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女穿越记》第51/76页
关冉抬头的一霎,迎上夜无星火一样的目光。他深吸一口气,这才慢慢说道:“可惜我是个无情人。”
她为了他,可以不追究他密探夜传门的事,可以不遵守门规做出不将叛徒处死的决定,她为他……夜无星觉得体内的火被压到极限,再有一刻火就要膨胀、升起的烈焰足以将她和他毁灭。舌尖破了,咸腥的血珠涌入喉管。拼尽全力,那火被她暂时制住。
抬头的一刹,他还在看着她,于是一息后,夜无星艳艳的一笑。这一笑,野树林子里的风情变了。夜传门声名狼藉,不是什么正经地方。在未成门主之前,夜无星学过许多本事,也干过许多不要脸的事,其中就包括诱惑男人,自她成为门主后,这本事就鲜少用到。
夜无星的衣裳并没有脱,只是敞开一点领口,露出白生生的颈部和下面的一点肌肤。她骂夜无雪用媚药不要脸,其实她现在也用,只是用的是另一版高级货。
关冉离她太近了,近得可以嗅到她身上的香气,甜甜的、软软的,好象春风里的花儿就那么迷乱地开着。他知晓自己着道时,已经不自觉地伸手勾住夜无星的脖子。
尚钎就是在这当口寻入林中的,夜无星还是要脸的,见到有人闯来,就自行离开,留下迷糊的关冉。
后来就这事,尚钎私下在关冉面前笑了好多次―亲军都督府的人终年打雁,想不到也有被雁叨瞎眼的时候。
夜传门一闹,于是将军府的后半夜鸡飞狗跳,到了第二日,更是门禁深严,气氛紧张。
关冉过来寻安索时,早间清白的雾气还没从院子里散光。他停在安索睡觉那屋的门外,手指隔着木门有一寸远的位置,是想敲又有些犹豫的样。
季成从将军住的房里端着水盆出来,顾不得地上有冰屑,他一溜烟地从台阶上跑下来,在关冉面前喘口气,才道:“昨儿后半夜,安小子几乎没睡,这会才睡。”下意识地他用身子堵住了门,其实他想说的不是这个。
之前的事他看得分明,好象将军和这位师弟间为了安小子就有了那么一点不和谐。现在将军跟穆大人以及一大帮将领商议事情去了,他怎么着也是将军的亲卫,就算将军爱好不正常,他也得把将军的‘胜利果实’守卫住。他打从心眼里不想让关冉见到安索。
“我只看看她。”关冉一个动作,就将季成拨到一边去。
季成冲着重新阖拢的木门,无声地扬了扬拳头,骂人的话到底不敢出口。
天冷,窗户是关着的,但日头的光还是映进来,映到安索白净的脸上。她阖着眼睛盖着棉被完全陷在熟睡中,一圈长而深的睫毛在眼皮下划出一道漂亮的扇形。
作为一个傻丫头,她说话的样子、笑的样子、吃东西的样子……关冉站在床前静静地梳理记忆,他盯着她漂亮的睫毛,他不知怎么地想到:如果她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执着纨扇倚在帘下,他一定会以为她是一名标准的淑女,进退有度,雅人深致,而安索的实际……
她眼皮下面那双沉静似水的眼睛和她的这个人多么不衬啊,关冉为自己的突然发现感到一丝说不明的不安,就好象安索在他面前分裂成俩个人一般。他用指头围着她的脸转了个圈,以确定她在他脑子里还是一个人,随后他笑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幼稚。
“安索在,不过还没起。”季成的声音从院门上传来,声音有点大,带着一丝诧然。
“让她赶紧起来,跟我们走。”这个人声音有点凶。
是谁?关冉打开窗户,朝外望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九章 厅前审问
打头的是两名校尉,一名身着烈武军服,关冉认得,他是陶校尉;另一名身着威虎军服,想来是卢胜的手下。这阵仗颇有些唬人,关冉推门而出,朝外一站,陶校尉即过来行礼招呼:“副指挥史也在。”
关冉点头时,朝那一名威虎军校尉看去。
“几位将军和穆大人寻安索问话。”陶校尉主动将话又重复一遍。
官大一级,威虎军的校尉收了方才的几分跋扈,整肃军容,朝关冉行礼。
“去把她叫起来。”关冉朝季成吩咐,随后高昂的下巴朝那名校尉微一点。
昨夜夜传门的人为什么要杀安索?关冉过来也是想问的意思。安索被季成叫醒,略一收拾,就被带到了将军府南面的大厅上。
关冉一入大厅就觉着这气氛很是不妙,这会他坐到厅里最下首的位置,不自觉地两手就紧紧交握一处。
而此时尚之涣情形比他更糟,最主要的是他生病了,现在不但伤口痛、还头痛、更兼着心痛。他纵是平日沉稳老练、铁石心肠,可也会为自己人担心。感觉到穆大人示意的目光,尚之涣打断沉思,朝地上跪着的安索提问:“夜传门从不杀无名小卒,说说昨夜是怎么回事?”
这事本生就相当不科学,安索自觉其长相根本上升不到祸国殃民的地步,其本事更不可能威害到谁的安全,可偏偏它就倒霉催地发生了。安索茫然地将昨夜的事说一遍,不过她没提及跟王伍间的纠葛。
她说完话后,大厅内是长时间的静默。
坐在上首的卢将军垂着的眼皮下全是兴奋的冷光,他从嗓子眼里想哼哼那么两声,是得意、是不屑、是……总之他非常乐意见到尚家人吃瘪的,更何况今天他是专门来找碴的。他捏着一只扶手追问安索:“老实说,你究竟是谁,身份发、来历、背景?”
我还想知道呢?从重生的第一夜开始就被人追杀,安索努力回忆之前的细节,她突然有个设想,难道是这具原身给她招的祸?她无法回答卢将军的问题。
卢将军突然冷冷地瞥了一眼尚之涣:“你的人,你怎么说?”
卢胜有备而来,安索怎么回答都是打脸的事,尚之涣沉着一双眼睛,暂时没有说话。
气氛有点尴尬,赵将军圆场子,朝着安索喝道:“小子,你倒是说句话啊。”
说自己认识黑无常,是穿越而来的?安索只怕自己说出后,直接就会被当成妖怪打死,无赖之下她将之前对尚之涣编的身世说了一遍。
哦,穆大人一面听、一面颔首,他的表情是多么人畜无害。
赵将军帮安索总结最后一句:“说完了。”
安索点头。
嗤,卢将军身后的一名兵卫突然尖声叫了:“她撒谎,她是女人,她是后凉人,她是后凉的天女。”那人说完话,突然跳到安索面前,指她的鼻子骂:“奸细!”
是都萨满!安索对于突然出现的江湖老骗子目瞪口呆,他怎么会在南晋,他怎么表演得这么脱线?
都萨满红着眼睛,状如疯颠。他老奸巨滑,但同时又心胸狭窄,他将后凉的事一部份怨恨到安索头上。他当然要算计她,哪怕她是无辜的。
安索的表现太糟糕,坐着的关冉有些急,他笑了笑出声道:““这人谁啊?”
“我的老亲兵。”都萨满穿的是威虎军服饰,从相貌上看不出他是后凉人,更何况南晋语说得十足的流利,没人会怀疑的,这一点卢将军十分自信。
“卢将军的老亲兵本事了得,这样的事也知道。”关冉嘿嘿笑两声。
这话听到众人耳朵里,怎么听怎么怪,赵将军打望打望卢将军,再瞅瞅都萨满,突然怪笑一声:“你这亲兵可够老的。”
都萨满满脸的褶子,就是拿熨斗也熨不平。他又是那么佝偻着身子,给人的感觉好似随时都要来个仰倒。
这么老了,还要负责刺探情报,只怕是后凉人伸两手指头都能将他捻灭,在座的众人看着、看着又是疑惑,又是想笑,本来严肃的气氛,顿时有点变味。
穆大人咳了一声、再咳一声,气氛又朝回头方向转。随后他眼皮下垂的一霎,用眼角的余光将卢将军瞟了一眼。
于是卢将军想敲山震虎的手霎时老实两分,他默想起昨夜在穆大人面前拍了胸口的保证:。他不得不沉口气,露出练习好的八颗牙齿的微笑,朝众人扫荡一圈。
卢将军是出了名的坏脾气、出了名的丑鬼,众人只觉莫名其妙,直觉卢将军跟他的老亲兵真是一对极品宝贝。
赵将军更是在心里嘀咕:笑屁,这要是夜半,还不得把老子吓尿!
卢将军抖擞精神,终于说话:“我这亲兵年纪虽老,却是老当益壮,他耍得动大刀,舞得动长枪,跟人打起来,便是两、三名壮汉也近不得身,更兼着能……”
“能表演胸口砸大石!”关冉毫无礼貌地打断卢将军,他说完话,学着卢将军的样,回了他一个标准的微笑。
他生得俊,笑起来非常养眼,众人顿觉眼睛得到升华。
幸好老子不好男色,不然老子非得……赵将军还是觉得心里头舒服,他拍拍胸口,给关冉一个我心甚慰的表情。
“去搬块大石进来。”关冉朝门口的士兵努嘴:“再去拿把铁锤。”
尚之涣只能怪自己今日生病了,接着又被安索是女孩的事炸糊了,什么事都反应过缓,他这会才明白关冉就是在捣乱,这小子要把今天的水搅浑。他绷着、绷着一张脸,忽然就想笑得要命,可是他向来是以不苟言笑出名的,而且又是这么该严肃的地方,他只能忍,忍得一张脸更黑了。
大石块门口就有,铁锤也很好找,几乎关冉一发话,东西就准备齐了,就好象他开始就是这么有意安排的。
“你什么意思?”卢将军脸色有点不对了。
关冉嘻嘻一笑,指着都萨满道:“让他表演一个,让大家开眼。”
都萨满就一江湖老骗子,只会装神弄鬼,现在纵是面上稳得起,心里却急了:一块大石压他身上,还不得要老命,更何况还得重重地砸上那么一下。
卢将军真是反应慢,也不怪他,象关冉这么不按常理的,他确实没见过。他脸刷地黑成锅底,右手抬起,准备将手当惊堂木前,他瞪了穆大人一眼:瞧你出得这馊主意,让我今日务必做一位专打嘴仗的文明将军,我他妈的脸都笑成一朵花了,这事情却搅得缠杂不清。
穆大人收到目光时,一点也不恼,他笑笑的同时,将不大不小的眼睛睁大一点、再睁大一点,象是在安慰卢将军:不是你不努力,只是敌人太狡猾。
卢将军忍了忍,他的手没有拍下。
穆大人清了清嗓子,笑得非常客气:“学之啊,我前阵子遇着你父亲,才知你现在在烈武军做事,你父亲知道我要来,还着我提点你,我说学之这孩子天生聪明,人又本事,哪用我教。今日厅上,果真是少年出英雄,行事作派令人耳目一新。”
关冉打起全副精神,也笑回道:“晚辈惭愧。”