这帮乌龟兵还没到一个晚上,连个被子都弄得臭哄哄大汗味,我……
安索又有骂人祖宗的冲动,只不过再开骂前,她还得将这臭哄哄的被子先披身上,因为她没棉衣换。
进门的士兵,一通小跑冲进来,一眼瞅见裹得跟熊似的安索,先乐了乐。
其实也没好乐的,主要是安索被救上来的时候,他也在场,想起安索被救上来那个惨样,他就有些忍不住。
有那么好笑?我不就是没将苔藓的滑腻程度考虑进去,才导致失败,要不你们上哪找乐子,安索冏然,得亏这里没报纸,不然自己就要上反面教材的头版。
士兵倒底想起自己来干什么的了,他将棉衣递给安索。
安索刚想将棉被扔了,却倏然停住动作,她指挥士兵道:“你转过去。”
“什么?”士兵的嘴巴张成鸭蛋,怔了一下后老实地转过身去,不过嘴巴却没有停住的意思:“切,小崽子你里面穿着的,还怕人看,再说你又不是小娘,大爷哪有兴致……”
安索在他的叨叨声中,快速地将棉衣笼在身上,最后理了理衣裳脚边,感觉还行。其实这是一件短袄棉衣,人家当高腰穿,穿她身上就是一直盖到脚背将整个人包圆的长袍。
喷嚏差不多止住了,安索又紧了紧棉衣,终于吁了口气,瞅着士兵问:“能来点热水么?”
“小祖宗,外面还打仗呢!”士兵对她嚷嚷的同时,将她全身上下都打量一遍,多嘴道:“幸好你刚落水,就被将军救上来,不然天寒地冻的,你小子不死也会落个残疾。”
对于这句话,安索直接翻了个白眼给他。
“走。”士兵挥挥手在前面带路,他要将安索带到尚之涣身边去,这小子大概只有放到将军身边才老实得了。
奉州城内的战事已经接近尾声,失去夺回、一天一夜,就象奉州从未易主一样。但怎么可能一样吧?死了那么多人、毁了那么多房子……
尚之涣沉着脸带着卫兵朝外走,与朝里面走的安索他们正好面对面撞见。
于是安索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尚之涣叫人拎着直接带到了城墙上。
借着快要亮的天光,安索瞧着城外黑压压一片,懵懂地问一句:“城里的后凉兵全赶跑了?”
“还有点残余,不过已是出水的鱼儿活不了多长时间。”回答她的是那个送棉衣的士兵。
“城外又是……”安索的话没问完,一只带响的流矢嗖地擦着她头皮狠狠地射进她身后的旗杆内。
“切!”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
一息后,城墙上的士兵开始高喊、跑动、亮兵器……
也就在第一根流矢拉开序幕后,后凉的箭矢就象疯了一样朝城墙上射来,一波接一波……
安索看到尚之涣一个箭步冲到城墙垛口处,伸头朝外望的同时,一张巨大的弓递到他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